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有个不好惹的母老虎,祖爷爷怂的不行,舔着脸开口:
“老婆子消消气。
我老头子好歹是一方的土地爷。
你给我留点面子哈。”
宋家祖奶奶也知道自家老头子要面子,遥遥望了一眼静静睡着的宋婉月,叹口气:
“左右这都有老天爷做主。
婉月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
咱们在这里守着也没啥用,回土地庙去吧。
庙里事儿多着呢。”
祖爷爷听了这话也心疼小重孙女,悄声劝慰了自家老婆子几句,就在这时,病房的走廊里出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老两口赶紧隐身,一阵冷风卷过,静谧的病房上方空无一人。
带着小白帽的小护士从门外探出脑袋,左右看了一下发现病床静悄悄的,疑惑地嘟囔了几句:
“咦,这是咋回事?
刚才明明就听见病房里有人讲话的?
咋地没人呢?”
小护士嘀嘀咕咕关上门走了。
静谧的病房里只有打开的窗户吹进的夏风,呼啦啦吹打着白色的窗帘。
小姑娘一睡就睡了两天,这两天在县卫生所的大夫里里外外给宋婉月检查了一边,愣是没找到啥毛病。
陈菊花带着宋家人巴巴等到卫生所等着,见了大夫从病房里一出来,一家人呼啦啦全都围了上去。
“大夫,俺家囡囡这是咋回事啊。”
小老太心急火燎开口。
赵秀英和宋向东两口子也都紧张担忧地等着医生开口。
这两天宋向东夫妻俩因为担心闺女,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宋向东熬的两眼冒黑,胡子拉碴,赵秀英哭的眼睛跟兔子一样红彤彤的,攥着衣角儿等大夫开口。
主治大夫见了宋家人这模样,也只能实话实说。
“我们给病人做了细致全面的检查,目前的医疗条件来看,确实检查不出来有什么病症。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推测可能是病人脑部受了重创,脑部有了淤血,导致昏迷。”
“淤血?
那,那怎么办啊?
我家囡囡啥时候能醒过来啊?”
陈菊花听了这话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主治大夫见状也只摇头叹气:
“这个事情,我们几个医生也讨论过。
目前来看,病人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也只能看她脑部的淤血何时消失了。”
一听这话,赵秀英差点儿没站住,还是边上的宋向东扶了她一把,她一下子没忍住眼泪又滚了下来。
“大夫,那我家囡囡就醒不过来了?
就没啥办法啊。
大夫,我老婆子求求你了。
可一定救救俺家囡囡啊!”
陈菊花一听这话眼圈也红了,强忍着心里的悲怆拉着主治大夫的手。
主治大夫也是当父亲的人了,见了老太太这模样,感同身受,知道这滋味难受,开口劝慰道:
“老人家,你放心。
我们一定会全力救治病人的。
你们家属也不要太担心。
保持好的心情,多熬些滋补有营养的汤给孩子喂下去。
孩子营养跟得上,说不定哪天孩子就醒了。”
“对!
对,大夫说的对!
咱们得好好的,千万不能倒下。
囡囡现在可都指着咱们呢。”
陈菊花摸了一把眼泪,跟大夫道了谢。
看着大夫走了,陈菊花看了一眼在边上抹泪的赵秀英还有林月红,叹口气开口:
“行了。
你俩也别哭了。
没听见刚才大夫说的话啊,叫咱们心情好,多给囡囡炖些滋补的汤。
咱们乡下人家也没有啥稀罕好东西。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你俩回家去把咱们家里养的老母姐杀了炖成鸡汤。
炖好了赶紧送到卫生所了,咱家囡囡前头喝了半碗米汤,现在该饿了。”
“嗯,
俺们听娘的,大嫂咱们赶紧儿回家去把母鸡给杀了给婉月炖鸡汤。”
林月红听了赶忙叫赵秀英回家。
赵秀英心里还担心闺女,可是也知道现在她就是在病房里守着也没啥用,还不如早点儿回家去杀了鸡给闺女养养身子。
赵秀英妯娌俩相伴着回大河山去了,宋向东宋向国兄弟俩把自家媳妇送到卫生所门口,兄弟俩又回了卫生所,恰好这时候,卫生所的会计来找宋家人,说是之前交的住院费花完了,需要补交住院费。
宋向东事先就准备好了钱揣在身上,这会儿听见会计说要补交住院费,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摞钱递给卫生所的会计,
这会儿,刘红梅颠颠儿跟在宋向党屁股后头到卫生所食堂去,买些高粱窝窝头回来当晚饭。
结果一扭头,就瞧见了宋向东手里的一摞钱,一张眼瞪的老大。
艾玛,这么多钱,老大从哪里得来的。
不是老大背着一家人偷偷摸摸存着的私房钱吧。
刘红梅眼馋的不行,一双眼睛咕噜咕噜转了几下,心里有了成算。
她伸手伸手拽了拽宋向党的衣裳,凑过脸去:
“向党,刚才咱娘给了你多少钱买干粮啊?”
