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脚踝】

小说:深雨与初霁 作者:轩家沐言
    他揽的不紧,可不管她怎么掰腰上的那只手,掰不动半分,索性她放弃,打算先等车子离开这,等邵母彻底安全,不防他力道徐徐地松了松,搂着她,用手帕将火机覆住,包裹。

    接着,他升起后座的隔板、窗户,余下的只引擎的低鸣。

    寒意陡生从后背爬上,白霁溪蜷了蜷,旧城区的霓虹闪烁,在窗外划过,一颗颗的好比浮动的星,他突然就这样扑过来,她眼前骤然一黑,“砰”地一下,重重地跌进皮椅,却不疼。

    “阿霁……”

    护着她头顶,他俯的更近,嗅着,存有她余温的指,渐渐移挪,如审视领地一般进行入微的检查,“和他一起用的晚餐,好吃么?他有没有碰过你?”缓慢扣住她脚踝,浅淡摩挲着。

    被紧紧扣着踝关节,生生地发疼,霓虹明灭的霎那,才看清男人溺在夜色里阴冷的瞳,白霁溪的一颗心瞬时抽紧,警告:“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

    不等她理出脱困的办法,一阵剧烈的钝痛自脚心迸开,当下痛的惨叫一声:“嗯!!”溢出的痛呼便被男人全数吞没。

    囚着她僵硬的腰肢,他深入贝齿舔舐起来,厮磨着磨响了密密缠缠的娇声呜咽。

    过了许久。

    陆淮深起身稍许,不放过地继续揉按她脚心的穴位,她偏头急切地喘,窒息里让脚底迸发的疼引得呼吸又乱,她不再嘴硬,盈着疼出的泪水,极是不耐的咬牙:“没碰过我,他没碰我!”声量不可抑制地尖利,再是发了疯捶过去:“你放开我,陆淮深,你这个禽兽!变态!”

    应着,唇碰碰小姑娘的泪汽,他坐好,边拿出湿巾,车行附近沙石多,她脚心嵌了点沙粒,擦拭几遍,放轻了力在那脚心揉。

    她靠在皮椅的角落,怔怔的眨了眨,眨去剩余的水意。

    盯着他的手出了神,所以当陆淮深把她抱回,小姑娘神色濛濛,坐着,没有上车那会的抗拒。

    双脚的疲重像是一扫而光,舒畅的她禁不住恍惚,脚趾蜷了蜷,他抚过揉过的每一寸,开始变得不太自在。

    “阿霁。”话音里寒意未褪,白霁溪一颤,眼皮撩起。

    不同于邵汀渝的凶性外露。

    她看着,眼前的眸子,因着夜晚而色泽深美,是能将一切疯佞骇人的巨澜藏匿,不动声色,触目惊心。

    觉察不出她在想着什么,陆淮深摩挲她下颔,捏住:“我可以给你时间来接受,可是你不能气我。”见她目光让泪水刷洗的亮亮,定定注视着他,他凝睇的久了些,勾出浅笑,复吻了下去。

    回到高级公寓,露台外的夜空黑的透彻,没半颗星子,陆淮深拢上窗帘,去主卧为阿霁拿睡裙,白色的薄缎款式,一回头,对上她一脸狐疑。

    小姑娘远远地打量着衣柜。

    果然,沿着半开的衣柜缝隙,让她觑见罩了防尘袋的女式衣服,密密挂满了衣柜,就嘴边溜了一句:“变态。”明明他取衣折叠,举止斯文。

    抱过裙子,没能想出彻底的逃脱方法,洗过了澡,白霁溪裹着浴巾拎起睡裙,发现裙子底下压着的内衣,其中有一件柔软的背心,她捏了捏。

    比普通的内衣舒服,即使穿着睡觉,也不会觉热。

    这句话,似乎……

    有人这么告诉过她。

    念头模糊闪过,白霁溪摸出浴室,想找他要回手机,书房虚掩着,她的手机正在他的手上,被他轻放上书柜,锁入抽屉,抽屉的钥匙他则藏进了笔记本的夹页,也跟着放上书柜,转身。

    她连忙回房。

    趴上门板,细听着他步入卫生间的动静,确定他已经进去,她便出来探向书房,取到笔记本,随手地翻。

    赫然,每页纸张上贴着不同人物的照片,以偷拍的角度。

    照片的另一边白页,则留着陆淮深的字迹,他仔细地写下照片中人物的信息,有的是她高中同学,有的是大学同学,同事,皆与她要好的,或是接近她的男性,而这些人所犯的大小过失,或罪证,事无巨细,由他一一排列。

    钥匙滑落,跌在地毯上无声。

    她蹲下,拾起钥匙,借着书柜使得自己隐藏,一直看下去,毫无意外,翻出了邵汀渝的信息。

    周围的灯光熄灭,黑暗降落。

    她不敢动不敢出声,沙沙的步声却越来越迫近,踩在她紧绷的一根弦上,停在了她身后,沐浴露的清浅香味携着水汽,临她耳边,温柔的牵有颤意:“阿霁,就这么在意他?”

