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司涵发完那句话后, 将手机放在桌上,捏了捏汗湿的手心, 撑着下颌的手掌转而覆上似乎已经熟透的脸颊,而后深深呼了一口气。
对方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寻俗:(摸摸头.jpg)
对方很体贴地没有多问,原本两人的距离也是如此,无论二次元有多亲密,三次元都互不干扰。
司涵今天大概是气疯了, 没忍住开了一扇三次元的门, 虽然只是门缝, 但事后想起来仍是一阵后怕的悚然。
好在对方没有多问, 若是再聊下去,她都无法保证会不会再说出后悔的话。
身边邵歆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手机,眼睛时不时朝司涵那边瞥。马上就要到中午了, 就算她可以撑住不吃午饭,对方却不一定。
更何况,就算对方可以,她也不可能拿对方的身体开玩笑。
她轻咬了一下下唇。
啧。
还真是头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
一个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在脑海中如同放幻灯片般地闪过,最后被她一一排除。然后她看着手机,在她回复完一个表情包后, 对方便没有动静了。
她将手机重新覆上,屏幕对着桌面。继续心烦意乱地看起了书。这一页她已经倒回来看了三遍了, 可是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进去一个单词。
她正要第无数次糟心地叹气,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已经十一点半了。”
邵歆从对方的未竟之言里听出来后续——就算你不吃饭, 我也要去吃饭了。
她心里一咯噔,由不得她思考,心里的话已经顺着喉咙吐了出来,“你才在图书馆坐了不到两个小时。”
司涵有些佩服地转过脑袋看着她,眼里的讽刺几乎要透出味来,“如果不是你在这挡着,一分钟我都不会多待。”
说着她就站起了身,显然这一次要跟她抗衡到底了。
邵歆吐出一口浊气,将大脑放空,好似很平常地问她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不想学习呢?”
司涵脚尖抵着桌脚,上半身靠在后面的沙发椅背上,嘴角似笑非笑的,“不想学就是不想学,还要给你数一万个证明的理由吗?”
邵歆坐直的身体仍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她一边翻着书页,一边继续问,“总得有一个理由吧,枯燥或者无聊,或是什么让你觉得学习没意思了。”
她看着司涵,语气不急不缓,“毕竟能考进A大多少都是有些本事的。”
司涵的耐心已经告罄,“你是我妈吗?管得这么宽,有时间多看看书,不用来我这费心。”
邵歆放下手中的书,眼睛紧紧盯着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司涵被看得一阵发毛,眼睫很轻地颤了颤,眼睑不由自主地避让,脖子却仍梗着不肯退让。
就在司涵以为对方要一直跟她僵持下去的时候,对方忽然站起了身。桌上的书和笔记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整理到了书包里,她背着书包,微微弯下腰,嘴角是自见到她便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我想通了。”
司涵趁机从她身后钻出去,两人身体相贴的那一瞬间,对方忽然低过头在她耳畔说,“你需要的不是学习,而是一个心理医生。”
说着,她比司涵更快地迈步走了出去,司涵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楞地待在原地。直到对方的身影在楼梯的拐角处消失,她才骤然回过神,耳尖通红,低声暗骂了一句。
邵歆一走出图书馆,脸上一直维持的笑容便瞬间垮了下来,转而覆上的是令人胆寒的森寒,眼里仿佛沁了雪,显然被气得不轻。
油盐不进,水火不侵。
偏偏还浑身带刺,毫不留情。
再待下去,她都担心自己会不会在图书馆就跟对方闹起来。
司涵回到出租屋的时候,脑海中一直都是对方覆在她耳边说她需要找一个心理医生的声音,还伴着回音,一直不息。
一打开屋子,她就将自己仍在了床上,手指捂着耳朵,整个人缩成一团。
真吵。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之后两个人总会在各种场合不期而遇,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默契地将对方当成透明人,擦肩而过。后来,时间久了,司涵都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的,明明之前还是天涯海角遇不着,怎么现在就像阴魂不散了!
