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晋级全国大赛, 除了关东大会的四强以外,只要赢了第一场, 进入八强, 就算输了,也还有机会去竞争最后两个名额。
眼下, 冰帝止步于关东大赛第一轮, 无缘全国大赛。对他们来说,这个夏天,刚开始就结束了。很遗憾, 但竞技体育就是如此残酷。
如此打击之下,迹部竟然还要找自己来履行赌约??
综上所述,龙马有些怀疑迹部的动机。
要说之前, 可以解释为挑衅、激将, 或者是太过于自信。那现在呢?——难道!是假借约会的名义, 想要骗她出来套麻袋?
龙马认真严肃地思考了一下这种可能性。
呃……
好像是有可能的。
第一单打是一场对双方来说都艰苦异常——一边是心理承受压力, 另一边则是受身体限制——的比赛, 不管怎么说, 胜利就是胜利,冰帝全体队员都备受鼓舞, 士气高涨。
迹部的高傲让她在赢得这样一场胜利后没有流露出丝毫得意忘形的喜悦之色,但毫无疑问,在他心中,胜利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他们派出的二年级后备队员被她一个一年级新生打败了。
干脆利落, 毫不留情。
被一个原来瞧不上的小不点断送了全国大赛之路,谁心里能好受呢?
唔,可能强大也是一种过错吧。
龙马感慨着,然后,出于对自己生命安全的考虑,诚恳地提问:“我可以不去吗?”
“明早九点来接你,不要睡过头了。”那头迹部不容拒绝地说完,挂掉了电话,不给她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
“……”
龙马望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儿呆。
德川下楼倒水,正看到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模仿沉思者,随口问道:“谁的电话?”
有个家伙胡搅蛮缠想要拉你妹妹出去玩。
要怎么搞好呢?
入江端着牛奶从厨房里出来,也来凑了一份热闹:“是社团里的前辈?还是——”
说到这里,他眨了眨左眼。
“在外面偷偷认识的男孩子呢?”
“……”
诶,怎么说呢,算是吧。
龙马想了想,决定问一下他们的意见:“假设,有个手下败将请你出去玩……你们觉得他是什么意思呢?这像是有好感的样子吗?会不会是——”
其实是想趁四下无人教训你一顿?
“手下败将?”
入江挑眉,随后与德川交换了一个眼神。
后者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悦,但没等他说什么,被入江抢先一步,只见他单手托腮,沉思着、不紧不慢地开口:“可能,这就是受虐狂吧。”
……??
德川错愕地扭头,被入江不动声色地按住肩膀,煞有介事地分析:“其实这是一种很正常的反应。”
龙马:“……哈?”
“男人都是自尊心过剩的生物。”入江继续说。
德川侧目:“可以不要地图炮吗?”
这个定义把你自己都概括进去了吧!
“所以呢,太骄傲的人,会对能够战胜自己的人,产生一种特别的兴趣。”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入江还是不理会:“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很多爱恨情仇都是从打一架开始的哦~”
爱恨情仇都出来了吗!
“那,”龙马又问,“我明天该去吗?”
“我觉得这不太——”德川神情凝重地清了清嗓子,可惜才说了一半就被入江打断了。
“既然答应了,就要履行承诺,对吧。”
不,老实说她并没有答应过……
*
第二天一大早——看太阳的高度,好像也不是很早了,但对于龙马来说,这还不是个合适的起床时机。
她趴在枕头里挣扎了一会儿,听到楼下传来了无法忽视的动静,脑子依然困得不行,费了半天的劲才和床单搏斗成功,从床上滚了下来。
南次郎和伦子出门采购,都不在家,两位哥哥也照常去打工了。
当龙马穿着大熊饼干图案的睡衣,一边打着哈欠走出来给迹部开门时,对方的表情十分之难以形容。
这是周末,又说好了是“约会”,这位冰帝部长终于抛弃了他们那套灰扑扑的正选队服,换上了休闲的常服,午夜蓝的衬衣搭一件小马甲,还别着一个宝石胸针,看上去非常地、充满了……贵妇……不,是大少爷风范。
大少爷屈尊纡贵地在门外等了那么久,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然而,在主人来开门的这一瞬间,还是令他眼前一“亮”。
“小鬼,你的品位真是……”迹部惊叹不已,又不禁怀疑地问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还是令堂挑的?”
这其中有几分讥讽的意味呢,龙马仍然若无其事的样子,反问:“你不热吗?”
“又没让你在太阳底下散步。”迹部回道,还没有打住探究的念头,上下审视一番,眼神愈发意味深长。
“……稍等片刻,”龙马慢吞吞地说着,后退一步,给他让出了路,“先进来坐一下?”
