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当天, 林陌倒是接到了好几个拜年电话，V信和邮箱的拜年祝福, 也都快回复不过来了。
往年余笙没陪着她的时候, 她还是很乐意回复这些消息和电话的, 反正也无聊, 跟那么多人聊聊天, 显得她一个人不那么孤独。
如今, 有了余笙。
看见余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 她便有些懒得应对那些朋友圈的人了。
重色轻友, 大抵就是如此吧。
下午接的最后一个拜年电话是杜珑打来的, 杜珑明显很高兴, 她每年过年都要带着儿子和老公会老家过。
每到年底, 便是他们夫妻最“恩爱”的时候。
杜珑的老公孝顺，平时玩得再开，到了年底回家见父母的时候, 也要装成夫妻和睦恩爱的样子。
林陌向来是理解不了杜珑那种想法的, 不过毕竟是多年好友了，杜珑的一切决定, 林陌都选择尊重。
就像是听到余笙在林陌家过年，杜珑也大笑一声，道：“我看好这个余笙啊, 我觉得他很快就要拿下你了。”
林陌笑了笑，也不反驳她这话，她侧首看向正在厨房里烤糕点的余笙, 有那么一种安静和乐之感。
“是啊，有他陪着，我很开心。所以复工之前，咱们两个也不要联系了，我今天有人陪了。”
杜珑：“我的天哪，我杜贵妃是从今天开始要失宠了对吗？”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开小孩子的玩笑。”
杜珑：“只要你不提，我就还是十八岁。”
挂掉杜珑的电话之后，林陌干脆发了条朋友圈：“大家的祝福都收到了，回复到手抖，就统一祝大家新年快乐吧。所以现在，请让我安安静静刷个综艺吧，开工之前，没有重要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
郝彬上午忙完的时候，本来想给林陌打个电话的，还好他提前看到了这条朋友圈。
最后，郝彬只好发了个邮件，没敢电话打扰。
不仅如此，郝彬还把林陌的朋友圈截图发给了老聂。
郝彬：“看见没，有了男朋友是不一样，前年除夕，我印象最深刻，林总一直工作到凌晨，正月初一还不忘跟我谈工作。”
聂良吉：“工作安排下去就好了，华总在的时候，也没林总之前那般操劳。这个余笙是真不错，样貌也佳，将来林总若是有了孩子，那肯定是好看的。”
郝彬：“先把婚礼筹备明白，我已经把已经婚宴形式的草稿案都打出来了，到时候只要林总一声令下，我这边随便她选哪一种都能筹备明白。”
聂良吉：“婚礼的礼服，我已经找了国内外的几十家著名设计师，等年后设计稿一出，就可以给林总亲自挑选了。”
郝彬：“行，咱们分工合作。等林总那边那部剧拍完了，婚礼就可以提上日程了。眼下年底，咱们都放松放松，各回各家，也让林总好好休息。”
聂良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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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陌下午的这顿饭吃的很饱，余笙手艺好，做出来的菜，既有大厨的质感，又有家常的味道。
林陌素日里每一餐都是吃到七八分饱，今天倒是难得，吃到了撑。
她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瘫在沙发里，想要起身走动走动，都没了力气。
看见余笙准备收拾桌子的时候，林陌还盯着那份已经见了底的糖醋排骨，笑着道：“你这道糖醋排骨，味道做得极正，我今天吃多了，估计明天一早起来上称，就得胖上两斤。”
“胖点算什么？你又不是女明星，不必保持身材。何况你平日工作那么累，东跑西跑的，也胖不到哪去。”
林陌盯着余笙瞧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到了华先生在的时候。
她如此想，便也将心里的话说给了余笙听：“华先生还在的时候，就很注意饮食。像是糖醋排骨这种先过油的食物，他都劝我尽量少吃。那个时候，家里还专门请了营养师，每天都给我做营养搭配。除了这些，我还要每天上课，也辛苦的很。”
“像今年这样，将工作全都放下，只安安静静的过个年，倒也是难得。”
余笙将碗都丢到洗碗机里，一边拿着擦手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一边抬起头问：“左右今天无事，你不如讲一讲，你跟华先生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如何相处的？”
林陌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我一个人讲不公平，一个人讲一件事，现在开始，你先来吧。”
余笙擦完手之后，伸手去够护手霜，抹多了的，还不忘都抹在林陌的胳膊上。
林陌任由他抹自己的胳膊，等着他开口。
余笙忙完这一切之后，突然说：“你要听什么，我说说我上大学的事，好吗？”
林陌点头，倒也不介意他先说哪一件：“好啊，我洗耳恭听。”
余笙将林陌的脑袋扳到自己的腿上，开始碎碎念他大学时期的事。
“我高中就是J国念的书，直接考上了DLD大学。我成绩一直不错，一直都是A。当时因为参加校内的活动，我当时扮演话剧男主角，也因此结交了几个好朋友。其中一个好朋友叫Jafferson，长得超级帅，学校里很多女同学喜欢他。”
“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我换内裤的频率都高。”
林陌噗嗤一声笑了：“这是什么比喻？”
余笙也笑了：“虽然俗了点，但是毫不夸张吧。过了一个周末，他女朋友准换。当然，其中有一个最长的，坚持了一个月。不过不是他甩别人，而是别人甩了他。因为他女朋友看上我了……”
林陌顿时绷直了身子，抬起头看他：“那女孩好看吗？”
