皇太后看重规矩,最是看不得这种私相授受的事情。传闻当年, 董鄂妃没进宫之前, 也是以诗寄情,时常有这种缠绵悱恻的诗作送进宫里。作为当时的皇后, 太后心里肯定是不会太舒坦的。
“让人将这竹子挖掉吧。再者,这东西谁写的, 也查一查, 免得日后人人有学有样。”太后转头吩咐道, 身边嬷嬷忙应了一声,僖嫔笑道:“娘娘慈善,要我说,有了这种心思的宫女, 就该送到慎刑司才对。”
太后虽没说怎么处理,但这样的情况下, 指不定那宫女还有一条活路。轻轻拿起, 轻轻放下。可僖嫔这么一说,人若是送到慎刑司,一个私通的罪名, 那可是要人性命的。
景然笑道:“也不一定就是私相授受, 我听说,纳兰大人的这些诗作,在京城是十分有名的,很多人就守在书铺门口,只等着诗集出来, 就立马拿去传唱呢。”
言下之意,有小宫女识字的话,想背诗刻字,都是正常的。
皇太后不想纠缠这个事情,就笑道:“纳兰的诗作当真如此受欢迎?”
“那是,宫里怕是不太清楚,但妾身这不是民间出身吗?以往也听邻居姐姐议论过呢,大家都是很……”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羡慕纳兰夫人。”
因为纳兰容若的诗词,大部分都是感情伤怀,掉念亡妻的。虽说后来吧,也不影响他续弦,但是大家都很理解这种续弦的行为的——毕竟大户人家,没有女主子主持中馈这日子可怎么过?再者,孩子小,不得有人照看吗?
竟是没人觉得一边悼念亡妻一边续弦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或者,爱情和生活,确实是能分割开的?就像是她这会儿吧,为了生活出卖爱情什么的……哦,对不起,快唱出来了。景然赶紧将心里所想给打住:“街头巷尾的,经常有人唱纳兰大人的诗词呢。”
并非是勾栏里的人才会传唱诗词之类的,而是有专门的乐府,还有民间的一些艺人,纳兰的诗词写得好,韵味也好,接走也好,很容易被改编的。
皇太后笑道:“竟是没想到纳兰有这个才华,若是如此,也指不定是哪个念过书的小丫鬟写的,不过,到底是有些不太守规矩,你既然喜欢,自己买了诗词在屋子里看着不就行了吗?还是要查查哪个写的,回头罚几个月的俸禄。”
轻拿轻放了,和性命比起来,银钱就不算事儿了。
僖嫔趁着皇太后不注意,冲着景然翻了个白眼,大约觉得她是多管闲事儿了。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一个小宫女,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对不对?
两个人继续陪着太后在竹林周围瞎转悠,点评一下竹子,看看竹笋,流着口水期盼一下竹筒饭以及竹笋菜,僖嫔觉得自己有些不合群,她是唯一一个不流口水的。
“娘娘,御膳房派人送了消暑之物过来。”有宫女上前来回话,景然是从没听说过什么消暑之物的,她就有些好奇,太后倒是挺高兴:“倒是不枉我一早就吩咐人去御膳房要。走走走,咱们先去歇歇脚。”
说着带了景然和僖嫔一起去了亭子里,有人拎了篮子过来,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消暑之物说穿了就是冰冻的东西,冰冻的水果,碎冰加上奶酪和水果块,再撒上坚果一类的,还有类似于凉粉一类的点心,还有一种,和冰淇淋特别像,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太后年纪大了,不好多吃,只一块儿冰冻西瓜就成了。僖嫔也没敢怎么吃,女子怕寒,她现下是盼着怀孕呢,自是不敢轻易碰那些冰凉的东西。
只景然,吃了个够本。她算过日子了,还有小半个月才是小日子呢,之前来也不曾肚子疼过,难得拥有一个没有姨妈痛的身体,她现在当然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了。
冰淇淋尝两块儿,西瓜来两块儿,碎冰来一碗。
看的皇太后都有些吃惊:“你能吃这么多?肚子不疼的?不会拉肚子?”
