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摇了摇头,他深邃的目光放在莫黛身上,半晌,竟低下头亲了下她的唇瓣,浅尝即止。
莫黛双眸一睁,脸上的表情,可谓瞬息万变的精彩。
“离开瓶山后,跟我走,可好?”,鹧鸪哨抿了抿唇,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嘴角还上翘着连他自己都不自知的半个弧度。
莫黛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鹧鸪哨,眼神适应着黑暗,让她能看清他的轮廓。
这人,生的是极好看的,深凹狭长的眼睛,眉梢眼尾间都透着犀利和冷漠,他平日里抿着唇,犹如两瓣凌厉的刀刃。
她却能看到,他此刻在笑。
莫黛心绪纷乱,脑海里不断闪烁着原剧情,鹧鸪哨和红姑娘,原本应该是一对门当户对的眷属,却终是天人永隔,那现在算什么?她又算什么?
莫黛从不是个情商高的,如今鹧鸪哨率先开口,却把她搅和的一团乱。
她并不讨厌鹧鸪哨,相反还有点儿佩服,但要说喜欢,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毕竟她是先入为主了红烧cp,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然而鹧鸪哨眼神太过专注,生平从未体会过羞涩的莫黛,此时竟然觉得脸颊微微发热。
鹧鸪哨虽不能夜视,却也能察觉到身边姑娘些许不自在,他抿了抿唇,再次出声问道:“你可愿跟我走?”
若是旁人,在没得到回应后一定会闭口不言,或是说什么你可以考虑考虑,等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这种话,但对于鹧鸪哨而言,毕生都在寻找雮尘珠,时间是很珍贵的东西,无论碰上任何事,他都会在当时追根究底,得到答案,后面再去想?不存在的。
莫黛红唇微抿,看了一眼他线条流畅的下颚,轻声道:“我会陪你去找雮尘珠”
不管喜不喜欢,总归是不厌恶的,或许,还有一点喜欢?
而听了这话,鹧鸪哨喉咙间不禁溢出一声笑,笑的胸腔都微微震动,莫黛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笑。
“阿黛”,他声音低沉悦耳,这一声阿黛喊得极为缱绻。
莫黛看着他,也笑了,眸如秋水,眉眼弯弯。
鹧鸪哨抱起莫黛,离开了幽暗的药炉,而六翅蜈蚣的尸体就在一边,已经死透了。
“阿黛,你是怎么救了我?”,鹧鸪哨有些疑惑,刚刚那毒侵入体内,他都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却没想到峰回路转,蜈蚣毒不仅在散去,而且他还有种吃了灵丹妙药之感。
“我趁那蜈蚣吞吐内丹疗伤的时候,趁机夺来喂你服下,相生相克,千年蜈蚣的内丹,对你只有好处”,莫黛耸了耸肩,轻声说道。
蜈蚣内丹可是好东西啊,值一万功德值呢!
“内丹?想必这蜈蚣是吞服了地宫里残留的丹头,借助吞吐日月精华,在自己体内养出了内丹”,鹧鸪哨了然,狭眸扫了那蜈蚣一眼。
他又转头看向莫黛,剑眉紧皱:“那你的毒......”
“我阿爹阿妈都是采药的药农,我自小贪玩,吃过不少强身健体的药,更何况那毒大多是被你给吞了去,我这是小毒,不碍事”,莫黛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莫黛话落,就被鹧鸪哨给抱进怀里,他没有说话,她也就保持沉默,没有开口。
这时,突然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传来,有火光照亮了这片岩洞。
鹧鸪哨松开莫黛,抬眸就看到了陈玉楼,罗老歪等人,他们正一脸震惊的看着硕大的蜈蚣尸体,紧随其后的花灵和老洋人则是看到了鹧鸪哨和莫黛,大喊:“师兄!阿黛!”
陈玉楼也面色一喜,他见鹧鸪哨和莫黛意识清醒,并没有受伤,也松了口气。
“师兄,阿黛,你们没事吧?”,花灵看看两人,眼底含泪。
“你什么眼神啊,这俩人好着呢!我看好像还有点儿不一样了,不知道跟着这大蜈蚣掉进密道里,到底是福是祸,是吧师兄?”,老洋人冲花灵翻了个白眼,意有所指的嘻嘻哈哈。
“啊?”,花灵一脸茫然的看看鹧鸪哨和莫黛,不明所以。
“老洋人!”,鹧鸪哨叱了一句。
陈玉楼倒是听出了老洋人的弦外之音,他眼神扫过鹧鸪哨紧握莫黛的手,眼底微黯,却是笑着拍了拍鹧鸪哨的肩,洒然道:“兄弟,你又救我一次”
鹧鸪哨摇了摇头,并不居这功。
“嘿嘿嘿,鹧鸪哨兄弟,你可是不知道,你这跟着蜈蚣掉进这密道里,可把我给急坏了!我当即就下令,我说小杨子,赶紧给我找到打开井口的办法,一定要救出我鹧鸪哨兄弟和莫黛姑娘!”,罗老歪一本正经的胡乱吹嘘,脸上都是些虚伪之意。
莫黛嘴角一抽,这罗老歪,惯会胡扯。
这时,陈玉楼冷着脸看了罗老歪一眼,那眼神让后者的谎话再也编不下去。
罗老歪赶忙转移话题:“总把头,鹧鸪哨兄弟,这特娘的是什么地方啊?”
