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本座好像醉了

    公仪疏衡察觉上方的人一直不语, 抬头看了他一眼, 发现季沈正在垂着眸子看他,似在思索什么一般。

    怎么这回儿这么乖?又在算计他什么呢?

    对上公仪疏衡的目光, 季沈心中动了动,唇角微勾, 露出一个懒洋洋的笑意, “看本座做什么?继续啊, 没想到仙尊这按摩手法也出神入化的很,赶哪日不做仙尊了,你倒也能凭这门手艺混口饭吃……到时候本座一定多多光顾你的生意。”

    公仪疏衡:“……”

    他淡淡看他一眼, 成功把季沈看的一僵, 颇为警惕的看他一眼, 生怕他又扑上来。

    看着这人又是警惕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公仪疏衡微微有些失笑,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偏偏又喜欢捋虎须的性格, 让人见了总想狠狠欺负他一顿……

    不过他刚刚已经把人欺负的不善, 让他沾点口头上的便宜也没什么,不然把他憋坏了又不知要做什么妖……

    因此他只是淡淡一笑,一幅本尊不和你计较的模样,继续为他按摩,只不过手法稍稍重了一些。

    空气中浮动着暧昧,季沈低垂着眸子,看着认真为他按摩的公仪疏衡,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握紧了一直藏在手心的小物……那是蝶翩然跌入他怀中时塞过来的。

    待到体内的经脉全被疏通开后,公仪疏衡放开了他的小腿,而变故便是在那一瞬间发生的,红光一闪,一柄血色的长剑直直贯穿他的心口!

    血猛然喷溅而出,染红了公仪疏衡的白袍,饮了血的神剑兴奋地翁然颤抖,似是在示意主人将它□□,好能够快速了解掉敌人的性命,谁知一向果断狠辣的主人却似有些犹豫,并没有将他抽回。

    公仪疏衡低头看那柄插在心口的剑,眸光动了动,是堕夕剑,怪不得能破开他的护体结界……他什么时候拿到手的?

    堕夕剑上的浩荡魔气侵入他的体内,几乎一瞬间便让他无法动作,魔气所过之处摧毁无数经脉,与他体内的仙气斗得你死我活,“你……”

    这人,原来真的能下去手。

    心微微有些疼,莲华仙尊闭了闭眼睛,听到那人的声音仿若隔了水面一般传来,似带着冰冷笑意,“算不及人,便要受制于人。这是你教本座的,不是吗?”

    莲华仙尊咳出一口血,淡淡问,“什么时候?”

    季沈跳下床榻,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一身染血的模样,握剑的手微微颤了一颤,但他的声音却依旧带着无可挑剔的完美笑意,“绘蝶画舫上的蝶翩然,是本座的手下。”

    只一句话,便将这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比如他为什么非要来四季湖看风景,为何蝶翩然会如此巧的落水,为何……他故意激怒他勾引他乱他的心神。

    将自身都作为砝码来算计他,真不愧是纵横多年果断狠辣的魔君……

    “本来方才便想动手了,但横竖不如让你稍稍痛快一下再死……你看,本座是不是对你已经很是温柔了?”季沈微笑着望着他,像是一个深情款款的情人,正在甜蜜地问伴侣今日吃什么。

    他想,这人一定会暴怒,一定会反手将他拍出去,毕竟他虽然被刺中了心口,但强大的修为还是在的,说不定会反手杀了他与他同归于尽……

    他现在做的应该是果断抽出剑然后和魔界的手下汇合,而不是在这里与一个将死之人说废话……

    但是,看着这人气息奄奄地样子,他有些挪不开步伐。

    公仪疏衡微微抬眸,眸中神色却极为平静,“你便这么恨本尊么?”说罢他便轻咳了起来,一声又一声,牵动了血不断从他的心口流出,像是永远都流不完一般……

    季沈呼吸一窒,猝然转开眸子,冷声道:“本座做梦都想杀了你……”

    公仪疏衡长睫微微颤了颤,淡声问道:“为什么?”

    季沈微微有些嘲讽地道:“我们本身不就是敌人么?还是说,你认为一个吻便能化解一切?”

