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向暖愣了下, 脸上有微微的呆滞。
叶家小霸王见状得意洋洋。
怕了吧！
有小外公在。
往后他在网球馆能横着走。
看许向暖还敢不敢打他！
再打他。
他就让小外公惩罚许向暖。
“小外公, 是你什么人？”
“笨蛋，小外公是我姑婆的小男朋友啊。”
“哦，你姑婆的小男朋友，是你姑祖父, 你该叫小爷爷。连辈分都不会论，叶三火你怎么那么笨呢？”
叶焱迷茫了, 他在家里喊小外公，小外公没反驳啊。
再说了小爷爷喊着哪有小外公好听。
他就喊小外公怎么了！
“你才笨呢，你再说我，我喊我小外公揍你。”
许向暖看着恶狠狠的小男孩, 忍不住皱眉。
“叶三火, 你要点脸吗？我不就打了你吗？至于这样吗？”
“你还让我喊你爸爸！”叶焱提起来就一肚子窝火。
许向暖皱着眉头, 似乎没想起来的样子。
“什么, 你说我叫你喊我什么？”
“爸爸！”
“乖儿子，真听话，再喊一声听听。”
“……”
章西华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叶家那小朋友气得脸通红。
说不出来话的样子。
小姑娘还挺聪明，倒是挺会占便宜的。
章西华笑了笑，“你就是许向暖吧？”
许向暖抬头看了眼。
长得还是蛮不错的, 身高臂长, 穿着网球服，荷尔蒙十足。
男人嘛，西装革履不一定帅。
运动服和制服杀则是肯定的！
当然, 许向暖本身就是穿惯了制服的人。
对那玩意，也有些免疫了。
可运动服嘛。
她就觉得美人妈妈穿网球裙，在球场上挥舞的时候最漂亮。
有种英姿勃发的美。
眼前这人，穿着运动服还算可以。
不过比美人妈妈差多了。
“教练好。”
许向暖回忆了下最近的新闻。
原本她觉得段易瑄的事情周末就能搞定了。
结果小白脸运气好，竟是愣生生逃过一劫——
梅笙的母亲叶女士又又又分手了！
消息传到国内，媒体都沸腾了。
许向暖都跟着吃了下瓜。
叶老爷子的长女，叶阮女士今年已经第三次与男朋友分手。
生涯累计第九十二次。
据说她已经离婚八次，要是填资料写婚史，大概登记表都不够用的。
比起段易瑄的出轨，叶阮女士的第九十二次分手更引人瞩目。
全民吃瓜，愣是把段易瑄的事情给压下去了。
据说叶阮女士有了新的男朋友。
眼前这个是叶家小屁孩的姑爷爷。
大概就是叶阮的小男友吧？
嗯，真要是结婚了。
自恋男岂不是得喊这位爸？
她怎么瞧着这位教练比自恋男还要小上几岁呢？
章西华看着忽然间开心起来的小姑娘，也跟着笑了下。
“听黄教练说，许向暖很是有天分，能让我看看你打球怎么样吗？”
虽然你长得还可以，但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许向暖眨了眨眼，“我又不是来表演的，为什么要给你看？”
“……”
章西华脸上的笑容微微凝滞。
许向暖歪了歪头，看了叶焱一眼，“别没事来找我，不然……”
她握紧拳头，冲着小屁孩笑了下。
叶焱瞬间跑到了章西华的身后，“小外公，她又要揍我，要我喊她爸爸！”
章西华：……这是真的吗？
看着往更衣室去的人，章西华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挨打的。”
叶焱有些迟疑，并不完全相信这话，“那可不一定，我听嘉莹小姑姑说，三叔就被许向暖暴揍了一顿，小外公你比三叔还厉害吗？”
章西华微微惊诧，“你喊我小外公，喊叶先生叔叔，我辈分高，当然是我更厉害了。”
“对哦。”叶焱点了点头。
“那三叔总是坑我，小外公你要不帮我教训一下三叔吧。”
这个，恐怕不成。
章西华并不觉得自己能搞得定叶锦南。
许向暖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她觉得叶家简直一家子奇葩。
除了柏玫和柏昀稍微正常点外，其他的人要多神经病有多神经病。
叶老爷子要强扭美人妈妈和自恋男的瓜，搞什么契约婚姻。
叶锦南蠢得一比，也不知道怎么掌管叶家的产业没被人侵吞。
至于叶焱，和叶锦南如出一辙的蠢。
哦，这一堆姓叶的人里面，叶阮叶女士也还算个正常人。
老娘我要钱有钱要颜有颜，五十多岁怎么了？我愿意睡二十出头的小鲜肉你管得着吗？
活得潇洒恣意，倒是对许向暖胃口。
那一家子人的大戏，爱怎么唱怎么唱。
许向暖换好衣服，从更衣室里出来。
刚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柏昀。
许向暖怔了下，“柏昀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柏昀咬了咬唇，他跟爸爸去录制最后一期节目，今天下午才回来。
