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然和其他几个人一起过去的时候, 佟贵妃让人给她们上了茶水让她们等着, 大约半个时辰,眼看着茶水喝了一轮又一轮, 四妃连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搭配什么首饰都讨论三个回合了, 佟贵妃才算是出现,扶着嬷嬷的手, 身子看着弱柳扶风一样,但面上化了妆容, 底下什么样, 没人能看得清。
佟贵妃微微笑着走上台阶, 侧头和景然她们说道:“没想到几位妹妹有如此心意, 还特意一起来探望我, 不过,无须担心, 本宫身体还好。”
有一种你们白来了的意思。
景然率先笑道:“既然贵妃娘娘身体还好, 这掌管宫务的事儿……”她特意拖长了声音, 在佟贵妃看过来的时候说道:“到底是皇上的一番心意,我等也不好还回来, 还请娘娘不要责怪。”
佟贵妃沉默了一下, 看着景然笑道:“在你心里,本宫就是那样小气的人?这宫务, 本来就该是主子娘娘操心的事儿,也是咱们主子爷,不愿意立后, 本宫又正好是位分最高的,这才能帮着主子爷分忧,为主子爷打理这后宫。现下本宫累了,也该你们出一点儿力气了。”
景然是说佟贵妃身体既然还好怎么丢了宫权,佟贵妃就说反正我位分高,你们再怎么样还是在我下面。
宜妃笑眯眯的端着茶杯在旁边看着,惠妃则是拨弄着手上的镯子,似是对那镯子里镶嵌的金铃铛十分感兴趣。荣妃也不出声,可给景然气的——大家不是一起来看笑话的吗?为什么冲锋陷阵的就只她一个?
接收到了这谴责的视线了,宜妃这才笑呵呵的开口:“说起来,贵妃娘娘以前可能是因为身体的缘故,这宫务,总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让德妃……”她看了一眼景然,不情不愿:“妹妹受了委屈。现下既然是我等暂代了,为避免再出现类似的情况,让贵妃娘娘再受委屈了,所以我们是特意来问问的,看贵妃娘娘有没有什么别的额外的要求。”
佟贵妃就有些皱眉了,这是在指责她以前管的不好?
“宜妃妹妹果然是个顾全大局的,都受委屈了,也没想过要找人要个公平。”她略有些嘲讽的说道,就宜妃那性子,是个自己愿意受委屈的吗?她要是愿意受委屈,那全天下的人就都是活菩萨了。
荣妃也跟着笑:“贵妃娘娘身体不好,全后宫都知道,我们也没必要为点儿针头线脑的事儿来打扰您,万一到时候您有个咳嗽了,气闷了,胸疼了,头晕了,皇上还不得骂我们事儿多吗?”
不就是仗着皇上宠爱吗?
佟贵妃叹气:“皇上也实在是……一点点儿消失,他都要十分紧张,本宫咳嗽一声他都恨不得让整个太医院都过来,倒是没想到为了这个让几位妹妹受委屈了,对不住了,我下次定会劝住皇上的。”
至少我有,你有吗?皇上的宠爱,谁不想有?
景然左右看看,忽然问道:“怎么没看见小阿哥?”
说到小阿哥,就戳到了佟贵妃的痛处,她没能弄死景然的小阿哥,反而让皇上看出了她的野心,还有佟家的野心,已经有半个月,皇上都没来过她这里了。
实际上,这才是佟贵妃受惩罚的缘由——康熙才二三十,怎么可能愿意现在就让人盯着他的屁股底下?他一开始还以为佟家是十分忠心的,佟贵妃是十分忠心的。可现在,佟贵妃□□是为了皇位,佟家要除掉他的后妃和子嗣是为了皇位,他还没死呢。
佟贵妃又心慌又害怕,这才病倒了。和这个比起来,宫务都不算回事儿。
景然大约能猜到两三分,但她却不会去提醒别人的。她只会问佟贵妃,你想要的,要到了吗?
佟贵妃心里恨的能将景然给撕碎了,但是,和什么狗屁不确定的未来相比,现在重新挽回康熙的信任和心思才是最重要的,她不想重生一次,连一天的皇后都做不成。
还有皇贵妃的位置,她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连眼睛里的情绪,她都遮掩的干干净净,勉强对景然露出微笑:“多谢德妃关心,难怪人人都说德妃是这宫里最心善的呢,所有的孩子,你都关心爱护,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这是嘲讽景然管得宽,别人的孩子你操心什么?操心自己的孩子不行吗?
“我确实是心善。我倾慕皇上,自然也该是爱屋及乌的。再者,孩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无罪的,他们那样可爱那样美好,我看着就忍不住笑出来,我自然是要对她们十分好的。”景然笑眯眯的点头,夸赞嘛,好像咱受不住一样,笑话,这天底下,有什么是咱受不住的?
