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管人管不了人,只有用制度去管人。
总结了上个月的经验,宣布了惩处奖励,规定了下个月的任务,轮到自由发挥的时间。
张建东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颤颤悠悠的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和田矿区开矿的事。
这是帝都山珠宝的软肋。
和田玉几千年来都是神州必不可少的玉石,而帝都山在和田那边并没有自己的矿区。
现在帝都山珠宝的进货渠道都是从一手大商家那里过来的,虽然也有利润,但算起来却是不划算。
张建东的话说完,会议室里一片沉静。
黄鑫跟李心贝互相看了看,表情很是严肃。
李心贝轻轻起身宣告会议结束,张建东呆呆的呆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脊背都是凉的。
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大大小小的老总经理们走光了,金锋伸手拍在张建东的肩膀,张建东身子顿时僵硬如铁。
金锋拍拍张建东的肩头,轻轻说道:“提议不错。”
“但我不能做。”
“和田那边是玉龙王的。”
“黄鑫大师是玉龙王的徒弟。”
“不能,窝里斗。”
张建东身子抖了抖,重重的点头。
自己来翡翠城除了解决黄鑫的事之外,也是来陪李心贝的。
结果,李心贝根本就没时间理自己。
这个女孩不但太倔而且太省,金锋也没法子。
在这里多停留了一天,把挨着翡翠城的一个国企的老家属区买了下来,推了建宿舍跟食堂。
这些,是自己唯一能做的。
这一天,彩云南分公司的老总过来,办完事后金锋让贺杰跟邓二跟着他去了那边,随即出国去了野人山特区。
自己则孑然一身直飞锦城。
与圣罗家族的恩怨在神圣小屋做了了断,却又与神圣之城和诺曼家族添上了新的仇恨。
怪,就怪自己知道了太多他们的秘密。
港岛针对佳士得的行为只能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连小仇都不算得上报。
自己目的只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就算是一头蚂蚁,在临死之际也能反咬对方一口。虽然对方是一头大象。
虽然,这一口连大象的皮毛都伤不了。
自己的力量在这些统治这个世界两百多年、制定这个世界规则的势力面前,还是差得太弱了。
一百年前是如此,一百年后,丝毫没有变化。
接下来的时间,金锋的重心将会放在国内。
国内,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国内,才是自己的根基。
卧薪尝胆静静蛰伏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佳士得是共济会的基业,一年在明面上的全球收入不下百亿刀郎,私下的交易更是不计其数。
而这些都是他们洗白的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产业。
这个仇,不死不休。
算起来已经快一年没回锦城了,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行人依旧如此的匆匆。
房价,依然如此的,而且,端着钱还买不着。
从帝都山出来在锦城,不知不觉已然熬拼了整整十四年。其间辛苦,唯有经历过的才懂得。
再次站到社区与废品站交界的边缘地带,眼前已是大变了模样。
社区的主干道已经扩宽成四车道,贯穿了原先的废品站整个区域。
有路就有人走,有路就有车过。
有车有人,就有财气。
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闹市区。
叼着烟漫步走在两米宽的人行道上,小小的榕树还在抽着嫩芽,洒水车欢快的叫着十五的月亮快速的驶过,打湿了榕树,打湿了行人和车辆。
好些个躲闪不及的行人和电马儿被横行无忌的洒水车淋湿淋透,有的人乐得呵呵的笑,有的则冲着洒水车竖起中指骂着。
两个年轻稚嫩的大学生妹纸互相看着浑身湿透的对方,格格格的娇笑着,花枝乱颤。
骑着平板车开着电三轮的大叔们贪婪的看着两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哐当一声轻响,骑着平板车的大叔跟开着电三轮的大叔撞到了一起,两边立刻开始吵了起来。
两个大叔都是走街串巷的一线废品大军,因为帝都山的废品站的收购价在全锦城是最高的,所以很多散兵游勇宁可多走一些路也要把废品送到这里来卖。
一方水土一方人,锦城大叔们的吵架别具风格。
两个大叔一个拿着秤杆子,一个拿着改锥,站在各自吃饭的车前,你骂我一句,我又骂你一句。
“你妈逼。你敢动老子一哈试试?”
“你龟儿来动老子一哈试试。”
“你来撒。”
“你来撒!”
金锋在这时候竟然奇迹般的站在路边,静静的看着两个大叔的争吵。
跟金锋一般模样的还有不少的路人,也是在静静的看着争吵的两位大叔。
两个大叔都不动手,骂着骂着吵着吵着,竟然互相吐起了口水。
路人哄堂大笑,金锋一时间,也笑出声来。
眼前的这些大学生,大叔和路人,才是真正的生活。
最贴近人心的生活。
目光远远地,从社区主干道到脚下自己这条路。
这条路……
夏天一脚下去到膝盖的稀泥,冬天坑坑洼洼骑个车都能抖散架。
最辛苦的时候,几兄弟推着一车两百多斤的废铁在这条路上足足了两个小时才到家。
这一幕,金锋永生永世都无法从记忆中抹去。
目光移动到远远的废品站,金锋眨眨眼径自愣了愣。
前方的帝都山废品站红字大招牌已经倒掉了一个,变成了……
帝都山……废……站。
金锋嘴角一撇,狠狠爆了句粗口来。
加快脚步走了上去,没走几步金锋又停了下来。
路边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呆呆的看着自己跟前的破烂平板车。
平板车浑身全是水渍,板车厢的缝隙中还有水滴往下滴落。
刚才洒水车过来,年轻人躲避不及被洒水车射了个正着,板车上一尺多厚的纸壳子全都报废了。
湿了的纸壳子废品站不收。
年轻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就着湿湿的手擦了擦手,昂着头望着天,胡子拉渣的脸上挂起深深的愁容。
下一秒的时候,年轻人费力的挪动身子,抓住了破烂的平板车,毅然的站了起来,
左腿处,年轻人空荡荡的裤管剧烈的摆动起来。
那一刻,金锋定住了脚步。
独腿的年轻人从板车上取下拐杖拄着,熟练的送了绑扎纸壳的绳索,将纸壳抱了下来,一块块的平铺在路边。
这是晒纸壳。
曾经,金锋也这样做过。
打湿的纸壳,废品站肯定不收,
现在是初夏,锦城的太阳大,晒这些纸壳纸箱倒也用不了多久的时间。
金锋绕过年轻人继续往废品站走。
“你钱掉了。”
身后传来年轻人沙哑的叫声,金锋慢慢回转身哦了声,退了回来,弯腰捡起了钱。
“谢谢。”
金锋抬手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
“好烟抽不起。”
年轻人木然的说了一声,继续搬着纸箱子。
这时候,金锋目光一动,上前一步,手摁在一件东西上。
这东西是一个箱子,高五十,宽四十,窄也在四十公分左右。
箱子的造型有些特别,分为上中下三层,上下两层是整体拉抽,中间一层则分成了两个独立的抽屉。
在箱子的两侧两边,有两根五公分宽的木杆衬着连接整个箱子,在箱子的正上方做了一个雕件的把手。
箱子下方,两根木杆起始处还有很精细的雕花,左边是金榜题名,右边是魁星点斗。
整个箱子呈现出来的是黑黑的深咖啡色,颜色很均匀但色泽又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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