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 小世子忽然掉下河, 妾氏吓得花枝缭乱嚷了一句什么脚下一滑也掉进去了,好在沈初然水性还不错, 把两人先后捞了起来。
这妾氏当真倒霉, 掉进水了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好在没什么大事。
王妃傻立当场,三皇子一脸痴呆,手颤抖着指向沈初然:“你—你说什么---你与,你与本王侧妃---荣德,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自然知晓,初然今日本宫就先带走了,三哥家里这呼伦事情,还是好生彻查,被一群妇道人家蒙在鼓里,给我侄儿一个交代!”
荣德冷言。
随她而来的还有长公主府专门的医官, 已经前去世子房间。
身后碧城给沈初然批了一件狐裘,连带着侍女护送她先行离开,那妾氏哆哆嗦嗦的, 对沈初然低声道了声抱歉和谢谢。
沈初然挥了挥手, 也没过多理会。
她与别人不同,身后有荣德护卫, 对争宠这类事情没多想过也不担心,荣德小宝贝自有法子叫真相水落石出,这点沈初然可没怀疑过。
她先荣德一步上了马车, 没看到静默的王爷和瘫成一团烂泥的王妃。
荣德言之凿凿绝无可能是戏言,三皇子惊讶于这件事,但本身对沈初然就没多少感情,更何况---还有这么大个家事压着,亲娘为了争宠害亲儿子,说出去脸都没了!
他又不是傻子,沈初然能和荣德在一起比冒着危险争这点宠不知道强了多少,怎么可能还陷害世子。
妾氏怀着孩子,更无可能随意胡来。
他一双眉眼默然望向摊在主坐的王妃,对方皱缩着惊恐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妾身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啊---”
“孩子,你还敢说?来人,王妃霍乱王府,意图对世子下手,即日起便关在院里不得出一步,小世子生下来便与世子交由赵夫人代为照顾!”
他愤愤道,实在想不通怎么有人对自己孩子下手,振袖离去。
王妃绝望的大喊了一声,被人架着离开了。
至于劫后重生的小妾呆坐于地,被侍女扶了起来还在恍惚,只庆幸当时在她身边的是沈初然,当时世子落水,她还以为是沈初然推的,就说王妃叫她收拾沈初然怎么可能叫世子去,原来是抱着这个想法。
她凄然笑一声。
身在王府身不由己,好在现在有了点盼头,肚子里的孩子自己一定要保住。
至于沈初然---
便祝福她能得偿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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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德随后上了马车,一张平日里肃穆的面颊看起来更加严肃了。
沈初然坐在一边迎她上来,荣德握住她的手坐定在她身旁,一双星目定定望着身边的人。
沈初然尬然挠头笑了笑:“这个---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猜测可能是王妃计划的?”
这么一说,她面色忧郁了了些:“好在我水性好,不然真是三条人命,诺大个王府连个人都没有,明心又不会水,太可怕了。”
当然可怕,有些人的心就是天性恶毒。
荣德长睫低垂,掩下清冷的目光。
中原有睡得地方本来就少,水性好的侍卫都没有几个,娇生惯养的宗亲更是近乎没有会水的,王妃支走全部人,本就是想拿她大儿子的性命做赌,她那可怜的侄儿估计是被亲娘下了药,那妾氏估计都不知道这点,只当王妃是想叫她把沈初然推下去给教训。
她深深呼了口气,三皇子虽然纨绔,了解实情后却不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该如何自然会有决断,归根结底她们之间除了一个沈初然再没有更深的联系,荣德也懒得插手他的家事。
她抬眼,声音清亮:“初然,我今日来便以做好了向母妃公开的意思,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
忽然听闻惊喜的沈初然眼睛亮了亮。
荣德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既然敢去找长公主坦白自然是做好了安排,总归荣德身为长公主之女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一条小命还能复活,若是荣德愿意她自当奉陪。
沈初然抿唇轻笑:“迫不及待。”
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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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话虽如此,荣德却是只身前往长公主议事房,派人安顿好沈初然。
长公主是她母亲,母女俩自小也没吵过多少架,长公主对她更是别无而言,此事说来是她任性在先,违背礼教,挨罚这种事情她一力担下就好,不必带上沈初然去被磋磨一番。
“殿下,小殿下有事求见。”
传事宫女小步快速踱步到书桌前的长公主身边小声道,长公主身姿一顿,放下手中的毛笔,道:“进。”
“是。”传事宫女低头轻应,安静的撤出去通报。
长公主向后靠了靠,她的贴身大宫女立时向前一步给她捏肩,一边轻声道:“公主莫要为难,殿下自小懂事听话,您的苦心殿下自然知晓。”
长公主抵了抵额头,轻笑:“那孩子是个认死理的,年纪尚轻初识情爱,莽撞,罢了罢了,若真当是喜爱,换个身份纳个妾氏也就罢了,三皇子那里只对外说是水土不服暴毙身亡。”
“公主所言极是,不必为了一个丫头伤了公主与殿下之间的情分。”
区区一个三皇子侧妃,皇族腌臜事情多得是,这种事情也就是换个由头,总归知道的人也会装作不知道,而其他人,甚至只能被蒙蔽在事情表象之下。
门扉轻响,长公主目光望去,她引以为豪的孩子一袭官服端庄大方,步履轻缓而来,目光坚定。
荣德行至长公主书桌前两步,撩开裙袍直直跪下,磕了三个响亮的头,声响沉重,长公主听得心疼不已,连忙道:“你这是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母妃还有什么时候不依你了?”
