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的氛围俨然到了高潮。
一群人嗨翻了天, 忽略掉了角落里的顾寒和温语竹。
她赖在他的怀里, 一张小脸绯红, 媚眼如丝。
顾寒脸色有些阴沉, 眸光死死的盯着温语竹看,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叫谁别闹了”
温语竹醉醺醺的,顾寒说什么她都能回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他问她叫谁别闹了,她能天马行空的回一句“我想抽烟, 想抽我们隔壁栋楼那个肥仔私下卖的烟。”
“你去帮我买好不好”温语竹揪着顾寒的领口, 一个吻直接落在了他的耳垂边,呢喃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去吧, 去帮我买隔壁搂肥仔的那种香烟,我经常抽的那款。”
耳垂边是刚刚她吻上来残留的酥麻感, 他像是被下了蛊的人,就差俯首称臣, 立刻去帮她买烟。
可是温语竹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他从来不知道,回来这段时间里,他也没见过她抽烟, 分开的那段时间里, 他也没有见过她抽烟, 因为有一次他抽烟, 见她偏过头咳了几声, 他从那时候开始就没再碰过烟。
这分别的几年里,他也没有碰过,唯一一次,还是那天被她拒绝,烦透了心,才忍不住拿了一根。
可是她什么时候学会的,他居然可悲的发现他对她之间的了解因为分别后的那几年少的可怜,他缺席的那几年里,她到底是为何学会了抽烟,又为什么一定要抽隔壁楼的肥仔的烟,她刚刚嘴里说的那个你别闹了的人又是谁。
更可悲的是,好像在她喝醉后的世界里,俨然没有顾寒的存在,喉结滚动,他微微屈膝,低声哄道“那先回家,我给你去买肥仔的烟,好不好”
温语竹喝醉了后,变的很乖,这一点,顾寒知道,他比谁都清楚她的酒量,几乎是一杯就倒。
他揽着温语竹的腰下了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怕她闹腾,顾寒让张秘书开车。
把温语竹放进后座,张秘书扫了一眼醉醺醺的她,心中顿感明了,难怪顾总今天一听见温小姐参加了聚会,二话不说抛下了大合约直接回国,原来是因为怕温小姐喝醉给人欺负了去。
张秘书眉头微挑,忽地想起一件事,“对了,顾总,新闻已经撤下来了。”
顾寒将有些闹腾的温语竹桎梏住,替她寻了一个舒适点的角度让她躺好,喝醉了的温语竹乖的很,任由他摆布,乖乖的窝在他的怀里,让他抱了个满怀。
顾寒从喉腔里淡淡的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应了张秘书的话,还是被温语竹的乖巧弄的太舒服从而发出来的叹息声,总之,张秘书默默的把隔板给升了起来。
一路上温语竹都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觉得不舒服了就换了个姿似,又乖乖软软的窝在他怀里,乖巧到让顾寒忽地回到了那几年相处的时光里,他垂眸,撩开她额前的碎发,盯着她红彤彤的小脸,呢喃道“语竹,你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
温语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在他怀里嘤咛了几声,车子驶达小区,顾寒将温语竹牵下来,这一路上似乎将她的乖巧耗尽了,她开始闹腾,扬言要抽肥仔家的烟。
在他眼皮子底下,温语竹是别想抽烟了,但是耐不住她闹腾的厉害,红着小脸控诉他不给她买烟,“你说回家就给我买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顾寒闻言,脚步一顿,盯着她红透的小脸看了一会儿,倏地低低的笑了,“好好好,给你买。”
他说完,掌骨分明的大手包着她的细手往牵着她往旁边的便利店走去,一进去,顾寒便带着她走到了零食专区,然后拿了一根不二家的棒棒糖直接拆开喂到了她的嘴里,然后低声道“这个烟的味道好一点,你尝尝是不是。”
温语竹还真信了,喝醉后的她简直什么都分不清,顾寒牵着她的手去买单,摆在前面的货架上有很明显一排花花绿绿的盒子,吸引住了温语竹的视线。
她看了半晌,一只修长的手伸出,从她看了半天的货架上抽了一盒大号六只装的放在了桌面上,让收银员买单,收银员估计是个兼职小姑娘,看见顾寒的长相又加上买了这个暧昧的东西,脸色都红了,买完单之后帮他装进了袋子里,递给了顾寒。
