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的怒气槽直接满了, 她只觉得这次副本出师不利, 遇见的玩家全都在扮猪吃老虎,搞得她这个真老虎看起来很傻逼。
“应灵?”又有人喊着她的名字,煎饼回头看了一眼, 对上了一个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少年人。
煎饼冷笑一声, “李越広。”
袅花枝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他几步走到煎饼身旁, 跟她一起抬头看着这个参娘娘庙。
“你听说了吗?村长的儿子在庙里遇到鬼了!”袅花枝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
他的声音不算小, 脸上又是嘻嘻哈哈的表情,旁人看到只会以为他是故意在开玩笑吓唬女同学。
煎饼斜眼看他, 问道:“你想说什么?”
袅花枝嘿嘿笑了声,倒是没有开口。煎饼便嘲讽道:“你还不笨嘛。”
她看出袅花枝是想寻求合作,又怕被坑,才一直在掌握主动,不肯把所有的信息和盘托出, 煎饼也不在意, 她昨天故意表现的很凶戾, 就是为了避免和这种自以为是的新手组队。
煎饼笑了一声,背上背包,抬脚走进庙里。
袅花枝挑了挑眉,也跟着进去。
第二次进入庙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袅花枝觉得冷了许多, 他搓了搓手臂,看着在庙里中间的参娘娘,什么也没看出来,周围人来来往往,求香拜神的不在少数,蒲团一直就没断过人,袅花枝看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白烟,轻轻嗅了一下,顿时有种头重脚轻的晕眩感。
他晃了晃身子,脚下一软,直接摔在地上。
煎饼听见声响回过头,看了眼被围观的袅花枝走了过去,“李越広,你怎么了?”
袅花枝没有回答,双眼紧闭,呼吸渐渐沉稳,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是不是低血糖啊?”周围有人问道。
话音刚落,袅花枝就从口中吐出了血。
“啊!”众人赶紧后退。
袅花枝身上也无缘无故出现几道伤痕,煎饼看他这样就知道这是中招了。
他不可能无缘无故陷入幻境,一定有触发条件。
煎饼这么想着,四下看看,试图找出可疑的东西,刚才调查的警察还在附近没走,她再想拦也来不及了,看见有人吐血,赶紧将袅花枝带往医院,煎饼以自己是他朋友为由,也跟着一起上了车。
因为袅花枝是独自一人来到雅参村的,所以没人知道他住在哪里,身上没有现金,还是煎饼拿出自己的存款给他挂号做检查。
有一个年轻的警察正巧有事要呆在医院,顺手帮她照看袅花枝,看见她忙来忙去的样子,笑的很是揶揄。“真是年轻啊,我当年上学的时候也这样,不过你们都是高中生,目前还是学业为主。”
煎饼:“…………”
她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检查不是那么容易就做出来的,袅花枝现在不仅吐血越来越严重,肩膀处也莫名出现一个血窟窿,这种症状值班医生从未见过,当下就让几名外科主任来这讨论,又安排人去给袅花枝拍摄CT,即使煎饼知道袅花枝被人拉入幻境,也没法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将他扯出来。
煎饼脱去被袅花枝吐血染红的外套,去洗手间清洗一下,在那里她听到两个打扫卫生的保洁人员在聊天,其中一个说:“昨晚又有人在那里死了。”
“又来了?这个月都是第几次了?”
“第四次了,我今天来得早,在那个楼层打扫卫生的时候看的可清楚了,整张床上全是血,只有肚子鼓得老大,还一动一动的!”
“你竟然看见了?!然后呢!孩子有没有生出来?”
“孩子肯定没事,就是孕妇活不下来了。”
“唉,造孽啊!你说好端端的为什么想不开要自杀呢?这就叫,叫,叫产前抑郁症?也就是现在小年轻娇贵,咱们那个年代也没听说谁有这毛病!”
“你真相信这话?”挑起话头的人神神秘秘地说:“你来这时间短,不知道真实情况,死的女人都是雅参村男人在外面找的小三!每次都是临到要生当妈的就死了,还都是一种死法,你见过几十个孕妇拿刀子把自己心脏挖出来的吗?在医院里自家女人死了,没有人过来闹,偏偏每次生的还都是男孩,你想想邪门不邪门?”
“这、这也就是凑巧吧!”
“凑巧?我看是报应!就他们雅参村最邪性,每年都得死个一两百人!”
“真,真的?”
