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林真不是个好东西

    “今天是什么日子, 怎么府学门口停了这么多马车?”

    “那是去对面郡学的。”

    “郡学这段时间有什么事吗?”府学学子十分疑惑。

    “听说前天, 郡学有个学子在郡学的无涯榜上大邀郡学所有师生, 今日去耕苑一观一物, 那语气大得很。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看来这学子很有背景, 来头不小啊!”

    “是不是又是花钱买名声的?那些土财主不就是愿意这么干?”

    议论之声在顾长明的马车停在郡学门口时, 达到了鼎沸。

    “竟然连布政使大人都来了!”

    布政使, 二品高官,掌一郡之事务。在东临那就是土皇帝,说一不二。

    典林前天在无涯榜上是把自己的名字标的明明白白。整个郡学都知道, 那个郡学的神童放出了何等大话。本想着今日看她笑话,谁成想,不仅东临富商们一波一波的来, 连布政使都来了!

    而对于地班纨绔来说, 自家长辈的到来更让他们犯嘀咕。

    “连琦,怎么回事儿?这典林施了什么法, 把我爹都给弄来了!”

    “你说今天要让典林出个大丑, 可是布政使都来了, 咱们要是犯到顾大人手里, 这我爹能打死我!”

    连琦此刻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 因为傅候菁就在富商堆儿里围着顾长明拍马屁呢!两人的差距在这一刻如此清晰。

    “拜见布政使大人!”

    “顾大人,昨日我等接到您的亲笔请帖, 真是受宠若惊啊!就是不知今日招我等前来所谓何事啊?”

    “哈哈哈,老林, 这顾大人写的明明白白, 是来看木牛耧车的!你怎么不看清楚呢!”

    林老爷对连老爷呵呵一声,真是见缝插刀!

    顾长明并未穿官服,一身书生打扮看起来清瘦儒雅,半点看不出他铁腕强权的名声。此刻他一脸微笑:“本官是前日收到请帖一封,来自何人呢?就是咱们东临赫赫有名的神童典林。这典林诸位可知啊?”

    富商们:……赫赫有名吗?

    说是赫赫有名,不过是在读书人之间传的响。

    顾长明手指虚晃的点了点:“你们也要多多关注东临的教化,本官没记错,这你们家的儿女在郡学读书的不少。”

    “是是,犬子就在郡学地班读书,还是斋长。”连老爷接话。

    “这真是巧,候菁,听说典林也在地班?”

    “是的大人,学生正好和典师妹错过,她入学我便退了学,真是遗憾。”

    “本官今日来,一是想鼓励一下典林这样的少年人,不论是否真的制出木牛耧车,这知行合一的精神,就值得称赞。二就是借着典学子的邀请,来这郡学看一看。

    这上任的匆忙,公务一直繁重,到了现在才有时间来郡学。是本官不应该了。”

    这话一出,富商们立刻:“哪里哪里!大人日理万机,还不忘东临教化,百忙之中抽空来看看郡学学子,是东临之幸啊!”

    这人多,相互寒暄几句就不少时间过去了,到现在还没人进门。

    接到消息的荀教谕听到顾长明来了,一脸懵逼的看向难得来郡学一躺的袁先生。

    “你是不是知道今天会有这阵仗!那典林要干什么你会不知道?怎么就不提前告诉老夫一声!”

    袁先生一脸无辜:“我刚想说来着,教谕,您是长辈,不必去门口迎接他吧!”

    荀教谕点了点袁先生:“他现在是布政使,老夫怎么能不给足他的面子!你不要仗着阮家和顾家是世交,就总摆着师姐的架子去压他!那是长明脾气好。”

    袁先生拖着声音:“是~”

    荀教谕无奈的摇摇头,让所有先生去门口迎接布政使莅临检查东临最高学府。

    “荀老先生折煞晚辈了。”顾长明赶紧扶起荀教谕:“早就该来拜访先生的,先生莫怪。”

    顾长明和荀教谕走在最前头,后面跟上一溜人。

    不得不说,这样的体验让富商们有些新鲜,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儿子时,还有些小激动。这种心情可能既像开家长会,又像家属探监吧!

