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凤无忧气急,双手紧握成拳,朝着百里河泽脸颊挥去。
百里河泽疾转过身,任由凤无忧的拳头落在他后脑勺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本座替你拿套女装。在本座面前,你大可释放天性。”
“………”
倘若眼神能杀人,百里河泽早已被凤无忧犀锐的眼神射杀千次万次。
“百里河泽,你不觉得你太过卑鄙了些?”
“再敢说本座卑鄙,本座不介意将你,就地正法。”
他并未转身,话音一落,就匆匆离了密室。
凤无忧心下腹诽着百里河泽先是中了箭,再是被青花瓷器砸中,他虽不吭一声,但不代表他身体机能得以在重伤的情况下保持正常。
故而,她倒是不担忧百里河泽真如他所言,将她就地正法。
她只是觉得膈应得慌。
平白无故的,又被他撕了一套衣裳。
倘若有机会,她真想扒下他一层皮,以解心头之恨。
吱呀——
不多时,密室的门又被打开一道缝隙。
百里河泽并未进门,他只将干净的衣物塞入密室中,又轻掩上密室的门扉。
凤无忧扫了眼门口处那套浅粉色薄纱束腰长裙,总觉这种衣裳更适合君拂、楚依依之类的柔弱女子,全然衬不出她的霸气恢弘。
不过,此情此景,有的穿就不错了,她亦不敢挑三拣四。
小跑着行至密室门口,拣起衣物就往身上套。
密室外,傅夜沉有些兴奋地搓着双手,“凤无忧虽泼辣了些,容貌身段皆为上上佳品,换上女装,必定美若天仙。”
百里河泽亦如此憧憬着,只不过,他见傅夜沉红着张脸,在密室外来回踱步的兴奋样儿,心下暗生不爽,“阿沉,她是我的。”
“你不是没碰过她?她怎么就是你的了?”
傅夜沉略略沉不住气,妖冶的丹凤眼中藏着一丝不甘,“阿泽,强扭的瓜不甜。”
“你以为,在她心中,你能好到哪里去?起码,本座从未动手打过她。你呢?动辄就是一巴掌。”
“我的一巴掌,可没你的三言两语厉害,生生把一个钢铁般坚强的姑娘气得泪水涟涟。”傅夜沉寸步不让,据理力争道。
百里河泽闻言,愈发后悔自己一时口快,竟说漏了嘴。
现在倒好,六年来从未和他拌过嘴的傅夜沉,为了凤无忧,居然不惜和他争锋相对。
叩叩叩——
屋外,一阵急促的叩门声打破了百里河泽和傅夜沉之间尤为怪异的气氛。
“主子,摄政王带着尚方宝剑,杀到府上来了!”
闻言,百里河泽、傅夜沉二人面面相觑。
沉吟片刻之后,傅夜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去密室里避避。我去应付他。”
“嗯。”
百里河泽沉声应着,轻叩着密室的门扉,“换好了么?”
傅夜沉摇了摇头,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既一手将人家的衣裳化为齑粉,现在又何必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你管得着?”
百里河泽不咸不淡地回着,一想到即将看到身着女装的凤无忧,心跳如鼓。
傅夜沉并未答话,只从袖中掏出一精致瓷瓶,往屋里头洒上均匀的粉末。
照理说,他卧房中的密室建得极为隐蔽,短时间内君墨染应当发现不了。
但他依旧不敢轻敌,待百里河泽入了密室之后,又将瓶中粉末均匀地倾倒在密室门口,以此消去凤无忧留下的气味。
密室中,刚换上女装的凤无忧浑身不自在,双手紧捂着胸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去而复返的百里河泽。
百里河泽定定地看着恍若天仙的凤无忧,一度怀疑自己走错了密室。
凤无忧羞恼万分,语气不善道,“百里王八,你能不能别这么色眯眯地盯着爷?”
“呵”
听闻她轻铃般的嗓音,百里河泽终于相信,面前这位双目湛湛有神,肤白如雪,脸颊上还挂着两个浅浅梨涡的女人确实是凤无忧。
他眸光渐深,从她鲜妍的檀口处略略往下移去。
她高挑窈窕的身段,将一套平平无奇,甚至透着些许艳俗的浅粉纱裙穿出万种风情。
百里河泽阔步上前,旋即将她的双手反绑于身后,他压低了声在她耳边轻语道,“小点儿声。若是不想让君墨染发现你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最好乖乖靠在本座怀中。”
凤无忧心跳骤然加快,君墨染当真来找她了么?
只是,他能接受她现在这副鬼样子?
凤无忧心下尤为纠结,全然忽略了离她仅咫尺之距的百里河泽,只侧耳聆听着密室外的动静。
砰——
君墨染一脚踹开了傅夜沉卧房的门扉,鹰隼般犀锐的眼眸紧锁着端坐在食案前,挑灯夜读的傅夜沉。
傅夜沉眉头微蹙,丹凤眸中藏着一丝兴味,“摄政王,私闯朝廷重臣府邸,该当何罪?”
追风上前一步,朝傅夜沉出示了手中的尚方宝剑,“还请配合搜查。”
“搜查什么?”
傅夜沉缓缓起身,正面迎向君墨染犀锐的目光。
君墨染一手攫住他的脖颈,声色寒凉似无间地狱传来的催命魔音,“凤无忧在哪?”
“凤无忧在哪,不是该问你自己么?”
密室内,凤无忧听闻君墨染的声音,眸中染上一丝欢喜。
她再顾不得此刻还穿着女装,正欲放声呼救,百里河泽已抬手堵住她的口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君墨染?”
凤无忧狠瞪着阴阳怪气的百里河泽,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不动声色地去够着离她仅一尺之遥的青花瓷器。
只要打碎了瓷器,纵密室隔音效果再好,耳力超乎常人的君墨染亦有可能听见密室内的动静。
百里河泽见凤无忧并未答话,又冷嘲热讽道,“你以为你换上一身女装,他就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实话告诉你,全天下男人都一样,即便你美若天仙,一旦发现你并非完璧,对你的好感将会于顷刻间骤降。”
凤无忧略显困惑地看向百里河泽,她总觉得百里河泽将全天下的男人说得都跟牲畜一样。
难道,喜欢一个人不该是接受一个人的全部?
她虽不认同百里河泽所言,心里到底有些在乎君墨染的想法,一时间竟有些担忧君墨染会嫌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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