    公仪疏衡微微叹了口气,“你啊……”

    他忽然抬手,将插在心口的那柄剑猛然拔出,大量的血瞬间流出来,将他一身白衣彻底染成了血色。

    公仪疏衡缓缓闭上了眼睛。

    ……

    剑下的人已经没有了生息,季沈站在原地,脑海中有些空白。他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一击得逞,他刚刚没控制好自己的杀气,那个人应该是能察觉到的……为什么……

    莲华仙尊躺在地上,本来一尘不染的白色的衣袍都染成了红色,乌黑的长发都染了些许血污,他长睫微阖,面色苍白,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但是失去血色的薄唇,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不再起伏的胸膛说明……他已经死了。

    被他亲自手刃。

    他很清楚的知道堕夕剑上的魔气足够摧毁任何一个仙家的仙元,更别说这样直直的刺入心口,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

    季沈抿了抿唇,心中莫名地有些低沉。

    在原地站了片刻,他回过神来后干脆利落地收起堕夕剑,转身向外走去——

    这厮死了正合他心意,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他应该回魔宫开上几坛无回酒痛饮庆祝才是!

    不过看在他曾经温柔待过他的份上……他便让手下的人通知姚风儒那老头来收尸吧,好歹让他走得体面一些……

    季沈这样想着,就在即将出舱室之时,忽然迎头撞上一个结界。

    他正在魂游天外,没防备之下直接弹了回来,看着眼前的透明结界他愣了一愣,这人都死的透透的了,怎么还留了一个结界在这里?

    正这样想着,就听有一道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不给本尊收个尸么?”

    季沈:“!!!”

    他猛然回首,却见公仪疏衡好端端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半倚着一根柱子懒懒地看着他,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凤眸中的神色说不上是嘲弄还是什么,“魔君果然凉薄至极。”

    看到白衣仙尊好端端站在那儿的一瞬间,季沈也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他就说么,这种祸害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死了……但是一瞬间他便反应过来,他又被耍了!

    季沈看向躺在地上死的透透的那个“莲华仙尊”,眸光沉了沉,“幻颜术?”

    公仪疏衡衣袖一挥,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便化为白光四散而尽,他淡淡道:“捅开心了么?”若不是他在关键时刻新凝了一具身体,估计真会被他一剑穿心……这人的心是真的狠。

    季沈目光落在他胸口处那抹暗红,眸光动了一动,看来他刚刚是真的刺伤他本身了,只不过是让他想了个法子逃脱了。

    听到公仪疏衡凉凉的问话,季沈想了一想,懒懒回道:“还凑合。”

    他看起来懒懒散散地站在那里,但却已经浑身戒备起来,不留一丝空门,堕夕剑在手中光芒大盛,似乎也极为警惕的样子。

    他刚刚捅了这厮一剑将他重伤,这厮还不知道要怎么报复他,是重新关起来,还是……

    “出气了?那便走吧。”莲华仙尊淡淡道。

    季沈愣了一愣,“去哪儿?”

    公仪疏衡撤了门口的结界,踱步过来,路过他身边的时候看他一眼,淡淡道:“自然是回去。”目光落在他手中紧握的堕夕剑上,唇角略微勾了勾,声音微凉,“怎么,还打算给本尊一剑不成?”

    他的面色微微有些苍白,但是依旧从容强大,修为深不可测,让季沈探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受伤,受了多重的伤。

    莲华仙尊指尖白光微动,那柄堕夕剑亮了一亮,被迫缩小成为了一颗彤红的珠子落回季沈手中。

    “堕夕剑乃为魔气所化,你这具分体修的是仙道,还是尽量少些使用比较好。”莲华仙尊淡淡解释道。他并没有毁了他的剑,只是将它变回了最初的形态。

    季沈心中微震,堕夕是从他血脉中幻化出来的神剑,除了自己的命令之外它谁都不服,没想到现在居然被公仪疏衡一招变回了原型……看来他并没有受多重的伤,修为依旧极其强大。

    季沈眸光动了动,忽然开口道:“你打算怎么处罚本座?”

    公仪疏衡倚着门,静静地看着他,“没打算,莫非你想让本尊处罚你不成?”

    季沈愣了一愣,他把他捅成这样,难道他不打算追究么?

