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河面无风无浪,船舟行得极是平稳。
莫黛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船上的人,其上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外国人,只听他们用叽里呱啦的外语在密切交谈,莫黛听不懂俄语,自然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时,了尘长老上前,压低声音对鹧鸪哨说道:“船上有鬼”
鹧鸪哨回眸看了一眼那几个外国人,眼神冷漠,道:“您说他们是哪国人,师父?”
“应该是俄国人,我听他们提起了黑水城”,了尘长老如是说道。
莫黛讶异的看了了尘长老一眼,没想到他竟还熟通外语,真够潮的。
一听“黑水城”三个字,鹧鸪哨眼神霎时就变了,犀利异常的道:“黑水城?”
“这一大群大鼻子俄人,早年曾在黑水城盗掘古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尘长老语气微沉,略显愤怒的说道。
鹧鸪哨睨了几个俄国人一眼,却招来了几人恶狠狠的视线。
须臾,听另外的船客说道:“这在黄河上行船呐,是有很多忌讳的,千万不能说什么翻字啊,覆字啊,这一类的话,一旦犯忌会出大事的”
“这位老兄说得对呀!这头几年呀,一个焄土商人在黄羊湾上行船,就有一个戴绿帽的小老头......这船啊行到半路,就见一个绿头的巨鼋哪,就把这船给顶翻了!后来焄土商倒是活下来了,不过这一船名贵的焄土全沉到河里,孝敬河神老爷了!”
“一定不能说犯忌的话!”
几个船客听得津津有味,一旁的大鼻子俄人冷笑着指指点点,状似嘲讽。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响起。
莫黛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妇人,怀中抱着襁褓,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的婴儿正在哇哇大哭,她眉眼软了几分,忽见一个头戴黑帽,身披大衣的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道:“别哭了,哭得好可怜喏,看这儿,看这儿”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抱着婴儿的妇人:“大姐你好,我可以和他交流吗?孩子都特别喜欢我”
在得了孩子母亲的同意后,外国人显得很高兴,他出声诱哄着:“哟,小乖乖哦”
“......”
莫黛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便知道这人就是托马斯了。
她眼神有些好奇,毕竟网络上曾有大神推测过,鹧鸪哨后来移居美国田纳西州后,娶的或许是和托马斯有血缘关系的外国人,足以说明他和鹧鸪哨关系极佳了。
蓦地,小婴儿哭的更大声了。
托马斯原本是拿糖果哄婴儿的,不见效,有些讪讪的坐了回去,却遭到了那群大鼻子俄人的嘲讽,他神色有些无奈。
婴儿啼哭不止,妇人哄不住,脾气就有些暴躁,便道:“别哭了!还有完没完啊!还哭!再哭娘给你扔河里喂鱼了啊!”
孰料,话音刚落,船舟就像是触礁了一样,砰的一声左右摇摆起来,原本风平浪静的河面陡然波涛汹涌,一方硕大的漩涡出现,船客们大惊失色。
鹧鸪哨拉着莫黛,狭眸微眯,看向河中,也不知是什么在作怪。
船老板看着河中的漩涡,惊慌失措的道:“我在这里行船都上百回了,都没见过这么大的漩涡啊!刚才还风平浪静的,怎么突然就起了祸水了?!”
人群中,有人骇然的指着抱着婴儿的妇人呵斥:“就是她!就是她!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怒河神了!”
船老板眼睛一瞪,怒道:“诶?哪个王八羔子在我的船上胡说八道,给我站出来!”
“是她!是她!”恐惧让人不辨是非,极力想要通过一些非人的手段来平息这场怪异的风波,妇人成了众矢之的。
“你胡说!我说什么了?”妇人一惊,抱着孩子的手臂紧了紧。
“刚才他就一直哭!你说把他扔到河里去喂鱼!大伙都听到了!”
“你怎么能这样说?”
“你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啊!这要叫龙王爷听到了,他一定在底下等你把孩子扔下去呢!”
“早就听老船长说过,这起了祸端,那是河神想吃孩子,你,你怎么能说这话呢?”
妇人一句话捅了马蜂窝,船客们全部将矛头对准了妇人,恰在此时,天空惊雷炸响,看着还挺哄人的。
莫黛蹙眉看着船上一众失去理智的人。
倏然,一声枪鸣响起。
鹧鸪哨和了尘长老望了过去,就见一个俄人以古怪的中文道:“你把孩子,扔下去!不然,打死你们!”
托马斯面色猛地变了,起身一把拦住那俄人,大喝:“你干什么!”
顿时,一群外国人你推我搡,叽里咕噜,那俄人怒了,上前就要抢孩子。
妇人一边哭一边拼命护着孩子,抵死不肯撒手,她连声求助周围的乘客。
船客们个个面如死灰,对此无动于衷,大伙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孩子要是不扔进河里,谁也甭想活,还是自己的性命要紧,一时间众人纷纷回避,没人过去阻拦。
莫黛柳眉一竖,就要上前,却被人群阻了几分,那俄人已是将孩子给抛了出去!
