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哈顿满身酒味,迷离着双眼瞪向幸言。
这一声把所有虫的视线都叫了过来,包括那四位掌权者。
季利安唇角微勾,眼看着哈斯谷脸色渐渐冷下来,他心情颇好的和洛克麦伦碰了下杯子。
幸言皱起眉,锋利的眉眼看起来有些可怖,和他平时清冷的模样大相径庭。
哈顿被那双琥珀色的瞳孔盯上后浑身一颤,他有些迟钝的想,果然是踏着无数尸骨走上来的上将啊。
季远征单手轻搂上幸言的腰,把他带到自己身侧,安抚性的拍拍他的肩。
“哈顿少校,你刚才说什么?”季远征面色冷淡的看向哈顿,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哈顿心口发闷,向前走了一小步,碧蓝色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季远征:“季先生,我、我想......”
哈顿的语气里带上祈求:“季先生,您收了我好不好?我不做雌君也可以,做您的雌侍我就满足了。”
周围一片哗然,从来没有哪个贵族军雌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雄主,他们通常都觉得只有雌君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们,没想到第一个这么卑微低头的,竟然会是哈氏最优秀的少将。
哈顿的做法像是开了头,四五个有心没胆的雌虫们都走上前。
“季先生,请您收我做雌侍吧。”
“我也愿意做您的雌侍服侍您。”
“我也愿意。”
季远征心情复杂,看着眼前几个雌虫一时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幸言从哈顿表明心迹的那一刻就处在暴怒的边缘,这几个雌虫看向季远征的眼神让他暴躁又不安,那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爱慕和期盼,就像他一样!
幸言咬紧牙关浑身发颤,他知道雄主们都该娶几个雌侍雌奴的,他不应该这么自私的想要独占季远征。
幸言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做出些不可挽回的事,于是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他不怕这些虫,但他怕季远征说出让他失控的话。
季远征头一次遇到组团表白的,反应过来后刚要拒绝就被幸言挣开了相握的手,季远征心里一空,慌乱的小跑着跟上去。
强硬的拉住幸言的胳膊,回过头对艾尔喊道:“艾尔,帮我善后。”
“哦!”艾尔下意识答应,答应后又有些无语。
这种烂摊子扔给他做什么?这些随便揪出来一个都是身份显赫的雌虫,尤其是喝醉了的哈顿,即便艾尔是贵族雄主也没把握能说动他。
欧文看出他的为难,悄悄拉了下他的衣摆:“雄主,要不我试试?”
“你可以吗?”艾尔习惯性质疑他的雌君,又觉得他们都是雌虫,可能会有共同话题,便随他去了。
另一边,季远征嬉笑着紧紧抱住幸言的胳膊,直到两只虫歪歪扭扭进了军舰,那些看热闹的视线才收回去。
季远征没让幸言立刻启动军舰,反而拉着他坐下,拿出一副谈心的架势。
幸言一进舱内就没了那股虎虎生风的气势,蔫巴巴垂下头都不敢抬眼去看季远征,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幸言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就是突然很生气很恐惧,竟然能失控到当着那么多虫的面给季远征脸色看,季远征一定觉得很丢脸,他肯定会讨厌自己的。
季远征看着幸言柔软的发旋,没忍住笑出声,之后越笑越开怀。
幸言红着眼眶抬起头,苦着脸看季远征。
季远征笑够了,才调侃道:“上将先生是吃醋了?”
幸言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起醋来了,诚实的摇摇头,他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呢。
“呃......”季远征有些尴尬,试探性问他,“你是不懂还是真没吃醋?”
幸言不知道季远征是不是生气了,此刻表现的特别乖巧,问什么答什么:“咱们晚上还没吃饭呢呀。”
季远征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自作多情,心情颇好地对幸言解释:“吃醋的意思就是......”
季远征想了想,继续道:“大概就是你看到有别的虫喜欢我,然后你就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很不开心。”
幸言可怜巴巴的看着季远征,声音又低又哀伤:“那我就是吃醋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季远征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口带响的,笑道,“这证明你在乎我,我高兴着呢。”
幸言悄悄红了脸,松了口气的同时思绪被这个吻带飞,昨天晚上季远征也这么亲过他......
季远征眼尖的看到幸言发生变化的地方,爆笑出声。
幸言觉得丢脸死了,小心推开季远征,红着脸一言不发的发动军舰。
季远征笑归笑,手下动作却没停下,在幸言的惊呼声中把自己贴上去。
......