余笙点头：“混血儿，挺酷的，喜欢戴深紫色的鼻钉。”
林陌啧了一声：“哎呦，记得这么细啊？看来，你也挺关注她的嘛。”
余笙察觉出了她话里的酸意，立马举手道：“我发誓，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记得这个，是因为Jafferson当时给她买了好多紫色的鼻钉。”
林陌这才勉强回过了头，继续听他讲。
“然后她还当着Jafferson的面，跟我表白了。我没办法，只好拒绝了她，她也表示可以理解，不过不会放弃继续追我的。结果就因为这事，Jafferson动了气，找了八个校外的壮汉，围殴我。”
林陌听着惊心，忙问：“那后来呢？”
余笙特别自豪的开口：“后来没打过我，哈哈，我一个人凑服了八个，后来其中有一个，还过来跟我请教中国功夫。”
林陌也跟着笑了：“那你教了吗？”
余笙摇头：“我跟他说，你不适合学，哈哈。”
余笙之后又说了几件他大学里的事，不过听起来，都挺无趣。林陌最后的总结也只是，余笙是个学霸，各方面都很优秀，不仅学习成绩好，还有一张迷人的东方面孔，很多女孩子都喜欢他。
林陌默默听着，也没听到他说es集团的事，不禁有点失望。
不过，林陌还是十分坦诚的先跟余笙说了自己的事。
她提到了华城是她的姐夫，还提到了姐姐林楠，还提到了那一天，她去墓地遇见余笙的那一晚，就是去祭拜华城和姐姐的。
余笙倒是挺惊讶，他其实也一直很好奇华城和林陌之间的关系。
结婚两年，两人没有夫妻之实，华城居然还肯把整个华夏集团交到她的手上，原来，竟然是这个原因。
提到墓地的之后，林陌转头问他：“你那天是为什么那么晚去墓园啊 ？”
余笙勾唇一笑：“是去看看我的父母，那天，是我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我当时身在S市，晚上回家整理东西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妈妈当年留下来的台历。当时突发奇想，便订了票回了B市。等我到墓园的时候，天都黑了。没成想，还能在那里遇到你。”
“所以我就在想，应该是他们二老在天有灵，知道我还单身，故意把媳妇送到我跟前来的。”
两个人说着说着话，天色都暗了下来。
林陌眼见时间还早，便想拽着余笙出门溜一圈。
她打开抽屉，从一堆车钥匙里拿出了一个她常用的，丢给了余笙：“你开吧，我吃得太撑了，不想开车。”
余笙笑着说好。
等余笙从车库里将林陌的爱车开出来的时候，他才笑着问：“我见你最喜欢这辆车，从车钥匙上的痕迹就可以看出来。你不妨说说，那么多爱车，你独宠它的原因？”
林陌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帮自己系上安全带，一边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都收拾好之后，才慢吞吞道：“这辆车，是华先生送我的第一辆车。连学车，都是华先生手把手教的。”
余笙难免吃了味，他侧过头问林陌：“我见你总是提他，家里也有华先生的影子。如果没有你姐姐，你会喜欢上华先生吗？”
林陌很果断地摇了摇头：“自然不会，华先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两个相处的模式，更多的时候，华先生就像是我的恩师。我觉得他很厉害，迄今为止还是那样觉得。我总觉得华先生就像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物，他教导着我，慢慢引导着我，教会了我很多，恩同再造。只可惜，我和华先生的缘分太浅了。”
林陌后来又领着余笙去了B市的某管理学院。
因是除夕，学校早就关了门。校外的那一条街，也都没什么人。
林陌就带着余笙坐在校门口的石阶上，随意给他指了个地方。
“看到那了吗？以前我在这上课的时候，每天晚上大约十一点钟左右，就会有个阿姨在那里卖涮串。我在图书馆学的太晚了，如果饿了，就经常买点，坐在这个石阶上吃。”
“本来啊，华先生是不会发现的。可偏巧那天，华先生带着聂叔叔亲自来接我，抓个正着。吓得我当时就呛出了眼泪，还被华先生训了一顿，说我就喜欢吃这些路边摊。”
说到这的时候，林陌微微顿了顿，长叹一声之后，才缓缓道：“我本来是很惶恐的，我其实很怕华先生，就像是小学的时候，害怕班主任那样。可是那个晚上，他突然就红了眼眶。他跟我说，姐姐在世的时候，也总喜欢吃街边的那些垃圾食品。她还说，我今晚的那个样子，总会让他想起姐姐。”
“华先生生命最后的那段时光，一定很苦吧。他盼着我快点学成能接手华夏，又盼着早点去跟姐姐团聚。我经常能看到他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在阳台边上发呆。有华先生的那两年，我觉得日子过得很快。大约是每天都过得很充实吧。”
“后来，华先生走了。整个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华先生走得第一年，聂叔叔担心我一个人孤单，就带着家里人都来陪我。第二年的时候，聂叔叔有了外孙，我就跟陈阿姨过了一个新年。”
余笙听到这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伸出手，揽住了林陌，低声说：“以后，都有我陪你了。”
林陌笑着点头，窝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她还是很满足的。
而余笙，也不知是从哪变成了一枚戒指，直接套在了林陌的无名指上。
他盯着那戒指笑了：“真好看，果然很合适，也很配你。”
林陌怔了怔，嘴角微弯：“是新年礼物？”
余笙突然郑重起来：“是求婚戒指。林陌，嫁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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