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
盛蓝围着阿茴的轮椅转了几圈, 惊叹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直接把问题推回去了”
阿茴“”
“托你的福。”盛蓝抬手,拍了拍阿茴的肩膀,笑容灿烂地说“刚才开会, 伊曼姐给每个人划了个区域, 让我们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门里,在划分的那片区域里进行想法实验。”
“我因为能力出众,被划了个有三万人的区域, 距离医院大概100公里,开车过去需要3个小时”
“我可真是太、开、心、了”
阿茴“”
她对此非常不为所动,盛蓝又道“还有还有, 你刚才会上的什么意思两百万你怎么能这么直白的就把我们给卖了一个柒柒柒组织竟然才只收两百万你看不起谁呢下次要是真的有人问, 给我收两个亿唔唔唔”
孙伊曼捂住了盛蓝那毫无遮掩地嘴,对阿茴道“她刚才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温娴雅笑容温和地靠在阿茴的轮椅旁,“继任仪式结束后,你就是我们柒柒柒组织的代理会长了,你发下来的命令我们会严格执行。”
阿茴疑惑道“继任不是通知”
“谁跟你说过通知啊”盛蓝挣扎地逃出了孙伊曼的怀抱, 高声说道“谁给你的自信认为那是通知啊我们花了一百万,可不只是为了告诉别人你的存在, 既然当上了代理会长, 就给我好好干啊”
这次孙伊曼没有拦住她, 看着阿茴迷茫的表情, 笑着道“既然你已经是代理会长了, 我们就可以告诉你关于柒柒柒的详细资料了。”
阿茴哦了声。
“关于柒柒柒, 你知道什么”孙伊曼问道。
“你们是巾帼会的下属组织。”
“嗯嗯,然后呢”
阿茴
孙伊曼跟她对视了几秒钟,终于从这纯净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片空白,她抬手按住额头, 沉默许久后,才扯了扯唇角道“你你真不愧是明灵找来的。”
阿茴把眼睛移开,不想再继续谈论此事。
温娴雅笑着又将她的头摆正,这时,盛蓝将怀中莫名出现的四个小黑盒子放在房间门四角,做出了个ok的手势,孙伊曼轻咳一声,一脸正色地开始讲解,为了烘托气氛,她打了个响指,在脚下冒出了些许的烟雾。
“那是”阿茴觉得那些小黑盒子极为眼熟。
盛蓝道“最近有个天才的制作者在商城出售了这种屏蔽器,安装之后可以屏蔽当前世界的监视,我们就能够随意的探讨关于游戏中的各种事情,不用再继续向以前那样遮遮掩掩”
阿茴“”
她认出来了,那屏蔽器是弟弟阿椒做的。
“这玩意除了贵,没有别的缺点,我们这么有钱却只能买这四个了。”
阿茴突然警觉,在心中想着阿椒有另外的赚钱渠道,竟然没有告诉她。
这种藏私房钱的做法,她很不提倡。
“你怎么突然间门就生气了难道是知道比不过我”盛蓝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我的玩家代号是酸豆角6级玩家,不过我很快就可以成为7级了”
孙伊曼跟着道“我叫水晶球,7级玩家。”
温娴雅道“我是魔女,7级玩家。”
阿茴道“阿茴,7级玩家。”
在上个副本世界中,获得了大量经验的不仅只有古来一人,阿茴因为跟在古来身边,即使没怎么出力,也被认为参与了各种支线,所以她在副本结束后,就发现自己迈过了7级大关。
盛蓝一怔,继而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7级你难道不应该在5级之下吗”
“以前明灵姐带来的都是5级之下的小玩家啊,她说只有这些新人,思维才不会被游戏的套路给局限住,为啥今天在你这破戒了”
盛蓝忍不住走过来戳着阿茴的脸颊,“快点说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当独狼玩家这么爽吗能够让你一个人走到7级”
“没礼貌,我有队友。”这是阿茴第一次对她的话表现出强硬的态度。
“呃”盛蓝愣住,随即反应过来,马上诚恳的道歉说“抱、抱歉哦,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我的队友还健在。”阿茴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的团队名叫做假酒假酒二锅头,简称假酒团队。”
这是阿椒让她以后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一定要多加个昵称,毕竟被叫成假酒团队总比叫成二锅头团队要好听。
