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慢吞吞地行动着, 将毛巾裹住准备更换的学校制服,准备等会儿找准机会脚底抹油开溜。
菊丸亲亲热热地抓起她的手腕, 很自然而然地拉着她就要往里边走, 还没开门,不二终于看足了热闹, 憋着笑意开口制止道:“好了, 英二。”
“嗯?不二你在说啥?”他扭头。
连龙马都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打算怎么给自己解围。
“越前不是说,他容易过敏吗?”不二脸不红心不跳, 瞎编的理由信口拈来简直不要太轻松,“既然是敏感体质,就不适合和大家一起进公共浴室吧。”
菊丸迟钝地“啊”了一声, 挠挠头, 眉毛跟着拧了起来。
他生物学得马马虎虎, 想了半天, 觉得既然是不二说的, 那应该还是有道理的, 信服地松开了手:“那就只能委屈你先等一等啦,小不点。”
到底还是很照顾后辈的。
菊丸笑着揉了揉龙马的脑袋, 招呼不二一块进去了。
咔哒一声,门关上,龙马这才长舒一口气。
得救了。
不二学长真好用。
仔细想来,大部分时候,菊丸都是很习惯听从不二的建议的。也许是出于动物的生存本能吧, 和这种深藏不露的人物相处时,他会下意识选择有利于自己的行动。
这很聪明。
其他人还没回来,龙马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等得有些无聊,干脆侧过身一躺,拉起外套盖在身上,闭上眼睛小睡片刻。
没多久……或者可能过了好一阵吧,她才被人推了推肩膀,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手冢坐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她:“怎么又在这里睡了?”
他不知是何时返回网球部的,大概是已经忙完了学校那边的事情,仍然穿着制服,扣子整整齐齐地扣到领口最上方,网球包搁在腿边,拉链微微开了一条缝。此时,他刚摘下眼镜,用镜片布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冷峻的一张脸被窗口黄昏的光打上了一层红晕。
“啊,部长。”龙马打了个哈欠翻身坐起,将滑到腿间的外套拎起来放在一边,“刚才结束训练,等前辈们先洗澡……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好像是,完全不意外的结果呢。
“大家都回去了吧,这时候才来练球吗?”她打量了一番,心里奇怪,试探着问。
手冢慢条斯理地将眼镜举起重新戴上:“嗯,有点想法。”
“唔,是这样嘛……”龙马点点头,表示认可。
最近这段时间大家都拼了命地研究新技能,一个比一个更拼。关东大赛赢是赢了,但赢得太艰难,甚至有很多是运气成分,毋庸置疑,立海大的实力给了他们不小的打击,要想进军全国,还得变得更强,更强。
“其实我也还有点问题。”她突然说道。
“嗯?”
龙马习惯了闷头练球,很少有人给她实质性的指点,基本上全靠她独自摸索。而大多数时候,也是靠自己的头脑和学习能力在比赛进行中寻找反击的机会和办法。
前辈们也对她放心,一般只给一些场外的训练建议,除此之外也没太多能帮得上忙的了。
这回她主动寻求帮助,手冢有些意外,向她点点头,脑海中已隐约有大致的猜测方向:“我看了你的体能训练报告,也已经跟上了,所以……是在考虑怎么对付力量型对手吗?”
说起这事,龙马就有些郁闷:“嗯。”
手冢眼中也隐隐带笑,很自然地想起关东大会的初战,显然,对冰帝的那一场,没有办法上场的根本原因令她在意很久了。
“确实,”他沉吟着回答,“在成为职业选手的道路上,这种类型的选手是不可能回避掉的。”
有再多的技巧,在纯粹的力量压制面前,要如何应对呢?
“不过,其实也不用过于担心。”手冢说,“那天的比赛你们都看到了,无论是河村还是桦地,都没有办法坚持撑到最后。”
确实,一个普通的网球比赛中——龙马之所以用到普通这个词来形容,是她突然想起还有纲吉、白兰那样的存在——正常的击球,力量都是有限制的。
波动球本身极为罕见,训练也很苛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模仿出来的。就算如此,短时间内在一场比赛中超过一次、两次的使用,就会对身体造成超负荷的伤害。
这可是职业选手的大忌。
龙马想通以后,就轻松不少了:“那么发球呢?”
凤长太郎的高速发球就让乾和海堂两人措手不及,束手无策,就算是收集到了足够的资料,也只能依赖一些特殊的心理技巧加以辅佐,而且并非每一次都行得通。
同样的,暴力式发球,就算她能追得上球速,却没有把握能够回击。
“嗯,这也是一点。”手冢说,“不过,既然只是发球,总是有办法的。”
龙马若有所思,这时看到他站起身打开储物柜的门,似乎准备拿运动服去换,又想起了什么:“其实,如果是无法回击的球,那不可以用手冢领域把它们引出界吗?只要不用接,不就好了?”
