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走过珊瑚树,就见其后矗立着两具身披盔甲的人骨,那骨架比常人高大许多,而在两具人骨身后,则摆着一尊漆黑的千手佛,非石非玉,磷光筒照在上面,一点光芒也没有,与前边的白骨相映,更是显得黑白分明,令人不寒而栗。
了尘长老见状,心中一沉:“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洞穴里有死人,此地风水形势已破,乃大凶之穴,这下面所有的法器都会失去作用。摸金一辈历代相传,凡遇到这种情况,绝不可下墓,况且这边的黑佛也异于寻常”
鹧鸪哨在见到两具白骨时便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听了尘长老语气沉重,就知非同小可,然而就这么离开,他又如何能够甘心?
他手持磷光筒,照在那诡异黑佛身上,冷汗涔涔。
蓦地,他视线定格在黑佛额头,那里,是深黄如眼珠的图形,他惊呼:“雮尘珠”,说罢,也顾不忌讳了尘长老的话,三步并作两座跃上高台,立在黑佛前。
莫黛紧随其后,怕他为了寻得雮尘珠而失了理智。
鹧鸪哨却是十分冷静,左右查探,狭眸一动:“左边长明灯低了半寸!”说完,他就上前去将其太高几分,直到长明灯左右持平,千手黑佛竟缓缓转动,一道石门打开。
石门内,空空荡荡,没有数不清的珍宝,唯有一方石台,其上摆着一个匣子。
鹧鸪哨眸一凛,心神皆颤:“终于找到你了”
他刚准备抬步进去,就听到一阵密密麻麻的嗡嗡声,莫黛瞳孔一缩,脸上神色难看,看样子,腐玉虫还是顺应剧情复活了,“小心,是腐玉虫,千万不可触碰!”
一群人转头,就见一团不成形的黑雾蜂拥而至,而托马斯还一脸茫然的站在珊瑚树下,他只是普通人,警惕心极差。
鹧鸪哨神色微变,甩出飞虎抓,在托马斯还没反应过来时,缠绕其腰间,将他拉上高台,而莫黛也适时的抛出一瓶点燃的酒精,轰的一声燃起一团火焰!
黑雾扑来,竟是围绕着那团火焰嗡嗡的乱转,丝毫不惧。
托马斯面色煞白的道:“thank you!thank you!”
鹧鸪哨此时没心思理他,迈步就要进入黑佛后的墓道,被了尘长老一把拦住:“绝对不能走了!快退!”
鹧鸪哨剑眉一皱,一脸悍不畏死的低沉道:“我族人找了雮尘珠近千年了,牺牲无数,如今就在眼前,如何能退?请先生带这洋小子先走!”
话落,他看了莫黛一眼,见她神色平缓,分毫不惧,便深吸一口气,不再多言,一头扎了进去,莫黛自然随其而行,了尘长老和托马斯竟也不曾离开,跟了进去。
黑佛石门缓缓闭合,腐玉虫嗡嗡作响,已是将那团酒精火焰给熄灭了。
石门内。
鹧鸪哨看着石台上的匣子,深吸一口气,一步步靠近,他额上有冷汗滴落,越是靠近,越是有种“近乡情怯”的颤栗感。
他近前,抬手就欲要打开匣子。
了尘长老叹了口气:“东南角方向点根蜡烛,规矩不能坏”
“我来吧”莫黛唇瓣抿成一条线,走到东南角,点燃蜡烛,趁着视线盲角,将数瓶酒精放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以便随时取用。
虽是做好了准备,可精神仍然无法松懈,高度紧绷。
了尘长老看了莫黛一眼,没有制止她去点燃蜡烛。
蜡烛燃起,鹧鸪哨紧抿着薄唇,伸手,缓慢而有力的打开精致的匣子,莫黛站在他身边,目光隐含担忧的看着他。
任谁千年寻找,以为得偿所愿时被当头棒喝都会绝望吧。
匣子里铺着一块柔软的动物皮毛,其上,则是一块刻满了异文的龟甲。
鹧鸪哨满心热望,虽然心理上有所准备,但仍然禁不住失落至极,似乎是被三九天当头淋下一盆冰水,从头到脚都寒透了,愣在当场,觉得嗓子眼一甜,哇的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尽数喷在了龟甲之上。
“鹧鸪哨!”莫黛面色一白,一把握住鹧鸪哨的手。
托马斯虽然担忧,但还是奇怪的道:“吐什么东西?怎么会是金色的呢?”
“我没事”鹧鸪哨满眼绝望,却固执的摇了摇头。
“你也别太执着,尽人事顺天命就好”了尘长老拍了拍他的肩,他知道鹧鸪哨此人其心太热,任事太繁,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对事物格外执着,心情大起大落就容易呕血。
“别担心,我会陪你找到雮尘珠的”莫黛见他如此,感同身受般痛苦,嗓子里犹如塞了一团棉花,酸酸涩涩,恨不得不管不顾告诉他雮尘珠的下落。
然而她还没张嘴,系统尖锐的警告就响在耳边,将她所有的冲动都给打了个七零八落,她不想死,她还想陪着鹧鸪哨。
这时,了尘长老取出龟甲观摩一番,道:“这龟甲上多次出现雮尘珠的符号,一定跟雮尘珠有关,你先拿好,等出去后找一个能人异士译好了异文,一定能够找到雮尘珠的下落”
鹧鸪哨神色平静到近乎麻木:“多谢师父,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本以为这是最后一次”
蓦地,莫黛高声道:“小心!”
