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夏目小姐您起身了吗?老师们都在外边等着呢。”
这是昨天那个紫衣女的声音...
夏目口中应了一声,赶紧将还未睡醒的博多他们轻轻叫醒,还没准备就绪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博多睡眼惺忪的看着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上前帮他穿好衣服,就连小团子发型都被顺手扎好了。
看见小短刀惊疑的眼神,夏目选择了先不要打草惊蛇,无论他们是不是被识破身份了都不要表露出来。
那紫衣女也明白刚来这里会有些不适应,笑着说:“您也不要生气,成为花魁备选的人,饮食起居是要时时刻刻都不能松懈的。”
累无措的被人伺候着穿衣服,鼻尖嗅着那股浓重的老人味,他浑身僵硬着不敢动。
老人坚硬细长的指甲划在细嫩的皮肤上,有些微的刺痛。他求救的看向夏目,那双大眼睛渐渐弥漫出红雾。
会这样没轻没重的人,心里自然是不乐意过来的。让她们去伺候花魁那是一种赏赐,现在却来帮着几个小屁孩穿衣服,她手中的动作不觉粗鲁了许多。
见状,夏目赶紧将他拉了过来:“穿衣服的话就不用麻烦各位了,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少女的声音清澈带些严肃的意味,明明看上去那么好欺负却让几个人没敢再动弹。
紫衣女眼神晦涩了一阵,随即提起笑容好声说道:“好,那就依您,不过其他方面可不能这样随意了。”
见到对方点头同意了,她也放下了心来。
这人不知道是有多好运,刚来就收到了老板和蕨姬的青睐。在她看来,淡妆素裹的少女寡淡无味的像一杯清水。
还要是再别的地方那还好说,这里可是整个京都最繁华的花街,什么样的美人没有,怎么偏偏选中了这样的一位。
紫衣女吃酸不已,她当初来的时候也是大好年华的美人,这几年蕨姬一直承诺会给自己一个备选的位子,可是迟迟都未兑现。
这让一直想要趁着蕨姬年华老去而顶替掉其花魁之位的紫衣,心中愤愤许久。
“好了,既然已经起了那就赶紧下去吧。”那几个老人也停了手,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
刚扭头的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以后叫我紫衣就可以。”
...
整个礼仪的教学只有半天,而另外半天的时间只要夏目他们不随意走出去,都可以不受拘束。
这对于他调查起整间京极屋来说,拥有了很大的便利。
“请问昨天的那个人在哪里,我还要感谢她带我进来呢。”要不是那个女生帮自己带话,他能不能进来还真不好说。
紫衣正急着上楼,对于她这句多余的问话只是随口敷衍一句:“你说她啊,大概是受不住这儿逃了吧,这种事情在花柳街已经很常见了。”
夏目没想到昨天还是那个样子的人,已经逃跑了?
紫衣瞧她那个失神的样子,眉头一拧:“我劝你不要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到了这里就算是没能当上花魁,也是吃穿不愁的,可别学着那些人尽给京极屋添麻烦。”
旁人的闲话不要紧,就是怕真的动摇了屋子里的人。
从很早以前花柳街就是有女人频繁出逃的地方,京极屋则是更甚。要不然,大老板也不会花那么多钱也要拉人进来。
宽阔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夏目一个人,安静的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冥冥之中,他感觉到了一个极为强烈的目光钻刻在身上,浑身都开始因为那样的专注而微微发热。
这让夏目想起了刚刚自已提起过的大老板,也正是那个从未露过面的人允许他进来的。
他扫了一眼躲在角落里偷看的短刀和小鬼,连他们都不能发现对方的存在吗...
“大将...大将?”博多垫着脚尖晃悠着小手轻声喊着他,身边就是个头和他差不多的累,小脸上隐隐有些担心。
那股视线消失了,浑身战栗的感觉也慢慢沉寂了下来...这种被人盯住的样子,真的很不好受。
回过神的夏目握住博多的手,摇摇头便是自己没事。虽说在本丸内的时间不多,但是博多和累现在大概就相当于是新手玩家?
还不像小夜他们那样,行动速度与侦察能力已经到了顶级。
...
