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 你让司马秦独自回北周去了?”
宋廷听陆炎讲完来龙去脉,问道。
陆炎“嗯”了一声,“闻太师已被我用叛国的罪名下了天牢。”
宋廷瞧着陆炎面容上的那一丝疲惫, 想着在太师府陆炎定和闻太师有过一场苦战。在与他说话时,声音不自觉的就轻了些,“这种事让朕来做更加名正言顺。”
陆炎看着他。
宋廷怕他误会自己的意思, 赶忙道:“你别误会啊, 朕既说过什么事都你全权做主就不会反悔;只是闻太师是先帝的先生,要让他下天牢,朕出面会让摄政王少受些非议。”
陆炎听他是这个意思,心下柔和, 但面上表情即便是有些疲惫也还是那样淡淡的,“皇上放心, 旁人的议论本王向来不在乎。”
宋廷倒也赞同,你见过哪个铁血君王在意旁人议论的?
“那那些跟着杨绥来的北周臣子怎么办?”宋廷拧眉,这也是个问题。
“该合作还是要合作, 杨绥只不过是个领头的,真正负责商贸一事的是他们的尚书令。”
“杨绥死了, 你不怕他们趁此终止还像大禹讨要说法吗?”宋廷问道,不过话一问出口, 他又转瞬间知道了答案, 恍然一笑,对陆炎道:“既然是你和北周太子的筹谋,那么想必这回跟着杨绥来的都是北周太子的人, 杨绥死了对他们是好事。”
对于宋廷能够轻松看透自己的想法和部署,陆炎非但不觉得惊讶反而有些欣慰,“皇上英明。”
宋廷“呵呵”笑了笑,心道:不是朕英明,是这就是你会干出来的事儿。
“那司马秦确实得回去,他要是想保命,就得回去先告诉司马家他杀了杨绥,这样一来,司马家就会像太子那方倒戈,否则,杀皇子这罪名,可是要屠九族的。”宋廷说着,心中感叹了下陆炎森狠的手段。
在袁几何和孩子的命把握在我们手里时,司马秦就只能听之任之了,他可以自己去死,却总不会看着袁几何与他们的孩子去死。
“所以杨绥是个蠢货。”陆炎淡淡的叙述,没有一点讽刺的意味,但就是如此才更讽刺,因为这就是个事实。
宋廷点头,“确实,要不是他伤了几何,司马秦是要救他出去的...这人啊,还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不过可苦了几何,你不知道他出了多少血,疼成了什么样...”
“至少他保住了司马秦的命。”陆炎客观的说。
宋廷也在心里松口气,幸好自己“搅和”一番后,结局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了,不然那就瞎忙活了。这样一来,陆炎和我也更和平,等到大结局的时候就可以来个我禅位他登基,圆满。
想到这里,宋廷便高兴的忍不住笑意,只是笑着笑着却打起呵欠来,仔细算起来他也有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
“皇上累了,赶紧歇息吧,明儿不用去上朝,本王也会告诉长雪,停课一日。”
不说还好,越说宋廷就越困,事情解决后还真是想好好睡一觉。
“你也歇息吧,睡饱后才有力气嘛。”宋廷由衷的说。
“本王自会安排。”
宋廷还要再劝,却听长极殿外传出一片喊叫声,紧接着便见徐流溢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对他二人禀报:“皇上,王爷,外头聚集了好些大臣,都是为闻太师和太后上书的。”
陆炎神色骤然冰冷,怒道:“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徐流溢虽不懂为啥不是时候,但立马道:“王爷,该如何,都是二品以上大臣。”
“让朕去跟他们说说。”宋廷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朗声道。
陆炎瞧着他因为缺少睡眠而生出的黑眼圈,心中对外头的人愤怒更甚,“不必,交给本王处置便是,你去睡吧。”
“摄政王劳累够久了,这种事交给朕来处理。”宋廷挽着自己的袖子,看着倒像是要去掐架的。
“让你去便去。”陆炎料定现在的宋廷还不会处理臣子们集体施压这样的事情,想让他先避避。
“放心吧,朕两句话就能让他们从哪儿来打哪儿去。”说着,宋廷往前而去。
陆炎不解,跟了出去。
“王爷,太后乃一国之母,怎能被如此羞辱!”一臣子跪在日头下,言辞恳切的说。
“王爷,闻太师可是先帝恩师,此次的事他不过是被北周皇子利用,实属无辜啊。”又一人道。
紧接着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替闻家说情,表情简直能用声泪俱下来形容。
“诸位,摄政王保证闻太师的事不会牵连到诸位,且每人写出一条带证据的闻太师的罪状,便升一级,家中妻女也能获封喔。”话落,宋廷摆着皇帝的阵势,语气森严起来,“反之,格杀勿论!说起来朕自登基后还没有杀过人呢。”
此话一落,面前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心中都考量起来。他们都清楚,闻太师已是大势所去,只不过还有一个安怀将军...但此刻,怕是安怀将军回来也没用。
“朕可是去看过闻太师的,他跟朕说,只要放他一马,他能帮朕清理掉朝中长年累月的‘蛀虫’呢。”宋廷又补了一句。
几位大臣一听,浑身一颤,担心闻太师供出他们某些不齿的作为,顷刻之间便倒戈相向,说是受了太师和太后的胁迫才来上书陈情,其实二人都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还愣着做什么,诸位还不赶紧回去带上证据,明儿上朝时与闻太师对簿公堂啊。”宋廷扬了下头,众人一听,全都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宋廷瞧着,“切”了一声,这才对陆炎说:“王爷,朕觉的等闻太师这事儿彻底解决了,这些人都不必用了。”
陆炎自然也是这么考虑的,这些人不堪大用。然最让他欣慰的是宋廷的聪慧。
宋廷自是没注意陆炎看他的眼神,干完这事儿,不再跟陆炎说什么,直接循着床去了。
待他醒后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连早朝的时间都过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然睡了十二个时辰。
“李公公,李公公~”宋廷边呼唤着李儒边准备下床。
李儒带着几个端着盥洗之物的太监宫女进来,躬身道:“皇上,您起了?”