她拉着几人快速退后,熟悉的嗡嗡声响起,原来那千手黑佛的眼睛里没有瞳仁,都是空的,如此,腐玉虫就透过佛眼进入室内,正直逼他们而来!
这些腐玉虫聚在一起,形成的黑色雾气浓的像是要凝固一样。
腐玉虫绕过鹧鸪哨莫黛几人,向东南角燃烧的蜡烛扑去!
“快走!”莫黛紧咬银牙,推着鹧鸪哨往门的方向走,了尘长老和托马斯皆是快步跟上。
蜡烛一旦熄灭,腐玉虫就会盯上他们这些人,一旦被其触碰,全身皮肉内脏即可就会腐烂,化为脓水,只剩一副骨架。
鹧鸪哨如今已是回复了心神,跃上高台,高举一侧长明灯,重新打开石门。
莫黛取出酒精,点燃抛向腐玉虫形成的黑雾,这足以阻挡它们一时半刻。
几人离开密室,石门再度闭合,阻断后路,然而前路珊瑚树周围却依然萦绕着不少黑雾,一团一团,浓的像墨,嗡嗡的声音响在耳边,叫人冷汗直冒。
腹背受敌,进退无路。
鹧鸪哨抽出腰间的匣子枪,就欲要利用发热的枪支引开腐玉虫,他们也好趁机离开墓室,莫黛拦下他,从腰袋里取出几瓶酒精,点燃抛向两边。
匣子枪跟着鹧鸪哨许久了,没必要为了这个而将之抛弃。
鹧鸪哨看了她一眼,收回匣子枪。
珊瑚树下酒精燃烧,引得腐玉虫飞扑而至,一时有了前路,然而面前的墓室空间很高,黑雾弥漫地面三尺左右,上面倒是有大片空隙,若想过去,除非肋生双翼。
“我带前辈,你带托马斯!”莫黛当机立断的决定,一把拉住了尘长老的手臂,脚尖微踏,借了力,带着了尘长老自一地黑雾上掠过。
即便是带着了尘长老,对莫黛而言,从此间掠过也没有丝毫难度。
这当口不容细想,听了莫黛的话,鹧鸪哨便掷出飞虎抓,抓住珊瑚树的树冠,提着托马斯从珊瑚树下荡过,几人刚一离地,石门内的黑雾就已经拢了过来。
托马斯吓得闭起眼睛,双齿打颤,拼了命的抬高双腿,避开下面的黑雾,心中只在祈祷绳索可万万不敢再半路上断开,否则今天他小命休矣。
莫黛很快就带着了尘长老掠过半空,停在墓道高台上。
她刚站定,就听身后一声咔嚓脆响,心头猛跳,赶忙回头,就见被飞虎抓扣紧的珊瑚树承受不住鹧鸪哨和托马斯的重量,竟是从中断裂!
莫黛脸色惨白,剧情,不可逆。
她本以为没了了尘长老,珊瑚树应该是可以承担鹧鸪哨和托马斯重量的,没想到该来的还是会来。
鹧鸪哨一个翻身落在地上,托马斯却是重重砸在地上,捂着腿哀嚎。
而这时,黑雾已是扑灭了酒精火焰,缭绕着飞来。
鹧鸪哨转身欲走,就听到托马斯痛苦的声音:“我的腿......”
这种危急时刻,显然抛下托马斯是最理智的决定,他还可抵挡腐玉虫一时半刻,给他们几个争取逃生的机会。
鹧鸪哨一皱眉,就要上前带上托马斯。
莫黛从高台一跃而下,将鹧鸪哨往生路一推,就地滚了一圈,抓起托马斯迅速后退,腐玉虫形成的黑雾紧随其后,两方约莫只差几厘米的距离,鹧鸪哨惊骇欲绝。
“走!”莫黛咬牙,将托马斯一抛,丢向高台。
她手一翻,取出青藤,对着浓墨似的黑雾就是一鞭,按理说物理攻击是无效的,却不曾想,这一鞭之威颇大,竟是直接将黑雾给劈成两块。
青藤上沾染了不少黑色液体,十分粘稠,瞧着很是恶心。
莫黛眸子一闪,趁着腐玉虫混乱,手上速度极快的取出一个瓶子,对着黑雾一揣,合上瓶口,丢进腰袋里,这腐玉虫效果极佳,若能制作成蛊,必然厉害。
鹧鸪哨不可能放弃莫黛独自逃生,故而一个翻身近前,拉起莫黛就走。
莫黛回神,带着鹧鸪哨轻轻一跃就上了高台,由了尘长老搀扶受伤的托马斯,几人快步离开,而身后,腐玉虫穷追不舍,那浓郁的黑雾散发着浓浓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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