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0
“What the——”
尼克.弗瑞瞠目结舌,甚至差一点打翻了手边的柠檬水——谢天谢地娜塔莎帮上了忙。
他们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
然而,优秀的特工头子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回冷静。弗瑞局长迫不及待地问:“你都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对斯塔克的身体状况产生了怀疑,所以派驻了罗曼诺夫特工,这是一个完全单线条的、精简的、甚至你可以说这是一个私人的行为——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我有超能力。”阿莱克斯相当敷衍地摆摆手,“所以?被您藏起来的通关小提示,您准备什么时候交给斯塔克先生?”
“这不是你们熟悉的网络游戏,小姑娘,‘嘿我们约个时候去升级装备吧’,不是这样的,现实很复杂……从神盾局的立场出发,一件事情要不要干预、什么时候干预、要干预到什么程度——我需要考虑很多,太多了。”
“我想我多少能够理解您。”
要不要干预、什么时候干预、要干预到什么程度。这几个问题曾经疯狂困扰着她。她没把握出现在光天化日大街小巷的超英和电影中的一样可爱,也拿不准这条剧情线或者说是“命运”的走向——她的干涉会不会让一切变得更糟?她记忆中的“剧情”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真的吗?是可以被影响的吗?
“如果您知道我来纽约后都遇到了什么,您就会明白我是个再客观谨慎不过的人了,”阿莱克斯哂然,“以及,我不玩网络游戏。”
“那你玩些什么?”美艳的红发女特工突然插了一句。
“魁地奇。呃,一种……球类运动?”
弗瑞瞪了娜塔莎一眼,重新面对阿莱克斯,沉声道:“我想你也明白,托尼.斯塔克的性格并不是那么的,怎么说,并不是那么的‘超级英雄’。我们认为他需要一个足够长的沉淀期,让他可以在挫折中磨练一下脾气,顺带也……呃加深一下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
“说实话,我挺讨厌他的,有钱有脸有茂盛的头发大把的姑娘甚至还有个从上帝手指缝里漏下来的脑子!但我不想看到他哪天真的站在审判席上,别问我为什么, no idea,就像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本正经地坐在这个墨西哥餐馆跟你解释这些一样。” 弗瑞语速极快、咬牙切齿地说。
阿莱克斯于是咧嘴笑了。
“我丝毫不怀疑您对局势的把控能力,局长,您选择的时间点肯定是最好的。”阿莱克斯道,“但钯元素中毒,据我所知,真的挺难受的。这段时间不算短了,改变可以慢慢来,没有非得要把人丢去和每日看涨的死亡进度条一起关禁闭。”
“我恐怕不能冒这个险。”弗瑞依旧拒绝了。
阿莱克斯轻轻叹了口气。
“您还没明白吗,弗瑞局长。”斯莱特林的小女巫嘶嘶地露出了她的獠牙,“我可不是来找您商量的。”
“还有两个星期我就要回英国了。如果您不在两个星期之内把那个贴心的小提示告诉他,那就由我来告诉他,然后神盾局什么都捞不着。”阿莱克斯语气轻快地说。
“你们希望他更好一点,就能为这个世界做得多一点。这没错。”阿莱克斯说,“可我希望他疼得少一点。”
伴随着并不响亮的空气爆裂声,黑发的英国姑娘对他们点头示意,然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就,凭空,消失了。
……
廉价且斑驳的明黄色座椅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What the——”弗瑞局长感觉自己承受了太多,“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联系斯塔克,马上,我要抽调他们大厦的监控——哦我讨厌斯塔克以及和斯塔克有关的一切!”
