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弦在电话那头听见的闷声是简默将林清言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调转身形时发出的声响。
而林清言被简默突然袭击,情急之下抓着手机想要撑着床铺, 结果连人带手机一块摔在了床上。
正在跟哥哥打电话的林清言, 被这么一搅合,也不敢去想哥哥在那边都听到了什么, 心虚之下一口咬在了简默的肩头。
这才有了后面的动静。
两人纠缠间,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摁成了免提, 简默和林清言同时听见了林清弦貌似温柔、实则唰唰往外冒寒气的声音:“言言, 现在几点了?你怎么还跟简默在一块?”
林清言在交代与不交代之间犹豫, 简默直接从他手中接管了电话,受易感期的影响, 他现在看三番两次打扰他的林清弦特别不爽, 强调:“林清弦, 现在国内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言言该睡觉了。”
林清弦也不甘示弱:“对啊, 言言该睡了你怎么还不滚?”
简默意味深长地“啧”了一下。
林清言小声提醒:“哥哥,我在简默的房间里……”
林清弦:“……”
气得肝疼的林清弦转而开始教训起了林清言:“言言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还不快点回去睡觉!”
简默:“急什么, 我一个Alpha都不怕。”
林清弦气炸:“你一个Alpha怕什么!”
一旁的苏睿哲赶紧给他顺气:“圆圆不气不气。”
简默:“你跟苏睿哲不也是孤A寡O的, 上梁不正。”
林清弦:“我是病人,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畜生?”
简默理直气壮:“我也是病人。”
林清弦:“?”简默这个王八犊子终于疯了?
林清言赶紧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林清弦听了,冷笑一声:“不就是个易感期,没有oga也死不了,你管他这么多!”
对此深有体会的苏睿哲在一边附和。
林清言推了推简默的肩膀:“我这就回去。”
简默眼看到嘴的兔子要飞了, 哪里忍得了:“林清弦!”
林清弦倒是先他一步冷静了下来,他直接无视了简默:“林清言,当年的事我都听苏睿哲说了,简家我们高攀不起,既然注定了走不到一起,那么一开始就不要靠近他。”
“省得到最后更痛苦。”
林清言捏紧了拳头,别过头去,没有再看简默。
简默自然是看见了林清言的神情变化:“林清弦,你他妈什么意思!”
“哥——”林清言想要阻止,但林清弦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
“当初你的母亲让我弟弟站在雨里一晚上的事,你不知道?”
林清弦少有露出这般刻薄的嘴脸,语气都带上了嘲讽:“傻言言,这种alpha有什么好喜欢的?等哥哥回来,给你介绍更好的。”
林清言垂着眼睫,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他说:“我这就回去。”
简默没有反抗林清言推开他的动作,只是拿起手机直接挂断了林清弦的电话。
林清言还没下床,手肘就被人抓住。
他转过头,对上了简默复杂的眼神。
简默的喉咙有些干涩,他轻轻地喊了一声林清言的名字,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林清言缓缓抬起眼眸。他那如墨玉一般的眸子里倒映出简默此刻的表情。
“哥哥出了车祸后的第三天。”
“为什么我……”简默下意识地问出这个问题,才说了一半,突然就想起来了。
林清言抬起手,指尖落在了简默额角处的伤疤上,唇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因为你旧伤复发,烧了三天三夜。”
当时,林清弦出了车祸,林清言从现场一路陪着到医院,病危下了好几次,他连签字的手都在颤抖。
他就站在急救室的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在人是救回来了,但意识始终无法苏醒。
林清言不信邪,那几天,他躺在医院的椅子上,守在林清弦的病床前,只希望哥哥醒过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他。
中间有医生实在是看不过眼,怕他猝死在这里,劝了他一会,才让他强迫自己睡了几个小时。
到了第三天,有护士委婉地告诉他,医院不搞慈善,他需要交医药费了。
林清言掏出这十几年攒的压岁钱,勉强交了前期费用,但林清弦一直都躺在ICU里,每一分钟都要烧大量的钱。
林清言拿不出那么多钱。
可是哥哥在等着他救命。
护士看出了他的难处,表示可以帮他募集捐款。
林清言拒绝了。他家里一个赛一个的有钱,他也不是真的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那些钱还是给更需要的人比较好。
他拿出手机,打给了自己的母亲。
可那时候段雪怡还因为产后并发症住在ICU里,苏正安一门心思扑在段雪怡身上,自然也没空来管他。
至于他那个父亲……
林清言压根就没有找到人。
那时候的苏睿哲还不是个人,整天变着法地捉弄他和林清弦,林清言自然不会去找他。
他们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些远房亲戚,一听林清言要借钱,数目还不小的时候,各个避之不及。
林清言又在自己的朋友圈子里找了一圈的人,小钱借到了不少,但还是远远不够。
束手无策之际,林清言想到了简默。
当时有能力也能帮他的人,只有简默了。
林清言立马买了一张动车票跑去海市简家,还没说明来意,就被简默的母亲——闵毓用冰冷的眼神挡在了门外。
“这里不欢迎你。”
林清言急了:“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简默!”
