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陆北急不可耐地扑在床上,用平板查自己的新闻,无一例外,全是黑历史,7秒白富美的动图与视频铺天盖地。

    还有他公然对别的omega翻白眼的表情包。

    妖艳贱货小妖男的人设钉死了,各种公开怼人的视频,还有对着自己老公的蜡像跳抚摸舞的动图。

    对,蜡像,祝羽作为星耀东方传媒集团的大老总,商业精英,社会影响力非同小可,是拥有自己的蜡像的,一比一完美还原了他帅度爆表的相貌与身材。

    可就在展览开放第一天,陆北赶去了,拦着一众小妖精不许靠近,自己作为最大的那个大妖孽,他浓妆艳抹,在蜡像前摆出各种自诩妩媚的pose,可是一幕幕羞.耻度爆表,还被好事者将这些照片连起来,合成了一个动图。

    他,出圈了!

    代表作:表情包。

    果然是一个移动的黑历史仓库啊!

    各种往往,简直罄竹难书。

    就这UP U上还有小一万粉丝,要不是长的足够漂亮,颜值身材足够抗打,这点儿余粮也被他作没了。

    陆北躺平了,苦笑,他妈的随便吧,反正也不能更扯了。

    他在大床上打了个滚,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慢慢地就睡着了。

    夜里,一阵阵燥热犹如海浪般拍打着陆北的意志,他惶然醒来,觉得浑身汗水淋漓,已经把作为睡衣的宽松病号服拓湿了。

    他觉得难受极了,扯开自己的前襟扣子,呼吸紧张。

    明月照进窗棂,照亮了床上他白皙修长的双腿。

    是发烧了吗?

    陆北领口大开,衣衫顺着脊背的弧度半滑落,只虚套了两个袖笼在小臂,他趴伏在床上,大口喘气。

    皓月姣白的光照亮了他琴弓似的锁骨,以及冷白皮的肩头。

    “好热……”他摸向了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空空如也,此刻他的嗓子里似乎有人纵火,几乎冒起烟来。

    陆北爬下了床,冲进了浴室,水流哗啦啦地流淌下来,顺着他的蝴蝶骨一路向下,铺满每一寸精致的线条。

    腺体好像抽搐似的,一跳一跳的,钻在薄薄冷白皮下面的腺体像条小蛇,似乎活了过来,在他脖颈后面细薄的皮肤下面狂舞,落星信息素味道溢出,比下午那会浓了一些。

    S+++级信息素超级好闻,可陆北就不那么好过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按着墙壁,让自己勉强站稳。

    水流冲刷着他白到失色的脸庞,可偏偏唇瓣红润欲滴,眼睛里也不知道是水流冲进去了还是眼泪溢出来了,总之一片雾霭缠绵。

    “该不会……是发.情了?”哪怕是不想承认,陆北还是想到了这一层。

    他一个现实世界的alpha,哪里体会过Omega发情的痛苦。

    而且这么激烈,难道祝羽没有标记过?!不可能吧,结了婚的夫妻啊……

    陆北昏昏沉沉地,拧开了浴缸里的放水阀。

    冷水潺潺流出,陆北钻了进去,试图将自己降温,可是用处不大,他觉得自己快烧起来了。

    他怕自己真的死了,在意识抽离前的最后一秒钟,使尽了力气推倒了置物架,置物架上一个巨大的花瓶落地,发出了哐当一声脆响。

    惊天的响动下,屋子里的人被惊动。

    哪怕是极度不情愿,祝羽还是回到了别墅门前——夜长梦多,还是先把婚离了,不想再被带着一次次出圈。

    他下了车,刚迈进大门,就听见别墅里一片吵杂。

    “夫人晕倒在浴室里啦!”“夫人自杀啦!”“夫人打破花瓶要割腕寻短见了!”

    屋子里的人吵吵嚷嚷,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传十地起了谣言的苗头。

    祝羽眉头紧锁——不是晚上才直播完的,为什么夜里就要割腕自杀?

