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辉看了看:“嗯, 确实是。”
“那走吧,我们去另一边。”傅璟指了指远处的另一个亭子, 离现下的地方有些远,想来应是能避嫌的。
叶景辉点了点头, 然后抬脚向前走去。
水榭内, 华岚公主已经早早看到了傅璟两人, 华岚公主水眸微闪, 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见到了那长宁世子;看着单手负于背后,背脊挺得笔直,没有再往这里侧头,径直走向前面的傅璟, 华岚公主唇角微微弯了一下。
“公主?”新月叫了一下华岚公主,华岚公主才将笑容收回,可是不知为何刚刚还许多烦闷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许多;华岚公主来了些许兴致, 于是打发新月去采摘一些莲子来吃, 新月领命就去了。
殊不知刚刚的这一幕,被想要出来透透气乱走到水榭上面的叶茯苓还有陈小姐二人尽收眼底。
“前面刚刚走过去的,那就是长宁世子吧?我看他穿的是王公侯爵才能穿的云锦呢;这长宁世子原来长得这样俊呢?刚刚我看到华岚公主看着长宁世子的背影笑了呢,华岚公主可是京城中有名的冷美人呢,可不轻易露出笑颜, 难道……?”
陈小姐喋喋不休地低声猜测。
叶茯苓的双眉有些微微紧锁,因为她心里有些清楚;刚刚陈小姐猜测的那些都是真的,华岚公主刚刚的眼里明明就和当初她自己眼里是一样的。
叶茯苓知晓, 华岚公主可能已经有些喜欢傅璟;不过华岚公主自己好像还并不是很清楚。
“咦,华岚公主好像看到我们了;茯苓,我们上前去行个礼吧!”
陈小姐忽然说道,然后拉着叶茯苓的手向下面的水榭走去;叶茯苓思绪有些烦忧,被陈小姐拉着向华岚公主那里走去,才稍稍搁置,但叶茯苓看着华岚公主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公主万安!”叶茯苓和陈小姐两人走到了华岚公主面前,微微屈膝侧身行礼。
“免礼吧!”华岚公主淡淡地叫了两人起身,然后询问:“你们也是来这里赏莲的吗?长姐这府里的莲心湖确实景致不错。”华岚公主声音清冷,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异样的优雅从容。
“回公主,我们在园子里闷久了;出来透透气,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
陈小姐见华岚公主虽然不苟言笑,面容冰冷,就连声音也是清冷的;不过却并没很盛气凌人,言语间也好似较好相处,于是就大胆地回复了。
华岚公主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凳子,示意二人:“坐吧!”
“谢公主!”叶茯苓两人行礼谢过华岚公主之后,才慢慢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华岚公主看向坐在旁边叶茯苓,淡淡开口:“本宫记得你,你是叶府的小姐,叶茯苓吧?”
叶茯苓轻轻点了点头:“是,公主;小女是叶府叶柏泉之女。”
“近一两年来,京中流传了许多你做的诗词;本宫也得了几首,品读了一下,作的确实不错,不愧是叶府的小姐,学识深厚。”华岚公主看来对叶茯苓很感兴趣。
叶茯苓微微眨了眨眼:“公主过誉了,小女作的只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闺阁之诗。”
“虽说确实是一些闺阁之作,不过诗词还是极美的。”
“小女也得过几首公主的诗,公主的诗作的极好。”叶茯苓看着华岚公主有些认真地说道。
华岚公主似乎有些意外叶茯苓会有她的诗,她的诗集很少外传,只有几首不小心外传出去了。
于是华岚公主有些诧异地询问叶茯苓:“叶小姐怎么会有我的诗?”