“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林清言站在简家门外,手指死死扣着铁艺栏杆。
那时候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简默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他不能放弃,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试一试。
天很快就黑了,林清言没有动。
秋雨落了下来,寒气顺着雨水一点一点渗入骨髓,林清言在雨里站着,抱着自己不住地发抖,但是他还是没有走。
简家管家认识林清言,不忍心这个半大孩子站在秋雨里,给他撑着伞,劝他离开。
可简默是他现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他怎么可能离开。
管家实在是劝不动,也不敢把人放进来,只好把伞留给了林清言。
淋湿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深夜里的秋风和雨水,林清言麻木地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一直站到房子里的灯都熄灭了。
可他都分辨不出哪个是简默的房间。
林清言死死抓着铁栏杆,对着空无一人的花园,很小声又很委屈地喊了一句“简默”。
他满怀着希望,希望简默跟以前一样,从哪个奇奇怪怪的地方从天而降,然后帮他一把。
可是没有人回应他。
林清言的心渐渐冷了下来。
雨水溅在他的脸上,他怔怔地看着夜色里的别墅,忍了好几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原本还是无声落泪,到了后来,林清言渐渐呜咽了起来,他尽力把哭声压在喉咙里,小声抽泣着。
林清言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眼泪都哭干的时候,东边的天空已经透出明媚的晨曦。
他把手中的伞放在了简家门前,揉了揉眼睛,浑浑噩噩地朝着苏家别墅走去。
林清言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倒下。
要是连他都倒下了,哥哥要怎么办呢?
可他刚走进苏家大门,就被突入起来的分化击倒,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至极痛苦后,他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正常。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发烧了,后来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才慢吞吞地反应了过来——
自己发情了。
林清言找到了抑制剂,才注射进去了一半,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后来他醒过来的时候在医院里,一睁眼,就被一边红着眼睛的苏睿哲吓到了。
苏睿哲:“你对酒精过敏,你知道吗?”
林清言摇头。
苏睿哲:“那你知不知道,你因为那半管抑制剂差点休克过去!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你就死了!”
林清言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眸:“我哥哥怎么样了?”
苏睿哲终于把自己十多年来都不用的良心刨了出来:“我已经给你哥哥办了转院,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不管他的。”
林清言没说话。
苏睿哲则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我听说你在简家门口站了一晚上?”
林清言:“嗯。”
苏睿哲:“你站也没用啊,简默那家伙因为之前被开瓢,伤没好又被丢进军营里,一年下来搞得一身都是伤,发了三天的高烧,还没醒呢。”
“我估计闵姨就是迁怒你,毕竟他脑袋上那个伤就是给你挡了一下才被你爸开瓢的。”
“你也别怪她。”
林清言缓缓松开手里的被子,一夜之间他仿佛失去了笑的能力,唇角僵硬地弯起,看起来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苏睿哲被他吓了个半死。
“哥哥,谢谢你。”
……
“小兔子。”
简默从身后抱住了林清言,心里疼得在滴血。
对方嘴里说出的每一件事就像是一把刀子,每个字都凌迟在他的心口上。
疼得让他无法呼吸。
所有的话都哽在他的喉咙里,到最后,简默只能吐出干巴巴地一句:“对不起。”
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林清言拍了拍他的手臂:“都过去了,而且我也没有怪闵姨。”
“当初是你替我挡了那一下,把你害得那么惨,她迁怒我无可厚非。”林清言顿了一下,“你也别怪她。”
简默更用力地收紧了手臂,埋头在他的颈窝处,闷声道:“本来就不该怪你,都是我乐意的。”
林清言心里正甜丝丝地享受着简默的粘人,准备开口安慰安慰。
简默继续蹭蹭:“言言,我现在心里好难过的,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林清言:“……”呵呵
林清言:“好啊,你先把腹肌给我摸一下,我就留下来^-^”
简默假装思索了一会,随后掀起衣服,把衣角咬在嘴里,抓着林清言的手,含糊道:“来,给你摸。”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见哄人用腹肌哄的,我简哥是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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