周身随侍的宫人立刻上前扶她,被荣德一声令下阻止住。
荣德跪在地上,直挺起腰身,朗声道:“孩儿有罪,母妃,孩儿与初然两情相悦,唯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娶做正妃。”
哎,三天两头全是诡秘之事,一旁的宫人听了这话具是瑟瑟发抖,头都快低垂到地面了。
长公主神色不变,放在袖口中的手却狠狠握紧,一双眼盯在荣德身上,声音轻柔:“孩子,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与太子自小相识,太子见识短浅,难堪大任,合该成亲后你尽力辅佐。”
她不等荣德开口,又道:“母妃知晓你喜欢那丫头,本宫也不做过多指教,你且安心与太子大婚,本宫自会安排那丫头进宫陪你。”
荣德细眉微蹙,道:“母妃,孩儿与太子没有感情,也不愿郡主受了委屈,两人相爱自该公平相处,我若是嫁予太子,这难免会使两人离心。至于太子,我便是不与他成婚也会尽力辅佐。”
长公主被哽的差点大怒而起,听听她稳妥的孩子被那沈初然迷惑成了什么样子,这垂帘听政和摄政王的名声说出去能一个样子吗?更何况沈初然一个小小城中郡主,哪里有资格成她中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她心下恶意翻转,面上犹自温柔劝说:“孩子,事情不能只从一方面看,你瞧你父王,还不是与母妃关系亲近,这人多人少你只当做是责任,心里有谁母妃却是不会多管。”
荣德不愿,又磕了三个响头,直言愿意受罚,姿态已经摆得很明确了,沈初然她非娶不可,还必定是正妃,其余一切事情全凭长公主断定,或罚或骂,她也全都收了。
长公主面色不变,被贴身大宫女从后边拉了拉,她浅笑一声,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本宫也能不便多说,我泷潜的女儿,还不需要为婚姻之事发愁,你且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荣德有些讶然的抬头,长公主面色平淡无波,含着一丝笑意,处处皆是正常。
这样说来也有道理,她不过是想笼住原国的江山,虎符在手,言家军在后,荣德的声望又在前,根本不需要结亲再来稳固势力,原国不过是在长公主一脉的掌心。
荣德自是明白这一点,磕头谢恩。
此后半年,长公主与沈初然相处良好,见过三次面具是温声询问在府上过得如何,珠宝锦缎如流水一般送去,沈初然在三皇子府正式暴毙,在荣德及笄之后婚事提上日程,长公主甚至下令一百能工巧匠为她们打造府邸。
这半年的做派连沈初然和系统都信了长公主这是真的接受她和荣德大婚的现实了。
一切似乎即将尘埃落定,婚礼合过两人八字之后被定在下月初八,甚至公主府请好的三十绣娘已经开始缝制喜服。
荣德已成年,职责愈发重,恰逢洪城闹饥荒马乱,原国国库充盈几年没有遭受重灾,不过是在那的莽夫想煽风点火从中获利,不过事情牵扯到比皇帝还要老一辈的宗亲,荣德便被长公主派遣前去解决此事,不出意料半月即可,完全赶得上婚礼。
此事还特意派人询问过沈初然的意见,把她都惊住了,想着长公主当真是豁达,同时给足了她---或者说荣德的面子。
沈初然当然没有意见,有意见也不敢说啊,毕竟婚礼在即,岳母什么的还不得讨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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