“反正你之前听说的都是真的,我们附近没有闺女敢嫁给他们村的,你也小心点,听说你闺女也谈了个本地的对象,要好好查他的户口,他们那的女人死的挺多的,每次都是去外地找媳妇!”
煎饼把水龙头关上,她拧干外套上的水,走到那两个清洁工面前,小声地问道:“麻烦问一下,这里有没有烘干机?”
清洁阿姨说:“楼上有,但不对外开放。”
煎饼怯生生地笑了笑,“那阿姨您能给我找一个衣架吗?我把外套晾在院子里也行,谢谢您了。”
“哎呦,你这闺女真有礼貌,等着啊,我给你找找!”等到这个阿姨走了之后,煎饼才转过头看向另一个表情带着恐惧的阿姨。
她翻看着手机,从中找出孕妇要注意什么,故意让那个阿姨看到,然后假装用语音跟朋友聊天:“我陪我姐做检查呢,医生说五个月要特别注意一下,我真的服了她了,都到这个月份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对呀,嗯嗯,我姐夫对她挺好的,就是今天请不下假才让我陪着来孕检,我还在这见到我一同学,也挺巧的……我姐夫是雅参村的,对离我们这不远,目前还在村子里住,不过生了小孩就得搬出来,那边没有好医院好学校,他们想去市里买房子……啊?你还有事?那行就聊到这吧,拜拜~”
煎饼挂断电话,看到那阿姨欲言又止,“怎么了阿姨?为什么这么看我?”
“你姐姐……嫁了个雅参村的男人?”
“对呀。”煎饼眨了眨眼睛。
“是有结婚证的吗?”
“阿姨您这是什么意思?”煎饼假装生气,“您把我姐姐想成什么人了!当然有结婚证啊!”
“不,我不是那意思,你……你可千万别让他们搬家!”阿姨看起来很受良心谴责,她猛地握住了煎饼的手,“他们雅参村的人,只要敢离开村子附近超过半年,必死无疑啊!你可别让他们走的太远!”
“阿姨您说什么呢!这不迷信吗!”
“我可没有胡说,那是……”
她的话未说完,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脸色一变,讷讷道:“应主任。”
“嗯,你好。”应主任没看她,径自从她面前走过。
阿姨拿起拖把,又对着煎饼重复了一遍,“记得,一定别让他们离开村子!想活命只能做住在那里!”
煎饼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找了个椅子坐下,在地图上寻找医院的位置,咬着嘴唇观察方位。过了一会才松了口气,“还行,怨灵不多,风水布置的不错。”
这家医院不是重点需要关注的对象,但是对于死亡的孕妇又和雅参村有关联……
只有女人会死,生的还都是儿子,这两点就足够引出许多结论,煎饼仔细回想着在村子里的事情,男孩长到十岁就会被父母送到外地上学,每到寒暑假再回家来过,有学习不好想要外出打工的也会隔一段时间回来,如果一年后还没回来,家里还会给他们设置一个小灵堂,虽然没见到尸体,但是大家都默认那个人已经死了。
女孩的话……村里好像没有超过二十岁的女孩,那些住在村里的女人都是外地人。
她奶奶是,她母亲是,附近的阿姨也是。
之前还不觉得有问题,现在想想,确实很奇怪。
等到外套被送回来,煎饼好生道谢后在电梯口看了看妇产科的位置,转身前往那边。
她来的时候很巧,又有一名孕妇被推进手术室,鲜血顺着手指往下滴落,在白色瓷砖地板上开出一朵艳红的花。
周围人都见怪不怪,瞅了一眼又转开视线,煎饼看着跟在她后面的男人,迟疑地喊了一声,“木守……哥?”
“灵灵?”应木守也很惊讶能在这里见到她,表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那个人不是江铃姐。”煎饼眯着眼睛,冷声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你对的起江铃姐吗!”
应木守和江铃是她的邻居,三年前结婚,煎饼和他们两人其实都不太熟,但这不意味着她不能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谴责这个男人。
“我……”应木守哑口无言。
煎饼看了看还亮灯的手术室,又看着因为这话开始露出耳朵的围观病人,抿了抿嘴唇,哼了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要给江铃姐打电话!”
“别!”应木守表情变化几番,最终换成一个哀求的样子,“我知道我对不起江铃,求求你别告诉她,我也不想出轨,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我和江铃都会死……”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不出轨就是死。”
“是真的……我爹说不在外面留下男孩,我和江铃都得死。”
“我最爱的人只有江铃,那个人是买来生孩子的代孕工具。”
煎饼被他的发言给惊呆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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