昏暗的房间里,一向孤高自傲的蕨姬这会儿附身趴在地上,露出来的光滑脊背肉眼可见的微微颤抖着。
“无,无惨大人...妾身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蕨姬的头发散乱在头顶上,甚至有几缕已经掉在了地上。
盛怒中的无惨根本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那满地的腰带上,上面依旧活生生的人脸在告诉他,这个他亲自挑选出来的上弦鬼是个什么样子。
“昨天晚上你让一个人类轻而易举的就发现了你的身份,看来长时间的呆在这个地方,你的脑子也待到僵化了。”
对上无惨大人的眼神,蕨姬竟然在那里面看到了几分厌恶。
“无惨大人,蕨姬不是您最得力的部下吗?那个人类已经被我缝在腰带里,不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艳丽的女人手忙脚乱的抓起地上的腰带,只要无惨大人一句话,她可以立刻让这些人消失的干干净净!
腰带上的人们无声的尖叫着,他们的面孔扭曲随着腰带的蜿蜒曲折而变换样子,早已不算是活人了。
鬼舞辻没有说话,他红色的眼睛如同两颗璀璨的宝石,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地方闪烁着独属于暗夜的光辉。
“今天的那个少女,你见到了吗?”无惨的眼中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一团火焰在熊熊燃烧。
“是那个新来的花魁备选?”提起这个蕨姬就满肚子的醋味,“我不明白您昨日为什么偏要对这样一个新人那么好,那个紫衣求这个位子几年了您也不曾...”
蕨姬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言了,讪讪闭上了嘴巴。
无惨大人的身份多到就连其他几位上弦也不清楚,旁人面对如此的情况早已已经分身乏术,也就只有无惨大人才能如此游刃有余。
她没有资格去过问,这样的认知蕨姬早就记住了。
“...你不必担心,无论我如何关照别人都不会冷落了你,这样的美貌只能为我所用。”那双修长的手指抵在蕨姬的下巴上,涂满了口脂的嘴唇娇艳欲滴。
这样的话恰恰是蕨姬最喜欢听到的,果然,蕨姬眼底的疑惑和恐惧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眼前人的濡慕。
“大人...蕨姬愿意为您做任何事。”听到这句话,鬼舞辻满意一笑。
冰冷的空气随着男人的接近弥漫到整张脸上,带着些磁性而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那么,你把那两个孩子杀了吧。”
“杀了那两个孩子...如果这就是您希望的,我愿意去做。”蕨姬跪在地上,眼睛抬起看着上方的人慢慢趴伏在那双膝盖上。
她小心翼翼的举动愉悦了男人,房间里响起了几声轻笑。
这一天,在京极屋里居住的其他人眼里真的是个神奇的一天。从来只会在夜里出来活动的蕨姬竟然罩着一件红色的斗篷走了出来。
“蕨姬?我没有眼花吧,这真的是蕨姬吗?”刚过午时就赶来京极屋的左门卫明惊讶的看着她,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白天见到蕨姬。
“左门大人,您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眼前的女人真的是一向不待见自己的蕨姬吗?
她那娇媚的声音还有欲语还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你,看得身子都酥麻了。
“诶嘿嘿,我这就过来!”左门兴奋的搓了几下手掌,在这种地方待久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想到自己也有把到艺伎花魁的一天!
中年男人精瘦的脸庞两边凹陷下去,眼底青黑一片,那是长期泡在夜市的人才有的样子。也是蕨姬最讨厌的样子。
走廊上待命的侍女眼睁睁的看见左门大人邪笑地跑进蕨姬的房间,心里急得不行!
“这可怎么办啊,花魁私自接客是要毁掉整个京极屋的名声啊,要不要通知老板?!”
“...要去你去,我可不愿意去找他。”
另一位来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她见识过蕨姬有多受老板宠爱,她们去了除了被呵斥一句还会被小心眼的蕨姬记恨上,这根本划不来。
“我知道你在顾及什么,可是我们就在这儿值班,要真的发生了什么受牵连的第一个就是我们啊。”
“你不用担心,蕨姬凭她花魁的身份什么不明白,能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有老板的授意,我们赶紧找个借口走开就好。”
其中一名侍女拽着另一个就往厨房跑过去,以前总来这里偷懒的,现在倒成了避难的好地方。
十分钟后——
“快来人啊!左门大人出事了!”女人带着哭音的叫声响彻整个二楼,这一下子惊动了所有人。
包括,距离这间房只有几十米的夏目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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