母仪天下,别的不说,首先是这个心善贤惠,能对皇上所有的子女一视同仁,不偏不倚不残害。她能做到这一点儿她骄傲,佟贵妃能吗?佟贵妃前一刻才举起来屠刀呢,相比较之下,佟贵妃一败涂地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景然将这个意思传达给佟贵妃,然后就如愿以偿的看见佟贵妃的脸色白了白,这口气,总算是出了点儿。景然再次问道:“小阿哥往常不是个爱哭闹的吗?今儿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听见小阿哥的声音呢?”
佟贵妃这两天心烦意乱,自然是不耐烦听见小阿哥哭闹的声音的,下面的人,更是忠心于佟贵妃。再者,相比较起来,让个小阿哥别出声的方法多得是,没必要为这个惹怒了佟贵妃。所以,但凡小阿哥哭闹,要么是被人喂东西给堵住了嘴巴,要么是被人给关上门窗拉上帘子隔绝起来。要么,就是喂点儿安神的东西。
佟贵妃心知肚明,她上辈子养过胤禛,生过小格格。但她不想管,反正小孩子年纪小不记事儿,等大了,再对他好一点儿,他就感恩戴德了。
“本宫有些乏了,就不招待你们了。”但这些,不能让别人发现。佟贵妃正好不想应付这许多人,强硬的端起茶杯:“既然皇上让你们掌管宫务,你们就自己看着办……”
一句话没说完,外面忽然传来哭喊声:“贵妃娘娘,求求您了,让奴婢见见小阿哥吧……您要是不喜欢小阿哥,可以还给奴婢的,您不能让人给他喝安神药啊,他还小,是药三分毒,贵妃娘娘,求求您了……”
是张贵人的声音。
宜妃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和荣妃挤眉弄眼。
景然一脸吃惊:“安神药?这小孩子确实是不好多吃的吧?贵妃娘娘,是不是张贵人误会了什么?您看,您要不要和她解释解释?这样,正好我们几个也在,我们就帮您做个证?”
陪同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大家也心里有数。
佟贵妃面色铁青,真要是让这几个人跟着进去看,事情不超过一刻钟就要演变成佟贵妃残害皇嗣四妃帮忙主持公道了。
“不用,张贵人是误会了,小阿哥并不是吃的安神药,小阿哥前两天哭闹伤到了嗓子,吃的是治疗嗓子的药,所以这两天你们才没听到哭声,他嗓子疼。”
佟贵妃说道,脸上更加疲惫,侧头吩咐旁边的人:“将张贵人带去看看小阿哥,到底是亲母子,让他们多相处一会儿,和张贵人说一声,若是她十分不放心小阿哥,可以带回去自己照看几天。”
外面张贵人很快就没声音了,也不知道是怕了佟贵妃,还是被控制住了。
“本宫知道你们是好心,但你们也不是太医,小阿哥的身体情况,自有太医负责,也就不劳烦你们操心了,来人,送客。”这次就更强硬了,说到底,她是贵妃,位高一等,她说送客,嬷嬷宫女们都站出来,景然几个也不想被人给赶出去脸面上更难看,索性也就跟着起身了。
想想,佟贵妃是将这小阿哥当筹码的,那肯定是不会坐看小阿哥出事儿的。再者,又有小阿哥的亲额娘在,她们也算是瞎操心了。
出了佟贵妃的大门,宜妃先说道:“我先到太后娘娘那里去请安,咱们就散了吧。”
惠妃轻笑了一声:“去看五阿哥?那是要去看看的,小孩子见风长,忘性也大,可别到时候再忘记了额娘。”
荣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索性不吭声了。景然觉得有些无聊,摆了摆手:“宜妃姐姐都说散了,咱们就散了吧,回头我请你们吃茶。”
惠妃是资格老,四妃里面属于最先进宫最先生阿哥的。宜妃是相貌好,最受宠,前段时间,康熙出宫在京城闲逛,还特意带上了宜妃,往宜妃娘家去了一趟。这种殊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佟贵妃都不曾有过这待遇。荣妃呢,是生孩子最多,养孩子最大,儿女双全的人,哪怕是看子嗣呢,康熙也绝对是万事都顺着她的。
景然自己呢,四妃里面头一个接到金册的,头一个被册封的,伦理说,应该是属于四妃里面的头头的。
可前面这三个能愿意吗?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思量,谁都不愿意屈居对方之下,谁都想要占个第一。
景然也想占,权势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不然你看看,无权无势,别说保孩子了,连自己都保不住。
但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定出来的,所以景然也不在这小事儿上纠缠,到了别就赶紧走人了——当妈了之后才发现,难怪这世上许多女人一生了孩子就不要男人了呢,因为孩子是那么可爱,那么全身心的依赖你,而狗男人呢?没了你还有另外一个。
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现在是特别惦记孩子。
“小阿哥吃了没?”一进门她就赶紧问道,吃了,也拉过了,现在正趴在软榻上扒拉东西玩儿呢,看见景然进来,还特别高兴的伸手想要景然抱。
一瞬间景然的心就软成了一汪水,她将小阿哥抱起来,擦擦嘴角的口水:“是不是快长牙了?最近怎么老流口水呢?”
