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又开始怀疑了, 他真的是我哥吗?”龙马抬头望了望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 看不到月亮。
“不二学长看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不二回答:“没有, 你看我睁开眼睛了吗?”
现在不是说冷笑话的时候吧前辈?!
龙雅笑得乐不可支,将竹刀放下来, 戒指上的火焰也迅速熄灭了。
一切恢复正常, 只剩下满地零落的奇怪武器,在使用者失去意识后,绿光也跟着不见了。他走过来的时候很随意地踢了一脚, 那玩意便断成了两截。
“嘁,就这帮货色,也敢出来搞事。”龙雅嗤之以鼻, 竹刀一挥, 把剩下的幸存者也直接拍晕过去。那几人本来就已经神志不大清醒, 连反抗都没有, 几声闷哼就一头栽倒。
他也没掉以轻心, 挨个检查了一遍, 这才转回来问他们,:“没吓到你们吧?”
龙马和不二:“……”
说没吓到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他们多不是一惊一乍的类型, 看上去比较冷静罢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龙马故作镇定地说,仰起脖子,大大方方地直视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色泽却更为深沉的眼睛,“但我还是想问, 你——到底是谁?”
……
“我当然是你亲爱的哥哥啊。”
她听到那个人回答,意识开始迷糊起来,好像身体不受控制地遁入梦境,然后便再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梦。
梦里,也有个声音对自己说。
身体和大脑都突然变得很放松,虽然睡着了,思维反而活跃起来,眼前闪过一道又一道斑驳的光影,就好像翻看自己童年相册里无数的照片。朝着前方伸出手,接触到光芒,她顿时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拽动着拉了进去,往下坠落。
小时候你还经常跟在我屁股后面跑呢。
龙马听到那个声音笑嘻嘻地靠近了,一抬头,有个大男孩站在自己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脑袋。他们好像坐在一片沙池里,身上乱糟糟的,男孩抓着沙铲坐下,插-入到沙地下,扬起下巴:“完成啦。”
她好奇地看向他身后,那是一座壮观的城堡,掺了水混成泥浆抹在城堡石壁上,看上去还算结实,顶端的塔尖却摇摇晃晃的,不时有些细沙落下。
最终,还没有等到它支撑不住塌下,就被远处涨潮的浪花扑过来,没入了海水中,缓缓地融化了。
啊呀……
有人在叹息,可能是她自己,也可能是别人。
城堡在脚下的水中破碎,画面也被击碎。
龙马继续睡着,隐约感觉自己被那大男孩背了起来,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一边往回走。
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揉了揉,发现自己确实睡着了,而且被龙雅背着,手臂正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力地下垂。
“抓紧了,不然就要掉下去了。”龙雅头都没回,自她的呼吸节奏变化起的那一瞬间就察觉到她醒了,懒洋洋地提醒了一句。
不二就在他们身旁,一只手托着她的腰,直到这时才放下手,让龙马自己用手臂勾住龙雅的脖子。
她猜想自己可能是被颠醒的,下巴抵在龙雅的肩膀上被硌得有点酸,也有点痛。
龙马又打了个哈欠。
“好困……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声音还黏黏糊糊的,习惯性地问出这个问题,然后反应过来另外两人应该无法回答。
“没睡多久。”不二问,“冷了吗?”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披着前辈的外套,不免有些心生愧疚,让一个感冒尚未痊愈的人又一次把外套借给自己用……她还没忘记不二的感冒是怎么来的呢!
“不冷,”龙马飞快地答道,松开手就想把它还回去,结果手腕马上被龙雅握住,拉了回去。
“安分一点,”他提高声音,另一只手扔背在后面托着她的屁股,毫不顾忌地拍了一把,“马上就到了。”
龙马只得作罢。
不知道为什么睡着了又醒来,身体还软绵绵的,突然爆发剧烈运动的后遗症在四肢上显现出来,让她有点懊恼,早知道应该在离开洞穴拉伸一下先的。还是太大意了。
“那些人呢?”
“他们一时半会起不来的,”龙雅勾了勾唇角,“回头我再去处理,别急。”
“那你……”
龙马还想问,你刚才怎么突然把我拉过去了?记忆不是很清楚,但她刚被迫扑到龙雅的怀里,就觉得困意四涌,几乎是立刻趴在他胸前睡着了。
结果,最后也没等到他的回答。
不过,她又想,反正不二前辈就在旁边,看上去从头到尾都很清醒的样子。龙雅要是不肯说,待会她也可以偷偷问他。
不二正好咳了一声:“刚才你腿伤又裂开了,龙雅哥帮你处理了一下。”
“前辈……”
“我的感冒也没事,不用担心。”他温和地打断了她的话。
说来也怪,他们当时已经在散步回去的路上,离歇脚的山洞不远了。之后被黑衣人追着往另一边跑,感觉也没有多久,居然已经离得这么远了?