顾寒接过,揽着还在抽着“香烟”的温语竹往外走,回到了家,温语竹似乎是累坏了,顾寒熬完醒酒汤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的很香沉。
温语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她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还没完全睁开眼的她迷迷糊糊的回忆了一下昨晚的事,记忆犹新的就是她被人灌了好几杯,她知道自己不胜酒力,所以没有自己信任的人时,她都不会喝。
可是昨晚,大家都喝了,轮到她的时候,她不好拒绝,没想到一连喝就是喝了三四杯。
温语竹对之后的事完全断了片,思及此,她心中咯噔一声,眼眸顿时睁开,入眼的是灰黑色的装潢,和她的房间天差地别,她心一沉,立刻撩开被子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当看见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男士睡衣时,她整个人都懵了。
撩开被子下了床,她有些后怕,祈祷这里是赵圆的家,可惜不是,她一推开门出去就看见了坐在餐桌上的男人,男人穿着同款的黑色睡衣,手上拿着一份财经报道,另只手端着一杯咖啡,慢条斯理的抿了口。
温语竹站在身后,虽然只能看见他的侧脸,但是她却十分清楚这个人是顾寒。
“你昨晚把我带回来的”温语竹站在原地问。
顾寒闻言,眸光一顿,将财经报道合起来,低声道“嗯,你昨晚喝醉了,吐了一地,我给你熬了点醒酒汤,你去喝了,头应该没那么疼。”
不说还好,温语竹觉得自己的头确实疼得很,但是她没有喝,而是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问“你给我换的”
换衣服这件事太暧昧了,温语竹能想到的,顾寒自然也能,他嘴角一翘,慢条斯理的站起身,给温语竹盛了一碗醒酒汤,旋即低声道“你先喝了,喝了我就告诉你。”
看来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是他换的,温语竹头着实也很疼,于是顺着他的话,走到了餐桌前端起醒酒汤喝了几口,味道不难喝,她没几口就喝完了,然后碗被她放在了桌子上,她漠然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顾寒也抿了一口咖啡,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真答案。”
“真答案就是,”顾寒嘴角一翘,目光深深的望着她,“我给你换的。”
温语竹被气的脸色通红,顾寒却还顺便加了句,“脸红什么,以前又不是没看过。”
“顾寒”温语竹把碗放在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她看着他的脸,忽然想起昨天看见的那则新闻,像是抓住了什么刺,倏地笑了,旋即靠在椅子后面,仰着天鹅颈看着他,讥讽道“你女人玩多了是不是。”
“你觉得谁的身体都可以看,”温语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觉得谁都是那么随便,只要你顾寒一句话,大家就会跟着前仆后继是不是”
“我和你说,她们是她们,我是我,别拿对付她们的那一套来对付我。”
顾寒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正常,他没有急着打断温语竹的话,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的道“给你看个东西。”
说完,他直接拿出手机,发了一段视频在她的微信上。
视频上面,是一段话你们已经是好友,现在你们可以聊天了。
这段话的时间显是在今天凌晨的两点多。
温语竹下意识地点开了监控,监控里,顾寒坐着打麻将,然后走进来一个女人,被安排坐在了他的身边,有人向顾寒介绍她,“顾总,这是温月,是新来的。”
顾寒也只扫了一眼便低下头似乎在回复信息,他手机刚放下的时候,身边有人递上了果盆,温月拿起小叉子,学着周围三个女伴一样,媚眼如丝的将水果递给自己身边打麻将的人。
周围的三个人都吃了女伴喂过来的水果,俨然已经是一种习惯了,温月自然也以为顾寒会吃她喂的水果,可是,他非但没有吃,反而还沉声来了句,“离我远点。”
温月人长得好看,又是在娱乐圈混的,什么人没见过,但是多少见了她的脸都会捧上几分,吹嘘几分,她自来也享受,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金主最近行情不好,她也不会打算出来找新的。