科学院,二号实验室。
季远征虫逢喜事精神爽,连带着工作效率也高起来,带动着艾尔和加里加仑也莫名充满了干劲儿。
“你今天怎么了?”艾尔在休息间隙忍不住问季远征,“看起来春光满面的。”
季远征喝了口咖啡,心里美滋滋:“我们家上将昨天终于肯叫我名字了。”季远征昨晚上硬逼着幸言叫了他的大名,兴奋地缠着幸言来了一次又一次。
单身两辈子的季远征一开荤就不知道节制了,昨天最后那一次还差点失控伤了幸言。
想到这季远征心里有些不安,他昨天胸口那股暴躁的感觉来的蹊跷,让他忍不住想伤害幸言,但这不是他的本意,所以让他想起来有些心悸。
之前把艾尔吓哭那回,他也差点失控,那两种感觉很像。
艾尔停了季远征的话后一脸无语,吐槽道:“我现在对你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你真是每一天都在颠覆我前二十年的虫生。”
被自己的雌君叫名字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吗?不应该大发雷霆惩罚他们才对吗?
季远征跟他说不清楚,反过来问他:“你有没有那种突然很暴躁的时候?就是突然有想破坏什么东西的那种冲动?”
艾尔耸肩:“有啊,我每天都有这种时候。”
季远征皱起眉:“你不觉得奇怪?那种感觉不像是咱们自己的情绪。”
“奇怪吗?”艾尔无所谓道,“雄虫们不都这样吗?”
季远征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了,所有的雄虫都有这种反应,所以说原著里设定的雄虫们各个暴戾是没有原因的?难道是基因问题?
“艾尔,生物部门应该也在科学院吧?”季远征有一种感觉,他有必要弄清楚这件事,不然以后不小心伤到幸言就晚了。
艾尔无奈:“你还真是除了机甲什么都不知道,生物部门就在楼下啊,不过你找生物部门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
“对了!”艾尔一拍手,“你知道我昨天看到什么了吗?”
季远征配合问道:“什么?”
艾尔瞪了眼偷听了半天的加里加仑两兄弟,对季远征八卦道:“昨天你走了之后,哈里曼首领来了,还把哈顿带进了‘小别墅’!”
“小别墅”不就是那个做身体交易的地方吗?哈里曼带着哈顿进“小别墅”?哈里曼不是哈顿的叔叔吗?
季远征被自己的设想给恶心到了。
“啧!”艾尔瞪大眼,“你想什么呢?哈里斯是把哈顿送给别的虫了!据说里面有四五个议会成员!”
“议会?”
艾尔撇了撇嘴,语气里带上一些轻蔑:“我雄父之前说过几次,哈里曼已经不满足首领的地位了,想要进入议会,现在可劲儿讨好那些议会成员呢。”
季远征更恶心了,不是亲叔叔吗?他记得昨天哈顿好像喝的很醉,哈里曼真是趁虫之危,为了地位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而且昨天哈顿的雄父明明也在场。
季远征皱起眉,涌上一股浓浓的无助感。
在虫族社会,好像是把古地球的一些陋习放大了无数倍,使那些不合理的行为变得合理合法合乎规则。
“没有反抗吗?”
“什么?”艾尔侧头看季远征,“你说哈顿吗?他都醉成那样了,还怎么......”
季远征轻声问他:“从古至今,没有雌虫反抗吗?”
艾尔心里一阵突突,大惊失色:“你怎么问这种问题!他们当然不敢反抗,我们稀少又有最聪明的头脑,还掌握着最先进的武器,他们当然反抗不了。”
“可他们数量多,身体机能强大。”季远征想不通,按着原著内容最后虫族灭绝也只是因为他们不能繁衍,但这是可以解决的,只要雌虫们够聪明,留下几个雄虫繁衍也不是问题。
不过,季远征有些想不起来内容了,书里的幸言最后是为什么没有留下雄虫呢?
艾尔摇头一笑:“雄虫学校里都教过的你都忘了?被动的雄虫没有繁衍后代的能力,就算他们真的反抗成功,最后也没有任何雄虫甘愿成为他们的生育机器,我们宁可选择自_杀。”
“我相信你也会。”艾尔看向季远征,挑眉一笑。
艾尔说自_杀的时候满脸的骄傲,加里加仑闻言也同样面露笑意,季远征有些震惊。
看起来柔弱的雄虫们原来有着这样鱼死网破的决心,这是他们自小在雄虫学校被灌输的思想,这个时代对思想的控制原来不仅针对雌虫,雄虫们也是一样的。
季远征陷入沉思,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自私的雄虫们真的愿意自_杀吗?
他们身体里暴躁的气息又是怎么来的?
季远征站起身,对艾尔和两位助手交代了一句:“我出去一趟。”
“你又干什么去?”艾尔无语。
季远征摆摆手,他要去生物部门,他现在需要知道他身体里那股暴戾之气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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