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此言一出,周遭赌客纷纷跟着下注。
更有甚者,咬着压根,一股脑儿将所有赌金抛了出去。
她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这群跟风投注之人,眸中带着些许的惋惜。
就赌坊内部的潜规则而言,凤无忧小赚了一笔,荷官绝不会善罢甘休。
故而,她只得再玩一局,引得赌客纷纷跟注,故意输上一局,以最大程度减轻长乐坊的损失。
唯有如此,她今日才得以顺顺利利地走出长乐坊。
“开——”
宝盒打开,三枚骰子的点数如出一辙,皆是一。
此局无人押小,众赌客输尽赌金,痛心疾首,悔不自已。
“唉,还以为那小子是个精明的,想不到他纯粹狗屎运,小赢了一局!”
“早知道押小了!狗娘养的野小子,坑死爷爷!”
荷官看到满意的结果,面上的神情稍有松动,看向凤无忧的眼神亦少了分杀气。
凤无忧见好就收,大手一挥,高声道,“你们玩!爷要去一趟摄政王府,摄政王等着爷一起品茗喝茶呢!”
荷官古怪地扫了一眼凤无忧的背影,旋即便有两名小厮从长乐坊后门快马直奔摄政王府。
凤无忧动作极快,转眼间已经带着怀揣着百万银票的青鸾行至长乐坊门口。
青鸾一颗心怦怦直跳,深怕被人发现凤无忧起初用以押注的银票并非货真价实的银票。
凤无忧面上虽挂着和煦迷人的浅笑,心下亦十分紧张。
好在,总算得以逃离吃人不吐骨头的长乐坊。
砰——
正当她神经稍有松懈之际,一抹红艳的妖娆身影从她眼前一晃而过,神不知鬼不觉地撞上了惊魂未定的青鸾。
“啊——”
青鸾一声娇呼,颓然倒地。
不妙的是,她怀中的银票若落叶般零落了一地。
凤无忧看向身着红衣的始作俑者,咬牙切齿道,“傅师爷果真眼高于顶,走路都不看路的么?”
傅夜沉唇角噙笑,一手拢着折扇,戏谑言之,“说起来,你我算得上是同类人,不是么?”
他话音刚落,旋即就有两名小厮打断了仓皇拾捡着银票的青鸾,厉声喝道,“赌场里有人作假!”
凤无忧顿感头疼,到嘴的百万银票,这下子,又要不翼而飞了!
她若想带着银票突出重围,倒不是难事儿。
但要是带上仅会些花拳绣腿的青鸾,那就难上加难了。
“凤小将军,善自珍重。”
傅夜沉朗声笑着,一边摇着折扇,一边风度翩翩地上了长乐坊二楼。
凤无忧银牙碎咬,她已然确定傅夜沉是故意跟她抬杠。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和百里河泽熟识之人,绝不是什么好鸟!
“来人,将他们拿下!”
长乐坊中,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一声令下,便有数十位彪壮大汉朝着凤无忧和青鸾迫近。
“日你个仙人板板!”
凤无忧盯着傅夜沉的背影,气得直爆粗口。
青鸾吓得不知所措,却依旧雷打不动地挡在凤无忧前头。
“乖,躲到爷怀中。”
凤无忧很快回过神,沉声安慰了青鸾一句,再度抬首,眸中杀气凛然。
“无耻小子,还不束手就擒?”
彪壮大汉暴喝道,手中铁锤抡得呼喇作响。
凤无忧一手将青鸾揽入怀中,灵巧闪身,躲过铁锤,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圆桌上的紫檀木宝盒。
说时迟,那时快。
宝盒在人潮纷杂的长乐坊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砸向了彪壮大汉。
“啪”的一声闷响,紫檀木宝盒应声而裂。
彪壮大汉头上顿时血如泉涌,他胡乱地抹了把额上的鲜血,“狗贼,纳命来!”
凤无忧揽着青鸾的腰肢,随手抄起桌面上的骰子,“欻欻”几声朝着朝她围聚而来的彪壮大汉脑门弹去。
“啊——”
赌场中,已然一片混乱。
三四位彪壮大汉捂着汩汩出血的脑门儿,看向凤无忧的眼神里多了分惧意。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看似瘦弱的凤无忧,身手竟这般出色。
凤无忧见人群中透出一丝缝隙,以移形换影之步迅速突破重围,一鼓作气,仓皇逃出人仰马翻的长乐坊。
她和青鸾于东临京都最为繁华的地带上一路狂奔,疾似一阵风。
她们身后,紧跟着一群手执砍刀的壮汉。
不过,许是由于体格过于彪壮,他们的速度远不及凤无忧,青鸾二人。
东临摄政王府墨染阁。
长乐坊小厮于阁外恭声道,“启禀摄政王,今日长乐坊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公子。身着朝服,领口却未绣字,还扬言要来摄政王府品茗喝茶。”
君墨染狂抽着嘴角,心下腹诽着凤无忧当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打着他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
正当此时,追风急急闯入君墨染的书房,上气不接下气道,“王,凤小将军拿着一摞手绘银票混入长乐坊中豪赌,还赢了百万银票。”
“呵这小东西,竟还会赌。”
君墨染眸中闪过一丝兴味,转而嘱咐着恭候在书房外的长乐坊小厮,“不得欺他。他赢多少,给他便是。”
追风终于顺过气儿,连声道,“王,为时已晚。傅夜沉当场揭发了凤小将军,使得凤小将军被赌坊护卫围剿,不仅丢了到手的百万银票,还被赌场护卫逼得满街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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