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芳华阁。
君拂着一袭大红罗裙,领口开得很低,前襟处若隐若现坦露一片雪白。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精心描画蛾眉。
王嬷嬷立于她身后,将她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真真是女大十八变,郡主愈发水灵了。”
君拂对镜妩媚一笑,满头珠钗在烛光下耀出辰星般的光芒,殷红的唇微微上扬,媚态尽显。
她尤为满意地放下铜镜,微微侧过身子问着荣翠,“王兄到哪了?”
荣翠面露喜色,轻声道,“许是快过来了。”
君拂不满地嘟着嘴,看向荣翠的眼神尤为犀利,“王兄要来,你似乎很开心?”
“奴婢不敢。”荣翠战战兢兢答着。
“你先退下。”
君拂扫了眼面容清丽的荣翠,深怕她分走君墨染的注意力。
说话间,君蓝染已风风火火行至芳华阁。
他原想一脚踹开君拂内室的虚掩着的门,转念一想,万物皆有灵气,遂止住了脚,轻轻叩响了门扉。
“有人?”
君拂闻声,倏地起身,扭着纤细的腰肢特特前去开门。
“王兄,拂儿等了你好久。”君拂粉面香腮,眼眸里氤氲着盈盈春水,美不胜收。
君蓝染微微颔首,下意识地避开君拂的胳膊,径直走向屋中。
“王兄,拂儿特命膳房准备了您最爱吃的小菜。”
君蓝染扫了眼食案上琳琅满目的山珍海味,又看了眼花枝招展的君拂,胃口全无。
同样是女人,为何凤无忧冷着脸,都比君拂低眉顺眼的样子好看得多?
君蓝染落座于食案前,以手扶额,满脑子都是凤无忧替他上药时娇羞的模样。
那只小野猫,怪可爱的。
君拂见君蓝染微微走神,特盛上一碗热乎的参汤,娇声细语,“王兄,这是拂儿为你亲手熬的参汤,你尝尝。”
君蓝染剑眉紧蹙,冷声道,“究竟是本王陪你用膳,还是你陪本王用膳?”
“有区别么?”
君拂怔怔地看向君蓝染,她隐隐察觉君蓝染对她的态度很冷淡,并不似对凤无忧那般温柔。
君蓝染薄唇轻启,“本王用膳何须你作陪?今日本王专程陪你用膳,你若是吃不完这桌佳肴,绝不会离开芳华阁。”
“………”
君拂狂抽着嘴角,她怎么觉得君蓝染在整她?
这一桌佳肴,统共九菜一汤。
她怕是一天一夜都吃不完。
“怎么,不愿意?”
“愿意。有王兄陪拂儿用膳,拂儿顿觉胃口大开。”
君拂面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完美笑颜,心下却在暗暗琢磨着如何引他上钩。
她端起原先替君蓝染盛好的参汤,浅尝辄止,“王兄,你当真不尝尝么?”
君蓝染单手托着下颚,狭长的凤眸中显出一抹戏谑。
他薄唇翕动,声色魔魅引人沉堕,“你喝过了,脏。”
许是见过了张扬欢脱的凤无忧,此刻的君蓝染,竟觉君拂好生讨厌。
她要不是他的嫡亲妹妹,他一准将她扔出摄政王府,任她自生自灭。
君拂银牙碎咬,却又不敢发作,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娇娇道,“王兄真会说笑。拂儿每日以甘露漱口,怎会脏?”
“食不言,寝不语。”
君蓝染声色淡淡,他终于有些理解君墨染平素里为何总板着一张脸。
对待这类黏人又无趣的女人,就该直接拧断她们的脖颈,让她们唧唧歪歪说个没完没了。
君拂心事重重地盯着面前热气腾腾的参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照理说,君墨染心疾复发,定当一改常态,不该如此冷漠。
思来想去,君拂终是选择放手一搏。
砰——
她趁君蓝染晃神之际,不动声色地打翻了参汤。
“呀——好痛!”
她佯作惊讶状,睁着大大的杏眼,无辜地瘪了瘪嘴,在君蓝染眼前晃了晃被滚烫参汤浇淋过的纤纤细手。
君蓝染垂眸,盯着她红了一片的手背,心中的保护欲终于开始叫嚣。
他轻捧着君拂的手,声色温润,似水绵柔,“怎么这么不小心?小猪皮儿。”
“………”
君拂听君蓝染称她为“小猪皮儿”,郁猝至极。
她早料到君蓝染起不出什么好名儿。
但他既能宠溺地唤铁手“小柳条儿”,宠溺地唤凤无忧“水儿”,为何轮到自己,就变成了“小猪皮儿”?!
“王兄,你忒不公平。给拂儿起的名,实在太难听。”
“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挺好的?”
君蓝染随手掏出袖中的玉容生肌膏,温柔地替她上药。
君拂气得身子发颤,声音亦带了浓重的哭腔,“王兄,你是不是变心了?拂儿总感觉,你的心已经不在拂儿这了。”
“胡说八道!本王从未变过心。”
他说的,确是事实。
毕竟,他从未将君拂放在心上过,又何谈变心?
不过,君拂并未参透他的言下之意,还沾沾自喜地扬唇媚笑,大半个身子倚靠在他胳膊上蹭来蹭去。
君蓝染感觉到她软绵绵的身体来回剐蹭着他的胳膊,心生不悦。
猝然间,他倏然起身,冷睨了一眼搔首弄姿的君拂,“多久未曾沐浴?很痒?”
“啊?拂儿今晨才沐浴过。”
君拂略显困惑,误以为君蓝染嫌她身上有怪味儿,特特解释着。
“既然沐浴无法缓解痒症,改明儿个本王赠你个玉如意,如何?”
“不,不用。”
君拂撅着嘴,见君蓝染并不吃这一套,心有不甘,遂又悄悄地抓破了胸前大片雪肤。
“唔——好痛。”
君拂扭了扭腰肢,微晃着身子,一面显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一面指着胸口处的抓痕,“王兄,好痛。”
“需要本王为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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