景然还笑眯眯的:“娘娘放心,我身体好着呢。”
连僖嫔都有些佩服了,但佩服归佩服,僖嫔自己还是不敢多吃的。
然后等中午回去了,景然就倒霉了,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她弯着腰小跑去坐恭桶,唐嬷嬷在外面操心:“我让御膳房拿了些姜块过来,娘娘先吃一些,太医马上就来了。”
景然还有顾虑呢:“太后那边……”
“吃坏肚子请太医,就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倒是娘娘你一味儿忍着才怕出事儿。”唐嬷嬷劝道,拉肚子是会死人的。景然没办法,实在是拉的次数太多了,她也怕死。
人死过一回,就在也不想来第二回了。死了是一了百了了,但是,死了你能再看见外面灿烂的阳光吗?虽然夏天的阳光挺讨厌的,但真要是十天半个月的看不到,谁都要烦了。死了你能再吃上美味的东西吗?从小吃到正餐,景然最留恋的就是红烧肉了,大俗即大雅。普普通通才是最好吃。
很快太医就被请进来了,景然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伸着手,太医先以为只拉肚子,但诊脉一会儿,就忍不住皱眉了。时间一点点儿过去,屋子里的人都将一颗心给吊起来了。
“娘娘这脉象……”很久很久之后,恶龙都快要饿死了,太医总算是开口了:“像是滑脉,不过月份太浅,奴才只有八分把握。”
若不是这位今儿吃冰凉东西太多,他才不会提前说呢——万一真是滑脉了,自己没提醒,这位又去吃冰了,那出了事儿谁负责?
“滑脉?”景然傻乎乎的问道,她不是傻子,哪怕不是中医呢,滑脉这个梗,在网上可也是不少见的。她奇怪的是,她不是都做了措施吗?唐嬷嬷可说了,那些药材是绝对安全的,吃了也不会坏身体的。
她现下若真是怀孕了,那之前吃的药,会不会有什么妨碍?还有现在拉肚子,会不会也出事儿?这样想着,她就忍不住将手掌盖在肚子上——之前她确实是为自己着想,不愿意早要孩子的,但若是孩子早早来了,她也不会去特意打掉的。
打胎这种事儿,也伤身体。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没发现之前让太医给发现了,那她要是再去打掉,康熙那边,甚至皇太后那边,太皇太后那边,都没办法交代。
不愿意为皇家孕育子嗣的后宫女人,还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都会如何处理?
“是,娘娘今儿吃坏了肚子,脉象有些不稳定,奴才先给您开个方子,暖胃安胎,等十日之后再把脉,到时候是不是确定的滑脉就能把出来了。”太医说道,唐嬷嬷已经是欣喜如狂了:“那现在,拉肚子会不会有什么妨碍?”
“若是不止住,还是有妨碍的。”太医含蓄地说道,所以,才要开暖胃的药材,先将这拉肚子给止住了再说。
景然心情颇为复杂,摆摆手:“嬷嬷带太医去开方子吧,我先躺一躺。”
唐嬷嬷让梁亭去取药,梁亭是皇上的人,不用担心他做什么手脚。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进去伺候景然,知道景然心情不好,也不敢开口劝说。只悄悄的站在旁边给景然捏肩膀,揉太阳穴。
景然闭着眼睛,说实话,在宜嫔生了小阿哥并且送到太后娘娘那里之后,她就知道,历史是已经发生了改变了,他再生孩子也没什么阻碍了——毕竟佟贵妃自己还养着个妙妙呢,妙妙也早怀孕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她心里,也并非是一点儿顾忌都没有的。
生孩子的危险,宫里的风浪,还有……还有人生的舍离。一旦生了孩子,怕是她和现代,就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了,她这辈子,就只能做个乌雅氏了。
她有些心烦,顿了片刻才问道:“唐嬷嬷可是有急事儿?”
唐嬷嬷怔愣了一下,有些不解。景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出声,但唐嬷嬷就变了脸色,噗通一声跪下了。
景然不是傻子,她吃的药都是唐嬷嬷经手的,唐嬷嬷之前也保证过这药效,可偏偏,最后她还是怀上了。唐嬷嬷以前,可是多次劝过她的。
“我原以为,嬷嬷就算是不认同我的决定,也该是听从我的意思的。却没想到,嬷嬷还为我做主了。”景然笑了一下,是什么给了唐嬷嬷这份儿底气和胆色呢?
是她自以为掌握的景然的把柄?还是她自以为是为景然好的那份儿忠心?
景然叹口气:“嬷嬷就没想过,这事儿,最后会如何吗?”她日后肯定不会继续信任唐嬷嬷了,唐嬷嬷是死是活,可都是在她一念之间了。
唐嬷嬷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景然略有些失望:“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原以为,咱们两个是相依为命的,却没想到,你是在我背后捅刀子的。”
“老奴没有捅刀子。”唐嬷嬷倒是为这句话辩解开了:“老奴……老奴……”
撒个谎,求一求德嫔,说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虽说她是保证过这药效,但借口也不是找不到的,比如,药材年份小,炮制的不得当,少了几味药什么的。
药材这东西,哪儿就真的有十成十的保证效果呢?真要这样,这世上怎么还会有死人呢?人人吃了药,人人都能痊愈是不是?
