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龙霆眼皮狂跳不止,脑海中皆是凌素素弥留之际时的痛苦模样。
不知为何,君墨染身边的蒙面女子,总是让他有意无意地联想到凌素素。
眼下,他已经同凤无忧、君墨染二人拉开一小段距离,可他却不偏不倚地听见了凤无忧那句“今生永不复见”。
北堂龙霆驻足,疑惑地偏转过头,定定地看着逆光而去的二人。
“王,您在看什么?”
麝月见北堂龙霆停在跟前一动不动,急了眼,特特出声询问道。
北堂龙霆摇头,“没什么。同本王说说,音儿究竟怎么了?”
麝月稍显为难地说道,“公主她,她被下了烈性媚药。”
北堂龙霆神色凝重,健步如飞,风风火火地冲进凌天酒楼。
当他踹门而入之际,北堂璃音正神情恍惚地以手中簪子,用力地划着自己的大腿。
她每划上一道,大腿上便多出一道淬血的划痕。
“音儿!”
北堂龙霆胸腔发出一声暴喝,他三步并作两步,阔步上前,将浑身是伤的北堂璃音拥入了怀中。
“父王,女儿是不是快死了?”北堂璃音血红的眼眶中,落下一颗晶莹的泪珠。
“音儿别怕,爹在!”
北堂龙霆小心翼翼地扶着浑身滚烫的北堂璃音,宽大的手掌轻覆在北堂璃音单薄的背脊之上,为她输送着源源不断的真气,并以此压制着她体内烈性媚药的药性。
可更为棘手的是,北堂璃音身上多处破损,胸口剑伤未愈,手臂上被狗咬破的伤口同样尚未结痂,伤处经真气循环往复地来回碾压,血如雨下。
春夏、麝月二人见北堂璃音周身有殷红鲜血汩汩流出,吓得失声尖叫,“王,公主血崩了!”
北堂龙霆眉头紧拧,再不敢以真气压制她体内烈性媚药的药性。
他沉声道,“音儿,再忍耐片刻。苏太医应当还在凌天酒楼之外,父王已经派人去请。”
北堂璃音蜷缩在北堂龙霆怀中,双眼媚态横生,双颊绯红如血。
突然间,她突然对北堂龙霆生出了一丝**,双手在他胸口处漫无目的地抓挠着。
北堂龙霆略显尴尬,稍稍移开了同她的距离,压低了声道,“音儿,坚持住!”
北堂璃音回过神,亦对自己生出的龌龊想法感到万分羞愧。
她银牙碎咬,时断时续道,“父王,你,一定要为音儿报仇雪恨!”
“音儿可知是谁害的你?”
“是凤无忧!是她,就是这个贱人!”北堂璃音情绪尤为激动,轻缓娇柔的声音亦在一瞬间变得嘶哑可怖。
“音儿,你放心。凤无忧他讨不得好。”
北堂龙霆信誓旦旦地说着,双手紧握成拳。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凤无忧心存内疚,而今,他只想将凤无忧挫骨扬灰。
北堂璃音得了北堂龙霆这句应承,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她体内的烈性媚药便趁虚而入,彻底摧毁了她的意志。
此刻的她,已经认不出眼前的男人为谁。
撕拉——
她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破碎不堪的衣裳,将大片雪肤暴露于人前。
北堂龙霆下意识地撇开眼,可北堂璃音依旧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贴去,“好热……好热,帮帮我!”
无计可施之下,北堂龙霆稍一抬手,一掌劈在了她后颈上,使得她双眼翻白,晕死在满是斑驳血迹的卧榻之上。
“替公主更衣。”
北堂龙霆背转过身,沉声吩咐着春夏、麝月二人。
方才无意的一瞥,他似乎瞥见北堂璃音腹上的心形胎记。
他记得,凌素素产下北堂璃音之中,凌素素的随嫁嬷嬷柳氏怀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北堂璃音,啧啧称奇道,“公主通体雪白,白璧无瑕,这才初生儿里可不多见。”
怪哉!
北堂璃音腹上明明有着一个甲盖大小的深紫色心形胎记,柳氏怎么没有发现?
又或者说,是他看花了眼。
北堂龙霆神色阴郁,他可没脸再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女儿看。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茬,让他记起了凌素素的随嫁嬷嬷柳氏。
十七年前,凌素素产后没几个时辰,情况突然恶化,不久便撒手人寰。
柳氏伤心过度,撞柱暴毙。
当初,北堂龙霆悲恸不已,意志消沉了好一段时间,并未好好照顾柳氏家人。
如今忆起往事,他心下思忖着,倘若寻得到柳氏家人,定施予重金,尽全力满足他们的需求。
不多时,敖澈便带着苏太医急急赶来。
敖澈瞥了眼屋内的光景,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苏太医有了先前替君拂看诊的经验,显得沉稳了许多。
“太医,音儿她如何了?”
苏太医摇了摇头,审慎言之,“此药甚烈,暂无解药。若再不采取行动,公主怕是熬不过今晚。”
北堂龙霆见晕死在榻上的北堂璃音突然开始流鼻血,急的团团转,“太医,我家音儿还是黄花闺女。你看,有没有别的方式,得以化解药性?”
“既是如此,只能将她抬至冰窖中,辅以放血疗法,看看有无成效。”
“冰窖?时至深秋,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
苏太医无奈言之,“此类媚药,在东临尤为罕见,短时间内绝不可能研制出解药,还请北璃王海涵。”
北堂龙霆眉头紧蹙,纵使不舍,也只能狠下心肠,将北堂璃音送至东临皇宫的御用冰窖之中。
折腾了大半夜,北堂璃音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
待他安顿好沉沉睡去的北堂璃音,已是三更天。
“春夏,麝月,你们二人务必寸步不离地守着音儿,本王这就去找凤无忧算账!”
北堂龙霆面色阴沉至极,这一回,他必让凤无忧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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