原以为碰见个顾寒,今晚上勾搭一下,滚一滚,再撒个娇,不就是上钩了,可惜,谁知道,她第一步都还没出手呢,就被顾寒这么一个打击。
温月被呛得有些尴尬,面上却不显,依旧带着笑,一直到麻将结束,散场的时候温月也没敢上前叨扰顾寒,只是等顾寒开车去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她也装模作样的跟在了身后不远处。
于温月而言,勾搭不上顾寒,但是可以蹭一下g的热度,也能让她的名气增长一波了,毕竟顾寒这样的男神,旁人是接触都难,她却和他有过擦肩绯闻,说到底自己这波也不亏。
视频在地下停车场的画面转切到了酒店门口,温语竹看见顾寒走进去,上了电梯,然后温月也跟着上去,一前一后,难免不引人暧昧,更何况两个人的身份都那么的敏感。
但是温月请的狗仔多少有点水平,原本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硬是被各种角度拍的进了同一家酒点,上了电梯,甚至温月还在摆拍进入酒店的房门。
可是她和顾寒住的房间根本不在一个楼层。
视频被缩减,但是却把这场误会给解除了,温语竹看完后,面无表情的收起手机,然后淡淡道“然后呢,你想和我说什么,告诉我你没有碰她还是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顾寒是受过温语竹的冷眼,第一次觉得难受,第二次倒是坦然接受了,更何况她如今的反应也在他心中有个大概,他眼皮微微一掀,淡淡道“你看见的,就是我告诉你的。”
“温语竹,”顾寒倏地喊了她的名字,他认真的看着她,喉结滚动道“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从来没有把任何人当成你,也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最后,你刚刚还有一个地方说错了。”
顾寒往前走,长臂一伸,将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微微附身,凑近她的耳畔,像她昨晚吻他那样的亲密,一字一句呢喃道“顾总从来没有玩过女人。”
温语竹冷笑,“关我什么事”
“不信啊”顾寒刻意误解她的这句话,忽略她的态度,暧昧道“不信你可以检查检查。”
宿醉后的脑袋想什么什么卡壳,连骂人都觉得筋疲力尽,温语竹憋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顾寒,你个变态。”
温语竹没有力气招架顾寒,只想着赶紧回家,她恼火顾寒擅自做主帮她换掉衣服,于他而言的确是又不是没见过,但是于她而言不同,她只觉得羞愤。
也恼火自己不胜酒力还喝了几杯,这里不是国外,祁远不在身边这两点都让她觉得心中堵了一口气,于是一把推开他,一边走一边问“我的衣服呢”
“浴室里,”顾寒说“没洗,我打电话叫张秘书送新的来,你等一下。”
多一秒温语竹都不愿意呆下去,更别提等一下,她直奔浴室里,衣服果然就放在洗衣机里没洗,她拿出来,还好衣服上只是有点点酒味,并没有吐过的痕迹,她往身上一套,二话不说拎着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只是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桌子上的一盒未开封的避孕套,大号六只装的,还好是没开封的,不然她只怕是又会觉得顾寒昨晚上对她做了什么。
毕竟衣服都换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乘人之危。
顾寒看着温语竹盯着避孕套看,和以前一样,那种逗弄她的心思又来了,他嘴角一翘,道“是不是打算要检查检查我”
“变态,”温语竹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大门走去,只是这里的格局似乎好像有点眼熟,她一开门,迎头和张秘书撞上了。
没有忽略掉张秘书眼底的惊讶和暧昧,温语竹视而不见,越过他便往前走,只是还没走几步,她的脚步就停在了原地,好家伙,她就说这里的格局怎么这么眼熟,原来他们在一个小区
而且对面那户人家的鞋架,摆明就是她家的。
这么说来,顾寒就住在她家对面
温语竹咬牙,一早上的就吃了这一个哑巴亏,她呼吸了几口,抬脚往前走。
张秘书一进去,便将昨夜连夜快递回来没签完的合同递给顾寒,顺便道“顾总,听那个老家伙的意思,是要你今天晚上和温小姐见面。”
顾寒修长的指尖翻着纸张,闻言毫无波澜的嗯了声。