女巫和特工都离开了。这个偏僻的墨西哥餐馆重新回归了宁静。
但从头到尾都没人注意到,有一台沾满了灰尘、明显报废有段日子的老旧收银机静静待在角落,代表信号接入的红色指示灯始终亮着——如今又缓缓熄灭。
同一时间,斯塔克大厦,哪怕卸任了经营职位却依旧是董事长的托尼.斯塔克正步履匆匆穿过大厅,一边意气风发地同员工们打着招呼,一边熟练地在各种文件上签下他的名字,一切看起来没什么不寻常。
直到他走进直通高层的个人电梯。
他烦躁地将墨镜摘了下来,又突然变得极有耐心,拿指甲一点一点、均匀地刮去镜架上的花纹。
“……先生?”反而是贾维斯有些担心地先发出了询问。
“……”
托尼突然哼笑一声:“我简直要怀疑她参加过童子军了,瞧她那副不管不顾的蠢样儿……所幸最后还懂得逃跑。”
“……”贾维斯没有说话,他知道这种时候他保持沉默就最好了。
托尼仰着下巴,垂着眼,盯着自己在玻璃隐隐约约的轮廓。
又像是透过轮廓在审视些什么。
电梯停了下来。
他大步走向工作台。
“录像都存起来,Jar,哪天刻一个纪念盘给她,封面的喷涂我自己来……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巫师感受一下科技的力量。”托尼哼哼着。
“好的,先生。”
“以及,把弗瑞和他的部下列入禁止访问名单。”
“已列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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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霍格沃兹实习生们留在纽约的最后一晚。
“这次回去还有什么节目吗?”卡门咬着一个足足有她脑袋那么大的,并且和她脑袋一个颜色的棉花糖,含糊不清地说,“写半卷羊皮纸的实习总结,两卷羊皮纸的学科报告,然后我们就毕业啦?”
“是吧?”
“我的宿舍,我的地窖,我的魔药课专属位子,全要让给那些不知所谓的小毛头了?这感觉真有些——哦AA还有你的,全霍格沃兹最大的级长单间,全霍格沃兹最好的魁地奇队!马上就要落到巴尔塔那个蠢货手里了——或者格林格拉斯?那太糟糕了,在巨怪和亚种媚娃的带领下,我打赌他们一个魁地奇杯都拿不到——真是令人难过。”
“——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难过,我甚至快要看到你的后槽牙了。”阿莱克斯毫不留情地指出,“而且格林格拉斯挺好的……说来,K,毕业之后,你准备去哪儿?”
“哪儿都好,不回家就好。”卡门耸耸肩,“不然用不着一星期你总得来冈特庄园一趟,要么给我收尸,要么给我妈收尸。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阿莱克斯啃着手里的burrito,借着咀嚼的间隙,她惊觉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竟然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
“会留在纽约吧。”她说,“这个城市挺酷的。”
卡门探究地看着她。
“你如果现在提出交往请求,我会拒绝你,我认真的。”阿莱克斯提防地回看。
卡门一点儿没被揶揄道,她眯着眼睛,像一条偷到鸡的球蟒:“我知道了……你还没睡到他,是不是?钢铁侠?那个英俊的小胡子男人?”
阿莱克斯:?
“那你确实应该留下。”卡门下结论道,“来了纽约,认识了钢铁侠,却睡不到他——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儿了。你速度是不是有点儿慢了?碰到了什么麻烦?至少从报纸上看,他可没有这么难睡——唔唔呸,AA!”
被棉花糖怼了一脸的冈特小姐发出愤怒的吼声。
现在她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成精的棉花糖在啃食自己的脑子——阿莱克斯心满意足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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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的话题,在稍晚的时候又被拿出来津津有味地讨论了一番。
这次是在斯塔克大厦。
“……所以你还没睡到她。哦,托尼,我真不敢相信这是你,托尼。”哈皮用极其浮夸的咏叹调说着,把自己高壮的身躯埋在世界上最柔软的沙发里,大口大口喝着香槟。
“佩珀亲爱的,带着你的男人从这里消失,或者让他闭嘴。”托尼从跃层走下来,摘掉护目镜,有些疲惫地把汗湿的头发往后捋了一把,“笨笨,给我来点儿什么——不要那个家伙手上的廉价香槟,红葡萄酒,谢谢,随便来一瓶。”
佩珀坐在哈皮旁边。她先是被两人逗笑了,随即有些担忧地看着托尼脸上明显的黑眼圈:“你看起来不是特别好,托尼……新元素研发不顺利?有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不然你还是早些休息——哈皮你可以喝快点儿吗?”