“三块钱啊。
娘说了买十个窝窝头,一碗豆芽菜,够咱们一家人吃一顿的了。”
宋向党咧着嘴笑。
呸,德行!
刘红梅见了自家男人这啥样,气的直跳脚。
这娘还真是偏心,这老大家的凭啥就能攒下这么多私房钱。
她家向党咋就只能有这三瓜俩枣的当个跑腿的!
不行,她得赶紧想个办法!
~
刘红梅算计的时候,王解放开着村里的拖拉机突突突把赵秀英和林月红妯娌俩送回了大河山生产队。
这会儿村里人都在河坝上干活儿,村子里安静的很。
赵秀英和林月红快步回了宋家,宋家小院儿落了几片落叶,家里的五六只大肥鸡还有猪圈里的猪因为没人喂,饿的嗷嗷叫。
妯娌俩进了院子就听见满园的叫声,林月红拍了一下大腿儿,赶紧麻利去给家畜们喂了食儿,洗干净了手,帮着赵秀英一起到鸡窝里抓鸡。
老宋家的鸡平时都是精心养着的,吃虫子长大的,个个喂的肥嘟嘟的,身上的毛都闪着亮光,妯娌俩选中了一只老母鸡,手脚麻利地把鸡宰了。
赵秀英在大锅钱烧水,林月红就蹲在院子里给鸡褪毛。
林月红瞅着这老母鸡肥嘟嘟的,心里想着婉月吃了鸡汤或许就好了,心里宽慰了不少,就想跟大嫂说说话,抬头就瞧见赵秀英边往大锅里添水边抹眼泪。
林月红心里憋不住话,当下就劝上了。
“大嫂,你可别哭了。
咱婉月福大命大的,没准儿明天就醒了。
你要是哭坏了身子可咋整?”
这会儿正好大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烧开了,赵秀英把热水烧开了,跟着林月红把鸡煮了,才哑着嗓子道:
“我听二弟妹的。”
林月红挺了这话就笑了,妯娌俩麻利地把鸡汤熬的喷香,把炖好的鸡汤连汤带肉倒进饭盒里,用干净的毛巾包好了,匆匆出了门。
妯娌俩赶到卫生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夏日晚上燥热的厉害,病房里陈菊花拧干了毛巾正轻手轻脚的给小孙女擦身子,擦完身子,护士进病房说是大夫有事说。
陈菊花就带着宋向东还有一大家子匆匆去了大夫那。
病床上小姑娘依旧睡着,粉嫩娇俏的小脸儿微微泛着粉。
妯娌俩揣着饭盒进了病房,这时候病房门口只有刘红梅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睡的哈喇子直流。
这刘红梅正睡着,冷不丁就闻见一阵喷香的鸡汤味,她一下子跳起来就看见了赵秀英手里的鸡汤,她咧着嘴问。
“大嫂,这鸡汤可真香啊。
俺能喝一碗不。”
刘红梅这话一说出口,病床上的小姑娘微微颤了一下睫毛。
这会儿宋婉月做了个梦,梦里疼爱她的妈妈和二伯娘给她熬了一碗喷香的鸡汤。
饥肠辘辘的小姑娘开心的不行,刚想端起碗来咕咚咕咚喝上一大碗,下一秒,三伯娘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地把小姑娘手里的鸡汤抢走了。
三伯娘一仰头就把鸡汤喝光了,喝完了还嚣张叉腰:
“呸!
个小丫头片子还喝啥鸡汤!”
梦里的小姑娘气哼哼地,小脸儿皱成一团。
现实中,刘红梅见着赵秀英不说话,撇了撇嘴,眼珠子转了转干脆伸手去夺,嘴里还嘀咕着。
“这可是碗鸡汤呢。
小丫头片子也配喝!”
结果轰隆一声,天上响起了一道响雷,一下子劈在了刘红梅面前。
浑身冒黑烟儿的刘红梅黑脸懵逼:
?!!这他妈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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