可话到了嘴边,唐嬷嬷就又有些张不开口了。她和景然,本就是因为互相坦诚,这才互相信任,互相依靠,走到了今天的。这个谎言说出来,那日后,还怎么信任对方?
“老奴一时糊涂了。”良久,唐嬷嬷叹口气,脑袋伏在地上,不为自己分辨了。她确实是为主子好,可这种好,主子不认,这就没办法了。
景然没出声,闭着眼睛想事情。
唐嬷嬷敢做下今儿这事情,一个确实是一时糊涂了,这个她信。但别的原因也不是没有的,比如说,有恃无恐,知道她在这宫里,除了她唐嬷嬷,就再也没别的可用之人了。
怀孕这段时间,宫里的明枪暗箭怕是比以往要更多。若是这时候她处理了唐嬷嬷,那接下来她该怎么护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呢?
她一个嫔,身边不可能没个管事嬷嬷,这嬷嬷送来,会是谁的人手呢?
她宫里四个大宫女,她能全心信任吗?
还有生孩子养孩子,身边没个可靠能干的能行吗?就是培养人手,现在怕是也有点儿来不及。所以,哪怕这事儿犯了她的忌讳,为着她自己和孩子,她也不会立马处置了唐嬷嬷的。
再者,贴身的管事嬷嬷,用什么借口处置?说她换了她的避子药?
想说点儿什么,但心里衡量半天,景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她自己起身去了内室,也没看跪在地上的唐嬷嬷,唐嬷嬷也不出声,也不动,就维持着一个姿势。
景然躺了大约两刻钟,有小宫女端了一碗药过来:“娘娘,药熬好了。”
景然起身喝药,中药的味道,刺的她眼睛都有些酸了,像是下一秒就会掉眼泪一样。但是她一仰头,咕噜噜的一碗药喝下去,眼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让唐嬷嬷起来吧。”她吩咐那小宫女,到底该怎么处理,她还得好好想一想。留着吧,日后就算是用,怕是也不会安心用了,她可能会一直去想唐嬷嬷是不是会违背她的意思,唐嬷嬷是不是另有主意什么的。但是不留着吧,又能将人怎么打发了呢?
打发了之后,她怎么办呢?
闭着眼睛想着,景然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拉了太多次,身体有些虚,那药材里面,大约是有安神的成分的。
这一觉睡醒,外面已经天黑了,床帐外面只有一点点儿的光亮,她躺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起身,外面听见动静就忙过来伺候:“娘娘可睡好了?”
景然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康熙的声音了:“身体如何了?现下有没有不舒坦的?”
景然惊了一下,旁边小宫女压低了声音:“皇上一个时辰前来的,看娘娘睡得香甜,就没让奴婢们打扰。”
“皇上知道了?”她直接问道,康熙挑眉:“知道什么?知道你怀孕了还吃许多冰块,然后让自己拉肚子差点儿拉虚脱了?你可真是……”
皇宫里面第一个啊,那些妃嫔们,哪个不是特别注意身体从来不多吃任何一样东西的?只景然,竟是个奇葩。也得亏是没事儿,否则,皇太后怕是要心里愧疚的,毕竟这消暑之物就是皇太后吩咐厨房给做的,景然吃的时候,皇太后也没特意拦着。
谁能想到景然怀孕了啊,景然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心里害怕呢。”景然有些脆弱的靠坐在康熙身边,康熙只当她是被拉肚子的事儿吓坏了,就摸着她头发:“没事儿,这孩子是个坚强的,你看太医也没说有什么大事儿对不对?方子呢?拿来我看看。”
康熙自己懂药,有宫女将药方送过来,他看了一遍儿,点头:“中规中矩,拉肚子不严重,否则就该给你开些补养的药了,现下只有止泻和安胎的,看来是没大事儿的,你不用害怕。”
景然不怕这个,她怕的时候自己身边伺候的人。
但是这话不能和康熙说,她脑袋埋在康熙肩膀上,只沉默。这个男人,虽然也不可信,但到底是更为亲近一些的人,她想暂时的放纵一下自己的恐慌和难过。
她这样,倒是让康熙升起来一些怜爱——毕竟年纪还小呢,又是那样的出身,家里没有正经长辈教导,对怀孕这事儿有恐惧也是没什么不对的。
“别怕,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你看,天气才热起来,咱们到了行宫他才露头,说明他喜欢这里,既然喜欢这里,那他肯定就不会走的。你安安心心的,只管养着身体,等回头确定了,朕再给你一些赏赐好不好?你不是最喜欢金银珠宝了吗?”就像是哄孩子,这种经历,别说,还挺难得的,康熙颇有架势,也愿意温柔了声音说话。
“我有件事儿想求皇上。”良久,景然微微侧头,伸手拽了康熙的手指把玩着。康熙也侧头,垂眼看她:“什么事儿?”
