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疏衡, 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轻衣惊魂未定。
“你好好养伤, 本尊还有事。”
公仪疏衡有些心神不宁, 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因此谢绝了轻衣的挽留, 回身便想再开一道空间门回神域。
但是短时间内连开三道空间门对他的修为损耗的极大,刚刚又损耗了太多的气力, 因此刚一施法便觉得眼前黑了一黑, 暂时无法再开启一道空间门。
“疏衡, 你此刻正虚弱,不如休息一晚再走,为何如此着急?”轻衣看着他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道。
“他还在等我。”公仪疏衡闭了闭眼睛,随后驾云而起, 向着神域的方向便飞去。
轻衣仙子站在原地, 美眸中闪过一抹幽怨。
想到季沈在他临走前那种骤然冰冷的目光, 公仪疏衡心中一缩,几乎将速度提到了极致,拿出与季沈的传音符开始联络, 谁知那传音符连闪也不闪,显然是已经被人毁去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样不告而别, 那人肯定气坏了,毁掉两个人之间的传音符也正常。
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因此想了一想, 便开始联络云鹤,谁知云鹤那边也没有反应,半晌都没有人接听,就在公仪疏衡快要放弃的时候,传音符终于一亮——
“主人,咳咳,他闯出去了……”云鹤的声音气若游丝,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再无声息,明显是又昏了过去。
公仪疏衡面色一变,而就在此时,他忽然感觉心中猛然一疼,生像是被狠狠攥了一把,心开始莫名地慌乱起来,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施法通过阴阳魂草感应季沈的状况,面色瞬间苍白。
属于季沈的气息正在越来越虚弱,生命在飞速的流失。
发生了什么?
再也顾不上什么,他拼着经脉撕裂的痛苦又强行开了一道空间门,瞬息万里,瞬间回到了流波海上空,却见极远处的天空乌云密布,有一个巨大的紫色旋涡在旋转,百道紫电不断落下,目标一致地向一个方向劈去!
半空中忽然传来清晰的龙吟,下一刻,十几条龙撞向空中的旋涡,巨大的爆炸响起。
公仪疏衡面色瞬间苍白,几乎想也不想便向那个方向冲去,巨大的恐慌让他手都在颤抖。
季沈,你千万不能有事!等我!
公仪疏衡几乎是一瞬间便到了爆炸所在地,谁知半空中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突如其来的一场瓢泼大雨洗去了所有的气息,公仪疏衡大脑一片空白,他疯了似的在周围找了一天一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最后只在下方的乱石堆中找到一片紫色袍角。
那衣袍有些焦糊了,有淡淡的血腥气,被雨水冲刷后勉强能看出来原来的颜色……其上残留的淡淡气息十分熟悉,正是季沈的衣物。
他用手挖开下方巨大的乱石堆,挖到皮开肉绽也不停下来,可直至将所有石头挖开,他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他能感应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随时会接近消失,却什么也做不了,生平第一次如此绝望。
是他食言了,没有保护好他……
季沈,你在哪里?
……
“可算是找到你了,本君当时还真以为你被劈没了,还伤情好久,原来你是被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简直浪费本君的感情。”
“你这头发哟,像烤糊了的羊毛卷一样,看得本君真想给你全剃光了……”
“你可千万不能睡啊,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算是把你这条小命捞回来了,费了本君九九八十一种药材,这要再不活本君就……”
季沈感觉自己独自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又累又疲惫,几次想要昏睡过去,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边念叨,长吁短叹地碎碎念,让他烦不胜烦,好几次想让那人闭嘴,却开口说不了话。
于是他便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如就这样没有尽头的走啊走,仿若有一辈子那样长。终于看到了一抹亮光。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与灼烧感传来,身体似乎还残留着被天雷劈得体无完肤的记忆,依旧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他闭了闭眼睛,视野也越来越亮,可是却像是笼了一层雾气一般,无论看什么都不真切,他似乎正躺在一张床上,空气中是好闻清幽的药香。
不远处似有药炉在煎着药,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这是哪里?他莫非死了,然后又不小心把别人壳子占了?
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人又轻轻按了回去。
一道清润温雅的声音响起,如流水般潺潺流过,“你的伤需要静养,不要乱动,需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很好听的声音,但是很陌生。
一个手臂向着自己伸来,季沈僵了一僵,反射性挥开那人的手臂,“你是谁?!”他的声音十分的嘶哑,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声音一出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不必担心,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看你是否还在发热。”那人收回手臂,无奈道。
季沈偏头向声源看过去,却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大团青影,面容看不真切,隐约能感觉出似乎是个十分清雅秀逸的人。
“你是何人?为何要救我?”
