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卸岭魁首有献王墓的地图,不知可否容老衲一观?”了尘长老眉眼慈和的看着陈玉楼,心中对那献王墓地图还是心存疑窦,毕竟谁也不知那献王墓到底是真是假。
“当然可以,前辈请稍等片刻”陈玉楼颔首,旋即差遣花玛拐去将地图拿来。
花玛拐很快就捧着匣子回来了,了尘长老取出其中的人皮地图,上面赫然是一副古代地图,山川河流依稀可辨。
鹧鸪哨也靠近去看,上次不知雮尘珠在献王墓中,如今得知了,自然是放在了心上。
“前辈,这地图乃是晚辈自云南李家山滇王墓中倒出,初寻到时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后来在苏州请了当地一位修补古字画的巧手匠人,用冰醋擦拭了一十六遍,终于把这张人皮地图硦得完好如初”陈玉楼耐心解释道。
“不是说献王当初带着一批国民从滇国分离出去了吗?为什么滇王墓中会有献王墓的地图?这说不通啊”老洋人皱着眉,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倒不是怀疑,只不过事关雮尘珠,总要问个清楚,也省的最后尽剩失望。
陈玉楼轻笑,手中折扇轻摇,清瘦的脸上带了些许自信,如今这样倒是又有些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他道:“据说献王死后所葬之处乃是风水宝地,环境极其特殊,永远不可能被人给倒了斗,想拿唐宗汉武,何等英雄,生前震慑四方,死后也免不了被人倒了斗,尸骸惨遭践踏,自古帝王对死后之事极为看重,最怕被人倒斗”
“献王死后,他手下的人分崩离析,有人想要重回滇国,便把献王墓的位置画了图,呈给滇王,声称也可以微滇王选到这种佳穴,这些事情就记载在这人皮地图背面。不过那滇王后来必然是没选到这种宝穴的,不然我也无法盗出这张人皮地图”
众人听了陈玉楼的解释,都是沉默下来。
莫黛眼睑轻垂,心中思量着云南虫谷之行,届时,痋术、青鳞巨蟒、刀齿蝰鱼、痋俑、痋蟒、霍氏不死虫、死漂女尸等等都会出现,这可比瓶山要惊心动魄得多。
当然,其中最大的危险还是献王陵寝,妖气冲天的万年五眼太岁,以及取得雮尘珠后,要面对的能够吞噬一切的恐怖尸洞。
莫黛嘴角抽了抽,真是想想都头大。
了尘长老研究了半晌,神色越来越严肃,终于是转头和鹧鸪哨对视一眼,两人眼底皆是凝重,看样子这地图的确是真的,而献王墓,也是存在的。
“既如此,那我们便走上一遭,瞧瞧这献王墓如何倒不得!”了尘长老拍案决定。
“有前辈相助,集我们摸金、搬山、卸岭三派之力,这献王墓必是手到擒来!”陈玉楼精神也振奋了不少,若真倒了献王墓,那他卸岭魁首的地位也就会愈发稳固了。
而且献王毕竟是一代国君,墓中明器必不会少,到时他也能着手干一番大事业!
“献王行事诡秘,崇敬邪神,又会异术,不是一般人物,要前往云南,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才是”莫黛看众人都是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不由谨慎提醒。
“阿黛所言极是”花灵点了点头,她倒是极为认同。
陈玉楼倒是不置可否,在他看来,此番能人不少,还能吃了亏?