手冢脱下外套,放在长凳上,动作顿了顿,再去解衬衫的扣子——但考虑到龙马在场,他只解开了领口的两颗,取了运动队服转回身来:“那是不可能的。”
“怎么说?”龙马虚心请教。
她托着下巴,听手冢有条不紊地讲起了物理知识,又是场地的长宽度和半径,又是旋转力、离心力的,国一的课本上可还没教这么多呢。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晕头转向。
看上去简单又好用的手冢领域,原来深藏了这么复杂的理论知识吗,是我小看了。龙马抱着胸,一脸深沉。
怎么她记得她老爸也会啊?但听说他当年的理科成绩也不咋地……难以理解,难以理解啊。
手冢看出了她睁大的眼睛中透露出的迷茫。
明显是没怎么听进去,但依然努力地做出一副有在思考的样子。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很难理解的话,就算了。”
不不不……
龙马揉了揉额头,说服自己打起精神。虽然说乍一听,不太算得明白那些数字,但至少普通的语句她还是能理解的。
“那个外旋转力什么的——”她慢吞吞地开口。
“嗯。”手冢很有耐心地等她说下去。
“理论上,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咯?我没有理解错误吧?”
——可能性。
没错,这就是在赛场上选手们那么坚持不懈、执着地甚至不顾惜身体,也要追求的东西。
如果还没有打就说着什么“不可能赢”、“打不过”的话,那结果就是永远都不可能战胜对手。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值得他们拼尽全力去争取。
似乎是感到意外,但这种情绪不会在手冢身上停留超过一秒。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低声回答:“是,没有错。”
龙马顿时兴致勃勃,从凳子上蹦起来,跃跃欲试地主动邀请:“那要试试吗?我可以当陪练的喔。”
手冢说:“嗯,等一下,我去换衣服。”
他说完,转身进了后面的浴室。
手冢动作很快,开门出来时却发现自己早了一点,正看见龙马蹲在长凳边,自己的背包面前,整个头埋在运动衫下面,像一团麻花一样拧着,只看到一头乱发在领口飘啊飘地耸动着。
“……”
他错愕地推了推眼镜,大概看明白了。她在换里面的小背心,因为汗湿了,材质又没外衣那么容易干,而且为了图方便,连短袖都懒得脱,直接挑战高难度动作。
手冢默默地转了回去。
“好了!”
大功告成,龙马轻松地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球场应该都没有人在了吧?”
手冢又“嗯”了一声:“走吧,抓紧时间。”
*
前一天忘我地释放着过剩的精力后,龙马早上又睡过头了。原本想着早上就继续去训练的,结果闹钟没有响——不,肯定是响了又被她自己随手按掉了。
吵醒她的是手机铃声,欢腾地在桌子上舞动。
龙马闭着眼睛伸长胳膊拿过来,看也不看一眼就按了:“喂?”
“睡醒了吗?”不二仿佛对她的状态了如指掌,柔和的嗓音通过微微失真的听筒传来,颇有前辈关爱的意味。
她含糊地应着,还是没睁开眼睛来,坐在床上对着窗外,被阳光刺着眼皮,揉了揉才逐渐缓过气来。
“不二学长,昨天——”
“哦,昨天啊,我们出来的时候,看你睡着了。英二担心你太累了,就没让别人叫醒你。”他解释起来,“应该没感冒吧?”
“那倒没有。”龙马淡定回答,“我比你想象得健康很多呢。”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二在对面笑着,“对了,跟你说件事。”
“啊?”
“其实本来没打算告诉你们的,只是突然遇到了意料之外的……很有意思的东西,忍不住想跟你分享一下。”
“嗯,有意思的东西,是指?”龙马疑惑。
不二不慌不忙,徐徐道来:“我昨天,去找不动峰的橘打了一场。”
“他啊。”
在乾的资料里显示着是去年全国大赛四强队伍里的一员,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突然从九州转过来,到了一个默默无闻的学校,拉起了一帮默默无闻的队员自己组织了一个网球队。
可敬可叹。
想起这个信息,龙马稍微清醒多了。她大概也猜到不二去找橘桔平挑战的理由了:那可是难能一见的全国大赛级别的高手。
在大赛到来之前,谁不想见识一下他们的水平呢?意思到自己的不足,才能更有奋斗的方向和动力。
“结果怎么样,被打哭了吗?不会吧?”龙马不着边际地胡乱猜测,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嗯,是很强哦。”不二说,“不过,我想说的倒不是这个。”
“……啊?”
“你知道吗?越前,”她虽然看不到不二的表情,也感觉到他突然变得严肃正经,“我想让他使用出真正的实力,就稍微口头上刺激了一下。”
龙马:“不,等等,不二学长口中的‘稍微’还请重新定义一下吧。”
一向温柔的不二周助都要用激将法,那得是多么可怕的场景啊!
光是想象,都忍不住让她打起了寒噤,把身下的被子抓起来往身上盖,结果却是不小心错抓住了卡鲁宾的尾巴,把同样睡眼惺忪的它给吓了一跳,喵地炸开毛,一溜烟跳下床跑外面去了。
“然后,你猜呢?”不二自顾自说下去,“那个人,橘,在我面前,我眼睁睁地看着他——”
不二学长居然都睁开眼睛了?
龙马嗅到了不对劲,隐隐感觉到了熟悉的节奏,脑海中出现仁王与手冢交错的脸,也紧张起来:“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不二说:“脸虽然没变啦,但是,确实很不一样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
“好像是突然变成超级赛亚人的那种感觉……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龙马:“……”
懂了,他的头发凭空变成了金色!还全身发出了金光,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不得不说,原作里TE两个人聊天的画面,真的……很引人遐想啊!
捂脸。。
有点遗憾的是动画好像改了点,没事后内味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