    林介崇今日也跟傅候菁一起来了,愣是没看到典林:“这小丫头在搞什么鬼!”

    顾长明没有急着提典林的事,他借此机会把郡学逛了一圈。富商们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儿女上学的地方是什么样。

    “这是天机院。”

    顾长明一进去就看到宋博士正在做工。

    按照仕林地位,博士完全可以不搭理皇帝之外的任何人,当然,当真的人也不多,毕竟做到博士了,情商没那么差。

    很明显不包括宋博士。

    顾长明也不以为意,这宋神工在工学上的成就,整个大周也找不出第二个。随手刻废的木雕,都能在外面卖出几百两银子的天价。

    这种人才放到哪里都得是放在手心里的宝。

    顾长明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扰过宋博士,正要出院门时,宋博士竟也起身跟上。

    “宋博士不必客气相送。”

    “顾大人不是去看典林的木牛耧车吗?鄙人好奇,这木牛耧车老夫都造不出,十岁小童竟能制成?”宋博士的声音本就生硬,这听起来竟然像是十分不满?

    林介崇跟在后面皱眉,不会还在记当初拉他去救傅候菁的仇吧!

    这话说的让在场众人纷纷拍起宋博士马屁。

    连琦给身边几人使了个眼神。

    “连宋博士都造不出,那典林怕不是哗众取宠之辈!”

    “是啊!”

    “没错,这典林平日里在学中便不是脚踏实地之人,总想着一步登天。”

    “就是,那个什么木牛耧车我还见过,分明就是一堆破烂!”

    富商们见自己儿子言之凿凿,对典林评价极低,不由得也对这未见之人心生恶感。

    “大人,既然典林是这般人品,虽然年纪尚幼,但是也不能轻轻放过啊!若是人人随便做个什么,都学典林去打扰大人,不仅不收罚,还被奖励。那东临再无脚踏实地之学子矣!”

    顾长明皱起眉,冷声说:“这典林何在啊!”

    连琦勾起嘴角,这分明是厌恶了典林。父亲之前说连家没有搭上顾大人,被傅候菁挤兑的很艰难。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若是这时能得到顾大人的赏识……父亲的夸赞,傅候菁的黯然退场让连琦此刻就不禁飘飘然起来。

    “大人!学生知道典林在何处!”

    “琦儿?”

    “哦?你是何人?”

    “学生连琦,拜见大人!”

    顾长明看向林老爷。

    林老爷:“正是犬子。”

    “原来是林家的少爷,起来吧!你知这典林在何处?”

    “典林几日没上课,不是跑出郡学去玩闹,就是到耕苑里一个人发呆。”

    “不上课?”顾长明的脸色又冷一分。

    这郡学不仅不用交学费,每个月包吃包住包纸笔。若是被这么浪费,顾长明作为布政使,不生气才怪。

    连琦揣测着顾长明的表情:“典林一直被叫做东临神童,但是上次岁考,却是倒数。同窗们多次劝阻她好好读书,结果还糟她埋怨。那木牛耧车,地班很多同学看到过,不过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木头而已。

    请大人莫要责罚地班其他学子,实在是学生这个斋长的过错,让典林如此顽劣不堪,兴师动众,如今铸成大错。”

    林介崇怒了,还要不要脸了,刚要冲上去,傅候菁轻轻拉住他,悄声说:“莫要轻举妄动!”

    “老傅你……”

    “你看宋博士。”

    宋博士此刻脸色比顾长明还臭。

    “如果宋博士真的厌恶典林,此刻连琦向顾大人告典林黑状,宋博士应该很开心,但是这分明比你还气愤的样子。”

    林介崇跟着傅候菁学了一段时间,总算开窍了些:“你是说……”

    傅候菁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众人一同前往耕苑,期间连琦围在顾长明身边,竟是在替典林说好话,就是这“好话”说的顾长明脸色越来越黑。

    “典师妹,你又要算计我什么?”

    典林讨好道:“陆师兄,你看看这个!”

    陆其珅第一次见风轮水车,感觉有趣:“你做的?可以啊!”