    老管家傅叔迎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情况,刚上了几级台阶,连忙转了方向迎了上来。

    “少爷,夫人他……”

    他还没说完,祝羽拔脚就走上了楼梯,“我去看看。”

    还没进浴室,就有种十分勾人心的信息素若隐若现,虽然很淡,但却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祝羽拦住了一旁要进浴室的几名仆从,“去卧室外面等着。”

    仆人是beta,闻不到什么,可见到少爷这么凌厉的眼神,都怯怯地退了下去。

    落星的信息素太勾人了,S+++级不是开玩笑的,祝羽此前并不知道陆北的信息素是这样的。

    隐约间他记得,陆北的信息素和他有些不大契合,而且味道不是这么好闻。

    可怜他这个感情经历寡淡的霸总,完全不知道面对的是刚变异觉醒的神级信息素。

    他强定了心神,即便如此,他脖子后面的腺体依旧突突地狂跳。

    被信息素勾引是从前绝无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来是他克制力与自控力极强,二来是低阶者无法勾出他S++级alpha信息素。

    但此刻,竟然不多时,就将极霜信息素给勾了出来。

    他俩不是一个量级的,陆北的信息素虽淡,属于世间罕有的女王级别,是凌驾于一切的姿态。

    落星女王傲慢但是妩媚,手握权势饮血封喉,完全可以左右霸道凶悍的极霜,引诱它向自己臣服,偏偏这两个味道融合在一起,竟然莫名显得有点搭。

    天雷勾地火,大概就是如此。

    浴室里的水已经漫了出来,顺着门缝淌出。

    祝羽摇了摇头,迫使自己理智清醒。

    他打开门进了浴室,里面的信息素更浓且香气馥郁,只见一地的碎瓷片后,浴缸里躺着一个身段清矍的人。

    陆北就这样躺在浴缸里,衣衫透水贴着皮肉,洁白的白瓷也不比他白皙的皮肤亮几个色号,红唇上镀了一层水珠膜似的,泛着亮亮的反光,像是樱桃挂着露珠,惹人垂涎。

    他长睫上还挂着水珠,水汽氤氲,小脸侧靠在浴缸的边沿,正慢慢地向水里滑落。

    ——地上并没有血,祝羽松了口气。

    这是祝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下的陆北,和浓妆艳抹肆意招摇的模样完全不同。

    他扶着门框,用强大的意志克制着某种本能冲动,将脸别到一边,不看这幅视觉冲击极强的美人沐浴图。

    “陆北,活着吗?听得见就快点自己起来。”他皱着眉说道。

    没人回答。

    慢慢地,陆北的身子滑进了水里,噗通一声,水花散开来。

    祝羽吓了一跳,也顾不上手上的名表,以及身上的昂贵服饰,他几步上前,一把将沉入浴缸的人捞了起来。

    触手的皮肤滚烫,滑得和缎子似的,引人遐想,祝羽咬了咬牙,打横抱起了浴缸里的人。

    这感觉……身子好软,腰肢柔韧。

    水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滴滴答答坠落了一地,隐隐诉说着隐匿的踪迹。

    祝羽将陆北裹在了宽大的浴袍里,囫囵个儿一卷,本来想粗暴一些,但到底妥帖地将人放在了床上。

    ——他的教养不允许自己对omega施暴。

    陆北长睫颤了颤,侧过身体,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他难受,意识朦胧,灵魂似乎都在吼叫。

    而祝羽很快发现了陆北的问题——怕是发.情了。

    这样极致的信息素拥有者,发起情来也更加凶险,单从表情也不难看出痛苦。

    祝羽按了一下那凸起的腺体,陆北立刻挣扎了一下,他意识模糊地踢开了浴袍,露出了洁白修长的腿。

    祝羽呼吸一滞,咬紧了牙关。

    他一把将被子罩在了落星信息素主人的身上,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对守在外面的仆人说道:“给他注射一针抑制剂,明天再叫人带他去医院看看。”

    没人敢说不,也没人敢追究为什么明明已经结婚,还需要打抑制剂,直接彻底标记不香吗?