莫黛拧了拧眉心,状似无意道:“我听人说那献王会一门古老邪术,名为痋术,非常神秘,且代代秘传,外人难以窥其究竟,所以献王墓我们必会遇到,小心为妙”
她倒是想将献王墓的种种都一一道来,但如何解释?她是相师,不是预言家,有些话和鹧鸪哨说了也就罢了,若当众提出,只会把自己置于险境。
听了这话,陈玉楼认真起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而鹧鸪哨侧眸看看坐在身边的莫黛,心知她从不说无的放矢之言,能让她这样屡次出言提醒,想来那献王墓诡异至极,不会太过顺利。
“既如此,就先行准备吧”
*
夜色已深。
鹧鸪哨揽着莫黛,狭眸一眨不眨的看着熟睡的她,好一会儿才起身,给她掩好被子,趁着夜色离开了房间。
他径直找了老洋人,而房间里,托马斯,花灵,了尘长老都在。
“师兄师兄!你来看看,准备的是不是差不多了?”花灵一见鹧鸪哨,就兴奋的招了招手,让他看桌上摆着的东西。
“噢,简直不可思议,快枪手先生,原来你是什么大富豪吗?”托马斯看看鹧鸪哨,眼神放着光,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鹧鸪哨没理他,行到桌边,其上摆着十二个红木盒,皆是敞开的,其内尽是金灿灿的首饰,玉器,一眼看去眼花缭乱,叫人心跳如鼓。
了尘长老一笑:“搬山一派在江湖上行走近千年,怎么可能没有财富底蕴?不过这般丰盛的聘礼倒也少见,你可是费心了”
鹧鸪哨冷峻的神情在看到桌上的东西时柔和了几分,他道:“阿黛值得最好的”
闻言,老洋人和花灵对视一眼,两人心头十分激动感慨,没想到师兄竟然也要成婚了。
从黑水城回来后,鹧鸪哨就和两人谈起此事,旋即开始着手准备这些东西,别的女子有的,他的阿黛也该有。
“喏,师兄,你瞧,衣服都准备好了”花灵似想起什么,又走到一边打开一个箱子。
红箱子里叠放着两件喜服,是中式的,托马斯好奇的上前看了看,见多了西式婚礼,这种中式婚服他却是没见过。
这时,敲门声响起。
老洋人跑去开门,门外站着陈玉楼和红姑娘,两人也是被通了气了,今晚过来商议明天婚礼的事宜,而花玛拐,昆仑等一众卸岭弟兄则在张灯挂彩。
“鹧鸪哨兄弟,恭喜了”陈玉楼进门就看到了桌上的东西,眼中不着痕迹的掠过一抹自嘲,旋即抬手抱拳,客气的道喜。
“搬山魁首,恭喜”红姑娘倒是洒脱很多,扬着笑高声道喜。
“两位客气了”鹧鸪哨回道。
一众人商讨了许久,天已是蒙蒙亮。
“今日就麻烦诸位了”鹧鸪哨抱拳,声色郑重道。
“别客气了,我和花灵妹子去找阿黛,你且等着接新娘子吧!”红姑娘说罢,就拿着喜服,搀着花灵,一起去找莫黛了。
今日,宜婚嫁。
莫黛是被吵醒的,看着一脸喜气洋洋的红姑娘和花灵,她有些发怔。
“阿黛!你自己穿还是我们给你穿?”花灵笑眯眯的提着喜服,问道。
“嗯?这是?”莫黛看着精致的喜服,微微一愣,旋即心头骤然一跳,回想起鹧鸪哨说的话,他说,黑水城后,会娶她......
“哪个新娘子和你一样迷糊,快起来!”红姑娘笑着摇了摇头,推搡着她起身,穿衣打扮,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完工。
“真美啊”花灵感慨了一声。
“是啊,真美”红姑娘附和,眼底到底是划过了一抹黯然。
莫黛也怔忪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袭红色的嫁衣映衬的她面如桃花,目光流盼间闪烁着绚丽的光彩,红唇皓齿,容色绝丽,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妩媚。
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熠熠生辉,更觉光彩耀目。
原来,她也要嫁人了。
莫黛突然扬唇一笑,如百花初绽。
不知过了多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敲门声应声而起,花灵和红姑娘前去开门,鹧鸪哨身着大红的锦衣,长身玉立,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镜前的莫黛,神色微晃,回神后眼底漫上一层温柔的光彩。
莫黛起身,回望他。
鹧鸪哨生了一双深凹狭长的眼,他不爱笑,故而眉梢眼角总是透着犀利,薄唇抿着的时候犹如两瓣凌厉的刀刃,一副冷峻而难相处的样子。
但今天,穿着红衣的他,神色似乎都被衬得柔和了许多。
“师兄,还等什么呢?”花灵见两人相对而望,不由催促了一声。
声音落下,鹧鸪哨大步走近莫黛,将她打横抱起,往屋外走去,院中红绸遍布,宾客众多,所有人都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们,到处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人群中,她看到了很多熟人,陈玉楼,老洋人,花灵,了尘长老,花玛拐,昆仑......
“你准备了很久吗?”莫黛凑近鹧鸪哨,小声问道。
鹧鸪哨但笑不语,抱着她离开了陈家庄,他只是借用了此地,当作出嫁之地,此前他已经另外购了宅子,人生大事,自然不想潦草了事。
陈家庄外,停着喜轿,喜娘,轿夫,乐队和白马。街道两侧都是湘阴百姓,他们都知道今天是莫黛出嫁的日子,特来道贺的。
鹧鸪哨将莫黛放进轿子,骑着马,迎亲队伍欢快的乐曲响起。
莫黛悄悄掀开一点帘子,轿外,绿树蔚然,互相交错着枝蔓,有阳光透过错落的树叶间洒下金辉,每棵树上都披着胭脂红的纱幔,十步一系,蜿蜒垂落。
她不知道喜轿通往哪里,但知道,有他在,去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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