终于,洞口的火光出现在眼前。
走近了,龙马抬起头,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挡在前方,手持长剑,银发飘飘,毫无疑问自然是斯库瓦罗。
她顺着剑光看过去,上面沾了点深色的液体,正沿着剑刃落在地上,再一看周围,草地里也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人。
看来,他们是同时遭遇袭击的。
不用说,这帮倒霉蛋正撞在斯库瓦罗的剑上,现在生死未知。
看得几个国中生脸色微微发青,只有诺克多伦似乎见惯了这种事情,还算平静,将摘来的蔓越莓塞到他们手里:“吃一点,压压惊吧。”
“唷,老大。”龙雅把龙马放下后,才举起手慢悠悠地挥了挥。
诺克多伦松了口气,然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我还在想你们要什么时候找上来,也怪我倒霉,发信器也坏了……”
斯库瓦罗狐疑地打量着新出现的陌生少年,记忆的资料中并没有这号人物,但看他的长相,分明和其中一个小鬼有血缘关系。
他耐着性子,等小鬼头们都进了洞内休息,这才朝龙雅勾了勾手指,示意跟自己到外面“聊一聊”。
“你们没事吧?刚才迹部同学发现有人藏在外面的树林里埋伏,当时我就担心你们也会被盯上,”纲吉微微皱眉,“本来想去找你们,但是外面一圈都被包围了,走不出去,斯库瓦罗让我们都待着别动——所以你哥哥是怎么回事?”
龙马指了指诺克多伦:“他是伊宁先生雇佣来的员工。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迹部似乎察觉到什么,眉毛一挑:“你终于想起来了吗?”
“不算是,唔……”她含糊地应了一声,“只是隐约记起一些画面。”
“可能是那时候你还太小了。”不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有时候跟裕太聊起小时候的事情,他也记不清了。”
不,那只是因为学长你的记性好得过分。
——如果用裕太本人的话来说,是变态才对。
龙马撇了撇嘴,转移了话题:“我比较好奇他是怎么找上来的。”
他们都扭头望向山洞。
按诺克多伦的意思,发信器还没修好呢,除非是地毯式搜索,不然很难发现他们几个人躲在这里。可龙雅却目的很明确地朝这边而来,并且很及时地从敌人手中救下龙马和不二两人。
就像是装了个天然定位器一样,不可思议。
“难道是,所谓的心灵感应?”不二托腮,“兄弟之间有这种联系,好像也不是很奇怪呢。”
迹部露出了难以苟同的表情,但今天的所见所闻确实已经超出了科学范围。想一想斯库瓦罗拿出戒指点燃火焰的样子……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帮人到底什么来历?”
纲吉心虚地吐了吐舌头,目光飘向角落。
两年前我的世界观就被刷新了,总算不是我一个人受这罪了……她欣慰地想道。
*
瓦利亚精英暗杀部队啊,龙雅走在那人后面,暗自思忖着,不知道对方有什么目的呢?又是彭格列,又是瓦利亚的,每次跟这些有身份的人打交道,总得打多点心思,真是累啊。
斯库瓦罗脚步一停,飞快地转过身来,绑在义肢上的长剑也跟着指了过来,挥了挥:“喂,你——”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躲开了隐藏在剑光中夹杂着雨属性火焰的接触。
虽然不带杀意,但鬼知道他后面想干什么呢?他可不比这些职业杀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警觉性不错。”斯库瓦罗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这一年来听说有个在索马里海域到处跑、打零工的年轻人,看来就是你了?”
“赚点钱嘛,都是为了吃饭。哎,哥哥别紧张。”龙雅轻松地笑了笑,摆摆手说,“我对你们黑手党之间的事可没什么兴趣,拿钱干活罢了。”
就算如此,他也没参与到党-派斗争中,接过最多的任务就是替各位老板看守交易的船只,顺便帮忙打击一下活跃的海盗分子……怎么看,都很正义吧?
斯库瓦罗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别吊儿郎当的,好好说话,我可没工夫和你掰扯。”他不适时地想起本部的那几个混蛋,心情更加烦躁了,“开门见山吧,小鬼,你对这里的情况了解了多少?”
龙雅眨了眨眼睛:“哦原来是,交流情报吗?”
“如果合作,自然不会亏待你的。”斯库瓦罗冷冷道。他们彭格列可是声名在外,就算是他们暗杀部队的人,原本有几个张狂的家伙,如今也被敲打几番,收敛了很多。
“OK,我的目的很简单。你想挖秘密,乐意奉陪。”龙雅很干脆地说,很是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斯库瓦罗瞥见他大大咧咧就这样毫无伪装戴在手上的戒指,微微惊诧地皱起了眉毛。
“但是别去动我妹妹。怎么样?”
斯库瓦罗沉吟着,审视地看过去:“怎么表示诚意?以及,你又想获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的属性是——
(卖了个关子,但其实暗示了挺多的,应该很好猜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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