还喜欢抓着东西啃咬,小孩子四到六个月开始长牙对吧?小侄子长牙那会儿,那可是全家出动,买牙咬胶,买咬咬乐,买安抚玩偶,她是不是也该准备起来了?
这个牙咬胶不好弄,没塑料制品呢。对了,塑料制品怎么来的呢?树脂?这个好像是可降解塑料的原料,当初她还参观过这种塑料生产厂,那会儿全国上下都在刮这种抵制塑料垃圾的风,身为高等学府的大学生,自然也是不能落后的,她详详细细的了解过塑料对环境的污染,然后还去参观了一下塑料厂。
但是,这个树脂不太好弄,先弄个安抚玩偶好了。
这个只需要柔软的棉布,再加上干净的棉花,里面塞个小铃铛什么的,就可以完事儿了。
景然针线活儿不好不代表她不会做针线,她所谓的针线活儿不好,是指不会刺绣,而不是不会做东西。身为一个手工达人,你说你不会缝玩偶,不会做十字绣,这不是搞笑的吗?
所以这么个小东西,她一刻钟就给做好了,也不要太大,巴掌一样就可以。拎着在小阿哥面前晃:“看看这是什么?小狗狗是不是?”
财大气粗的景然很想用黑翡翠做眼睛,然而生怕小阿哥啃咬,最后还是委委屈屈的只用黑线缝了眼睛。
小阿哥才不知道什么小狗狗呢,抓着这玩具就往嘴里塞。
李嬷嬷很有经验了:“看着就是要长牙了,小阿哥这个不算很早,也不算晚,有些一岁多才开始长牙呢。”
景然扒着小阿哥的嘴巴观察,但她眼拙,真看不出什么牙龈泛白之类的特点。小阿哥又不耐烦只给看不给咬,小手攥紧了景然的手指头往自己嘴里塞。
景然被啃的痒呼呼,忍不住笑,小阿哥也笑,一笑这个口水就更泛滥了,滴答滴的,像是瀑布。
“娘娘今儿要吃些什么?”李嬷嬷在旁边问道,景然无所谓:“要素淡点儿就可以了,小阿哥的蛋羹送过来了吗?”
说着话巧书就拎着篮子进门了,奶嬷嬷在一边看着不敢怒不敢言——一般来说这么大的小孩儿都是要吃奶的,她们奶嬷嬷,都是照顾孩子吃奶吃到三四岁。现下这位德妃娘娘,半岁就开始吃什么米糊糊,现在又要吃蛋羹,那是不是一岁就要断奶了?
断奶了,那她们这些奶嬷嬷还有去处吗?
她这点儿紧张,李嬷嬷早就看出来了,也和景然说过了。
“你不用紧张,小阿哥吃奶是要吃到三四岁的。”遇上了,那就随口安抚两句:“只要你有奶,小阿哥这边就不断。只是,该吃的饭菜还是要吃的。”
奶嬷嬷稍微有些放心,景然又说道:“只要你忠心,日后伺候的小阿哥好,等小阿哥去阿哥所了,还是要你来照看的。”
虽说她也不太高兴到时候亲儿子倒是更亲近一个奶娘,但是,和别的人比起来,奶娘确实是对自己奶大的孩子更亲近更关心更照顾的。嗯,这算是,哺乳动物的本能?
为着儿子好,奶嬷嬷就留着吧。
随意安抚了几句,景然就又转头关心儿子去了:“乖宝宝,爬起来,到额娘这里来,给你好吃的。”
用蛋羹诱哄,然而小阿哥就是不上当,他趴累了索性就整个人扑在软榻上,将小脑袋枕在小胳膊上,可可爱爱。景然又是忍不住笑,也不为难他了,赶紧抱起来喂吃的吧。
下午就自己在床上做做瑜伽,拉伸一下身体。产后瑜伽她也学过,为了自家大嫂学的,她学了回去做教练教导大嫂。效果嘛,也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做完睡午觉,睡醒了起来看书。下午三格格没过来,景然也不在意,她事情也多,初掌管宫务没经验,要多看看以前的账本还有批条才行,还有,梁亭也会来找她说投靠下人的事儿,她也得最后筛选一下。
一直忙到晚上,看看沙漏,她就觉得,她想要个钟表。
然后,这个机会很快就送上门了。康熙来的时候,景然特意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画上了她觉得最好看的妆容,然后给康熙跳了个舞,最后才一副祸国妖姬的样子:“皇上喜不喜欢?”