回来后就听到妈妈在和外婆吵架。
柏昀第一次见到妈妈哭，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有些不知所措，心神不宁的。
放学后本来该去音乐教室练琴。
鬼使神差地来到了网球馆。
偏生刚进来，就看到了叶焱。
柏昀心情有些沉甸甸的，“我的节目录制完了，最后一期。”
“这么快啊。”许向暖有些惊讶。
“嗯。”第二期的收视率下滑还挺严重，节目组腰斩了一期。
所以柏昀的周末假期，也就提前结束了。
虽然他早就想结束这个假期。
许向暖倒是高兴，“那往后周末是不是就可以找你去玩了？”
柏昀闻言抬了抬眸，看向许向暖。
她穿着的是一件红色连体网球裙，就像是一团火。
热烈的，让人心情都暖了起来。
“嗯，暖暖你能帮我个忙吗？”
小帅哥找我帮忙？
许向暖当然乐意了，“什么事？”
“我想和新来的那个网球教练打一场球，你能帮我吗？”
柏昀很是认真的请求。
“新来的网球教练？”许向暖忽然间反应过来。
卧槽，这不就是柏昀小帅哥的小外公嘛！
柏昀小帅哥要跟那个教练打球。
“你不喜欢他呀？”
柏昀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去约他。”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许向暖诧异地看了眼，“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系统：宿主您能别套娃吗？
过分了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其实我也不喜欢他。”许向暖笑了起来。
球拍一抡，往肩膀上一扛，大步流星的去找叶三火的小外公了。
柏昀看着那小小的身影，心情骤然间好多了。
他也有朋友，也能倾诉自己的心事，不是吗？
章西华没想到许向暖竟然约他打球。
明明几分钟前，才拒绝了他。
“许同学你还太小，现在和我打球，不太合适。”
许向暖眨了眨眼睛，“教练您是看不起我吗？”
“那倒不是。”虽然的确看不起。
他好歹是北美大学生运动会网球比赛双打冠军。
被嘉和国际重金聘请而来。
虽然来到后就听网球部其他教练提到了许向暖。
然而一个不到六岁的小朋友，还真不是他轻敌。
“教练就是看不起我嘛，觉得一只手就能打得赢我对不对？”
许向暖小嘴一撇，“切，表面上一本正经的，谁知道心里头怎么想的呢？”
“不是这样的。”章西华觉得小姑娘的嘴巴真厉害。
“不过我也知道我打不过教练的啦，所以我找了帮手，我朋友和我一起打，这样我们就能够打得过教练了。”
向来活跃在跆拳道馆的叶焱，因为章西华的身份来网球馆耀武扬威。
这会儿听到许向暖这话，叶焱做了个鬼脸，“许向暖你说大话，你就算是和朋友一起，也打不过我小外公！”
“我要是打得过呢？”
“那我叫你爸爸！”
“叫什么？”
“爸爸！”叶焱很是生气，“你怎么耳朵那么不好使啊。”
网球馆众人：是你脑子不好使！
只见许向暖甜甜一笑，“乖儿子，下次跟爸爸说话客气点。”
叶焱气急，“小外公，打她！”
章西华没想到自己刚来报到的第一天就是遇到这麻烦事。
他有些头疼。
等看到许向暖拉过来的人时，章西华一愣。
“是你？”
叶焱也傻眼了，“柏昀，你怎么能跟许向暖狼狈为奸呢！”
他刚学了成语，卖弄上了。
直播间里看到这一幕，观众老爷们开始智力大通关。
风行者666：【一开始我以为柏昀小哥哥是因为新教练是叶女士的现任男友而气愤，现在怎么觉得有点不太对呢？】
颜即正义：【不太对劲，我怎么觉得这个网球教练，看柏昀小帅哥的眼神特复杂？】
在遥远的海边：【我不管那么多，主播和昀昀小哥哥发糖了，同框就是发糖，我粉的cp太甜了。】
主播最酷：【靓仔呢？靓仔来分析下。】
牙月湾的靓仔：【不知道啊，不过叶女士云游四方一直在国外，瞧着柏昀和外婆也没什么交集，不至于对这个小外公这么敌意。我估摸着另有隐情吧。】
许向暖也失算了。
原本觉得是柏昀不满意小外公比妈妈还年轻。
可瞧着新教练这神色……
她忽略了什么？
柏昀的课余生活安排极为丰富。
五天当中两天练击剑两天练钢琴，还有一天则是练书法。
听何助理说，如果程轩大帅哥不进组在家抠脚，周末的时候倒是会带柏昀去玩网球。
换句话说，柏昀不该出现在网球馆。
起码周一到周五不应该。
而且他当时的神色，似乎不太高兴。
虽然小帅哥板着脸是常态，但那种不高兴带着点愤怒。
愤怒？
许向暖捕捉到这个词，看向柏昀的神色带着些考量。