当然如果二锅头愿意给他们打钱的话,他们愿意马上把队名叫成二锅头永远最好喝都给我快点去喝二锅头团队。
“好怪”盛蓝吐槽道“怪人和怪名,很相配啊”
“嘲讽”阿茴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
盛蓝马上松开了手,迅速后退几步,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才没那么没品呢”
但她的话好像不怎么有信用,阿茴依旧是非常怀疑的眼神。
孙伊曼跟温娴雅对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阿茴是被明灵拐过来的啊
这孩子可能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到底走入什么漩涡瞧这一脸无辜的小表情,根本就是特别纯真的性格啊
孙伊曼一方面为了阿茴的未来担忧,一方面又觉得明灵做的实在不厚道,就算她们这个组织马上就要覆灭,也不能随便拉着无辜路人一起去死啊
她立刻暂停会议,跑到一边去给明灵打了电话,刚严肃地批评了两句,明灵却轻笑道“不是哦,阿茴她知道我们的处境。”
“诶”孙伊曼皱眉,“可她看起来”
明灵将手机夹在脖颈旁,看着面前堆放的文件,在她的面前,染着浅蓝色头发的女人正在教导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女如何分尸,微微垂下眼睑,将怅然压在了心底,她开口道“嗯该怎么说呢阿茴就是那种表情啦,”
“她虽然知道一切,但是她没法进行有效思考,毕竟她是个脑筋不太聪明的孩子,不过她的直觉很厉害哦。”
明灵的手轻轻点在桌面,声音越发的缥缈起来,“非常,厉害哦。”
挂断了通话,孙伊曼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钟,才转过身,将不停逗弄阿茴的盛蓝拨开,盯着她仔细看了一会,才呼出一口气,一手拽着自己的头发,一手用手术刀将其割断,撒在阿茴的身上。“我是水晶球,能力为无相监控,只要是我去过的地方,我都可以将那个地方的场景全都展现出来,不受时间门空间门的限制。”
说着,原本洒在阿茴身上的每一根发丝都慢慢弯了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环形,在这环形里,播放着各种监控画面,尽管这画面有些小,但是阿茴依旧从中看到了明灵的房间门。
她看着那一处,房间门空无一人,但很快,就像是倒放一般,出现了她和明灵一起吃饭换衣的身影,接着,就是丁永思过去的画面。
“只要我能够付出足够的代价,甚至可以查看到一个地方,一百多年前的过去。”
她在温娴雅和盛蓝震惊的目光中,认真说道“现在,我要告诉你关于柒柒柒组织的一切事情。”
“请不要走神,即使你听不懂,也要将所有的资料全部记在脑子里。”
阿茴将眼神重新放到她的身上,认真的点了点头,孙伊曼松了口气。
她刚才还在想,如果这孩子不听话要怎么办,没想到还是挺乖的。
孙伊曼道“说起柒柒柒之前,就不得不说一下关于巾帼会的事情。”
“巾帼会你应该知道吧”
阿茴点了点头。“明灵创立的组织。”
“没错,是这样的,但是,你知道这个组织最初是怎么创立的吗”
温娴雅欲言又止,她似乎不想让孙伊曼将那个过去说出来,但是后者却不打算听从。
“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觉得自己此生不可能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既然明灵将一切都堵在了你的身上,我也不会退缩”
她的胸口起起伏伏,双拳攥紧,脸上冒出紧张的汗水,但白皙的皮肤却显出了不太正常的潮红,孙伊曼死死咬着嘴唇,开口道“二十年前,我我姐姐生过一个孩子。”
盛蓝僵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孙伊曼的大姐孙怡婷也是她认识的人,但性格比较极端,她很讨厌孩子,或者说,她讨厌所有的男孩,曾经被发现过杀死了16名年仅8岁的男孩,即使是最厌恶男性的狂暴姐妹会,也没有人能够做出如此恶行。
因为她们本就身处弱势,非常懂得弱者的苦痛,绝对不会对那些手无寸铁的孩童出手,当时会中的姐妹虽然不说,但是不好的留言还是传了出来,后来为了压下舆论,明灵给孙怡婷下了通知,让她永远不能走出这所医院,才算平息了这场风波。
这事随着时间门的推移,慢慢只有医院中的几个老人知道,盛蓝还是因为好奇孙怡婷不出医院的原因,特意去调查一番才知晓此事的。