龙马穿着那件充满童趣的睡衣,啪嗒啪嗒地回到楼上换衣服,洗漱完毕再下楼。
家里人出门得早,没给她留早餐。此时,迹部正坐在餐桌边摆弄手机,他那位形影不离的大伙伴站在一旁,忠诚而沉默,高大而可靠,完全看不出前一天为了比赛差点把手折断了。
听到她下楼来,迹部头也没抬地往桌上一指。
“先随便吃点,填肚子。”
龙马顺着看过去,标着精致的花体英文logo的塑料袋里装着一纸盒,大约是做蛋糕点心一类的西饼屋出品。
虽然是个非常大男子主义的家伙,但没想到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让她有些意外。在自己家里嘛,她拉开椅子坐下,毫不客气地接受了这份好意。
“多谢。”
……虽然她更喜欢日式早餐,不过,她的情商还没低到在这种时候破坏气氛。
迹部又补充了一句:“桦地准备的,反正本大爷也不知道你们女孩子爱吃什么。”
非常傲慢的语气,但这一解释实在多余,反倒像是在急于撇清关系。
有点可疑。
不会是下毒了……呃,或者是泻药什么的吧?
龙马抬头,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大伙伴。
桦地还是老样子,目光如死水一般沉寂,表情呆板得更令人有种老僧入定、踏破虚空的错觉。他缓缓点头,说:“挑了一个小时的。”
迹部:“我不是,我没有。”
“??”龙马的目光又从这边转向那边,更加疑惑。
桦地面无表情:“我。”
到底是谁啊!
龙马余光瞥见迹部一脸的欲言又止……唉,算了。
她确实有些饿了,打开包装盒,里面是草莓芝士蛋糕。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草莓,看来这家店的东西不会便宜到哪里去。
龙马尝了一口,顿时改变了想法:很有诚意,迹部和桦地应该不是来揍她的。
她在餐桌的这一边吃得愉快,另一边,迹部还在看手机,一手倚着桌沿,侧身靠着椅背,单手划着屏幕,一脸严肃的样子,让人想到了电视剧里那些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吃饭时还要一边处理工作邮件的总裁大人。
又或者是,喜欢在早饭时看新闻的老头子——比如她爸。
迹部终于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桌上,神情似乎愈发凝重。
龙马正将最后一小块蛋糕咀嚼吞咽完毕,抹了抹嘴巴问:“怎么了?”
“跳一跳卡记录了。”迹部皱着眉回答。
“……”
龙马肃然起敬:连玩个手机游戏都要冲击记录吗!男人的自尊心真是深不可测。
桦地:“……”
你们的重点是不是不太对。
但是桦地决定继续保持沉默,当一个木桩。
迹部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回来的时候,龙马也站了起来,将包装盒倒入垃圾篓中。他审视着她的背影,挑剔地撇了撇嘴。
“我说小丫头,既然是约会,你不穿裙子的吗?”
裙子?
龙马一脸茫然地回头。
“我八百年没穿过了。”
迹部想了想她在美国的参赛记录:“……也对。”
“所以家里并没有。”龙马补充。
“无所谓。”没想到迹部只是摆了摆手,也跟着起身,打了个响指,“走了,桦地。”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龙马在后面打量着,发觉迹部的心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差。
至少,没有沉浸在挫败的阴影里。
她原先还想着,是不是要考虑安慰对方几句。
比如,嗯,“不是你们打得差,只是我们更强一些”什么的……仔细想想,冰帝是真的倒霉。以他们全国级别的实力,又在下半赛区,是足以和被称为王者的立海大争夺关东大赛透明的队伍。
如果说原先龙马只觉得这帮灰衣服的家伙是一群骄傲自大的家伙,在昨天的比赛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很厉害的——当然,如果手冢没受伤,她还是坚信赢的人是部长。
总共十六支队伍,八强就能够争取复活赛的名额,可冰帝就倒在第一轮——如果迟一步遇到青学,就算输了,他们也绝对有信心在剩下的四支队伍里争取到前两名——非要说的话,那是因为他们在都大会错失了种子位,给了山吹一个便宜。
然后再进一步追究,那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太轻敌,被不动峰这匹黑马淘汰,不得不去复活赛里抢晋级名额……最终,作为非种子位队伍,抽了一支不那么幸运的签,不得不提前和青学拼得你死我活。
嗯,呃,等等,这么算下来,也还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嘛!
但这话要是说出来,龙马悄悄打量着迹部的神色,果断摇头。唉,看来自己果然不适合安慰人。
这家伙也不知道泡过多少妞,休息日开出来的座驾都是加长版豪车,还有桌子,放着饮料。龙马没碰那杯颜色花里胡哨的的汽水,与对面的迹部大眼瞪小眼,只觉得很不自在,又很无聊。
“你在想什么?”迹部问。
龙马反问:“我们去哪里?”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谁没有畅想过约会的地点呢?
电影院,游乐园,商业街的甜点屋……
好像都不错的样子。
不过,对象是迹部,这家伙不仅很有主见,还一副大包大揽的模样,显然没有过问她想法的意思,不知道是有什么打算?
迹部瞥了她一眼,看着她的运动衫和短裤,又看了看她时刻都不忘拿在身边的网球包,不紧不慢道:“休息日,当然就不要再满脑子想着网球了。”
——于是,他们抵达了举办INTER HIGH篮球比赛的体育场馆。
里面的两支高校队伍正在争夺四强的名额。
作者有话要说:直男,直男【邓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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