“我是一个医者,一直云游四方,今日差点被从天而降的你砸中,便顺手救了。”那人将一个软软的冰冰凉凉的白色事物披到他身上,解释道:“这是幻云纱,有镇痛之效。”
季沈顿了一顿,感受到身上的疼痛确实有减轻的效果,他便不再动弹,他感觉意识越来越朦胧,越来越困。
“困就睡吧。我会守着你,别怕。”
那团青影坐在一旁,轻轻地拍了拍他僵硬的手臂,像是在安抚一般。
明明不该相信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但是季沈却莫名地舒了心,渐渐地便睡了过去,然而疼痛让他睡得并不安分,眉头微微皱起。
“嘶啦”一声轻响,一片轻柔的事物被放在了他的额头,疼痛渐渐消散,季沈的眉目渐渐舒展开。
意识朦胧中,他似乎听到那青衣人肉疼的叹了口气,“本君价值千万金的幻云纱啊……”
……
再度醒来时,身体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季沈朦朦胧胧地醒来,便见自己全身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躺在了一张软塌上。
他此刻在一间不大的小木屋中,屋中的摆设简单,不过几把椅子,几幅画而已,却颇有古着的意境,美中不足的便是摆的太过对称,简直像是有强迫症一般。
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个黑木碗,碗中冒着热气,丝丝缕缕的药香传来。
记忆如流水般在脑海中缓缓流过,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过,他睫毛低垂,掩去其中的波澜。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季沈偏头看过去,眸光动了动。
来人一袭宽大的天青色外袍,着白色内衫,面容清雅淡然,带着温和的笑意,泼墨般的长发被一只古朴的白玉簪子束起。整个人如朦朦胧胧的江南烟雨般清新淡雅。
这人周身仙气凛然,相貌更是顶顶的好,气质十分的出众。最重要的是,似乎有些眼熟,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一只白玉般的手忽然伸到眼前,伸出四根根手指,“这是几?”
季沈挑眉不语。
来人皱了皱清雅的眉,“不认识?莫非给劈傻了不成?”随后想了想,变成两根手指,“这个呢?”
季沈嘴角抽了抽,“不必试了,我识数。”
那人显然是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黑木碗端给他,“该喝药了,这个是我熬制了三天三夜而成的秘药,喝下去便能洗精伐髓畅通经络,无论是被雷劈还是被火烤,一碗就见效,药材主要有金草菊木寒衫金丝莲果……”
他好像知道那个在他昏迷时不断碎碎念的人是谁了。
“停。”他还没报完药材名,季沈便打断了他的话,青衣人不解的看他,“我不会下毒害你的,放心。”
季沈微微抬了抬自己被包成粽子的手臂,“小神医,你把我包成这样,我没法喝药。”
青衣人的眉毛抖了抖,将药碗放到一旁,含蓄地道:“在下竹易安,若论年岁应是长你许多。”
一边说话,他一边极为轻柔麻利地给他换药,将他身上的纱布拆下来后他愣了一愣,随后笑道:“你恢复的很快,新肉居然都已经长好了,可以稍稍下床活动了。”
季沈默不作声地望着他,他总感觉这人有些怪。在半昏半醒的时候,他听到一堆唠叨,像个话痨似的。还以为会见到一个活泼点的人,却没想到这人居然文雅成这样。
君子谦谦如玉,说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他目光似有形有质,那人被他盯得仿佛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一声:“你怎么了?可有哪里不妥?”
不知道为何,季沈总感觉对方是个伪装成小白兔的大尾巴狼,他依旧盯着对方,缓缓开口:“在下季沈,多谢竹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竹易安微微挑了挑眉,立即云淡风轻地笑了,“你将自己照顾好了,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将原本准备的纱布收了起来,拿起桌上的药碗,“药凉了,我再去给你热一热。”
季沈默不作声地看他动作,感觉越来越怪,忽然开口道,“竹兄,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竹易安动作微微顿了顿,随后极为淡雅的一笑,“我也感觉与你一见如故,恍若似曾相识一般……季兄。”随后推门而出。
出了门之后,竹易安心情甚好的眯了眯眼,笑得像只狐狸一般。
居然能诓得这小子一句竹兄,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18:00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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