    “师兄,你没有发现它没转吗?”

    陆其珅闻言:“还真是,可是哪里坏了?你赶紧修修吧,刚刚顾大人到了,我特地跑来通知你。”

    “它没坏,就是今天天公不作美,没有风。”

    “没有风,”陆其珅点头点到一半卡住:“你不会想,让我推吧!”

    “陆师兄真不愧是天才!”典林连连感叹。

    “少拍马屁,我不干!我最讨厌脏活累活,上次是最后一次,你想都不要想!”

    “三次小工功课!”

    “十次。”

    “五次!”

    “十次,我也可以自己做。我只是不感兴趣,又不是不会。”

    “十次。”典林十分没有骨气的答应了。

    陆其珅满意了:“我什么时候开始推?”

    “一直推。”

    “一直?典林你不要太过分。”

    “等他们走了就好。来了来了,陆师兄开始吧!”

    陆其珅见典林跑向耕苑大门,伸手唉了几声,无果,最后只能叹气推起风轮,只有驴才这么转圈呢!他的一世英名!

    “学生典林见过顾大人,见过诸位师长,见过诸位同窗。”

    这礼倒是挺周全。

    “典林,前日你那一纸请帖给了本官好大的惊喜,然而今日在这郡学一路听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学生斗胆请问,大人一路听来,学生是个怎样的人?”

    “狂妄无度,逃课偷懒,不听劝告,屡教不改,心术不正,徒有虚名。”

    呵,罪名可不小,典林看了连琦一眼。

    “典林你可有话说?”

    “学生无话可说。”典林面正目清,朗声说道。

    这是承认了?

    顾长明像是被典林这无赖样子气笑了:“典林,你可知道,你这种种行径足矣让你离开郡学?”

    “学生斗胆问大人,什么样的学子人才配在郡学读书呢?是谦虚谨慎之人?是听从劝告之人?还是淡泊名利之人?”

    “你这话的意思是,对这三种人不以为然?”

    “并非如此,此三者皆是学生也。学生深知三人行必有我师,即便是向农夫请教,也会保持谦卑,此为谦虚;学生从不冒险,此为谨慎;学生深知自身不足,以人为镜修于己身,此为听劝;学生不足十岁考入郡学,学子称我为东临神童,岁考时学生成绩只不过是地班第二,然学生不喜不悲,此为淡泊。若是大人认为这三种人才配在郡学读书,想来学生也是有资格的。”

    众人:…淡泊可以这么解释吗?

    连琦冷笑:“典林你可真是信口雌黄!”

    “连师兄,某可是哪里说的不对?”典林无辜眨眼。

    连琦:“你将狂妄无度换为谦虚谨慎,然而根本没有解释你狂妄无度之事,这还不叫歪理邪说吗?”

    众人点头,确实如此。

    连琦瞄了瞄顾长明,见他既没有生气,也不露喜色,继续说到:“地班这么多学子,皆如此评价于你,难道是地班所有人都在污蔑你?”

    连琦就是在这里等着呢,典林不管说什么,都有五十四人否认。而他说什么,都有五十四人承认。

    “师妹何曾说过同窗在污蔑我!师兄万万不能胡说!”典林大眼睛睁的贼圆。

    “顾大人,诸位师长。某刚刚说的是无话可说。某无意堵这悠悠之众口,将时间花费在讲他人长短之人身上,某不屑、不听、也不从,此为狂妄无度,不听劝告,屡教不改;昔日孟母三迁,是为周围之人于学子影响之重,学生这几日于耕苑学习农与工,制木牛耧车,也是如此,此为逃课偷懒;学生未能在十岁之龄,超越郡学甲乙丙丁班的师兄们,不配神童之名;此为徒有虚名;学生化名名利之徒写农贵论,此为心术不正。”

    这话说完,众人皆惊。

    “农贵论是她写的?怎么可能?”

    “这么一说,怪不得我看她字迹觉得眼熟。”

    纨绔们也在问:“农贵论是什么?”

    闻言众学子齐齐翻白眼,真是不学无术。就是这农贵论,在顾长明推行良种中出了一臂之力。

    如今说农贵论的作者不学无术,心术不正,这是骂典林吗?这是骂顾长明呢!