小小的襁褓在汹涌的河面上显得十分渺小,莫黛眸一凛,足尖一点甲板,人就如一阵风般掠了出去,她速度极快,不过眨眼,便已是将襁褓揽入怀中,在半空一旋,回到甲板。
船客们皆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目光随着莫黛流转。
莫黛却是不理,抱着孩子站在鹧鸪哨身边,如画的眉眼极为柔和。
了尘长老是第一次见识莫黛的轻身之术,亦是开了眼界,他当年在绿林道上也是见多识广,但如此厉害的轻身术却从未见过,心头感慨不已。
让莫黛惊讶的是,鹧鸪哨竟是垂眸看了看孩子,还出声哄了几句。
许是莫黛神情太过古怪,鹧鸪哨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些淡淡的笑意。
那边,扔孩子的俄人抽出枪,对准了莫黛,鹧鸪哨狭眸微眯,一撩下摆,抽出腰间的匣子枪,看都未看,子弹就已暴射而出,直接洞穿了那俄人手里的枪。
他这才头微侧,神色冷漠的看向那人。
莫黛站在她身边看到鹧鸪哨这表情,眼神变了几分,糟糕,是被煞到的感觉!
俄人的同伙们都是盗墓贼,身上枪不少,见鹧鸪哨不好对付,就纷纷取出枪来对准他,不过,在枪法出神入化的鹧鸪哨面前,显然这伙人连开枪的资格都没有。
枪声嘶鸣,船上的普通乘客都纷纷匍匐在地,避免横祸。
鹧鸪哨枪口对准一群俄人,声色冷冽而平静:“是你们自己跳,还是我帮你们”,说话间,还抬起另外一条手臂,手持双枪,威胁。
俄人们面色煞白,将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
莫黛偷瞄着鹧鸪哨,觉得这会儿的他倒是多了几分人气,诱人的很。
一群俄人被枪口对准,哪里敢有二话,如同下饺子一般扑通扑通坠入河中,在河里扑腾着,嘴上还不消停的叫嚣着,似在骂人。
莫黛眯了眯眼,一手抱着孩子,另一手滑入枪,对着河里的几个俄人便开了几枪,每一发子弹都从他们颊边划过,留下血痕,直将几人吓得面无人色,嘴巴禁闭。
鹧鸪哨好笑的看了莫黛一眼,这才转而对船客们道:“大家不要惊慌,哪有什么龙王爷收人,只不过遇到了暗礁,赶紧抓稳,靠北岸停船”
船客们一片欢呼。
那边,托马斯一脸欣喜,旋即赶紧叫醒那先前因孩子被扔进河中而晕过去的妇人。
莫黛上前,将孩子交给清醒过来的妇人,她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激动得不能自己,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对着莫黛,鹧鸪哨和了尘长老连连磕头:“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几人将妇人扶起来,她嘴里还在不断的说谢谢。
“请问恩人,高姓大名啊?”妇人看着莫黛三人,问道。
鹧鸪哨淡声道:“行走江湖,不便透露”
船舟靠岸,莫黛,鹧鸪哨和了尘长老便朝着黑水城方向继续前行。
几人行至郁郁葱葱的密林,莫黛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侧眸看了看鹧鸪哨,托马斯提着行李箱跟在他们身后,果然是剧情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鹧鸪哨拉着莫黛,与了尘长老一齐交换了一个眼神,让托马斯跟丢了。
他一人在林中团团转,见果真没了目标,神色落寞了几分,直到后颈被冰冷的枪抵住,他神情才变了变,嘴里哆哆嗦嗦的道:“快枪手先生饶命!”
“快枪手先生饶命”托马斯继续惊恐的喊着。
莫黛长眉一挑,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快枪手先生?快枪手?
鹧鸪哨不明所以的看了莫黛一眼,殊不知她脑子里的调侃和揶揄,冷神对托马斯道:“你为何要跟着我们”
“因为,因为你和......和这位漂亮小姐”,托马斯察觉鹧鸪哨放下了枪,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我?阿黛?”鹧鸪哨声色微冷。
“yes!you!阿黛?你们太神奇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你们这样的人!”,托马斯语气亢奋极了,嘴里飚出一大段的英文。
莫黛挑眉,英语她还是能听懂的。
托马斯只当他们听不懂,就又用中文解释道:“对啊!因为你们呀!你们很厉害知道吗?我已经住中国那么长时间,我从来没看过,那么厉害的中国功夫!还有枪法!”
托马斯表情丰富多彩,语气慷慨激昂,嘴巴和机关枪一样哒哒哒说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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