“嗯,下朝了?”
李儒笑着道:“下朝有一会儿了。”
宋廷看了看李儒平和的表情就知道闻太师的事儿陆炎解决好了,也就不再多问,“赶紧帮朕梳洗一下,朕要去看看几何还有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李儒慈和的道:“皇上放心,袁公子已经醒了,按照您的吩咐,给他做了膳食和补品,恢复的不错;孩子也很好,乳母今儿才喂了奶,现下袁公子抱着呢。”
“那便好,摄政王呢?”宋廷问道。
“王爷下了朝就来瞧您了,见您还睡着就没打扰您,现下也去偏殿看望袁公子了。”
宋廷纳闷儿,倒不是觉得陆炎去看袁几何有什么不对,就是担心他把司马秦回北周后的凶险一五一十的告诉袁几何,袁几何心态得崩。
“行了,朕去瞧瞧。”穿好衣衫,宋廷赶忙往偏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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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退到半刻钟前。
偏殿里,林瑞例行给袁几何号脉,又检查了下孩子,情况都不错,这才舒了口气。
“小公子,您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您这月子里要好好保养,不然以后老了就得落下腰疼腿软的毛病。”
袁几何脸色已恢复了些血色,微微笑起来的模样有两分可爱,只是声音有些无力,“谢谢太医。”说着,他不安的看了眼四周,宋廷和司马秦都不在。
“您放心吧,在下听说您相公没事。”林瑞瞧他那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掺和了一句。
袁几何感激的道了一声“多谢”,然后才看着怀中抱着的孩子,举起来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小小的脸蛋上,心里想着只要司马秦没事,怎么都好。
“小公子,在下有一事想问你。”林瑞思索了下,还是开了口。
“您请说。”袁几何直起头来看着他。
“您受此重创还能平安生下孩子,摄政王的血是一回事,要紧的是,您自打怀孕后,喝的安胎药的成分与一般的不同。”
袁几何有些紧张。
林瑞忙道:“在下的意思是,给您配安胎药那位大夫是个医术卓群之人,也多亏了他的安胎药,不然您和孩子估计只能活一个。”
“我的安胎药都是我们村子里一个草郎中开的。”
“喔?他叫什么名字?”
“裘皮。”
林瑞一听,心下大喜,果然是许久没有消息的师父!
“他在你们村子多久了?”
袁几何也没去想林瑞怎么知道裘皮不是他们村子的人,只道:“一年多吧,因为咱们村子没有郎中,村长才破例让他居住。”
“说来也巧,那正是在下的师父。”林瑞笑着说。
袁几何倒有些惊讶,想着裘皮一个糟老头子的形象,随时都喝的醉醺醺,怎么看也不像林瑞这正经太医的师父啊。
“太医,您可能会弄错吧,裘郎中虽然会治些小病小痛,但怎么也不像您的师父呀。”袁几何担心他认错人,又道:“他啊,人虽好,医术也还可以,但有时候也挺不正经的,老是跟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林瑞摆摆手,“那定是家师没错了,他正是这副没个正行的模样,也不知道跟您讲了些什么故事。”
林瑞只是随口一说,袁几何却长长的“嗯”了一声,一副思考的模样,而后道:“其他的都没什么过于惊奇的,只有一件很惊奇。”
林瑞看着他。
“他说,这世上有一种男子会在十几年后才出现云纹...”
林瑞“啊”了一声。
袁几何道:“嗯,他还说一般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原因。第一种是因为怀宝宝了;第二种也是因为怀宝宝了,但头三个月却又诊不出喜脉来,这是因为因为...”不知是不是体力消耗太大的缘故,袁几何一时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了。
到底因为什么林瑞都有些不想知道了,只因陆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此刻正站在前方,而他们竟然都没注意!
“臣给摄政王请请请安...”林瑞跪下去的那一刻,觉的自己可以晕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么哒,谢谢大家支持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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