“皇上也知道,我身边的唐嬷嬷,是我从小选的时候带在身边的,她于怀孕这方面,怕是没多少经验,我呢,自小也没什么奶嬷嬷,家里也没门路给我找个可信的嬷嬷,所以我想求皇上,给我找个有经验的可靠的嬷嬷。”
她想了大半天,还是觉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康熙要人。首先康熙给的人,先排除了前朝余孽的可能,再者,就是看这个,别的女人想动点儿什么心思,也得好好衡量一番。
信任这种东西,她给出来一次,然而被辜负了。所以,她不太想要了,新来的人只要能护得住她的孩子,这就足够了。毕竟,唐嬷嬷的心思也并不是那么单纯,也并不是只忠心她一个是不是?
康熙转头看了一眼正堂,那边,唐嬷嬷还跪着。
“是这奴才让你不开心了?若是她做错了什么……”康熙问道,景然摇头:“她虽然让我不开心了,但并没有做背主的事儿,再者,当初小选的时候,若非是唐嬷嬷护着,怕是我要遭更多罪了。就是看这个,我也该感谢她,皇上,我想为唐嬷嬷求个恩典。”
康熙没出声,景然笑道:“您也知道,我家小门小户的 ,连个教养嬷嬷都没有。我大哥呢,马上成亲了,娶得也是个小门小户的,我现在身份不同了,他们若是还和以前一样,那丢的是皇上的脸面。所以,我想求皇上,放了唐嬷嬷出宫,让她到乌雅家伺候着。”
唐嬷嬷对她有恩,这是否认不了的。唐嬷嬷也确实是没有害她的心思,为了这个,让唐嬷嬷去死,景然还是下不了决定的。
正好,乌雅家缺人。继母几次进宫都是战战兢兢,哆哆嗦嗦,规矩不像样,景然因着这个也被人嘲讽过几次,那新嫂子,怕是也不怎么熟悉规矩礼仪,正好,唐嬷嬷是个挺合适的人选。
再者,那把柄,虽然景然说是不在乎,但唐嬷嬷若真是要说出来了,也确实是个麻烦。所以最好了,还是将唐嬷嬷放在近处,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抛弃她,没有要处理掉她。
康熙微微皱眉,哪怕是唐嬷嬷不知道生孩子的事儿呢,但至少能帮着景然打理内务吧?这种时候,正怀孕,景然却要将人给打发了,这里面要是没点儿事情,他这个皇上都不用当了。
“娘娘,老奴想伺候娘娘。”那边唐嬷嬷听了个全场,这会儿就使劲磕头:“老奴的这条命是娘娘给的,老奴一辈子只忠心娘娘,求娘娘不要将老奴送人,求求您了。”
景然侧头看她:“嬷嬷,不在宫里为奴为婢,不好吗?”教养嬷嬷虽也是奴婢,却是要得主家供奉的。
唐嬷嬷哑口,是啊,在宫里劳心劳力,在宫外舒舒坦坦,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况且,她自己也知道,她和景然这裂隙,怕是修不好了。
“老奴多谢娘娘。”良久,唐嬷嬷伏地磕头,这次,却是心甘情愿了:“老奴日后,必定会尽心伺候乌雅夫人的。”
景然点点头,又看康熙:“你看,我可是连个得用的人都没了,皇上什么时候能给我找个嬷嬷?”
既然景然不愿意说,康熙也就不直接问了,对自己的女人略体贴点儿,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不着急,这边行宫里的人不如宫里嬷嬷,朕回头让梁九功亲自去选。”康熙承诺道,他确实是个好父亲,所以对于景然的肚子,也是很看重的:“你这些天,不如先去皇额娘那边住着?”
既然要 将唐嬷嬷打发了,那明显是信不过唐嬷嬷了,新的人手没来,总得有人伺候景然吧?
“无妨的,先让唐嬷嬷伺候着,等来了人再让她走。”景然却是这样说到,康熙都有些迷糊了——这到底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唐嬷嬷啊?
“听你的。”最终,康熙也只能这样应了。
因为景然拉肚子的事儿,今晚上的饭菜就特别的清淡了,景然心心念念的竹筒饭连个影子都没有,康熙的耐心也是空前的了:“等你身体好了,朕让御膳房给你多准备几道,竹筒饭也分很多种呢。现下先喝粥,喝了粥再吃药好不好?”
也行,反正她是拗不过康熙的。
第二天一早,皇太后那边也让人送了补养的药材,还派了嬷嬷来看她,确定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不拉肚子了,这才满意走人。
然后,就是僖嫔来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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