“我大姐她是个好学生,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第一名,学校中的一切奖章都是她的,只要她想,没人可以赢过她。”
“大姐12岁的时候就已经跳级上了高一,她是整个青缘市里有名的天才,我们这里的几个重点高中当初为了邀请她上学,还特地跑到家里跟我爸妈缠了很久。”
“但是,她在上了高中之后,成绩一落千丈,从全省第一,滑到了全市第一,再到班上的倒数第一,只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门。”
“大家都说,她是江郎才尽,小时了了,但只有我知道她是因为有了男朋友。”
“那个男的在刻意接近了她之后,便一直在用精神打压她,让她逐渐缺乏自信,最后堕落到了倒数第一。”
“大姐14岁,肚子鼓了,我妈带她去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了”
“我妈想让她堕胎,我姐不肯,正巧这个时候,上面颁布了一条法律。”
孙伊曼的身上不停颤抖,她呼吸急促,紧闭着双眼,背后的衣物被冷汗浸湿,她胸口起起伏伏,心脏狂跳,努力了好久,才接着道“是是、是”
“女性不得在无男性伴侣陪同的情况下进行堕胎。”温娴雅上前,扶住了瘫软的孙伊曼,她抿了抿嘴唇,满嘴的苦涩味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当这条法律出来的时候,咱们的妈妈辈人,都疯了”
“游行、抗议、请愿、到各地去做演讲,呼吁修改此条法律。”
“可是没有用啊游行的组织者被关押,抗议的人群被杀死,请愿的女人们账号在第二天销户,所有的社交网络一夜之间门变得风平浪静,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女人的抗议。”
她伸出手,盖在自己的嘴唇上,“女人,被捂住了嘴。”
“这是第一条,将女人的权益取消,不再认为子宫归女性独有,那些男人们认为,子宫归属他们。”
“生育的决定权被夺走,发声的渠道被抹去,愿意奔走的女人们也在媒体的渲染下成了不入流的女拳,上位者为了抹黑她们,在这上又加了两个字毒瘤。”
这也搞得很多女性不敢再发声,或者直接被洗脑,认为政府无错。
“很快政府就颁布了第二条法律,女性不再享有冠姓权。”
见盛蓝一脸茫然,温娴雅叹息着道“我以前的名字是叶娴雅,叶是我妈妈的姓,她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就和我亲生父亲离婚,独自抚养我。”
“我用了这个姓,用了十几年,结果一夕间门被判定成黑户,为了能够让我继续上学,我妈便随便找了个男人嫁了,将我改成温。”
“经过第一轮的清洗,已经没有多少人对此持有反对意见,再加上自古以来,孩子大多跟随父姓,所以很轻易的被人忽略了。”
“但这还不够,当生育选择权,冠姓权被剥夺走之后,他们便开始了下一轮的计划。”
“接着是,女人的相貌,他们堂而皇之的给女人们的长相划分了三六九等,蓝蓝,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年轻一辈的女人,没人肥胖吗”
“这”如果不是温娴雅将这一切点出来,盛蓝还真的没有意识到。
她想起自己的过去,好像母亲从小就会给她控制饮食,等到上学的时候,看着周围的同学也是这样,她就以为这是正常的。
“你们已经把不正常视为日常了。”温娴雅摸了摸崩溃的孙伊曼额头,叹了口气,将她扶到椅子上休息,接着道“我觉得很可惜,你们这一代的人,没有见过真正的自由。”
“相貌之后,就是名声,污名化女性只用了很短的时间门。”
“他们规定我们女人24岁还不结婚的就是剩女,大龄没谈过恋爱的是老处女,找了几个男朋友,就是女支女,平胸是飞机场,骄傲点是公主病,用自己的劳动赚钱是捞女,性格活泼会说话叫做交际花,爱美的是整容脸,身体肥胖是坦克”
“悍妇、母狗、花瓶、母夜叉,糟糠妻,女汉子、女公交车、母蛆、鲍鱼、黑木耳”
“名媛、病媛、绿茶婊、脑残婊、圣母婊、拜金婊、白莲花”
“女博士、女司机、女律师、女教师”
温娴雅看着越发沉默的盛蓝,“所有和女字相关的词,全是骂人的话。”
“明明在一开始,女和母一点都不脏”
“我们被迫封住了嘴,男人们说我们哑口无言;我们开始做实事,积极救灾参与医疗,媒体上报道了那寥寥的几名男人;我们参与了血和泪的战争,但时间门推移,后一代再也不会记得我们的名。”
“他们以为,我们是柔弱的,是卑微的,是只会躲在阴暗角落里等待救助的可怜虫,期待着他们偶尔的怜悯,可是他们忘了,我们也曾经刚强,也曾经辉煌,让我们变成这样的,是他们的利刃和屠刀。”
