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七年,十一月,冬季。
芬兰的机场,连续好几日下了几场大雪,将周围的环境弄的愈发的冷了起来,外头天光大亮,候机大厅中,一处较为里面的地方,坐着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连衣裙,身材火辣性感,S曲线尽显,但更吸引人的是她那妩媚的气质,一双桃花眼,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
引得周围路过的几个人,有意无意的看了过去。
温语竹坐在椅子上,将视线屏蔽在外,专心玩自己手中的消消乐,在攻破了第1000关,每一关都是三颗星时,桃花眼微弯,她终于满足的笑了笑。将手机放回兜里。
于此同时,她听见了提醒登机的声音,她将外套挽在手肘处,站了起身推着行李往前走,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却嗡嗡作响,是信息来了。
她拿出来,低头一看——【我明天回国,你记得昨晚答应我的。】
温语竹目光微垂,盯着这个消息,思绪飘到了昨天晚上。
昨晚上,她刚从酒吧里出来,就看见了温亮正,他蹲在旁边的马路牙子上,抽着一根短短的劣质烟,穿着一身破了皮的皮衣,模样看上去简直邋遢,哪里有当初温氏集团大股东的富人模样。
尽管自己的父亲变成这样,她却没有怜惜,以前她过的比他还惨。
这是他们半年来的再一次见面,温语竹心中清楚,没有事,温亮正是不会出现的。
葱白的指尖抽出了一根高级香烟,她就那么闲散的靠在酒吧积了雪水的窗户上,棕色的大衣顿时沾湿了些颜色渐深,她没有在意,头顶上刚好有一盏暖黄色的灯,照下来,将她精致的小脸柔和在光线上,发丝柔和,她咬着烟,慢慢的吞云吐雾,等着他说话。
她刚好穿着黑色的紧身裙,这幅妖艳的姿态,成功的让温亮正气的站了起来,他怒斥道:“你看看你现在,抽烟!喝酒!大晚上的酒吧出来,哪里还有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温语竹红唇轻抿了一口,烟雾吐出了一些,她笑了,脸庞在烟雾缭绕里,显得愈发的媚人,她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温亮正,喝过酒的脑袋,有点晕晕乎乎,她本来就不胜酒力,刚刚又被祁远灌了好几口,如今,是连厌恶都懒得掩饰了,轻蔑的看了一眼温父,语气不耐:“别在这装什么慈父了,我穿什么,你管不着,我也没心情和你瞎扯,说吧,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温亮正看着眼前半年都没曾见过的女儿,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瞬间将怒气给浇灭了,变得有些踌躇。
烟抽到了尾巴,温语竹没了耐心,将烟碾灭,顶着寒风丢到了垃圾桶,转身的时候,温亮正已经跟了过来,面目表情极度令人反感。
“说吧,”她顿了顿,继续说:“要钱没有,我也很穷。”
“没打算要钱,”温亮正难得顾她感受,装模作样的咳了咳,却终是开了口:“语竹啊,你想不想回国啊?”
