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思考的机会了。
一股极致阴寒、甚至阴寒到了有些邪恶程度的气息钻进了他的魂海。
邪恶就算了,还很强。表现出来的魂力大约在晖阳后期,连阴神都尚未圆满,但身为乾元大能的他直接接触之下当然能有一种直觉,这魂力的上限无边无际,根本没有尽头。
这是大能处于虚弱中的元神,根本不是什么器灵
已经伤得要跑路的他再也没有能力抵御这样的生力军侵袭,瞬间就昏死过去。最后残留的念头是“要被夺舍了。”
然后还接受到了反馈“谁要你的舍,你是什么垃圾”
“”意识陷入了黑暗。
流苏怎么可能去夺这个舍,它正在魂海肆虐,挖掘这个人的所有记忆,把他的神魂搞得乱七八糟。被流苏这番闹海,即使此人苏醒,也只是一个白痴了
秦弈知道流苏在干嘛,也没去管它。他自己都快死过去了,四仰八叉地平躺在旁边,浑身痛得没有一点力气,满脑子却都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乾元是真的太强了,根本不是现在能对付的。不说别的,光说脑袋挨了他狼牙棒一敲居然没开瓢,头皮都没破,这是什么概念这货还不是武修,头骨可没刻意锻过,根本没太多防御性,头居然都这么铁
不是头铁,而是暗合了某种天地之道,这一棒实际上根本就没击实。若非棒棒神奇,仿佛破界一般的尖刺突袭而入,这一波可以说是要失败的,根本留不住他。
这可是全吃了朱雀魂炎含恨一击之后的结果如果没有朱雀这一击,也没有棒棒,自己这三个完完全全是送菜,说被对方一个指头摁死绝对不夸张。
即使如此,还是动用了仅剩的最后一枚弃子才保下命来,否则还是要被对方杀了自己扬长而去。
这差距大得没边了。
已经不重要了,无论如何,赢了。
活下来了
秦弈转头看了眼程程。程程也无力地躺在地上惊喜地看着他。
最后的出手,确实也是透支了程程所有的力量,此时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对视着,又同时微微一笑。继而又转头看夜翎,夜翎正蹲在一边哭鼻子,伤心无比,她以为师父和哥哥要死了。
因为外表看来,程程还好一点,秦弈实在是浑身没一块好肉,极为凄惨。刚刚做好的自以为防护力强悍无比的万妖法衣都成乞丐装了,整个人跟个血人一样,有出气没入气。
“别哭了,你这白痴。”程程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再不带我和你哥哥去疗伤,就真死了”
程程的冰火密室里,程程和秦弈并肩躺在中央,两个人都没了意识。
有妖城较为专精治疗的妖怪自告奋勇要来治伤,被夜翎全部轰了出去,紧闭密室不待客。
不是不想让别人治,而是此时密室角落里还有一个昏死的乾元大能别人多半以为是击退或者杀死了强敌,可不知道是生擒,这件事还有很多后续,一刀砍了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如此只能先藏于密室,人多口杂,别让任何人看见的好。
嗯,这都是流苏教的。
包括此时指点夜翎怎么治伤的也是流苏。
“小幽灵,哥哥戒指里这么多药,用哪个”
“那个,左边对,就是那个道巾边上的白色瓶子,拿一粒出来给你哥哥内服。再旁边一点那个膏,给他外敷,全身都要敷。”
夜翎犹豫了一下“全身都要敷”
小幽灵斜睨着她“你难道不是等这个机会很久了吗三年前那些宫女帮他擦身,你想看,被丢出去了还哭唧唧。”
夜翎大羞“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那个时候你就在了吗”
小幽灵十分得意“你不在的时候我都在了,你以为你来得很早吗”
夜翎“”
小幽灵伸手变出一根白雾狼牙棒,威胁道“不许跟别人说,连你师父都不许。不然打死你。”
夜翎下意识缩了下脑袋,可怜巴巴地抽着鼻子“那、那师父服什么药”
“你师父只是普通伤势加上透支过度,你自己平时治伤吃什么药就什么药,这也要问”流苏懒得理她,自己一飘一飘地到了那俘虏面前,摸着下巴沉吟。
秦弈觉得此人太强,流苏倒是觉得此人出乎意料的弱。
掠天下灵气九成于天,此人长期居于这样的环境修行,也不过如此从他的记忆里可知,其实他也没享受多强的灵气资源,至少比不上妖族地脉这种层次。
当然,要比人间一般宗门占据的灵气丰富就是了。
另外就是那种凤翥龙吟麒麟徘徊的天上宫阙,自与人间不同,真有天宫之意了整体实力倒是很强的,这个人不过是其中一个堂口负责人,专务裂谷之事。流苏觉得秦弈故事里有个官职挺适合这人的弼马温。
这个人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他口中的“仙尊”。
仿佛一个闭关,数万载都没出来。万年前应对妖劫的,不过是天宫里的其他仙人,其中一部分流苏都不认识,可知是新晋强者。
“他这状态不太像疗伤,他非残魂,不需要数万年的滋养。除非另外遇上了什么状况就是当初他们想做的事已经失败得扭曲成这样了另辟一界为天宫,自鸣得意,简直笑掉人的大牙。”
“人间服不服天枢神阙这名字他们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他们是否有人分布人间做别的事情这个垃圾居然一点概念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养猪”
流苏愤愤然在那人脸上踢了一脚“废物。”
其实它倒也知道不是这人废物,而是级别不够,接触不到更多隐秘。
但连乾元级别都不够,这天宫的实力可想而知。
夜翎在一边瑟瑟发抖。这个俘虏怎么说也是乾元大佬,此刻伤而不死实力犹存,光是接近就能感觉到很恐怖的威压,能窒息得透不过气来。光是这躯体炼成尸傀的话都会非常恐怖
这小幽灵一点感觉都没有,踢乾元大佬的脸骂废物
那是废物的话,我只是一条死蛇吧
夜翎抽着鼻子,抹着膏药一路往下。
“啊”
流苏沉思被惊醒,转过头怒道“鬼叫什么”
“哥哥裤裆里藏了一条蛇”
流苏憋了半天,硬邦邦道“那蛇死了没软的硬的”
“硬的,忽然跳出来都差点打我脸上了许是这膏药太冰,冻死了吧,呜呜”
“晕厥之中居然是硬的,了不起,小看我们秦先生了。”流苏冷冷道“那你继续吧。它可没死,说不定还会冻出鼻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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