柏昀很是平静，“教练好，我和暖暖搭档，请教练指教。”
平静到让人从他脸上看不到多余的情绪。
许向暖有那么点心疼。
蓝星是一个相对平和的星球。
这又是一个相对安稳的国家。
柏昀小帅哥本来该像叶三火那样没心没肺地度过童年。
然而还不到六岁的人，早已经没了童年。
还挺可怜的。
怜悯一闪而逝。
许向暖看向了一旁的叶焱，“要是教练输了，你可别逃哟。”
叶焱一愣，旋即大喊。
“小外公加油！我才不要喊许向暖爸爸。”
网球馆众人：傻子，你这不是又喊了吗？
章西华看着站在那里的两个孩子，觉得自己被算计了。
旁边其他教练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章教练陪着孩子们玩玩嘛。”
“听说柏昀的网球打得不错，不过许向暖学了还没多久，也没配合过双打，就是随便玩玩而已。”
“那好吧。”
章西华总觉得，那小男孩看似平静。
一双眼眸后面，像是隐藏着豺狼虎豹。
恨不得，把自己要撕个粉碎！
许向暖没玩过双打，她单打独斗惯了，即便是从低阶士兵做起时，也都是一个人行动。
搭档？从来不需要。
然而此时此刻，她有一个搭档。
比她大了一个月，高出将近一个头的柏昀。
“你跟他有仇吗？”
柏昀觉得自己耳朵痒痒的，手指尖都有点红。
他点了点头，“嗯。”
“那能打脸打脸，要么就走下三路，懂不？”
“……”
柏昀：他能说不懂吗？
许向暖跟章西华没什么仇，但既然柏昀和他有仇，那自己肯定义不容辞呀。
她是不会承认，自己特别想要叶家那小霸王再喊一声爸爸的。
其他几个教练也交代，“小孩子嘛，你不能太凶，记得收着力。”
虽说章西华是新进教练。
然而对面那个可是学校理事会会长柏总的儿子。
比起柏昀，章西华的身份不值得一提。
毕竟叶阮女士前面有九十二个男朋友，章西华可能只是百分之一而已。
而柏昀，可是叶阮女士唯一的外孙。
孰轻孰重，这还用说吗？
教练们直接把测速仪拉了过来，给章西华规定了速度上限。
“那就别超过150吧。”
其实这个速度已经相当的高了。
如果砸在人脸上，高速冲击下也会搞得头破血流。
但说一百二，柏昀不同意。
一百五人都勉强点了点头。
其他教练们也没办法，只好如此。
章西华有些后悔了。
他或许不该答应许向暖。
如今戴着枷锁镣铐跳舞，实在是太让人头疼了。
许向暖则是一脸笑，看起来温和无害可爱极了。
“教练，你先发球吧，记得要用尽全力哟。”
章西华手一抖，这边规定速度上限让他留力。
那边就又是要他拼尽全力。
所以他干嘛往这个坑里跳呢？
发球的时候，章西华找的柏昀。
一方面是为了给个下马威，让小朋友早早认输。
另一方面，则是他的绅士风度。
不能跟小女孩过不去。
这是章西华一贯的礼节。
柏昀看着那来势汹汹的发球，神色沉稳淡定。
挪动脚步迎击了上去。
虽然借着对方发球予以还击，然而他到底小，自身臂力不足。
没能再加力，这球的速度就慢了很多。
两相对比，十分的明显。
这倒不像是比赛，反倒是在喂球。
章西华没怎么用力，把球落点前提。
许向暖个子那么矮，肯定没办法击球过网。
那这一分，自己拿定了。
其他几个教练见状也是摇头。
小朋友天赋固然出众，然而绝对的身高与力量面前，天赋也白瞎。
压根就没用。
叶焱十分兴奋，“小外公加油，打趴许向暖。”
直播间里观众老爷们笑了起来——
风行者666：【我觉得这小子再叫喊个不停，主播说不定球拍就往他脸上招呼。】
这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打不过这个新教练，还收拾不了一小孩儿？
然而许向暖哪里是那么暴力的人呢？
她迈着小短腿，像是踩着两个风火轮，补充到位。
四两拨千斤地挑了下球。
网球过网。
倒是让章西华手忙脚乱起来。
连忙去扑救。
堪堪把球挑过去。
击球后，章西华后退，保证自己进可攻退可守。
然而他还没回到最佳地理位置。
对面的柏昀已经扑到网前，直接截杀了那个回球。
黄色的小球似乎划破了空气。
冲他直直飞来！
章西华都忘了躲闪。
小腹挨了一下。
章西华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还真疼！
“抱歉。”
柏昀声音冷淡，眼底则是有几分不屑。
不过如此。
许向暖则十分的兴奋，“柏昀哥哥真厉害！”
小姑娘极为兴奋，朝着柏昀跑了过去。
然后一把把人抱住了。
柏昀眼角的那一丝得意顿时烟消云散。
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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