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不可能是沙雕

    第3章

    【不、可、以。】

    【外挂、求助，这些不光彩的舞弊行为，将视作对本系统的挑衅，本系统将执起审判之剑，将一切挑衅行为斩于剑下，包括……你弱小而无助的灵魂。】

    【颤抖吧，直男癌。】

    沈先生：……二逼。

    作为一位成功的霸总，再刁的客户、再难的case，他都能领着团队啃下来，可唯独碰到神经系统发育不完全小脑还萎缩的知名不具雷锋先生，他无能为力。

    【所以，怎么收集？用意念发功么。】

    而且，沈云不明白，收集38支口红，对苏笑笑有什么积极意义，除了要用去一打卸妆水、促进另一项社会消费外。

    ……当然，他毫不诧异，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又毫不理性的生物。

    他可以很轻易地掏开她们的口袋。

    【取悦。】

    【取悦你的女神，苏笑笑。】

    【让她快乐，让她幸福，让她美梦成真。】

    ……苏笑笑才不是他女神。

    沈云面无表情地想，如果苏笑笑是女神，那他就是神王。

    男的。

    不过：【可以。】

    必要时，为了达成目的，可以适度削减一下原则。

    【所以苏笑笑的梦想是区区38支口红？她有我的卡。】

    言下之意，轻易能得到的东西不值得作为梦想。

    【苏笑笑想要的，是你亲自且精心挑选的礼物，认真且发自肺腑地分辨出每一支口红色号的区别。】

    沈云：……

    那些除了红就是红的颜色，有什么值得区分？

    【可礼物不会因为是否我由亲自挑选，而出现价值上的波动。相反，如果我浪费时间在这种毫无异议的事情上，会损失一大笔金钱。从产值上看，我亲自挑礼物并不经济。】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谈恋爱，直接找个卵子结合做试管婴儿，不是更经济？】

    【……有点道理哦。】

    沈云居然认认真真地考虑这个建议。

    雷锋先生：……不与傻逼论长短。

    在某一刻，某个人类和某个系统达成了微妙的一致。

    【取悦苏笑笑，将会获得心悦值，当心悦值达到满值，系统会随机奖励一支苏笑笑愿望清单上的口红。看到她身边的心悦娃娃了吗？】

    沈云这才发现，苏笑笑旁边飘了个胖娃娃。

    肉胳膊肉腿，五官像是用最粗劣的画笔画上去的，从头到脚都透着随意。

    娃娃身体是深蓝色的。

    【看到了。】

    ……很漂亮，很灵魂。

    【那就是心悦娃娃。】

    【深蓝，代表忧郁；浅蓝，不大开心；白色，不好不坏，粉色，有点开心，红色，极度愉快。当阙值变为红色，系统会随机奖励一支口红。奖励发放完，阙值会重新回落。】

    ……所以，38支口红，就代表了苏笑笑的38次极度愉快。

    很简单。

    苏笑笑太好哄了，买个包包就能乐半天。

    So easy。

    【雷锋先生，您有商城吗？】

    有商城，就有道具。

    沈云在中二期，也曾追过一些类似“我在古代当皇帝”的人生赢家文，真情实感地砸过不少钱，做过百万盟主级的读者大佬。

    所以，套路他都懂。

    雷锋先生这系统，说白了，是替苏笑笑服务，为她完成梦想，而他沈云，充其量只是绑定在系统上的一只蚂蚱。

    可蚂蚱也有求生的本能啊。

    【有。而且，你还有积分，初始积分11。】

    雷锋先生相当善解人意，告诉沈云，这11分，来自于他曾经替苏笑笑买的单：就在他现在硬邦邦的肚子里，11支现役口红。

    沈云却记得，就为这11支口红，两人当时还起了口角。

    他不乐意吃重金属超标的口红，可苏笑笑却乐此不疲地往嘴上抹。

    当然，两人最后干仗干到了床上。

    他终于还是吃了重金属，苏笑笑也终于没回嘴的力气了。

    【我现在在商城，能兑换到什么？】

    【初始积分十一，只拥有最基础的权限。】

    雷锋先生向他开放了系统商城。

    所有的物品栏都是乌漆抹黑一片，只有最底下两个格子是亮的。

    左边是一颗绿油油的小果子，绿得很纯粹，右上角标了个小“20”。

    男人天生不喜欢绿色。

    沈云看向另一个格子，一个打了粉色蝴蝶结的小包裹，右上角标了小“10”，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数字代表积分。

