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花灵在一旁小声问莫黛:“阿黛,你也随我们一块儿吧?”,她现在和莫黛感情甚笃,是一会儿都不愿意分开,再说了,正好趁着有时间再商讨商讨药方。
“好啊”,莫黛欣然答应,她对搬山的分山掘子甲还挺感兴趣的。
“不行!”,陈玉楼皱紧眉头看向莫黛,他能允许红姑跟着去,她却是不行。
“为什么?”,莫黛狐疑的看向陈玉楼,她就是个领路的,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况且她也不是卸岭的人,为什么不能自己决定去处?
这时,鹧鸪哨长眉一挑:“莫黛姑娘就随我们一起吧”
“就是啊,阿黛姑娘和花灵关系好,待在一起正合适”,老洋人笑着帮腔。
陈玉楼抿唇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莫黛。
莫黛嘴角一抽,总觉得陈玉楼眼神怪异,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似的,难不成他是怕突然遇到什么危险,好把她留在身边帮卸岭之人?
莫黛觉得自己真相了,不由撇撇嘴:“我想和花灵一起”
“阿黛,你和花灵都会医术,若是待在一起,老大这边儿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没人帮忙了?”,红姑娘目光扫过鹧鸪哨,出言劝说。
“没事儿,我看过了,只要你们防备着别落单,肯定不会出事儿的”,莫黛轻笑,她知道芦苇丛里会有深山白猿出手偷袭,但只要不落单,就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红姑娘目光微凝:“防备别落单是什么意思?”
“额,瓶山上有不少野兽,如果落单的话,很可能会被拖走吃掉”,莫黛摊了摊手,反正她没透剧,而且她是苗寨里的人,对瓶山最熟悉,她说什么是什么。
“我们走,上山!”,陈玉楼冷冷的瞥了莫黛一眼,带着手底下的人走了。
而鹧鸪哨也带着一行人往山下而去,莫黛和花灵凑在一起,两人嘀嘀咕咕个没完,老洋人倒是时而插上一句嘴,红姑娘拧眉看了看莫黛,只觉得心中有点儿不舒服。
来到山下密林,红姑娘从腰间取下水壶递给鹧鸪哨。
鹧鸪哨却是不接,眼尾余光扫过莫黛,就见她正眉开眼笑的和花灵说着什么,压根就没往这边看,不禁眉眼一冷。
“你!”,红姑娘好意被拒,面色有些难看。
老洋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忙把腰间的水壶取下递给鹧鸪哨:“师兄,喝我的!红姑娘你有所不知,我师兄呀,从来不和女人用一个东西!真的!”
听了这句解释,红姑娘脸色才好看一些,收回了水壶,暗讽一句:“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你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鹧鸪哨毫不理会,喝了口水将水壶还给老洋人。
莫黛和花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发生的事,两人对视一眼,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开口插话,倒是莫黛有点儿诧异,怎么这红烧cp气氛有点儿古怪呢?
“这山,这么斜着悬在这儿,也不知道几千年了”,红姑娘转移话题说道。
“与之相比,人真是沧海一粟,古往今来那么多帝王将相,英雄豪杰,到头来不还是白忙一场”,鹧鸪哨看看偌大的瓶山,语气带了些苍凉。
“人活着的时候,对得起自己就好,死后的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去想吧”,红姑娘淡声说着,眸子却极其认真的看着鹧鸪哨。
鹧鸪哨未言:“走吧”
一行人继续向着瓶山底部前行。
*
话分两头。
陈玉楼和罗老歪领着人往山上走,气氛十分凝重。
而罗老歪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总把头,这红姑娘最近不大对劲啊,这鹧鸪哨来了,她竟然主动要求跟他一块儿上山,这不像她的行事风格嘛!嘿嘿嘿,这小蹄子,还是老话说得好,鸨爱钞,姐爱俏!一点儿不错!这当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被鹧鸪哨这小子占了便宜!”,罗老歪语气颇为可惜。
“我想好了”,陈玉楼陡然说道。
“想好什么了?”,罗老歪一脸的期待之色。
“想好铺设炮眼的地方了”,陈玉楼如是说道。
罗老歪无语一笑:“嗨,我还以为你想把红姑娘许配给我呢!唉,那鹧鸪哨有什么好的啊?不就是长了张脸?还有那莫黛姑娘,你说她是怎么想的?这红姑娘是瞧上了鹧鸪哨,难不成莫黛姑娘也是如此?不可能啊,我看她是个高人,不像是个会动凡心的主儿!”