“我们让出了话语权,让出了生育权,让出了应有的一切权利,然后二十年后,整个世界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女人,不再是人。”
气氛越发的沉默下来,到了这个时候,温娴雅决定不再隐瞒,“我、孙伊曼和李婉是青梅竹马,三人在同一栋楼上住,从小学到大学都在一起。”
“那天是一个很平静的天,我和李婉去她家里写作业亲眼看见了她们父母的死亡。”
“那个男人在得知大姐想要堕胎时闯了进来,在被阿姨骂了几句后,突然拔刀捅向阿姨和叔叔的胸口,接着就是大姐,然后是躲在房间门里的我们。”
孙伊曼这时候抱紧自己,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无法从那恐怖的梦魇中逃脱出来。
“我们很快就会死了,大姐都很清楚这点,大姐流了很多血,却还在哭着道歉,在这种绝望之下,有人救了我们。”
“就像灵明神一样,从天而降。”
“救了我们。”
“她叫王春华,是李婉同父异母的亲姐姐,比我们大了十岁,她和那个男的进行殊死搏斗,最终将其杀死。”
“可是你知道吗最后的判决是”
“春华姐,死刑。”
温娴雅的双眼满是讥讽,“是死刑啊因为春华姐是女性,是从外面闯进来,而不是和我们一样因为受伤的正当防卫,她明明可以用言语制止那个男的,而不是直接冲过去,所以法官们一致认定,春华姐的行为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预谋的选择了杀人。”
“即使那个男人已经杀死了伊曼的母亲,即使我们四人都被捅了很多刀,即使有数百万人签名请愿,却依旧没有让春华姐被改判。”
“她于纪元历17年7月7日,被执行死刑。”
温娴雅继续道“大姐生下了一对早产的龙凤胎,男孩因为有了根吊,被照顾的很好,女孩则是只得到基础的救护,即使她比当弟弟的更健康,可依旧在三个月大的时候死亡。”
孙伊曼捂住脸,她恨不得将全身都蜷缩在一起,眼角通红,却没有流出泪,也不曾开口让温娴雅闭嘴。
“我们在那之后,创立了柒柒柒这个组织。”
“最初是打算报复那个男的家人,还特地跑到很偏远的渔村去找他的父母,但后来我们又遇到了一些其他的意外,帮了很多姐妹。”
“组织越来越大,明灵便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大姐和伊曼去学医,我来操控网络,她进入律法界,还有其他姐妹开始在公检法系统中任职。”
“我们比男人要努力千倍万倍,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
温娴雅轻轻拍着她的背后,道“李婉后来成为了玩家,她的能力是与好感度有关,我不知道她初期经历了什么,但是等到我们也被拉入进来,成为玩家的时候,她已经是站在顶端的那一群人了。”
“她创立了巾帼会,并非是希望女人去和男人相争,而是因为春华姐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巾帼不让须眉,于是她为了晋升8级便下意识的将其命名。”
“自那之后的事情,你们想必就知道了。”
“巾帼会成立以后,很多女人都来投奔,我们保护着她们,同样也增加了她们的危险,即使有人背叛组织,李婉也舍不得惩罚,最开始我还会说两句,慢慢的,便不打算开口了。”
“阿茴,你可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
“柒柒柒,是我们开始发展的源头,比巾帼会要崩溃的早,只有拯救了柒柒柒,才能够以此去找出拯救巾帼会的方法。”
温娴雅盯着他的眼睛,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盛蓝屏住呼吸,也跟着看过去,她浑身僵硬,根本不敢动,内心忐忑不安,又充满了懊悔。
她未曾想到,原来温柔的姐姐们也有如此糟心的过去,暗自对以前的自己感到羞耻,如果如果她没有贪图享乐的话,是不是也可以站在姐姐们的身旁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因为等级差距落后一步。
甚至,要不是因为阿茴的特殊性,姐姐们或许永远不会对她敞开心扉。
阿茴沉默,面色沉静地回望,她并未立刻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等待温娴雅平静后,才点了点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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