    他务实地看着小包裹：

    【这是什么？】

    【新手大礼包。】

    玩过游戏的都知道，游戏运营商为了吸引玩家氪金，初次充值必定有折上折，而新手大礼包，更是人民币玩家必氪。

    礼包内会囊括游戏初期必需品，最关键的是，非、常、便、宜。

    久违的囊中羞涩的感觉，让沈·人民币玩家·云感觉到了微微的蛋疼。

    【提醒一句，你现在没蛋。】

    【……】

    不，我曾经有过的。

    沈云忧伤地想。

    【兑一个新手礼包。】

    【恭喜任务者，获得新手大礼包*1，扣除积分10，现积分余额1。】

    沈云“眼前”金光大作，照得黑夜亮如白昼，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时，一个粉色小包裹在他面前滴溜溜地转，沈云用意念碰了碰，蝴蝶结就扭扭捏捏地散了，先是一颗粉色跳跳糖蹦了出来，然后是一根粉红发带，一张鬼画符。

    【真言糖：吃下这颗安利，接下来的十分钟，你将不再拥有说谎的权力。一次性消耗物品。】

    【魅惑带：带上这根发带，接下来的半小时内，你将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小可爱。注：发带仅供使用三次，CD10天，三次后自动报废。】

    【鬼上身符：使用此符，可以指定人物选择鬼上身（苏笑笑除外），持续时间十分钟。一次性消耗品。】

    沈云：……

    贫瘠的想象力，让他注定无法理解这些奇奇怪怪的物品。

    不过，游戏介绍，他还是会看的。

    【谢谢。】

    【[直男癌改造计划]补充细则，系统会不定期颁布一些支线任务，完成任务奖励积分，凭积分兑换物品。完不成任务，抹杀。】

    【……】

    Ok，沈云确定，不会有比他更悲催的了。

    系统还有退档重来的机会，他沈云没有。

    【还有吗？】

    【待定。】

    【……】

    成，算你狠。

    再问，雷锋先生却不出现了。

    沈云抬头望望天，无星也无月，只有路灯，以及苏小兔“哒哒哒”的皮鞋声在耳边作响。

    这是一条僻静的小路，没有行人，偶尔能听到一两声流浪猫低低的叫唤，树影重重，枝丫压得低，将苏笑笑小小一只整个儿笼罩住。

    沈云不知道她要往哪儿去。

    这附近对他来说很陌生，他没来过。

    路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油光水滑的大黑猫从树后踩着猫步踱出，仰着脑袋，朝苏笑笑“喵”了一声。

    ……野猫？

    沈云五岁被狗追，六岁被猫挠，从小就是一个不爱小动物的冷酷boy，而野猫给他的印象，尤其不好：彪，还凶。

    记得刚同居那会，苏笑笑还想买只拉布拉多犬，被他厉声阻止了。

    他跟着苏笑笑蹲了下去，如临大敌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猫爪，心想，这傻姑娘是想做什么呢？

    快跑啊，猫该挠了…

    傻姑娘朝大黑猫打了声招呼。

    然后，大黑猫往地上一躺，让傻姑娘给它顺毛。

    沈云看着她顺完毛，又提起黑猫一条腿检查，乐呵道：“手术恢复得不错。”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大黑猫屁股那块：

    ……哦，少了两个蛋。

    沈云感觉到下边凉飕飕的。

    所以苏笑笑是带流浪猫去做了绝育手术？

    “姐姐家有个瘟神，等过几天姐姐搬出来，再来接你回家。”

    瘟神·沈：……

    苏笑笑笑眯眯地从斜跨小包里拿出一瓶舒化奶，绕到树背后，沈云这才发现，树根那儿藏了个白瓷缸，苏笑笑熟门熟路地将之倒入白瓷缸。

    大黑猫撅着屁股腚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沈云心情复杂地看着苏笑笑，夜风轻轻带起她蓬松的刘海，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

