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季凌衍从医院偷溜的事后, 季家又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在季凌衍的病房外, 除了防心怀不轨之人靠近,还防季凌衍任性妄为。
阮清宴依旧每天都去医院陪季凌衍,但大多是晚上下班后去。
经过那次‘索吻’事件, 季凌衍似乎对亲亲抱抱举高高这种事情上瘾了,时不时就来一下,而且大多是趁她不备搞偷袭。
他这样, 阮清宴着实有点吃不消。
有时阮清宴在陪他的时接电话,他不许她出去接,非得在他看得见她的地方才行,而每当她讲电话的时间稍微久一点,他就悄悄从她背后抱住她, 吻后颈咬耳朵的事他没少做。
每次他耍流氓要挨揍时总是以他好像恢复了一点点记忆为由让阮清宴下不去手揍他。
一次两次三次得逞了,但事不过三,之后就被阮清宴发现他骗她,当她问他想起什么了,他胡诌一通, 然后就露馅儿了。
出院前那天晚上, 阮清宴下班后照旧去医院陪季凌衍,同处一室没什么话题聊,阮清宴觉得很无聊, 她想走季凌衍又不让,索性就坐在一旁的沙发抱着手机玩游戏,正当她玩得起劲的时候季凌衍来到她身边, 紧挨着她坐。
她瞥了他一眼后继续专注玩游戏没理他,他不高兴了,想要故技重施偷亲她引起她的注意,她轻松避过后站起身,离他远远的。
季凌衍没办法忍受被她忽视,固执地跟着她,从身后将她抱住。
“我好像想起了一些我们以前的事。”
他之前每次用这个借口都能骗取到她的关注。
这次也一样,成功吸引了阮清宴的注意力,她没推开他,但也怀疑他说谎骗她,安静等着他说下去。
季凌衍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们曾经很相爱,可那时候我没钱,我自卑过,怕你嫌我穷,怕你跟着我吃苦,但我更想让你幸福,所以我努力赚钱,最终我们结婚了……”
阮清宴一听就知道他说谎了,无中生有胡诌一通,如果失忆的人是她,他把谎言说得这么生动深情,她一定对“我们曾经很相爱”这个谎言深信不疑。
可偏偏失忆的人是他。
她一转头,季凌衍就意识到不对了,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虚了。
“怎么了?”
阮清宴把他推开了,眼神冷漠地看着他。
“你我之间从来没有相爱过,那段婚姻只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虽然你的故事那么动听,却只能感动你自己,所以说这几天你一直在说谎,其实你什么都没想起来。”
看她这样,季凌衍慌了。
“我没有……”
他想解释,阮清宴没给他机会。
“季凌衍,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珍贵回忆需要你去记起,我只是答应了你爷爷陪你到痊愈为止,毕竟你是被牵扯进我们阮家的恩怨里才受伤的,等你伤好以后,我们之间就两清了。”
她既然答应了季老爷子,那她就一定会有始有终。
医生说季凌衍不能受刺激你,所以她用最大的耐心来对待他。
但现在她发现事情的发展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季凌衍给他自己编织了一道情网,沉溺其中,自我陶醉。
发现问题,她得快刀斩乱麻让他清醒过来。
“你没爱过我,我也不爱你了,我们之间的故事早已经有了结局,你努力工作赚钱是为了你妹妹宋艺雯,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季凌衍怔怔望着她,半晌无言。
事实上他的确说谎了。
但他所说的正是他所想的,可是她不信他说的话。
与她有关的记忆,这些天他想起了一些,零散的记忆碎片似乎都是甜蜜的一幕幕,可他内心却感觉酸涩无比,所以他希望他还没记起的那些记忆如他所想那般。
曾经他和她很相爱,离婚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两人之间没爱了。
他希望是他想的这样。
可现在她告诉他,她与他之间没有爱情,婚姻只是一场交易。
季凌衍笃定地说:“我不信。”
他执起她的手置于他的心口处,他说:“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我记起的不多,可我的心不会骗我,因为你刚才说的话,现在它很难受。”
阮清宴愣了一下,随即抽回手,拿上外套准备离开。
“我先回去了,明天你出院我就不来了,季家会安排人送你回家。”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直到进了电梯,她靠着墙壁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孤零零留在病房里的季凌衍拨通了季凌寒的电话。
“小寒,帮我个忙。”
*
阮清宴回到家先洗了个澡,然后敷上面膜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把电视打开,打开手机发现米小蛮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可能是有急事,她回拨过去,却听到手机铃声在门外响。
正当她疑惑时,米小蛮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手机听筒里也能听到声音。
“晏晏,我在你家门口,你快给我开门。”
从来没听到米小蛮用这么可怜无助的语气说过话,阮清宴赶忙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米小蛮蹲在门外,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失恋了。”
阮清宴把米小蛮拉进屋,把门关上,两人到客厅坐下,米小蛮哽咽着诉说委屈。
“张驰那个狗东西,他背着我和他前女友搞在一起了,被我发现后他还不承认,还说我无理取闹,我给了他一耳光,提了分手。”
阮清宴抽了张纸巾递过去,“一耳光太便宜他了,明天我雇几个人和你一起去找他,打断他的腿。”
米小蛮惊呆了,一下子就哭不出来了。
“其实不用玩这么大,我再打他十耳光,踹几脚就可以了……”
阮清宴严肃地说:“劈腿的渣男不配有腿,他敢让你受委屈,打断腿都是轻的。”
不配有腿……
米小蛮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开口时打了个嗝。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两条腿都打断吗?”