邵歆倒是没想过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就她当时那一脸以后再也不想遇见你的模样,必然不可能制造这种巧合。
又到一周的周日,邵歆看着后面早就坐好位置的司涵,习惯往右的脚尖转了个弯,走到了司涵的旁边。对方正摆弄着手机,大概是余光看见她了,手指一动,便将手机反着放在桌面上。
邵歆手指扣了扣她的桌面,“让让?”
上周两人不欢而散后,第二天刚好是心理老师的课,对方还抱着优等生能将差生从噩梦中唤醒的美梦,一脸慈爱地看着坐在教室里的邵歆。
然后就看到了与差生画了个银河隔海相望的优等生。
她眼皮一跳,这可不行,不坐在一起怎么补课?不坐在一起怎么实现一带一路?
于是,她就将让两人坐在一起。
司涵自然是不可能听从命令的,坐着没动,眼看心理老师就要气得脸红脖子粗了,邵歆勉为其难地坐在了她的旁边。对方坐在角落里,邵歆就坐在她的隔壁,看上去就跟堵着她一样,与前一天的图书馆围堵有异曲同工之妙。
司涵显然是发现了,但浑身的刺还没来得及竖起来,就听见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我只是听从老师的指挥,并不想带你。”
司涵熄火了。
撇过脑袋一直望着窗外,手里不停地玩着手机。
一节课好歹是相安无事地过去了。
那天结束后,其实心理老师又拉着她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总体来说就是希望她带带司涵,本来心理课也不难过,对方就是不肯写。
邵歆想着对方那一身刺竖起来的模样,深深觉得,应该给对方找一个心理医生,或者直接叫家长。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心理老师已经叫家长好几次了,对方每次都是送一大笔钱,然后千求万求希望她能帮忙将自己女儿的成绩提上去。
但她能怎么提?
交白卷给及格?剧本都不敢这么写!
所以,心理老师才找上了邵歆,对方省第一考进来,平时上课也认真听讲。偶尔去看她的笔记,分析的井井有条,期中答卷也是有板有眼,让她连扣分的理由都找不到。
这样的人,刚好跟司涵年纪也差不了多少。
估计教起来也更方便。
她是甩手当起了掌柜,倒是苦了邵歆,先别说找不到应对的方法,就是有方法也被对方一记重锤砸上去多少办法都消失于无形了。
此刻,她站在司涵的旁边,看着司涵半天不动,以为对方是不打算让步了。她正准备坐到走廊旁边的空位上,对方忽然又站起了身,邵歆虽然奇怪,但也坐到了里面。
一节下课后,邵歆总算是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她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对方却挡着不干了。
教室里的椅子连着桌子,比图书馆里的沙发椅看上去更为狭小。她这小身板一挡,身后几乎就没有了空隙。
邵歆重新坐了回去,将书包放进桌肚里,然后拿出手机,给情缘发消息,“临时有点事,今天可能要晚点上线。”
沽茶:要多久?
寻俗:看情况吧。
沽茶:一点的帮派活动,可以打吗?
寻俗:不一定,如果我十二点四十还没上线,你能帮我打一下吗?
沽茶:可以。
邵歆没了后顾之忧,更加肆无忌惮地玩起手机来,对于司涵的“报复”完全不怂。
另一边司涵放下手机,瞥向旁边的眼角微微有些烦躁,原本还想中午帮派活动不打了,就堵对方一个天荒地老让她看看!
结果谁能想到突然来事。
她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了。
如果要帮情缘打,势必要在十二点半回去。
报复的心思一下子灭了下去,司涵收起手机,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门。
邵歆没想到对方只堵这么一会儿,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能赶上上线的时间还是好事,她走到桌子一侧靠着,重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情缘,“事情解决了,帮派活动我可以上x线了。”
沽茶:?
已经走到了门外的司涵动作一顿,现在还回去堵还来不来得及?
然而这念头刚刚升起,一个身影便走到了司涵的前面。司涵顺着余光的视线望去,只见邵歆已经走出了门外。
她将手机装进口袋,算了,下次再堵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周末,司涵再次将邵歆堵在座位上——
寻俗:临时有事,今天再帮我上线?
沽茶:可以。
司涵刚走到门口——
寻俗:我可以上线了。
沽茶:???
你是不是在逗我?
补昨天的,午好,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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