    汗毛一炸。

    在她想跑时,男人一把抱起了她。

    小姑娘挣扎的激烈,陆淮深来沙发前箍着人直接压住,没让她逃走,露出的腕让她一口咬到。

    她太害怕,情急之下才疯了咬他,牙齿一下子嵌进了皮肉,血味顺着齿缝弥漫,他撑在她上方,唇边流淌的笑意一分一分地加深,看得白霁溪遏不住地发抖,张嘴松开。

    他痴了一样,不去管伤,抬指擦拭她唇上的血,喂给她,“我还有工作,如果还不困,就看看电视。”

    她闻声,紧紧地抿住唇,躲开了他指腹沾染的血,陆淮深只低笑了声,拿来纸巾擦掉血渍,再擦拭她唇瓣,依然不理会自己的伤,任伤口留着,为她端来了温水,一块巧克力奶油蛋糕,并打开电视。

    为了尽快完成工作,他选择返回书房,回到比较安静的氛围,然而灯下,扫见手腕绽开的牙印,陆淮深垂着眼帘,不可避免分了心。

    以前的阿霁,最喜爱巧克力味的蛋糕。

    那时候,她刚刚吃完一块,还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他将自己的蛋糕推到她面前,看见她怔了怔,少年解释:“阿霁吃。”

    可她再是爱吃,仍然摇摇头,坚持要他自己吃完,少年亦不愿意,倒没想到女孩会突然扑来,咚地摁倒了他,在他的脚心逮着穴位一顿按,她从爷爷那听来,揉按这处穴位,可以驱除疲劳,但若是长期行走,再进行推拿则躲避不了疼痛加倍。

    少年绷着唇角,的确疼的厉害,抬头正遇上她气鼓鼓的模样,他就笑了开,面孔间不再透出阴郁,伸出了手,抱到哼哼唧唧闹着脾气的小云团。

    从小到大,她总是待他这样好。

    沙发上,不同于他,白霁溪的脑海一片空白。

    电视上放着法制新闻,难得她看不进去,只盯着草莓蛋糕,一口没吃。

    红色的果酱,像极了他手腕渗出的血,她皱皱眉,他不来最好,偏偏新闻播放到关键处,身下的沙发沉了沉。

    他放在膝上的手,伤口还绽着,血迹不见。

    应该他有清理过。

    随后他手伸来,牵起她的手放他膝上把玩,偏头啄啄她嘴唇,凉意似蜻蜓沾水一过,白霁溪仍然嗅出了血腥气,抿了抿嘴,尝到越发浓烈的血腥味道,仅仅是气味。

    隐约猜到两分,一看他的唇,他的唇本来是淡的,而此刻晕染了不易察觉的红。

    他处理伤口的方式,不会是亲自吻干净了血渍吧。

    陆淮深坐在那,腰身舒展,紧扣着小手,手的主人动作轻巧,裙摆下纤细的小腿挪过来,自觉地入他怀里,搂他的颈,半晌,目光打量着他唇瓣,又移上去,两人目光交汇。

    “陆淮深。”她问的轻,瞳仁凝重。

    陆淮深屏息了一瞬。

    她问:“——你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

    陆淮深的眼底又坠入了暗淡,以为她终于记起,扶着她的腰,隔着绸缎的衣料微一收紧,曲线一览无遗,眸光定格她莹白的臂,抬手轻握,没有吐露任何答案。

    翌日,对答案他闭口不提。

    事务所的光景如常,除了白霁溪的工位上,她头顶上方笼罩着愁云惨雾。

    精神不济,工作中途她泡了一杯咖啡。

    作为实习律师的雅雅,比她轻松的多,上午的时间雅雅全耗在了翻看手机上,边看边嘟嘟囔囔:“哎?”刷见了什么,还得跟旁人分享:“小溪小溪。”

    白霁溪刚想拒绝,雅雅叭叭地就说起:“你看你看,省一医院出现了好严重的事儿,病患的家属把医院的二楼炸了。”

    “炸”这字,白霁溪眼皮一跳。

    网页字里行间,描述了整个事件,起因源于某位年迈重症的病人,几经周折换了好几家医院,因他身子骨撑不住手术,一直保守治疗,前天晚上,病人一度被下达病危通知,又一次抢救过后,他自愿让他女儿带他回家,不知怎么,老人的儿子偏不信,坚称是医院不收留,必须得赔偿。

    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铃,白霁溪心神不定,好半天才知是自己的手机。

    以为是寻常的信件,谁知发来信件的是邵母,字字急切,说邵汀渝出了车祸,也在省一医院。

    她连忙拨过去,电话无人接听。

    电话另一端。

    医院的办公室,又一次,将她拨来的电话拒接,她每打来一次,陆淮深便拒接一次,拒接之后,余下死寂。

    离先生远远,保持着先生要求的距离,安文几乎贴着门板,之前进屋来,还被先生用消毒水在地上重重圈出隔离区域,他站在隔离区这一端,不敢抬头。

    自打先生令他复刻了邵母的电话号码,他就一直有不好的预感,眼前只希望,白小姐要是来医院,一定要最先过来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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