阮清宴说:“三条腿都打断,既治标也治本。”
米小蛮惊呆了。
“这么狠?”
阮清宴斜眼问她,“你又舍不得了?”
米小蛮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和他分手了,以后各走各的,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浪费感情。”
阮清宴叹气,“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那就别哭了。”
米小蛮擦擦眼角的泪,打起精神,笑了起来。
“对,为渣男流泪不值得,谁年轻的时候没遇上几个渣男呢,凭我这条件,以后找的男朋友一定甩他十几条街,放弃他这棵歪脖子树,我还有整片森林。”
阮清宴点头表示支持她。
米小蛮因为心情不好,直接把手机关机早早就去睡了,张驰联系不到她,只好联系阮清宴。
作为旁观者,阮清宴从不对别人感情上的事指手画脚,说也只说作为朋友该说的话。
她把米小蛮在她这里已经睡着了的事告诉张驰,其余的话一句也不多说,张驰问什么她都说不知道,张驰无奈,拜托她先照顾一下米小蛮,说等米小蛮冷静下来他再找米小蛮谈。
最好阮清宴只问了张驰一句,问他是不是和前女友藕断丝连,张弛说是个误会,他会当面向米小蛮解释清楚。
阮清宴没再多问,挂了电话。
没多久,她手机又开始震动,看到是季凌寒打来的,她想着多半是与季凌衍有关。
果不其然,季凌寒一开口就是请她明天去接季凌衍出院,顺便收留季凌衍一段时间。
她当然不情愿的,但季凌寒说明原因后她没办法拒绝。
季凌寒说他二叔季景阳回季家了,带着报复季家的目的回来的,无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被季景阳搞得乌烟瘴气的,季凌寒要对付季景阳没有精力照看季凌衍。
关于季家的事阮清宴知道的并不多,季景阳这个人她也只是听说过。
季老爷子有两个儿子,长子季景贤,也就是季凌衍和季凌寒的父亲,季景阳是季老爷子的二儿子。
季景阳早些年为了一个女人与季家断绝关系,其中的恩怨很复杂,据季凌寒所言,季景阳像疯了一样一心想毁了季家和季家的人,季凌衍目前最好不要和季家扯上关系。
季凌寒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清宴只能答应暂时‘收留’季凌衍。
第二天一早阮清宴去接季凌衍出院,米小蛮也要跟着去,半途中又不想去了,让阮清宴把她放下,她打车回自己家。
所以最后是阮清宴一个人去接季凌衍,她去到医院的时候守在季凌衍病房外的人已经撤了。
还真像季凌寒说的那样,让季凌衍看起来和季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阮清宴和季凌衍之间因为昨晚说的那些话变得很别扭,如无必要,两人都不说话。
从医院出来,阮清宴问季凌衍,“送你回哪儿?”
季凌衍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理直气壮得像是她给他委屈受了似的,阮清宴无语望天。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她不和一个脑袋有好几个洞的混蛋男人计较,所以她不生气。
阮清宴把季凌衍带回了她那儿,大概是异性相吸的缘故,雪球见到季凌衍热情得不得了,又蹭又叫的,他一坐下,雪球就往他身上跳。
一人一猫,相处温馨。
阮清宴去给季凌衍倒了杯热水,走过来时看见季凌衍盯着猫看。
她随口问:“你干嘛?”
季凌衍抬眼看向她,勾唇一笑。
“我想起来了,这猫是我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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