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本王的名讳?”沈佳晓笑着,举杯注视青玉瓷杯中琥珀色的酒液。
酒液清澈,倒映着她似笑非笑的脸。
晃荡着酒液,正想一饮而尽,不料嘴唇还没碰到杯口,手臂就被人握住。
她抬头瞥向对方的星眸,视线复又斜斜凝在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挑了挑眉,“你这是何意?”
润玉不赞同地拿过她的酒杯,顺手搁在一旁的大石上,语气略带一丝责备,“你怀着孩子,怎好饮酒?”
“哈?”沈佳晓愣愣看了他半晌,忽然大笑出声,“小白啊小白,你管得可真宽,还管得着本王饮不饮酒?”
润玉微愣片刻,脸上迅速漫出红霞。
望着近在咫尺的娇美脸庞,不知是否酒意上头,耳中竟到声声的催促。
那道声音轻柔苏软,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不如就这样放纵自己罢!
反正眼前人,是他的妻子。
而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虽然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可单单这样看着她,心里就又酸又软。
过去,他因为那道一纸婚约,将锦觅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无论对方怎样忽视他的心意,他都毫不气馁。
总有一天,她会回头。
事到如今,锦觅对旭凤的心意,他难道还不明白么?
可是不能放手,因为他除了锦觅,早就一无所有。
可原来,他并非一无所有。
不自觉伸手轻轻抚摸对方的长发,他喟叹。
这是他的妻子,视线调转,投在对方尚且清瘦的腰肢,这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扩大,他轻柔包裹住她一双素手,再次柔声追问,“你叫什么名字?”
清澈漂亮的眼睛星星点点,仿佛洒下了一片星光。
沈佳晓任他牵着手,皱眉,润玉中邪了吧?
还是说,喝醉酒就性情大变了?
不过倒是对她有利。
转了转眼珠子,挑唇一笑。
“想知道本王的名字?你拿什么来换?”沈佳晓狭促道。
难得的机会,不趁火打劫都对不起自己。
润玉愣了愣,含笑看她片刻,柔声道:“你要什么?”
沈佳晓勾住他的脖颈,将人往石头上一拉。
润玉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已不受控制扑在沈佳晓身上。
授受不亲,于理不合……
他窘迫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堪堪撑在她的身体两侧,微微别开头。
“大人……”
沈佳晓灿然一笑,伸手扯住他的衣襟拉向自己,在他早就红透的耳朵旁吐气如兰:“别叫我大人,叫我晓儿。”
他好像更醉了,全身的血月都朝着脸上涌来,他红着脸,怔怔望着她,直到对方嫣红的嘴唇彻底靠近。
“你喜欢我,对不对?”
少女声音清脆,气息喷在耳边,温暖而湿润。
好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回答。
“对。”
***
润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血魔寝宫的大床上。
而血魔正躺在他的身边,香肩半露,媚眼如丝凝视他。
润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对方道“你醒了?”
沈佳晓捻着发梢去扫润玉的脸,笑得一露脸不怀好意。
这是什么回事?
低头俯视,他的胳膊怀着对方腰肢,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润玉猛然僵住。
他都干了什么?
几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滚下来,他脸上五颜六色,表情难看之极。
“我……”
沈佳晓朝他抛了一个媚眼,扬唇微笑,眼神放肆打量着他,意有所指地说:“看不出来,你一副身娇体软的样子,体力倒是不错。本王很满意。”
沈佳晓一顿发自肺腑的感叹说完,润玉的脸色顿时更加精彩了。
他咬了咬牙,行礼道:“臣惶恐!”
“惶恐什么呀?睡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沈佳晓娇嗔,不满地瞄了他一眼,拖长调子,“难道说……你忘记之前的记忆了?”
润玉赤脚站在床前,双手握拳靠在身侧,努力回忆之前的画面。
记忆碎片纷至沓来。
他记得自己握住血魔的手含情脉脉,还有对方脸上那个惊诧的表情。
所以,竟然是他喝醉酒冒犯了她?
这小妖的身体怎地如此不耐酒力?一杯就倒?
这事到底是他做的不对,是他先轻薄人家姑娘……
润玉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既然是他有错在先,对方还怀着他的孩子,于情于理,他都得给对方一个交代。
至于他和锦觅,恐怕真的是此生无缘了。
再次睁眼时,他仿佛下了什么决定,沉声道:“大人……”
“叫我晓儿。”沈佳晓一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侧卧交叠着一双白皙修长的大腿,委屈道,“之前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叫人大人,你想翻脸不认人?”