    当日偷偷动过手脚的富商们此刻脸上精彩纷呈,这典林真不是个好东西!

    然而他们敢再说她坏话吗?不敢。

    然而有人敢。

    “典林你莫非是在说,所有劝你之人都是长舌妇,所有劝你之言,都是流言蜚语?”

    林老爷闻声看过去,差点晕倒,他的傻儿子哦!

    “某不过是造个木牛耧车,就糟了这么顿指责,某还年幼,心中难免有不平之气!”

    “一个耧车,就让你猖狂成这个样子?真是不知所谓!”

    “行了!”顾长明还真不知道农贵论是她写的,这事儿没人跟他说,那文章递到他案头,他还一顿猛夸。

    “既然你请本官来,是为了让大家一观木牛耧车,便眼见为实吧!若是成了,那五十四人皆攻讦你之言,本官会替你出头。若是不成,那你便真是徒有虚名之人,今日便离开郡学!”

    连琦闻言一愣:“大人,这耧车随处可见,如何说是地班学子攻讦她?”

    顾长明扫他一眼,便不再搭理他。

    连琦心中有些不安,这不对啊!明明典林的狡辩分明是胡搅蛮缠,绵薄无力。

    林介崇走到他身边,嗤笑一声:“你的栽赃陷害放在别人身上或者会成功,但是放在典林身上不会。随处可见?你为难典林时,为什么不搞清楚那木牛耧车究竟是何物?”

    连琦呵呵:“不过是泥腿子把戏。”

    顾长明还在他身边呢!

    林介崇真是被连琦不要命的精神震惊了,顾长明一上任就开会,未来三年全东临郡都要发展农业,你还瞧不起泥腿子?

    典林从仓房推出一架样式有些奇怪的工具。

    “大人,这边是能日翻二十亩地的木牛耧车。”

    二十亩地!

    富商们有些懂农的,听到这个数字惊的说不出话来。

    “耕苑共一亩地,学生年幼力弱,至多用半个时辰,将它翻好,同时播种上肥覆土压垄。”

    典林每说一个字,富商们的眼睛亮一分。

    顾长明很感兴趣,“你说就这一架耧车,什么都能做?”

    “是。”

    “好,本官给你半个时辰。”

    典林将开沟器调好位置,插入土中,耧车上装好种子和肥料。坐上车,踩着木轮上的拐木,耧车缓缓动起来。

    耧车所过之地,皆如典林若说。

    只用一个人,一台车!效率如此之高!

    顾长明眼中的激动难以抑制。忍不住跟着木牛一起走。

    这一把手走了,其他人必须跟上啊!于是典林身后溜着一排人。

    顾长明不乐意:“你们小心着点,别踩歪了!”

    傅候菁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日开二十亩之壮举,激动的大步流星,吓得林介崇拉住他:“你还瘸着呢!”

    “这东西我必须拿到手!”这翻的是地吗?是钱!这种的是地吗?是钱!

    连琦愣愣的看着,他即便再不懂,也隐约明白了林介崇那番话的意思。这他妈是耧车?跟他开玩笑呢?

    连老爷一边两眼放光满是渴望,一边看着儿子十分想揍他。

    “连琦!”

    “爹。”

    “不论你用什么方法,就是去跪下给典林道歉!这个木牛耧车,连家必须拿到!”

    “爹!”让他给典林道歉?怎么可能!

    这场景发生在所有纨绔身上,纨绔们心中苦不堪言。

    数字说出来没有实感,但当典林将它实现在众人眼前,就让人无比震惊!

    “根本没有半个时辰吧!”

    典林骑到最后,到了风轮水车处,陆其珅正在任劳任怨的推风轮。井中的水源源不断的沿着垄沟流向整片耕苑。

    顾长明回头望去,他看到的不是一亩耕苑,而是东临郡的所有土地,是大周的所有土地。

    “大人,此木牛耧车可用于旱地。也可用于水田,可用于山地,也可用于平原。学生力弱,但是成年人一日二十亩绝无问题。”

    顾长明对着富商们说:“大家说一说,这木牛耧车怎么样啊?”