“你说他为什么这么做啊,”张秘书道“他不是要你以沈寅的身份结婚的吗那现在又让你露面,以温小姐的脾气,怕不是会悔婚。”
顾寒垂眸,一边拿着签字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边漫不经心的道“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最好语竹能够大闹一场,也最好扰乱我开分公司的计划,好让他们沈氏在那里立足,蛋糕独享。”
张秘书明白了,原来是因为g要在那边再开一家分公司,沈氏怕蛋糕被抢,只能暗地里搞鬼了。
说起搞鬼,张秘书忽然想起昨夜的事,“顾总,昨天的那个女人是请了团队的跟拍的,本来想做第二期的,但是没想到你直接把新闻撤了。”
顾寒想起昨天的那个新闻,眸光一沉,“解决了没”
张秘书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他点点头,“解决了,已经通知她的公司雪藏了,还有那个偷拍的摄影师也被公司雪藏了,新闻也澄清了。”
顾寒点点头,倏地想起什么,目光柔了许多,“湖畔那边的房子装修好了没”
张秘书点头,“好了,估计您和温小姐领了证就可以住进去了。”
顾寒眉微挑,大早上终于听见了一句舒心的话。
温语竹回到家就给自己浑身上下都消毒了一遍,再出来的时候,手机多了好几条信息,其中就有一条是沈父发来的,“语竹,今晚你打车到这个酒店,我和沈寅在这里等你。”
温语竹回了个好字,算算时间,她还可以睡一觉,睡觉前,她发了一条信息给温父,“股份的事情你弄的怎么样了,今晚要和沈寅见面,估计是婚期快要定下来了,股份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温父还没回信息,温语竹干脆退出界面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儿,果然接通了,温亮正不知道在哪里,周围环境太嘈杂,温语竹眉心微蹙,声音渐高“我的信息你看见了没有,股份的事,到底怎么弄”
温亮正“你别急,我现在不是正在和大股东周旋嘛,现在我刚回来,要人脉没人脉,要关系没关系,怎么可能那么快拿到我手,你放心,到了我第一时间把股份给你。”
温语竹沉思了一会儿,冷静直戳道“这样吧,大股东的股份我不急着要,他什么时候给你,你什么时候给我,但是你手上我母亲的股份你必须现在转让给我。”
“你在说什么”温亮正急了。
温语竹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和他扯来扯去,直戳了断道“反正今晚就是关键了,你要是不给我,那你就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到那个穷乡僻壤的国外去吧,我有的是办法留在这里。”
温语竹说到这里的时候,脑海中忽然浮现了顾寒的脸,他或许会帮她
她是一定要留在国内,一定不会再去到那个地方,她在那里煎熬了七年,其实说起来就像是蹲局子,只不过局子里面没那么自由可以随处乱逛,但对于温语竹而言,其实性质都是一样的。
温亮正怕了再去那个地方,在那里吃饭都不方便,而且因为他们都没有身份证的原因,在那里只能当个黑户,房子租不了,只能和别人私下里一起挤着,哪里能和这里比。
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温语竹“我数到三,你要是还不给,那我就直接现在发信息给沈董,说我和沈寅不合适,你好好想想。”
话音刚落,温语竹就开始数数。
“一”
温语竹看着天花板。
“二、”
话音刚落,温亮正就立刻道“好好好,我给我给,你别和沈董说,这样吧,你先去见面,回来我就把合同送你那里去,行吗我亲自送过去。”
“不,”温语竹说“现在下午一点,我和沈董下午六点见面,你在哪里,不方便来的话,我去找你。”
“行行行,我去找你,”温亮正“地址给我。”
温语竹挂断电话之后,第一时间甩过去一个地址,附加了一句话,“三点之前到。”
温亮正回了个嗯。
下午两点半,温语竹就接到了温亮正的电话,叫她下去拿合同,她立刻下楼,在入口的地方看见了温亮正,两个人去了隔壁的咖啡馆,入座,温语竹就伸出手讨要,“合同呢,我看看。”
温亮正把合同递过去,温语竹翻了翻,然后找到一处漏洞,递给温亮正道“这里写上全部,不是部分。”
温亮正也没想到这个空子还给温语竹给找到了,心中虽有不服气,但是还是默默的又重新出去打印了一份合同,回来的时候,温语竹也没耽误,直接把名字签了上去。
“合同一人一份,”温语竹把自己的那份收好,“还有记得大股东的那里,第一时间要通知我,如果被我知道你瞒着我的话,这里是有合同的,可以上诉法庭。”