    很漂亮，深深的双眼皮褶子，眼尾微翘，眼里落满了细碎的星光，又温柔，又美好，又……寂寥。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苏笑笑在他印象里，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女孩儿，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跟他作、闹，极少见到她这样温软的时刻，他不知道，她还会喂流浪猫，怕猫咪乳糖不耐，还细心地准备了舒化奶。

    更别提，还会寂寞。

    沈云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刚才的寂寥又轻烟一样从苏笑笑眼中消失了。

    看错了吧。

    他心想。

    苏笑笑摁了摁大黑脑袋：

    “我走啦。”

    大黑猫头也没抬，吃得正欢。

    “小没良心的。”

    苏笑笑也不气，拍拍屁股站起来，拎起化妆箱又往道路尽头拐。

    等拐过一条巷弄，一座熟悉的百米高楼赫然出现，隔着长长的一条街沈云就认了出来，这是他的公司：云昇集团。

    在周边闪烁的霓虹里，云昇大楼广场前巨大的云朵logo反射着冷光，透着仙气儿。

    自他大三接手公司以来，集团前前后后搬过好几次家，而最后一次，就是这里——

    京市最繁华的CBD商圈。

    他在这儿买下了一栋楼。

    这是他的公司。

    他倾注了无数心血的未来。

    他本该有大好的前程，却因为一场争吵、几罐黄汤，变成了寄身在一个可笑化妆箱上的孤魂野鬼。

    沈云和云昇大楼隔街相望，无语凝噎。

    “真丑，跟沈云一样沙雕。”

    一道甜糯的嗓音，在沈云耳边响起。

    是他七年来听熟了的声音。

    沈云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望了一会，最后视线落到姑娘脸上，苏笑笑嘴角弯起，眼睛亮得出奇，好像漾满了水光，可再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姑娘插着腰，傻乎乎地对空旷的大门喊：

    “我不要你了！听到没？再贵都不要！”

    大门没回答她。

    沈云却想起了买下云昇大楼那天，他意气风发地指着百米高的大楼，对她放话：“你跟我的未来，就在这儿，云昇。等我空了，我要带你去北极看极光，去南极看企鹅，去东非大裂谷，去一切能去的地方。”

    只可惜，到现在那些打算也没一个成行的。

    旁人看他，样样轻易、事事简单，一年不到就将家族企业做上了市，可商场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所有的成功得来，都不是侥幸。

    喝酒喝到吐，加班加到凌晨三四点，是常有的事。

    男人嘛，为了事业成功、为了家庭和睦，多付出一点儿没什么。

    沈云爱面子，不乐意跟苏笑笑露怯，只会揪着发小倒黑泥，朝着苏笑笑吹大牛，谁想到，这妞儿竟然会因为他工作太忙，要跟他掰。

    要跟他掰？！

    沈云想到这儿，还是有点闷。

    现在苏笑笑又跑他公司楼前作妖，光看踩那条路的熟悉劲，也不知道来来回回来了多少回。

    沈云心脏像被人轻轻……掐了那么一下，又心酸，又委屈，还有点疼。

    他附身好像附出毛病了。

    “谁在那儿？”

    保安擒着手电筒出来。

    苏笑笑像只受惊的兔子，哒哒哒跑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顺着马路牙子一路往前，长发甩啊甩，就这么将云昇大楼甩在了脑后。

    沈云：……

    【叮！主线任务二已经开启，请任务者尽快确认，请任务者尽快确认。】

    【确认。】

    【铛铛铛！让我们向着梦想扬帆起航吧，女神！】

    雷锋叔叔炸了尸：【苏笑笑的梦想之二，以一个专业舞者的身份，踏上世界的舞台。】

    【先定一个小目标，请任务者帮助苏笑笑成功参加恒星娱乐举办的舞蹈真人秀[我舞我秀]，以照亮女神的世界舞台之路，燃烧吧，火炬！】

    【不行。】

    沈云想也不想地拒绝。

    苏笑笑在大学时就爱跳舞，但是他不许，任何场合都不许。

    就算要跳，只能跳给他一个人看。

    他就不喜欢。

    谁来说，都没用。

    【拒绝驳回，沙雕先生。】

    【…说谁沙雕呢？！】

    真霸道总裁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