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 宋廷正拿着红药水仔细给陆炎的伤口上药。
虽然他觉的这道口子小的贴张创可贴就OK,但这地方没有创可贴,就只能好好包扎了, 毕竟万一得了破伤风也不好。
“疼。”
陆炎十分正经的开口,宋廷给他上药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一下,顿时觉的有些好笑, 抬起头对陆炎说:“说实话, 朕就没见过喊疼喊的如王兄你这般正经的。”
“是吗?”陆炎挑了下眉,“那一般该怎么喊呢?”
宋廷放下药水,想了想后,“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像是要故意恶心陆炎似的,抬着手, 扭着腰肢,嗲声嗲气的说:“奴家疼~”
果不其然,陆炎一瞧他这动作和语气, 脸色便有些不自在,据理力争的说:“每个人表现疼的方式是不一样的, 皇上有皇上的方式,本王有本王的方式。”
宋廷:“......”
“继续。”陆炎举着自己还没有被包扎起来的右手指, 再次正经严肃的开口。
宋廷:“......”
直到一根手指被包扎成萝卜状, 陆炎才又道:“这几日太后或许会过来,皇上要小心应付;不过闻太师一倒,太后现下也做不了什么, 只是她是先帝的皇后,手中握有先帝圣旨,闻太师的事也找不到与她有关的证据,本王暂时动不了她。”
宋廷非常喜欢跟陆炎说正事,“你放心,朕知道怎么做。”
陆炎“嗯”了一声,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宋廷的腹部,道:“折腾了几日,身子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朕的皮又不脆。”宋廷想着那天夜里陆炎说他自个儿皮脆,便故意说这话怼他。
然陆炎却道:“肚子脆不脆?”
宋廷有点接不上他的话,“啊?”
陆炎似乎也发觉自己失言了,纠正道:“本王的意思是,皇上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别憋着。”
“朕好着呢。”对于陆炎如此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宋廷都有些不自在了,总觉得陆炎这样关心,有点不太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这样便好,皇上若喜欢什么就去做,本王也不会拦你。”
听着陆炎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廷总觉得这家伙好像是在讨好自己,可是他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值得陆炎讨好?而且陆炎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呃...这可是你说的?朕想做什么都可以?”
有陆炎这句承诺,宋廷还是得利用起来,毕竟这话在皇宫可比任何皇权兵权都有效。
“自然。”
“多谢王兄!”宋廷高兴的咧嘴笑起来,他打算从明儿就开始搞奶粉研究。
见宋廷笑的这般高兴,陆炎心情也颇为不错,“皇上要多笑笑,心情才舒朗,这样才对身体好...”
宋廷没去多想他话里的意思,点着头说:“这是自然,有王兄你这话,朕以后每天都会这样笑的。”
“嗯,还要笑给本王看。”
“诶!”宋廷条件反射的应了一声,末了却觉得不对,“呃...这个有必要吗?”
陆炎脸色微变,面上似有一丝急切之色,“本王认为非常有必要...”
宋廷:“......”算了,为了能“自由”,笑就笑吧,让自己笑总比让自己哭好。
“行吧,笑一笑十年少嘛。”
“嗯。”说着,陆炎的唇角竟也轻轻的扬了扬。
宋廷倒也不是没有见过陆炎笑,只是这样纯粹的,好似得到了一种什么美好承诺的满足微笑,倒是第一次见。这样笑的陆炎,俊的有些失真了,要不是宋廷定力好,他会忍不住来一句“你好帅...”
“本王长得很好看?”
还在愣神中的宋廷一听这话,立马破功般对待“噗”了一声,心道:这人是会读心术还是咋地?
“这个嘛...”
“约莫记得,皇上以前说过这话。”
陆炎永远都能把这么“不正经”的话,说出朝政大事的味道来,反倒让宋廷避不过去,只能回答。
“好像是说过...”
“那...”陆炎盯着宋廷,“皇上喜欢本王...”
宋廷呼吸忽然有一瞬间的凝滞,怔怔的看着陆炎。
“喜欢本王的脸?”陆炎补充了一下。
宋廷微微张着嘴,咽了下口水,受陆炎表情的影响,也十分认真的回答:“嗯,喜欢,人都喜欢好看的东西啊。”
把这张脸当成“东西”,这话就好回答了。宋廷想道。
陆炎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与自己正视。
“本王也喜欢你...的脸。”
宋廷怔了一下,“呵呵...呵呵...是吗,那可真是巧。“
“所以,为了让我们能经常看到自己互相喜欢的‘东西’,本王决定,自今日起搬进长极殿。”
宋廷的下巴还被陆炎捏着,顺势在他手里点着头,“好呀,好呀。”
得到回应,陆炎这才松开宋廷的下巴。
宋廷吐了口气,而后才后知后觉的跳起来问:“你刚说什么?”