“你说呢?”温语竹睨了温亮正一眼,语气平淡。
那眼神似乎在说“谁不想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啊。”
温亮正笑了笑,“我找到可以回国的办法了。”
温语竹没吱声,望着白色的雪地发呆,静静等待温亮正的后半句话。
“不过,得要你答应一件事,”温亮正看了眼她,以为她接下来要问一句“什么事”,可她明显不愿搭理他,见她如此漠然,他继续开口道:“就是要你和沈家的儿子,沈寅联姻,只要你肯,我们就能回去了。”
温语竹没说话,良久后,才不紧不慢的问了句:“我没记错的话,沈寅是个残疾吧。”
沈寅的名号很响,他是沈氏集团的唯一继承者,从出生就到达终点的人。
可惜,偏偏是个残疾,像是含了一个缺了柄的金汤匙,可再如何,沈寅的家产也是一些人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
温正亮在沉默。
温语竹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她可不认为温父现在是在忏悔自己不该把女儿嫁给一个残疾,她想,温父现在指不定还在找什么说服她的借口呢。
她脚尖抵着厚重的积雪,一下一下的点来点去,将冰雪碾碎,化成水,她玩得不亦乐乎,难得的悠闲,也是在这一刻,她听见了温亮正的劝说,“语竹,只要你同意,你妈手里的股份我给一半给你。”
一开口就把她想要了很多年的股份拿出来当诱饵,看来这次温亮正是铁了心的要回去,温语竹原本似有若无的笑在听见温父的话时,桃花眼眯起,过了好一会,有心等温父急的满头大汗时,她才缓缓的开口:“全部都给我。”
她不要一点,她要全部。
温亮正的眼神顿时暗了,似有不满。
“你自己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温语竹留下这句话,转身便走了。
她原本想着温亮正可能还要犹豫好几天才能给她回复,没想到几乎是她刚回去,温亮正同意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行,但是你先和我说好,你们联姻的事情,必须得全部听我的安排,而且,你母亲的股份不完全在我手里,我回去之后,在大股东那里帮你拿回来。】
这句话真真假假,温语竹也懒得细究,温亮正很想回国,她也不差,至于其他的,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
温语竹收回思绪,回了一个嗯之后,上了飞机,拿着机票找到了对应的位置,沈董人不错,给她买了头等舱。
她将外套脱下,却忽然发现口袋里有一个东西,她掏出来一看,是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子,她诧异,将纸团子抚平,里面出现了几个黑色水墨笔写的英文字。
翻译过来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觉?
这个纸条,是昨晚上的,昨晚在酒吧里,一群人玩她当年教会他们的抓阄,最后一把刚好抽到了温语竹,她当时看见这个问题的时候,满脸无奈。
当时还在酒吧,一群人起哄,硬是要她回答,她怎么说呢,说实话,其实真的忘了什么感受了,真要说出来的话,应该就是痛,除了痛好像也没什么感受了。
就算当初有什么感受,那么多年过去了,早忘的一干二净了。
可惜她说忘了,没一个人信,甚至有个人还附在她耳边,低声问:“别说忘了,你就回答美好,还是不美好?”
温语竹特别不喜欢这种感受,明明没有的东西,硬是要你给出一个答案,她当时点了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对着那人吐了烟雾,红唇轻启,撩人心弦的姿态,说出的话,和她那副媚惑的样子,倒是不相上下,她说
——“很美好。”
温语竹自然得到了惩罚,记忆倒是戛然而止,她只觉得荒唐又好笑,随手将纸条收起来,空姐上前询问喝点什么,她要了一杯咖啡。
头等舱的服务远比其他的好,不出一会儿,咖啡送上来了,只是空姐随着咖啡一起递上来的,还有一本书,是财经报告。
温语竹其实不觉得自己看上去长得像成功人士,但是最起码的,她还是选择了装逼,将那本财经报告拿到了手上,空姐冲她微笑,然后离开。
温语竹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将财经报告拿在手中从后往前翻,还好空姐没有给她拿外国字的,她虽然在芬兰住了七年,但是看着满篇外国字,还是没有中国的汉字来的舒服。
温语竹随手翻动了下,财经报道上的一些人,要不就是太丑,要不就是太肥,不过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高富帅,正这么想着,她的手也跟着翻了页,她没有一张一张的看,恰好翻到了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人冷峻寡淡的脸。
男人站着,宽肩窄臀,西服下是禁欲精瘦的肌肉,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他视线淡漠,微微侧着脸看着摄像头,微微侧眸,眼眸单薄,鼻骨高挺,五官像是上帝精心篆刻的宝藏,只一眼,就能被吸引住视线。
上面是他的介绍
——顾寒,W.G的创始人。
温语竹看着照片里的人,眼眸微颤,指尖忽然攥紧了财经报道,可能是因为刚刚看见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的问题还留存在脑海里
——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感受?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的印象。
是他在身上,汗湿了全.身,在她耳边低声喃喃的那几句
——“宝宝,你真是老天派来夺我命的。”
那时候,他们大一。
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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