温语竹变相的赶尽杀绝,让温亮正特别的不满意,他有些生气,“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爸爸,你还能把我告上法庭”
温语竹正准备起身回家的,闻言,脚步一顿,垂眸看着温亮正,语气讥笑道“爸爸我可不认为我有爸爸,你要是真的把我当成你的女儿,你就不会在我母亲的葬礼上还和那个小三搞在一起,被人当众捉奸。”
“你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温语竹冷笑,“我和你说,温亮正,这件事这辈子都过不去,我以前不会怕你,我以后也不会,哪怕要死,我也会拖着你一起,就像那年你把我骗着出国一样。”
温亮正不敢去看温语竹。
“我原本可以不受这个磨难的,但是你偏要把我一起带出去,”温语竹想到那段时间的艰难,忽然感觉肩膀好沉,她有些疲倦,“我原本以为我的父亲是帮我这个女儿遮风挡雨的,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我从小到大的风雨,全都是你给的。”
“是你温亮正给的。”
温语竹走后,温亮正垂着眼眸自己一个人坐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起身往外走去。
温语竹回家后便把合同放了起来,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她定了位,从这里去那个酒店要一个小时,加上帝都时时要堵车,她提前半个钟出门刚好。
温语竹上了叫好的滴滴,司机是个话痨,一路上都在找话题和温语竹聊,不想扫他的兴致,温语竹一般都会搭腔,路过一个红绿灯,司机指着里面道“小姐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温语竹闻声看过去,现在夕阳刚好洒落在过道里,把那一圈晕染的特别的美丽,温语竹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很悠长的回忆里,司机的话在耳边响起,“这里是帝都的a大,里面的都是聪明人。”
是的,这个被夕阳晕染变得极美的地方是她以前没有念完的大学,她在这里有许多的回忆,但似乎所有的回忆都只和顾寒有关,在这里她和顾寒每天和连体婴一样,上下学吃饭回宿舍甚至有时候分不开的时候,还会去开房,她的目光看向了大学不远处的那个小酒店。
眸光一颤,她收回视线,却扫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广场,尘封的记忆像是开了锁,她忽然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雪下得很大,她站在原地冻得快冷死,顾寒却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了,她在哭,哭着问他为什么分手,他不说话,背影看上去很决裂,把他们四年的爱情和陪伴全都随着那夜的大雪散落了个遍。
当初的心疼和丢了命的感觉如今是没有了。
司机开始开车,她的思绪跟着收回来,今夜过后,她和顾寒的所有就真的断了,她会陪着沈寅,从黑发到白发,会照顾他一生,虽然不能生子,这段婚姻也稍微有些可悲,但是她也知足了。
“小姐,你认识我们身后的那辆车吗,我怎么感觉他一直跟着我们啊”司机嘀嘀咕咕“刚刚我们停在了a大,他也停住了,哪有那么巧的事啊。”
司机又往后瞄了眼,“还是辆迈巴赫,有钱人啊。”
温语竹往后看了眼,一会儿便收回视线,摇头道“不认识。”
车子一路驶达酒店门口,温语竹手机支付了钱之后下了车,和前台报了包厢的名字,服务员领着她往前走,一路上温语竹似乎有点近乡情怯的感觉,越是靠近越是有些害怕,特别是当只隔了一扇门就可以看见自己未来的丈夫时。
她从不出汗的手心也变得有些湿,手颤颤巍巍的触上了门把,她忽然有些犹豫再三,始终下不了手,抬起又放下反复循环了好几次,走廊有由远到近的脚步声,很沉。
她没去注意看,最后一次鼓足了勇气之后,她准备抬手推开门,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那人站在了身后,宽大的手触上了她握着门把却始终不敢推门的手,在她身后轻声安抚,声线低沉。
他说
“别怕,推开门进去,有我在。”
温语竹浑身一僵。
门打开,沈父坐在位置上,看见两人的到来,笑容里意味不明,越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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