“之前小女去参加诗会,是御史大夫家的高小姐办的,她将许多小姐的诗都收集起来做了一本诗集;我看有两首是公主所作,觉得好便记下来了。”叶茯苓缓缓开口解释。
华岚公主了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御史大夫家的高小姐本宫识得,与她来往过几次,是个爱好诗词歌赋的人。”
“小女读公主的诗,虽然公主也同我们一样写的都是春花秋月之事,可是我细细品读觉得公主心中或许心怀大志,心胸更为广阔;不似我们都是些儿女情长。”叶茯苓说着眼里有一些对华岚公主的敬佩。
华岚公主听了叶茯苓的一番话,心中很是诧异,难得有人能透过她的诗知道一丝她心中所想。
华岚公主从小与裕太妃居于寿宁宫,身为先帝的公主又年岁尚幼在宫中处境尴尬;裕太妃识趣不怎么在宫中出头,只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因而华岚公主自幼便拘在寿康宫里,轻易不曾走动,也不谈认识什么人了;裕太妃担忧华岚公主太过枯燥,便教她读书识字。
谁知华岚公主自此就对诗书喜爱上了,因为这是她唯一的乐趣,也是知晓外面世界精彩的唯一渠道。
后来华岚公主越渐长大,时常痛恨自己为何不是个男儿身,这样她也不必一直拘在这样的深宫中,永远看着四四方方的高高地围墙。
或许她也能行走天下,或者将一身学识好好用于国家,造福百姓;华岚公主一心中直是不甘的。
思绪了一番这些,华岚公主回过神来看着叶茯苓,轻轻笑了笑:“叶小姐确实学识深厚,透过诗词便能够知晓作诗人心中所想。”
“公主过誉了。”
叶茯苓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眉眼间有些隐藏地忧愁,轻易不能察觉,叶茯苓轻轻咬了咬唇角,犹豫了许久,还是将心中酝酿许久地想法实施了。
叶茯苓打起精神看着华岚公主轻轻开口:“曾在堂哥的书房里看过一首诗,作的非常好,小女很喜欢;诗名为《少年志》,上阕:为若耐寒窗无悔苦,金戈玉马踏前程;下阕为:天高目远须长久,地厚心深大事成;也是首心怀大志的诗作。”
华岚公主听完眼眸一亮,清冷的声音有些微微提高:“好诗!是叶小姐的堂哥叶公子所做吗?素闻右相府嫡长子叶公子文采斐然,果然传闻不虚!而且没想到叶公子心中实有沟壑。”
“公主,此诗并非我堂哥所作。”
“竟不是叶公子所作?那是何人作出这样好的诗?”华岚公主有些疑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作出这样的诗。
“这首诗乃是堂哥的同窗好友,也是如今的长宁侯府世子所作。”叶茯苓开口解释,说完眼睛微微闪了闪。
华岚公主听叶茯苓说是傅璟所作,有些呆愣,转而不经意地微微向前面的亭子看了一眼。
叶茯苓将华岚公主的下意识动作收在了眼底,不过叶茯苓并没有在多说什么了,而是转而带着陈小姐起身向华岚公主告辞:“公主,待会儿宴席就要开了;我们出来许久了,家中长辈寻不到人该是担忧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华岚公主闻言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叶茯苓和陈小姐行了礼之后,便缓缓离开了。
华岚公主得知《少年志》乃是傅璟之作时,心中不知为何有着一丝欢喜;待叶茯苓两人走后看着不远处的亭子,心中更觉那人很是优秀,能做出那样的诗,那人心中必定很有一番想法的。
叶茯苓和陈小姐往春华亭回走,叶茯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或者说有些愧疚。
因为刚刚的那一番话,算是埋下了一个阻碍;等到时候华岚公主发现自己对傅璟心仪的时候,如果她真的喜欢他,就不会舍得傅璟因为她而受诸多束缚,不能再实现自己心中所想,不能再施展男儿抱负。
因为华岚公主一旦下嫁给了傅璟,傅璟就成为了驸马,按大兴朝的规矩,驸马不能拥有任何实权,只能做些虚职。
如果这样,那傅璟的一生就被耽误了,他本就多灾多难,出生就没有了父亲还有祖父;诺大的长宁侯府只有他一个男丁,这日后振兴长宁侯府就全靠他一人。
叶茯苓知道他走的很艰辛,听了很多的闲言碎语;他那样的有才华不应该做一个庸庸碌碌不能有所作为的驸马,渡过此生。
长宁侯府的情况不能允许傅璟娶华岚公主,傅璟也不能娶华岚公主,那会毁了他一生的!
叶茯苓渐渐摒弃了刚刚心中的些许愧疚,眼神坚定;就算她不能如愿以偿的嫁给他,与他相守一生;她也不愿意华岚公主嫁给他,让他被束缚一生,他那样的人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
任何官家小姐都能嫁给傅璟,她都能忍受;唯独华岚公主不行!
华岚公主自己就因各种原因所困不能实现心中所想,她应该能理解如果她与傅璟在一起,傅璟也会被她所困,不能实现心中所想。
叶茯苓听传闻和华岚公主的诗词里得知,还有刚刚的相处;她应该是一个心地较好的人,但愿她能明白她与傅璟是并不合适的。
也希望华岚公主她永远不要清楚自己的心思,那样也少了许多的伤心和忧愁。
人世间,情之一字,最是叫人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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