    公仪疏衡淡淡开口,“逼迫你确实是本尊的错,你生气给我一剑也无可厚非,所以本尊不打算处罚你。好了,回去吧。”他似不想再多说什么,掠过他走到甲板上,望着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身下的画舫船像是□□控了一般,慢悠悠地调了个方向,向着来路驶回。

    ……

    二人回到了天九云阁,公仪疏衡一回来后便进了竹楼,接下来的三日里,两个人基本上没说过话。

    公仪疏衡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他那座设了结界的竹楼里修炼,偶尔也会出了竹楼散心,坐在湖边钓钓鱼,或者在扁舟之中喝茶,有时还会作画,然而画了之后却又似不满意一般,看了一眼便撕掉,就这样撕了画,画了撕,季沈站在不远处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大概有十多张的样子……

    偶然飘落在地上些画纸碎片,他低头瞧了瞧,发现皆是苍茫的雪景。

    现在明明是秋景,枫花红火,这人画一堆雪做什么?季沈撇了撇嘴,随手将那碎片化为了灰烬。

    两人在这三天中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公仪疏衡未曾主动来找过他,季沈自然也不会主动找过去说些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微妙,虽然同处同一屋檐下,但是说过的话一个手便能数的过来。

    季沈自然试过移魂诀想要逃脱分体,但谁知那封印依旧牢不可撼动,甚至比之前更加牢固了些,而公仪疏衡也并未出手加固他的封印,所以为何这封印一天比一天牢固了呢?季沈百思不得其解,但知道就算问了莲华仙尊他肯定也不会告诉自己。

    他暗中想了很久,某日忽然想起那日在画舫中的软榻上,二人意乱情迷之际封印似乎松动了些,他当时感觉灵魂都有些轻飘飘的,似是随时会飞离一般……

    是错觉么?还是说,当时达成了什么条件所以说封印有所松动呢?虽然还没找到那条件是什么,不过好歹有了些许思路,他或许可以顺着这条思路下去试探一下。

    他一狠心,打算找机会再去试探一下公仪疏衡,结果发现根本找不到机会,那厮要么不出来,要么出来后钓鱼画画喝茶,见他过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只一眼便将他心中的小九九冻在原地。

    公仪疏衡到了饭时会主动将结界打开,给他一个时辰的时间放他出去吃饭散心。有一兜子的星石币自然饿不着自己,因此每次都是叫得好酒好肉吃的相当痛快,只是不知为何感觉有些食之无味。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过去三天。

    第四日午时,季沈正躺在长椅上叼着根草闭眸小憩,忽闻头顶一黑,睁开眼睛便发觉莲华仙尊已经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心中一惊,微微坐起来,迟疑地看着他,“有事?”这厮已经三天没理他了,怎么现在忽然靠他这么近?

    莲华仙尊垂眸看着那人警惕地坐起来,心中微微动了动,似是想做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做。

    季沈眯了眯眼睛,正想要说什么,便听公仪疏衡淡淡开口道:“两个选择。一、留在这里,但本尊会设置三道结界。二、随本尊去云来城一趟处理些事务。”

    季沈微微思索了一下,干脆利落地道:“我选二。”

    这厮若是只留他一人在这里,定是会设置那种无敌变态难解的结界,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肯定破不开,还不如跟在他身边寻找机会。最重要的是,他只有出去,才有机会和手下的人汇合……

    公仪疏衡微微颔首,未发一言,转身向外走去。

    季沈微微愣了一愣,是他的错觉么?总感觉这人比之前似乎更为冷淡疏离了些……

    心微微沉了沉,季沈跳下长椅,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一路无话,季沈莫名地感觉这种氛围有些憋屈,于是他便开口道:“你去云来城做什么?”

    公仪疏衡顿了顿,淡淡回道:“那里骤然爆发了大量的魔气,对周围的百姓已经产生了不小的困扰,本尊前去查看一番。”

    季沈心中跳了一跳,魔气?要知道魔气爆发的越多,就越有利于他本体修炼……

    公仪疏衡淡淡瞥他一眼,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开口,“到了那里之后你万不可轻举妄动,那股魔气不是你想的那般简单。”

    季沈摊手,颇有些无奈地道:“有你在身边时时刻刻盯着,本座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吧。”

    公仪疏衡顿了一顿,不置可否。

    两人出了浮生楼之后,季沈便十分自觉地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等待莲华仙尊把他拎上云,结果他等了半天都不见莲华仙尊有所动作,于是颇为疑惑地看他一眼,道:“你不驾云么?”

    莲华仙尊淡淡道:“这次无需驾云前行。”他似乎在看些什么,季沈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发现那里是一堆正在等待生意的马车主们。

    季沈嘴角抽了抽,颇为无语地道:“你不会想要坐马车前去吧?”三界城与云来城相距甚远,而且道路崎岖,坐马车的话大概需要六七日的行程,想到未来六七日都要被颠得头晕眼花,季沈就感觉脑壳疼。

    公仪疏衡眸光动了动,淡淡道:“先坐两日马车,之后再驾云前行也无妨。”

    顿了一顿,带着满脸写着抗拒的季沈向那一堆马车夫走过去。

    莲华仙尊看了看季沈,“喜欢什么颜色?”

