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只是想回楚家去,我以为爹爹生病了,才一时心急,闯了门府出去。”
屋中传来女子哭泣哀婉的呜咽声。
声音传出屋子,站在廊下的男子,身形挺拔,剑眉沉目冠玉,目光冷冽看着院中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口中吐出森冷的一个字,“打!”
话刚落,四周站着的护院凶神恶煞一齐涌上来,院子原本跪着的仆人吓得发抖,纷纷匍匐跪地,慌乱惊叫,磕头求饶,“阿郎饶命。”
“阿郎饶命。”
…………
“夫君,我错了!”屋中哭着的女人用力挣脱了束缚,踉跄跑出来,屈膝跪在浑身散发着冷气的男人腿边,扯着他的衣裳。
“夫君,我再也不出去了,求求您别打了!我知错了,求你放了她们吧,此事与她们无关,全是我逼着她们的。”
“容宛,站起来。”男人冷冷睨一眼脚边的女子,语气明显柔和了一些。
楚容宛方才扑过来,发髻已然散乱,珠钗落在地上,她抬起头,精致清丽的脸略苍白,明眸的眼中是无助哀伤,耳边是丫鬟们被挨的惨叫。
她哭着求他:“夫君,请你快下令停下吧,乐青的伤还未愈,可再经不起棍刑了啊!”
“起来!”萧宁熠语气有一丝不耐,弯腰大手揽着脚边人的腰,将她扣在自己身边,声音低沉言言,“看清楚,容宛,这些人都是在替你受罚!”
楚容宛身子下意识一颤,她微怔后忙应着,“我知道我知道,求夫君放了她们吧,我再也不敢随意出去了。”
院中挨打的一群人凄厉求饶,楚容宛一点忙也忙不上,她想下去抱着乐青,想替乐青受那棍棒之刑,可是这人将她扣住。
“容宛,”怀中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萧宁熠伸手捏着她精巧的下巴,唤了一声:“以后若是不与我说就敢出去,她们·····”
说着,手腕微用力,楚容宛被迫抬起头,对上他深墨似的眸子,她垂下的手攥紧,指尖陷进掌心才让她保持清醒。
听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压迫危险的声音,“她们都得替你受罚。”
楚容宛心中一惊,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宁熠。
自她入府来,夫君一直对自己温和有礼………不过,她该知道的,这个男人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当朝的权贵,他警告过自己的。
眼泪滑在嘴角咸咸的,楚容宛放下身段应着,“听夫君的听夫君的,我不敢随意出去了,求您快让人别打了吧!”
听她这么说,萧宁熠才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柔软微凉的脸颊,拭去那滴泪,“停下吧。”
话音刚落,院内挥棒的护院皆停了下来,立着棍子站直。
随后从原来又涌出一批人,将院中的丫鬟婆子们都拖了出去,那些哀嚎哭泣声渐渐远去。
“好了,别哭了,”指尖慢慢挪到她脸庞,拭去她落的泪,这般温柔与方才的那浑身戾气的人判若两人,“晚膳都过了半盏了,饿了吧?恩?”
他在等自己的回答,楚容宛收回思绪,扯了扯嘴角,笑得奉承,轻声答道,“恩,饿了。”
然而萧宁熠似是不喜欢她这笑,目光微沉。
楚容宛忙不安地垂下头,随后听得他一句,“传饭!”
楚容宛才悄悄松了口气,她用余光去寻乐青,瞧着她被打趴在地上还是倔强地抬着头,不过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她,就被萧宁熠揽着进屋去了。
面对满桌的珍馐,楚容宛一丝食欲也没有,可是身边的人一直喂自己,她不敢反抗,忍着反胃继续吃下去。
可是,她这副样子怎么逃得了萧宁熠的眼,他眉头微蹙,沉沉看着楚容宛,随后,将碗筷重重掷在桌上。
楚容宛被他这般一惊一乍吓的心头抽搐,下意识要说话去安慰萧宁熠,可还未咽下去的食物将将要从胃涌上来,她心中觉得恶心,突得‘唔’一声抚着心口。
等她抬眸再看向萧宁熠,他已摔着衣袖出门而去。
旁边伺候的小丫鬟们吓得不敢过来,只有常嬷嬷忙端了茶水来给楚容宛漱口,楚容宛颤抖着手去接,刚拿在手上,便有哆嗦没拿稳,茶杯掉在地上,瞬时四分五裂。
楚容宛怔怔看着地上,心中最后一丝防线崩塌,她“呕”一声,下意识弯腰将方才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
直将方才吃的吐干净,楚容宛脸色惨白,她跌坐在地上,瞧着面前一片污秽,今儿的一股郁气紧紧绕在心间消去半数。
“姑娘,地上凉,老奴扶您起来吧。”常嬷嬷过来扶着她胳膊。
楚容宛原本想一把推开她,可方才又急又哭,将吃的东西都吐出来,彼时的她身子毫无力气。
等常嬷嬷扶着自己起来,楚容宛腿虚的打颤,她手半撑着桌沿,有气无力道,“这位嬷嬷,请您帮我洗漱吧,我想睡一觉。”
今日,凡是跟着自己的人都被萧宁熠吩咐乱打一通,已然是不能用了,现在屋子里的丫鬟和这位嬷嬷,楚容宛都不认识。
“是。”常嬷嬷应着,眼神示意一旁的丫鬟们。
半柱香后,楚容宛换了寝衣躺进柔软的卧衾。
过一会儿,等那些碗盏相碰声消去,楚容宛凝神听没有一点声响了,她缩进锦衾咬着手臂哭了一场。
后来哭着哭着朦朦胧胧睡去,不知是何时了。
只当她醒来时,耳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睁眼,周围烛火很亮。
楚容宛眉心微凝,正要动身起来。
常嬷嬷正将帘子撩起来,看着床上醒来的人儿轻轻道,“姑娘,阿郎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楚容宛心中诧异,自己今日明明才做了惹恼他的事儿。
她撑着坐起来,便瞧着萧宁熠已经大步走进来。
“夫君。”楚容宛唤他,刚醒来,嗓子有些沙哑柔柔的。
萧宁熠挨着床沿坐下,他此时的神情比下午好多了。
与他眼神对视一瞬,楚容宛便立刻低着脑袋,微弓着背,看着大红底绣牡丹传花锦衾,放在被中的手下意识攥紧。
这锦衾是大红色的,从她进府半月,这里被装束如同嫡妻的喜房,甚至比嫡妻的喜房更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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