    “大人,候菁以为,有此物在,大人三年之规划,两年可成。傅家愿意立刻制作两千台,免费借给东临农户。”

    “大人,我林家也愿意。林家木工坊是东临第一,我们林家绝对有能力每个村派一个木工师傅,争取今年让所有农户都用上木牛耧车!”

    “大人!……”

    “大人……”

    富商们纷纷表示,只要能拿到木牛耧车,他们会以多么优惠的价格回馈农户。

    是傅候菁让他们知道的,赔钱赚的不只是吆喝。别看现在傅家又是免费又是给农户赊账的。但是人家赔了吗?傅家不用花费一丝一毫的金钱和心血,就让傅家商号在东临各个地方都开遍了分店!傅家早用别的产业赚回来了!

    顾长明看重木牛耧车傻子都看的出来,只要谁家能拿到,就是第二个傅家,傅家已经拿到了良种生意,顾长明必须得考虑这耧车要给谁家才不能让傅家一家独大。

    所以他们非常有希望!

    而顾长明也有他的优势,只要拿到木牛耧车,今后耕种,傅家直接从种子到农具给你配齐,还不用给钱,只要当年秋收的半成。对农户真是太方便了,而对傅家来说,他们连地都不用买就可以收粮,而且因为傅家没地,还不用按地缴税。

    富商们的算盘打的啪啪响,而顾长明笑着说:“这事儿你们怎么来问本官?应该问典林啊!”

    ……

    场面静了一下。

    典林立刻对顾长明作揖道:“大人,学生能有今日,全靠朝廷免去了学生的所有费用,全靠郡学先生们的悉心教导。此木牛耧车,学生不敢一人领功。木牛耧车应属于大周所有百姓。”

    其实袁教授拜托了顾长明,让他今日看看典林有何难处,顺手帮帮她。顾长明这替典林挖坑又埋坑,本是给师姐的面子。但是没想到典林小小年纪能做出这番取舍。

    她是在用这木牛耧车换他的一份人情,一份看重。这会成为她震慑纨绔甚至他们背后家族的倚仗,对于眼中只有金钱权利的纨绔来说,布政使三个字比什么都好使。

    “好孩子啊!这样的孩子怎么就在别人嘴中成了心术不正徒有虚名之人?对了,本官想起来,在本官面前对典林尽污蔑之能事的是谁来着?”顾长明笑眯眯中让富商们看到了杀气。

    连老爷颤抖着说:“宋博士他……”

    宋博士淡淡:“可见青出于蓝胜于蓝,典林胜于老夫矣!”

    擦!在这儿等着呢!

    林介崇问傅候菁:“这是典林让宋博士埋的坑吧!”

    富商们有点绝望,纨绔们看不出来,他们能看出来,这是顾长明在给典林找场子呢!刚刚就是在引着他们家的败家子往里跳啊!怕不是典林早就偷偷将木牛耧车献上,今天就是走个过场唱个戏!

    “啪!”

    连老爷一巴掌过去,连琦直接被打翻在地,嘴里都是血:“孽障!不好好读书,竟然污蔑同窗!我是怎么教的你!”

    连琦直接被他爸给打懵了。

    连老爷忍痛把自己儿子按着跪在典林面前,他不打自己儿子,就是顾长明要给典林出头了。

    “老夫教子无方,望典学子见谅。”

    这一巴掌像是打醒了其他人,耕苑里响起了一阵巴掌声,有的比较有眼色的纨绔,直接自己去给典林道歉了,自己打总比被老爸打出血好。

    典林惊呼:“各位长辈这是做什么?哪怕是亲兄弟都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是同窗。我年纪小,有很多不足,让师兄师姐们生气,是某的过错啊~”

    连老爷无语了,是你的错你出手拦着啊!

    于是又是一脚上去。

    连琦直接五体投地扑倒在典林面前,典林蹲下,伸手将连琦扶起:“师兄您没事吧?”

    连琦抬眼看着她,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担忧,但是嘴唇中的声音只有他能听到:“师兄,知识才是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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