康熙自然是喜欢的,说实话,宫里妃嫔不少,但是这样在他面前跳舞的,景然是头一个。
“那皇上能不能赏赐我个东西?”景然笑眯眯的,伸手在康熙的大腿上画圈圈,眨眼睛放电,康熙忍不住哈哈笑:“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想要个西洋座钟。”景然连忙说道,康熙都惊讶了一下:“只这个?”
那还用跳舞来求?她弄这么隆重,康熙还以为她又想要什么作坊什么铺子之类的东西了呢。和这些比起来——嗯,西洋座钟也不算便宜,但也绝对不算贵。
“就这个,我不是为了求皇上赏赐才跳舞的,我是想让皇上开心。”景然笑着说道,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皇上就没觉得我今儿,和平常不太一样吗?”
她原本是想利用一下荣妃的,但是佟贵妃上赶着做交易。那荣妃那边就用不上了,可这事儿到底是个炸弹,佟贵妃能将张明给找出来,也说不定还有别的东西捏在手里。与其等着佟贵妃一点点儿的将图纸给展开,倒不如景然自己先将里面的匕首给拿出来。
康熙仔细看了看她的脸,有些犹豫:“比往日里更漂亮了些?”
“嗯,皇上好眼神。”景然夸赞道,伸手将早准备好的画卷给拿出来:“皇上再看看。”
同一时代的人不好借鉴,那就只能找古画了。
康熙转头看那图画,看一眼就挑眉了,然后再转头看景然,看一眼再转头,看看图画,再看看景然。
“像不像?”景然问道,康熙面色渐渐沉下来了,他不傻。原先他不知道佟贵妃弄个张明做什么,但现在,有条线,将这些全都给穿起来了。
他看着景然的眼神带了些莫测,手指头在画卷上轻轻抚摸,这事儿,说是大事儿也算是大事儿,毕竟在后宫装神弄鬼,犯忌讳。可说小事儿,那也算是小事儿,化妆嘛,后宫女人哪个不化妆?你看见别人化妆心虚,那是你自己有亏心的事儿,不是人化妆化的不好。
端看他选择怎么处置了。
景然也在等,等一个结果,等自己全身盔甲再也没有能别人指责的点儿。
“爱妃倒是好手艺。”良久,康熙说道:“不过,闺中技巧,爱妃就不要多显露人前了。朕的爱妃是乌雅景然,而不是个作古的古人。”
景然忙点头:“皇上说的是,我都听皇上的,那我现在去洗了?”
康熙倒是有些别的兴致:“既然你能给自己化,那能给我化吗?”
完全没想到接下来是这么个走向,景然都有些呆住了,康熙轻咳了一声:“那个,唐太宗的画像看过吗?”
景然嘴角抽了抽,那当然是看过的。
拿出自己的化妆盒子,这是她自己找人打的,然后自己将里面的东西给配置齐全了。这会儿就站在康熙面前,景然深吸一口气——关乎自己职业发展的关键时候就在眼前了,她得拿出自己十成十的功力才行。
“皇上抬头。”
“皇上闭眼。”
“皇上垂眼看下面。”
景然指挥着康熙,这个过程可真是爽快啊,说出去,她也是指挥过皇帝的人了。啧,这种娱乐精神很好很值得保留。
大约半个时辰,她放下手里的小刷子,然后拍拍康熙的肩膀:“皇上,可以照镜子了。”
康熙都差点儿睡着了,听了景然的话赶紧打起精神来,等景然拿来了镜子,只一眼,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很好,还是自己的脸,摸着有温度,不是别人的。
实在是,太像了,七分相似啊,就算是亲父子,都不一定有这么像的。
“爱妃好手艺。”他又赞道,景然很谦虚了:“雕虫小技,皇上日后若是想出宫走走,不让人发现,也可以带上妾身。”这个一定要提,她的重要目的之一。
“那是自然,爱妃且等着。”康熙想都没想就点头了,装成别人不认识的样子去外面,想一想就刺激的很。嗯,要不是天黑了,他现在就想出去逛逛。想到他和朝堂上的人对面坐却不相识的场景,康熙心里就越发的期待起来了。
嗯,说不定当着他的面儿,那些个人还会议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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