“别这样,今天可是Friday night!”哈皮举杯,“来吧,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刚刚你说那个小姑娘要回英国去了?”
“谢谢佩珀,我还好,别赶哈皮,我确实需要你们帮我放松放松……”托尼从小笨手那儿接过一瓶看起来很昂贵的赤霞珠,非常不讲究地对着酒瓶大口喝了起来。
“托尼!”佩珀.波兹不太赞同地喊了一声。
哈皮却不嫌事儿大地叫了声好,随即锲而不舍地把话题往阿莱克斯身上引——他实在是好奇极了,这种好奇在托尼宣布那个火辣的法规部姑娘被开除之后达到了巅峰,因为“她是阿莱克斯发现的神盾局的无聊卧底”。
“她来到纽约,在你鼻子底下晃了一圈,然后你们什么都没发生,你就准备放她回去了。”哈皮熟稔地和托尼碰了碰杯,“听说她也有点儿超能力?是什么?拒绝托尼.斯塔克吗?”
“我倒是没敢给她拒绝我的机会。”托尼含混不清地说,朝小笨手要了第二瓶酒。
每一个试图将未知变成已知的过程都是压抑的。更何况,在这期间,他还得被迫反复重温那个与他关系尴尬的父亲留下的视频,以求从中获得灵感。
这让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他的家庭生活,过早的被终结在了二十一岁,连带着那个桀骜不驯的天才少年满腔的孤独,困惑,和太多次被拖延以至于再也没有机会开始的交流。
幸好,酒精对于托尼.斯塔克而言永远有一种说不清的魔力。在他干掉整整四瓶酒后,他觉得世界好了,一切都好了,眼前这两个难得可以交心的密友也是温柔又可爱。如果现在能再给他来一个会骑扫把的天使什么的,他就是上帝最虔诚的信徒。
“这就对了,开心起来……你最近确实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都多久没有好好享受过一个party了?现在又帮神盾局研究什么新的元素——”哈皮拍拍他的肩膀,“给自己找点儿乐子?顺带激发一下灵感?说来你有关注到花花公子上半月月历的封面女郎吗,她托人向我打听你来着,她有一头漂亮的黑卷发,和那个艾弗里小姐像极了——”
“先生。艾弗里小姐来访。”贾维斯突然出声,用了比平时大上两倍的音量。
“谁和我像极了?”阿莱克斯走出电梯,目光狐疑地在哈皮和佩珀之间打转,最后……停在了哈皮放在佩珀腰间的手上。
“哦艾弗里小姐。”佩珀.波兹显然有点儿不好意思,她佯怒地轻轻拍了拍哈皮壮实的肩膀,和阿莱克斯含含糊糊地解释道:“办公室恋情总是有些尴尬……暂时帮我们保密吧?谢谢?”
阿莱克斯点点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托尼.斯塔克……却险些被他吓了一跳。
他盯着她。而且似乎已经盯了很久。他不说话,不笑,也不朝她点头打招呼,就这么牢牢地盯着她,那目光特别深,像久熬的浓茶。
“托尼……?”哈皮出声询问。
托尼一下子站起来,将哈皮吓了一跳。
“你是来找我的。”
“……是的。斯塔克先生?”
“跟我来,带你去楼顶转转。”托尼不容分说地带着阿莱克斯的肩膀往外走,“至于你们俩,可以就待在这儿,开所有你们感兴趣的酒,在这层随便找个房间——或者回家。”
“……”
等到那两人消失在门外,哈皮才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对佩珀摊摊手:“总之不准去楼顶。行,我听懂了。”
佩珀白了哈皮一眼。
“所以,他们今晚总得开始些大人之间的交流了吧?不然我会对托尼很失望的。”哈皮把自己从沙发里挖了出来,伸了个酣畅淋漓的懒腰,然后俏皮地对佩珀笑:“难得的机会,不和我一块儿去祸害托尼的私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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