陆炎拧眉,似乎对这种重复性的对话有些不喜,“本王为了好好养一下皇上眼睛,让皇上能日夜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当然,也是为了本王自己,所以即日起,搬进长极殿。”
宋廷是完全搞不懂陆炎想做什么了,明明之前还说只要自己开心,做什么都行,现在又要搬进来和自己住一块儿,那这是不是有监视自己的意思?
不然,他什么意思?
“这个,不太好吧...”
陆炎看着,气定山河般的说道:“皇上,君无戏言。”
宋廷:“......那也行,长极殿这么大,摄政王想住就住。”
“嗯,对了,本王记得皇上之前似乎说过,要节省宫内开支?”陆炎问道。
宋廷思索了一下,自己有这么说过吗?但看陆炎那副表情,又好像不像在说笑。
“额...好像是。”
陆炎直接忽略“好像”,平常又淡然的道:“既如此,也不必再整理一间寝殿出来了,本王与皇上住同一寝殿便是。”说着,陆炎仔细的看了眼一旁宋廷的龙床,而后又用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语气说:“皇上的床够大够宽,应该有本王的一席之地吧?”
宋廷被陆炎一系列的话给弄得半晌出不了声。他啥意思,难道知道自己有了云纹,真想让自己给他生个孩子,然后他好名正言顺的踹掉自己,打着扶持太子的名义登基??
“不是,你这是为什么啊?”宋廷忍不住轻声喝问,倒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是非常莫名。
陆炎道:“本王说了,自是为了能经常看到自己‘喜欢’ 的东西,就好比皇上喜欢吃一道菜,想要天天吃一般。”
宋廷从未见过为了能和他睡一张床,而把自个儿比喻成一道菜的人。
“那个,菜会吃腻,好看的东西也会看腻啊。”宋廷语重心长的说。
陆炎沉默着。
不知怎的,宋廷忽然觉的自己这话说的有点残忍,虽然陆炎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可他就觉的陆炎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种“一片真心喂了狗”的凄苦之感。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宋廷干笑一声,道:“朕的床确实太大了,一个人睡着空荡荡的,两个人一起睡,暖和,而且还能抱着对方的脸睡,毕竟是自个儿喜欢的东西嘛。”
陆炎听着这话,不动声色的“嗯”了一声,瞧着像是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只放在腿上的一只手,抑制不住的颤了一下。
“那,朕吩咐人伺候你沐浴,你真该睡一睡了。”宋廷这话说的很认真,陆炎的眼眶下已有明显的黑眼圈了,定是这两日睡眠不足造成的。
陆炎一向不会在旁人清醒时独自入睡,常年的警戒更是让他无法在白天睡着,但现下听着宋廷的话,他真觉得压了多年的困劲儿都一下子涌了上来,今日能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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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已经歇息了。”
徐流溢从内殿出来,对一旁的张潮生说。
张潮生没再臭着脸,只抿着唇不说话。
徐流溢瞧着,感慨的说:“我跟着王爷多年,见过他几天几夜不睡觉,还没见过他在白日里睡觉,且能睡的那么沉。”
“你想说什么?”张潮生语气还是冷冷的。
“想说王爷对皇上是真不同,你别整天对皇上臭着个脸。”
“他挡了王爷的帝位。”张潮生带着几分敌意说。
徐流溢“切”了一声,“懒得跟你说,我回王府给王爷收拾东西,你好好守着。”说完徐流溢就走了。
张潮生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内殿门,脸又臭了起来。
“回回见你,你回回戾气都这么重。”
清凉又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潮生忙回过头,瞧着面前着一身素袍的傅长雪,拱手道:“见过傅大人。”
傅长雪挂着丝浅笑朝紧闭的内殿大门看了一眼,“王爷在里面?”
“嗯,王爷今儿决定住在长极殿了。”张潮生道,想了想又说:“傅大人,您可要劝劝王爷,如今闻太师才被铲除,王爷就搬进皇上的寝殿,怕是朝臣们会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对王爷声誉有影响。”
傅长雪轻轻一笑,俊美又温柔的容颜上带着几分打趣之色,“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不过就是个想方设法粘着皇上的‘无赖’罢了。”
“大人?”张潮生不懂这话。
傅长雪不再多言,“既然王爷歇息了,那便罢了,我明日再来。”
“大人可有什么话?待王爷醒后,属下替您回禀。”
傅长雪感谢一笑,“不必了。”说着,他便转身离去,只是才走出内殿,就见两名乳母往袁几何居住的偏殿而去。
“那是为不久前才出生的那个孩子准备的乳母?”傅长雪问一旁的小太监。
“回大人,是的。”
傅长雪点了下头,看着那两名乳母,想着小小软软的孩子,面上露出些追忆之色,紧接着双腿竟不自觉的往袁几何的偏殿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陆炎:说了这么多,本王只是想好好照顾你
宋廷:照顾我什么?
陆炎: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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