    季沈嘴角抽了抽,这个问他干嘛?反正无论哪个颜色的马车他都不乐意坐……最终勉强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旁边那个最大最豪华最舒适的紫色马车上,目光凝了凝,开口道:“就那个紫色的吧。”

    公仪疏衡很是大方的给了那马车主一个星石币,马车夫笑逐颜开,主动请缨为两位贵客催马赶路。

    四匹通体雪白的白马拉着紫色马车绝尘而去,很快便驶出了三界城,驶入官道,一路向南速度飞快地向着云来城的方向而去。

    季沈懒洋洋地靠在马车的卧榻上补眠,睡醒后却见莲华仙尊依旧在打坐修炼,他撇了撇嘴,这厮倒真是勤奋刻苦,日日不忘记修炼。

    他琢磨了一下自己与他的实力对比,决心还是不去戳狗牙破坏他修炼了。

    这么个密闭环境,他要真把他惹恼了,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但是这么闲着也有些无聊,于是他便撩开帘子和马车夫攀谈了起来,东扯葫芦西扯瓢,很快便和马车夫混熟,得知那马车夫本是一散修,资质颇高却无心修炼,心中有一个江湖梦,学着人间侠客沉迷于喝酒吃肉仗剑江湖,便辞了师门来了三界城当起一个天南海北到处跑的马车夫。

    季沈本性也属于放荡不羁四处瞎逛的性子,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天南地北聊得十分投机,那马车夫边赶车边大口喝酒,聊到高兴处,他从后腰处又掏出一个酒葫芦扔给季沈,“人生难逢一知己,今日能与沈公子相遇当真是缘分,南荒的烈焰酒,尝一尝?”

    季沈也有些馋酒,正要接过来,忽然闻到一股香醇的酒香,顺着马车内飘了出来,季沈愣了一愣,这味道……一闻就是顶级佳酿啊!

    季沈想也不想又钻进了马车,就见马车内多了个冰玉小几,几上温着酒。

    还好这马车够大够宽敞,才能放开两张软榻一张茶几也不显局促,季沈一走进来,就见莲华仙尊自斟自酌地正惬意,见他进来了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季沈十分自来熟地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满了一杯,笑眯眯地看着他,“自斟自酌有什么意思?本座陪你喝。”

    莲华仙尊不置可否,淡淡地看着季沈将那千年灵酒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醇香浓郁,灵气斐然。

    季沈眼睛亮了一亮,“果然好酒,不知这酒叫什么名字?”这厮身边果然都是好东西啊,这酒烈而不伤身,醇香而又不过浓,一杯下肚灵气浮动,唇齿留香。

    莲华仙尊顿了一顿,缓缓道:“无殇。”

    季沈隐约感觉这名字似乎在哪儿听过,但又想不起来,只觉得格外的亲切,他思索了一下,哈哈大笑道:“起这名字的人倒也当真是个妙人,无殇,无殇,一杯过后,凡尘无殇。”

    公仪疏衡眸光动了动,掩去眸中的情绪。

    季沈连着喝了三杯,觉得从内到外都十分的舒爽,说不出的畅快豪爽之情充盈于胸臆间,仿佛抛却了一切烦恼般逍遥快活,就在他想再给自己倒一杯时,手中猛然一空,那酒壶已经落在了莲华仙尊手中。

    季沈看了一眼莲华仙尊,颇有些不满,“这么小气?”

    莲华仙尊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淡淡道:“这酒后劲极大,以你的修为,只能喝三杯。”

    季沈正喝得尽兴,被人抢走了酒壶十分的不满,他眼珠转了一转,忽然出其不意地猛然扑了过去。

    莲华仙尊没设防,被他扑了个正着,被压倒在软榻上,头猛然磕到马车壁上,撞出了好大的声响。

    季沈骑在他腰间,劈手将那酒壶夺了过来,极为畅快地饮了起来。他喝的太急太快,有不少酒液自唇边滑落,落到二人的衣衫上。

    酒香肆意,暧昧浮动。

    莲华仙尊本来想将他从自己身上扯下来,却没想到季沈死活不下来,扯住他的衣襟不撒手,还警告似得看了他一眼,眸中因饮酒有了些许迷离:“给老子别动!乖乖的!”

    莲华仙尊:“……”

    这人,好像,已经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大肥章献上,今日我是一个粗长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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