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公子,君拂郡主来访。”门外,青鸾压低了声道。
方才,她见君墨染怒气腾腾地从凤无忧卧房中冲出,便知他们二人定是在吵架。
这会子,青鸾既不敢打扰凤无忧,又担忧君墨染移情别恋,又惊又怕之中,已兀自垂泪,哭了好一会儿。
凤无忧缓声道,“不见。”
她对君拂毫无好感,若不是看在君墨染的面子上,绝无可能会轻易放过她。
“凤无忧,别以为你当上了骠骑大将军,就能无视本郡主。”
君拂一把推开了守在门外的青鸾,推门而入,指着凤无忧的鼻尖劈头盖脸一通指责,“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不好?偏要诱惑王兄!”
“与你何干?不诱惑他,难道诱惑你?”凤无忧心情极差,更加懒得搭理君拂。
“凤无忧,你若当真喜欢王兄,就别霸占着他,行么?君家一脉单传,全指着王兄开枝散叶。他若娶了你这只不会下蛋的公鸡,君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看着君家因你一人,连香火都无法延续?”
“这番话,谁教你的?”凤无忧定定地看向君拂,她腹诽着,以君拂的脑子,断然说不出这样一番话。
君拂略略心虚地移开了眼,含糊其辞道,“明眼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和王兄绝不会有结果。”
“爷也劝你一句,回头是岸。你和摄政王,这辈子都不可能。好好做你的云秦太子妃,若是让云非白得知你情迷自家王兄,你猜他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你!本郡主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宝塔,河妖,送客!”
凤无忧原打算将她扔出门外,一想到她怀有身孕,只得轻柔地将她轰了出去。
刚关上门,凤无忧仿若变了个人似的,萎靡无力地靠在门扉上,神情呆滞。
君拂有句话算是说对了,君家一脉单传,全指着君墨染延续香火,开枝散叶。
而她,被毒药荼毒多年,能怀上孩子的几率并不大。
更关键的是,一旦怀上,体内余毒将疾速扩散。
到头来,不仅保不住孩子,还极有可能搭上自己。
深思熟虑之后,凤无忧想到了同他断绝关系。
她知道他一直忍得很辛苦,她不想委屈他,这对他确实不公平。
君墨染原本已经怒气冲冲地扬长而去,不过,他明明说好了陪她一起用膳。
他担忧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不肯乖乖用膳。
无奈之下,只得原路折返。
站在凤无忧卧房外,君墨染忽然又忆起他们上一次吵架。
他还记得凤无忧闷闷不乐的样子,心突然一抽一抽地痛。
她还小,他理应让着她的。
可能正是因为他做的不够好,她才不愿意接受他。
“凤无忧,你不是想要和本王好好聊聊?”
“嗯。”
凤无忧没想到君墨染会去而复返,不过她依旧强作镇定地开了门。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还是君墨染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可否让本王进屋详谈?”
“君墨染,我们要不...分手吧?”
“何为分手?”
“同和离一个意思。不过,我们并未有婚约的束缚,至多只能算是分手。”
凤无忧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舍不得她。
前世,所有人都将她当成了靠山。
今生,他却成了她的靠山,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正因为他越来越好,凤无忧才愈发不忍心耽误他。
“因为这么点小事,你要和本王决裂?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若需要钱财,本王可以给你。但凡你开的口,本王定会竭尽所能满足你。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的?”君墨染眸色微沉,除却震惊,更多的是伤心。
“和你在一起,我从没想过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只是因为喜欢。”
凤无忧本不愿解释,可听到君墨染说要给她钱财之时,她心里还是微微发酸。
可能,在他眼中,她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摄政王,是我高攀了。您请回吧。”凤无忧话音一落,再次紧掩上门扉。
“好。”
君墨染从未觉得是凤无忧高攀他,他只是还不懂得怎么经营一段感情。
他想不通凤无忧怎能如此洒脱,随随便便就将“分手”二字说出口。
顾南风倚靠在廊柱之上,再一次目睹了君墨染被扫地出门,笑得差点儿喘不过气,“瞅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日后铁定惧内。”
君墨染情绪低落,他站在门口呆立了许久,只期盼着凤无忧能回心转意,出言挽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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