    而且一般情况下,只需要气味阻隔剂就已经可以解决问题,需要用到注射类的抑制剂,都是重度发.情热的时候用到的。

    祝羽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他交代完了以后,拔脚就走。

    一向西装笔挺,腰背板正的人,今天背影竟有点藏不住的仓惶。

    女仆们看着自家大少爷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敢低声说道:“少爷和少奶奶也不见得真的感情不好,你看刚才少爷急的。”

    “可不嘛,其实这说不定是情.趣呢,你是没见着,咱们少爷抱着少奶奶出来的时候,脸那叫一个红。”

    “诶?结了婚的人,没见过吗?”

    随后是一片嬉笑私语。

    “咳咳!”管家傅叔咳嗽了一声,压住了猜疑的议论,他合闭了卧室的门,前往祝羽的书房。

    “少爷。”他敲了敲门。

    祝羽抬眼,他单手糊脸式按着自己的两侧太阳穴,一丝不苟向后梳的头发居然有些凌乱。

    “进来。”

    管家傅叔走了进来,姿态依旧是谦卑的,他说道:“夫人睡了。”

    这才是祝羽头疼的根源,他放下了手来,靠在座椅上,居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傅叔,你明天带他去看下医生……今晚劳烦您多留意一下他,辛苦。”

    “少爷哪里的话。”傅叔应声退了下去。

    书房里一片静谧,又留下了祝羽一个人,他按了一会自己的太阳穴,准备在书房休息,去洗了个澡出来,用洁白的浴巾擦拭着自己乌黑的发丝,来到桌前,发现手机上有两个未接来电,是青秋同打来的。

    祝羽犹豫了一下,回拨了青秋同的电话。

    他只是在酒会上见过青秋同几面,和其说过几句话,陆北就疯魔了一样一把将人推下了楼梯。要知道他和这个omega什么都没有,这一推,成了社会新闻,就产生了一定瓜葛。

    青秋同很单纯,简单纯粹,又很柔软的感觉。

    祝羽觉得他并不讨厌,毕竟温文尔雅又知书达理的人,大家都喜欢。

    响了几声,青秋同接通了电话,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温柔的一声:“喂?”

    “抱歉,才看到来电,这么晚没打扰你吧?”祝羽坐在沙发上,擦拭着自己的头发,“找我有什么事情?”

    他长腿在沙发前撑开,额前的碎发还有些濡湿,耷拉在眼前,视线却一贯地锐利,穿过发丝他看向窗外——书房刚好可以看到另一侧陆北休息的卧室窗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去看那里,反正眼睛就一直没有离开。

    “啊!没有,我没有休息呢,”青秋同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打电话是因为想替陆北解释两句,因为我看到你也看了直播……恩,陆北不是故意推我下台阶的,而且我身体已经好多了,你可千万不要埋怨陆北,他不是故意的。”

    祝羽将视线抽离开,不去看那扇窗户,说道:“我知道了。”

    青秋同:“其实,我可以有幸被祝总的公司签下来,已经很幸运了,虽然住院,我还在看剧本,这个本子太好了,特别打动人,将人柔软的一面以及恶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

    “就是以后难免要和陆北常见面,他是里面的男一号,我给他做配。”

    祝羽眉头一皱。

    他说的这些祝羽不清楚,祝羽掌管的商业脉络也不是只有娱乐圈传媒业,演员演什么剧本,都是手底下人操办的。

    青秋同似乎很善解人意:“这部戏我试过男主,可是当时就快要定下来的时候,您夫人……嗯,没有,我其实是想说,做配也很好,毕竟是大制作,虽然我和北北不是一个经纪人带,但是以后大概可以常碰面,会好好相处的。”

    祝羽没有再多说什么,盯着那扇窗,淡淡道:“那辛苦你了,晚了,在医院更要注意休息。”

    青秋同轻笑道:“嗯,马上就睡了,那个……可以许个愿吗,明天祝总会来医院看我吗?主要还有一些合同细节想和您商议……”

    “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方便?”

    屋子里都是压抑不住的极霜,祝羽掐着眉心:“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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