陈玉楼原本还算平和的面色陡然如同六月飞雪一般阴沉,他不禁冷眼看向罗老歪。
“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成么”,罗老歪赶忙闭上嘴,心头却道,这莫黛还挺有本事的,竟然能降伏陈玉楼这个不近女色的家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罗老歪刚想转移话题,就听有人喊道:“快看!”
一群人蜂拥过去,就看到一条正在不断扭曲身体的花蛇。
罗老歪被吓了一跳:“唉呀妈呀,这么大一条长虫!”,说着就拿手里的木棍戳了戳蛇身子:“哎呀,这还动呢!来人,给它开膛破肚,挖蛇胆给老子泡酒喝!”
“是!”,有人应下,提了刀就将那扭动的蛇给刨开了,然而这蛇一刨开,其中全是不断涌动的细虫,原来这蛇早已死去,不过是被身体里的虫子给驱使了而已。
陈玉楼半蹲下,淡声道:“我曾在古书上读到过一段记载,说这世间有人眼看不到的毒虫,也就是洋人所说的真菌,这种真菌,一旦寄生在动物或者人的体内,就会迅速充满身体,以生出更多的真菌,从而控制人的行为,所以大家看到这蛇像活的,其实早就死了”
“哎哟,这学问可大了去咯!”,罗老歪翘起大拇指夸赞一句。
罗老歪想拿蛇胆泡酒的想法破灭,陈玉楼则吩咐人将蛇给烧掉,语气微凝:“这大千世界可真是无奇不有啊,竟然能在这里碰上古书上记载的事物,这瓶山真是怪事连连”
*
另一边,莫黛一行人已经很靠近瓶山底了。
“阿黛,你说的这药方真能治愈毒虫咬伤?”,花灵眼神晶亮的看着身边的莫黛,对她口中所说的方子颇感兴趣,只觉得涨了不少见识。
“那当然了,不过瓶山蜈蚣可不在此列,那都是变异物种!”,莫黛轻笑。
“变异?阿黛的医术真厉害,若留在苗寨可是浪费了”,花灵有些唏嘘的看了看莫黛,她现在是极佩服她的,不论牵扯到什么病症,她都能侃侃而谈,显然是医术超绝,这个年纪就能有这份本事,倒是让她这个自幼学医的有些自惭形秽了。
一时间她却是十分期待莫黛能随他们搬山一块儿去寻雮尘珠,绝对是绝佳助力啊。
听了花灵的话,莫黛但笑不语,她原本也不准备再回村寨去。
这时,众人便见面前一条青翠欲滴的大河,要想靠近瓶山,只能渡河顺游而下!
“好深的水啊!”,花灵看着不由面露难色:“师兄,这么多人,咱们怎么办啊?”
“前面就是山脚,咱们得想办法过去”,鹧鸪哨眺望瓶山脚下,如是说道。
闻言,红姑娘回头看向一众手下,呵道:“扎筏!”,“是!”,卸岭众人就开始扎起了筏子,这和蜈蚣挂山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筏子很快就扎好了,几艘筏子入水,乘坐众人倒是毫不费力。
“没想到这卸岭的人还挺有本事的”,老洋人笑眯眯的看看脚下的筏子,说道。
“搬山卸岭向来齐名,师兄你也别总瞧不起人家了”,花灵看了看身边的卸岭众人,凑到老洋人边上小声的说了句,唯恐被人家听见了不好。
“嘁”,老洋人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旋即看向莫黛,有些好奇的道:“阿黛姑娘,你学的是哪个派系的轻功啊,怎么那么厉害?”
莫黛立在船头,清风拂面,倒是没有隐瞒:“踏雪无痕,属少林迦兰护法门的武技”
“嘶——踏雪无痕?这不是没有流传的秘技吗?你怎么会的?!”,一听莫黛的话,老洋人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搬山一脉流传千年,自然听说过踏雪无痕。
“师兄!”,花灵一拉老洋人,对自己师兄有些无语,这种事儿怎么能随便问。
“我自幼拜师一个游方道人,就学会了,观相之术和医术也是和他学得”,莫黛摊了摊手,丝毫不慌,反正这套说辞在陈玉楼和罗老歪那就说过一次了。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穿越的金手指携带者总会给自己编造一个莫须有的师傅了,用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简直不要太方便!
“还有你不会的吗?”,老洋人啧啧有声,对莫黛有些佩服。
“我会的海了去了,以后你会有机会看到的”,莫黛挑眉,清美的脸上含着笑意。
闻言,老洋人和花灵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有喜色,这话的意思是......她说不准会和他们一块儿去找雮尘珠?不然的话此番瓶山后,他们就该分道扬镳,此生不会再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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