惊觉对方衣衫不整,润玉顿时脸上一红,小声道:“我叫你晓儿就是,快把衣服穿好,小心着凉。”
说着,还侧过身别过头。
“我没有力气,你帮我穿。”沈佳晓眨巴着一双杏眼,故意为难他。
润玉和她僵持了片刻,见沈佳晓不动如山,不由长叹一声。
转身走到床边微微俯身,偏开视线,“那我……失礼了。”
偏偏沈佳晓调皮的很,趁着润玉给她穿衣服时不停捣乱偷袭吃豆腐。
润玉被她弄得狼狈至极,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得无奈地看着她:“晓儿……”
“好了好了,本王不逗你了。”沈佳晓哈哈一笑,三下五除二将衣服穿好,看得润玉摇头失笑。
从那之后,沈佳晓干脆和润玉形影不离。
她倒不是觉得对方真的想开了。
毕竟润玉对锦觅爱得要死要活,即使他出于责任要对她负责,也不该有如此宠溺的眼神。
所以沈佳晓觉得,润玉八成是装的,且另有图谋。
即使如此,她常常有种错觉,这个润玉,就是她的龙儿。
可她知道这不可能。
不过她很好奇,这个润玉到底能装到什么时候。
润玉知道自己此刻对晓儿的感情,可能并不是出于本心。
但还是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两情相悦”的感情中。
不得不说,这种体验,真的非常好。
无论是牵手,拥抱,还是眼神对视时的刹那。
那种心意相通,涨满心脏的甜蜜,都是过去任何时刻都不能比拟的。
不得不承认,他几乎有点沉溺在这种感觉中了。
可他知道,一旦自己变回天帝,现在对晓儿的感情将荡然无存。
“你看什么?”沈佳晓拿着毛笔陶冶情操,见润玉盯着她出神,不由勾唇一笑。
润玉回过神,走近拥住她,搂住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柔声道:“写什么呢?”
沈佳晓将大作展示给润玉看,只见白色宣纸上,画着六个圆圈。
沈佳晓指着那几个圆圈,煞有介事地说:“我在画你和你的五个兄弟呢!”
润玉略低头思考一阵,才知道沈佳晓说的是那五头猪崽,不由轻笑一声:“顽皮。”
春去秋来,沈佳晓的肚子眼见着一日日鼓起来,平常爱穿的衣服,已经渐渐不那么合身了。
凡人尚且怀胎十月,作为神仙,她已经做好了备战三年的准备。
但在此之前,她得兑现和锦觅的诺言。
而且她可不打算和润玉打持久战,太浪费时间了。
既然他不用真身见她,那她就想办法逼他现身。
锦觅得知旭凤不日就要复活,自然喜不自胜,可是看到沈佳晓略微鼓起的肚子,还是担心说:“晓晓,这对你是否有负担?”
之所以拖这么久,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可以轻易复活旭凤罢了。
对于身负游戏系统的她,想要复活一个神魂尚存的神仙,完全就是一颗复活丹的事情。
“你放心,本王已经准备妥当。只是施法当日,你需得在门外为本王护法,不能让别人影响本王。”
经过沈佳晓再三劝说,锦觅才相信她。
定好日期,沈佳晓将人支开,让锦觅给她护法,从道具栏中掏出旭凤的神魂。
***
锦觅站在门外,心神不宁,双手交握靠在胸前,希望晓晓和旭凤都不要有事。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听到门内发出一声巨响,顾不得晓晓之前的告诫,推门而入。
只见旭凤的身体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而晓晓倒在另一边,捂住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觅儿……你、你赶紧去叫天帝,让他来……”沈佳晓从兜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气若游丝道,“就说,就说他再不来,本王就要一尸两命了。”
锦觅不作他想,飞快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旭凤,点点头,迅速跑出门去。
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天庭,就见润玉匆匆从南天门出来。
“润玉,晓晓她……”
“本座知道了,快走吧。”
她什么都没说,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锦觅愣愣想了一会儿,就见润玉的身影已经先她一步消失不见,不由得快速施法赶了上去。
沈佳晓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忽然察觉空气中的法术波动,连忙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放下脚规规矩矩躺好。
银白色华服衣摆飘荡,润玉头戴玉冠,长身玉立站在她床前,见沈佳晓脸色惨白,不由皱了皱眉:“晓……血魔,你怎么样了?”
沈佳晓艰难地抬头仰视他,惨笑道:“玉儿,能在死之前再见你一面,本王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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