“应该是瓶山丹宫里面的丹井”,陈玉楼眯了眯眼,起身环顾四周,说道。
“丹井?丹井是干什么玩意儿用的?”,罗老歪一脸茫然。
陈玉楼道:“炼制丹药,丹火上升,需要这么个所在”
“那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棺材呢?”,罗老歪看看四周的棺材,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些棺材里头有没有什么明器珍宝。
“是那些炼丹的方士,从各地偷挖盗掘来炼制丹头用的,以前的人以为干尸肉可以入药,被称作闷香,因为干尸死而不腐,是接了地脉里的龙气,但龙气呢,无影无踪难以捕捉,所以他们认为煮干尸可以提炼出来”,陈玉楼眼神微冷,淡声解释。
“啊?我呸!特娘的,这什么玩意儿这是,这种阴损的招都能想得出来啊?竟然用死人的肉来炼......炼阴丹?”,罗老歪一脸的嫌恶,冲着那大药炉呸了一声。
“这炼丹的地方本该是个福地所在,没想到居然藏着这么一段如此无知而又荒诞的秘事,难怪这山里阴气这么重”,陈玉楼有些感慨的说道。
“阿黛,你怎么样了?能动吗?”,花灵给莫黛喂了点儿水,语气担忧。
“我没事,放心”,莫黛摇了摇头,冲着花灵笑笑,她服了药,虽然还用不上力气,但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需静养就好了。
倏然,一旁的鹧鸪哨竟是吐出了一口淤血,这血,是金色的!
“鹧鸪哨!”,莫黛瞳孔一缩,一把攥紧了他的手,金色......
“师兄!”,老洋人大惊失色,赶忙去扶他,鹧鸪哨挥手制止:“我没事,不过是一口毒血,如今淤血尽去,胸中气血通畅,心神安定,气力好像也更胜往常”
“师兄!你的血......”,花灵语气都在打颤,不明白怎么就突然变成了金色。
鹧鸪哨随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着那金色,眼神微恍,旋即摇了摇头:“无碍”
几人顿时都沉默下来,金色意味着血液逐渐凝固,离死不远了。
“我服用了那六翅蜈蚣的内丹,倒是因祸得福,你们何必苦着脸?”,鹧鸪哨回握莫黛的手,转而看看老洋人和花灵,轻声说道。
老洋人和花灵却是笑不出来,两人面色皆是惨白。
罗老歪却是不知这边凝重的气氛,他笑眯眯的凑过来道:“鹧鸪哨兄弟,你快给老哥讲讲,你掉到井下,是如何斩杀了那妖蜈蚣的?你和莫黛姑娘是如何活下来的?”
“老罗!鹧鸪哨兄弟和莫黛姑娘刚经过了一场大战,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吧”,陈玉楼制止了罗老歪爆棚的好奇心,如是说道。
而他嘴里曾经的“阿黛”,已然变成了“莫黛姑娘”。
莫黛是没有任何察觉的,她情商本就低,而且对陈玉楼也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如今自然是听不出来,倒是鹧鸪哨黑眸一闪,看了陈玉楼一眼。
“好好休息”,陈玉楼对着鹧鸪哨一笑,伸手拍了下他的肩。
鹧鸪哨颔首,对陈玉楼抱了抱拳,便将莫黛打横抱起,准备先离开这处丹井,莫黛愣了愣,却也没拒绝,双手环着鹧鸪哨的颈,一言不发。
她正在想雮尘珠的事。
雮尘珠在云南虫谷的献王墓中,那里到处是诡谲之事,胡八一,shirley杨和王胖子是经过了九死一生才将雮尘珠给带出来的,可她不能插手剧情,要怎么劝说鹧鸪哨去献王墓?
“师兄,咱去哪儿?”,老洋人不再去想鹧鸪哨金色血液之事,强打起精神问道。
“先离开这里,给阿黛重新包扎伤口”,鹧鸪哨抱着莫黛,大步流星前行,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黛?”,鹧鸪哨看怀里的姑娘神情怔愣,不由轻喊了一声。
“嗯?”,莫黛如霍然惊醒一般,抬眸看向鹧鸪哨。
“你怎么了?在想什么?”,鹧鸪哨抱着莫黛的手紧了几分,她是不是在想他血液金黄,活不过五十岁的事?
鹧鸪哨眼底有些沉痛之色,是啊,像他们这样朝不保夕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娶妻?
“别担心,我可是相师,会卜算,咱们很快就会找到雮尘珠的”,莫黛抬眸认真看着鹧鸪哨,语气轻灵,说话间还伸手摸了摸他微凉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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