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下课铃响起,安静的教学楼顿时热闹起来。
顾南枝慢悠悠地关了多媒体,拿着书往出走。
英语老师刚好也从9班出来,看到顾南枝叫了她一声,“顾老师。”
顾南枝回身停下,等她走近后笑问:“怎么样?那群小猴子有没有在课上捣乱?”
“没有,孩子们都挺乖的。”英语老师笑得轻柔温婉,“尤其是林筝,上课回答问题很积极,发音和知识点的积累在这届学生里都很难得。”
“是吗?”顾南枝表面上反应不大,其实心思已经轻扬,英语老师这话让她莫名有种家长会上被老师公开表扬的骄傲。
“是啊。”英语老师和学生一样抱着书,说到激动处眼睛闪闪发亮,很难想象这样的她已经工作了近十年,“而且林筝的花体英文写得非常漂亮,下次出板报,能不能请她帮我们班写几句话?”英语老师满是期待地问。
自家孩子争气,给长脸,顾南枝哪儿有理由拒绝,“这有什么问题,你也是她的老师,有需要随便使唤。”
英语老师喜上眉梢,“太好了,我今天下班就去准备板报里要用到的诗歌。”
顾南枝但笑不语,心里对林筝的好奇又深了一层,这小孩儿还真是多才多艺,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人惊喜。
“顾老师,你先回办公室,还是直接去吃饭。”走到楼下,英语老师问顾南枝。
顾南枝,“回办公室。”大学到研究生7年的集体生活,她依旧不喜欢在饭点去食堂人挤人。
“那一起啊。”
“好。”
“对了。”顾南枝想起不久前一闪而过的林筝,疑惑地问:“快下课那会儿,我看林筝急匆匆地下了楼,是有什么事吗?”
英语老师听到这话,登时紧张起来,“我差点忘了,林筝今天上课突然肚子疼,顾老师你及时关注一下,我听说她前段时间才晕倒过,别是还没好彻底。”
顾南枝眉心微拧,沉声道:“好。”
说着,顾南枝就拿出电话联系林筝。
那头,林筝还在为抢到鸡腿沾沾自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英语老师的关心推上了‘断头台’。
“筝儿,我爱死你了!”时七吃着鸡腿,恨不得用油腻腻的嘴巴亲她一口。
“客气客气。”林筝闷头扒饭,笑得格外谦虚,这种背地里的交易就不邀功了吧,做人偶尔还是要低调的。
吃完饭,宋安树和于川柏先回了教室,林筝和时七跑去小卖部买吃的。
“筝儿,我想吃可爱多。”时七眼馋地站在冰柜前头咽口水。
林筝找好吃的从旁边经过,听到这话手伸过去顺势一带,遮住时七的眼睛给人拖到了自己身边,“等过几天能吃了,我给你买。”
“好吧。”时七两手扒拉着林筝的胳膊把它扒下来,拉到另一边变成勾着自己的肩膀,长叹口气说:“你说我们为什么要是女生呢?每个月都要流血肚子疼,难受。”
林筝把零食塞给时七抱着,空出来的手顺便又给她拿了一袋最近刚迷恋上的虾条,“因为我们天生就要被人照顾,被人爱啊。”
“对哈。”时七黑亮亮的眼睛睁大,无不坚定地瞧着林筝说:“我们筝儿以后肯定会遇到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爱你一辈子!”
一辈子……林筝眼前忽然闪过顾南枝的笑脸,温柔可触,要是能一辈子和顾老师在一起……啊!她在胡扯什么呢?!
林筝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臊红了耳朵,慌里慌张地偏过头找吃的,敷衍地说:“我们还小,以后的事说不来。”
“那我不管。”时七说着说着又开始不讲理,“反正我筝儿就是得要最好的。”
“好,你说的都对。”林筝动动被时七拉在肩头的手,笑得窝心。
“就是嘛。”时七得意地靠着林筝,分分钟脑补出一个关于未来的温馨画面——她和林筝手牵着手,身后跟着一条狗。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哎不管,反正有筝儿就没问题。
时七摇摇头,指挥着林筝不停拿吃的。
小姐俩把小卖部来回搜了个遍,抱着一堆吃的去结账。
时七转身,屁股对着林筝,边把吃的往袋子里装边说:“筝儿,我的手机在口袋,你拿出来付钱。”
林筝没拿,摸出来自己的手机付钱,看到屏幕上明晃晃的三个未接直接傻在了原地。
“筝儿?”时七装好东西见林筝不说话,凑到她跟前问:“你发什么呆呢?”
林筝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说:“顾老师给我打了三个电话,我都没接到。”
“哎?”时七拧过去看,“你还有顾老师电话啊?”这重点抓得林筝无言以对。
“筝儿,你快去回电话,我付完钱出去找你。”时七说。
林筝脑子嗡嗡叫,点了点头往出走。
顾老师一连打三个电话,肯定是很重要的事吧,可是这个点找她会有什么事呢?批评教育?她也没犯错呀,那会是什么?
林筝正琢磨着,电话被顾南枝接通,“林筝,我这边有急事处理,下午不在学校,你的事晚些再说。”
顾南枝的语气很急,一听就是出了不小的事,林筝的心也跟着提起,她压着手机,紧张地问:“顾老师,您没事吧?”字里行间都是担忧。
顾南枝笑笑,放松了语气,“别担心,没事。”
林筝,“嗯。”
简短的单音消失,听筒里静了几秒。
顾南枝正在开车,戴的蓝牙耳机,她将耳机按紧,好让有意软下来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林筝耳中,“真担心的话,下午放学在教室等我?”
顾南枝轻快的尾音上翘,听得林筝耳朵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飙了起来,烫烫痒痒的,感觉很怪。
林筝拿开手机,搓搓耳朵,完了又急忙贴上来小声说:“好呀。”
顾南枝轻笑一声,和她说了再见。
林筝拿着手机没动,嘴角的弧度不住上扬,没来由的。
“电话打完了?”幽幽女声飘到耳边,吓得林筝差点扔了手机。
“十七!你吓死我了!”林筝气得捏时七脸颊。
时七跑着躲开,“是你自己打得太投入,不怪我。”
“怪你,就怪你!”林筝恼羞成怒。
时七躲在树后面,不止不认怂还急巴巴地火上浇油,“你知道你刚才笑得像什么吗?”
林筝隔着树捏她,“像什么?”
时七被捏到嘴巴合不上,咬字含糊,“诗春(思春)。”
林筝手下一抖来了劲儿,捏得时七哇哇直叫。
思春?她思得哪门子春?对自己老师思春,还是女老师?时七脑子被门挤了吧!没错!真是委屈挤她这颗榆木脑袋的门了!
林筝放开手,啧啧两声走到时七身边,同情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七啊,你这样的,以后可怎么办?”
时七揉着脸,郁闷地问:“我这样的怎么了?”
林筝面对着她,表情凝重,“总在不知不觉中拖社会主义大腿。”
林筝说完就走,两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像个老大爷。
时七晚几步跟在后面,仔细琢磨林筝这话的意思,他们现在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以后要为祖国的繁荣富强添砖加瓦,拖后的腿那是……
反应过来林筝的言外之意,时七大叫一声‘你这个坏蛋!’快步往上追。
林筝早有准备,扭头丢给她一个鬼脸,拔腿就跑,宁静的校园里,她们青春活力的笑声传得很远。
此时的林筝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更无法想象同性之情,她只是开始单纯地在意一个人,在意得听到她的声都觉得阳光分外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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