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锋说到做到, 出了第二医院的大门,就把白露小心翼翼的放在自己悬浮车上, 动作轻的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
白露哭笑不得,“我没那么脆弱。”
长官自责又心疼,“可是……你流血了。都怪我, 太粗心了。”
白露用手挡住脸, 别扭的转过头去,对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不再看亲自驾驶悬浮车的长官, “那和你没关系。还有……别再念这件事了。就让它过去吧。”
褚锋点头, “行,一会儿赵医生说没问题, 我就再不提了。”
白露惊得顾不上害羞, 猛然坐起看他, “你还找了医生?!”
褚锋立即转为自动驾驶, 把她抱进怀里, 紧张道, “你怎么又坐起来了?小心伤口!”
气的白露狠狠拧他耳朵, “那不叫伤口!你都多大了,没上过生理课吗,啊?还找医生?我就是医生!”
褚锋面色尴尬,“确实没有上过这门课。我的全部课程都是在科研院和实验室上的。医学类,只接触过外伤学科。其实刚刚等你的时候,我已经咨询过医生, 也得到了一份详实资料,只是还没来得细看学习。你放心,一会儿安顿好你休息,我就去学。今天的事故,保证再不会发生。”
白露叹为观止。不知道是该同情他不同寻常的人生经历多些,还是同情自己多些。她给赵医生发了简讯,取消了这次尴尬预约。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自家蠢狮具体“请教”了哪位医生。简直没脸在军医部混了!
褚锋抱着热气腾腾的未婚妻下车,回到自己的住处。白露看着他忙前忙后亲手给她准备生活用品,心理升起一种奇特的温馨,以后……就要和这个家伙同居了吗?突然有种不真实感。
夜里,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白露仰面望着素色的金属天花板,有点失眠了。之前也抱着大狮子睡过觉,可是,和现在的感觉截然不同。一种全新的生活过早的呈现面前,白露闭眼安慰自己,都死后重生过的人了,难道还害怕变故不成。
她还真的有点怕。
从前的所有“变故”都是外界的,白队长天生大心脏,一堵厚重坚固的心墙如同钢铁堡垒,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唯独这次,“变故”是内部的——从此人生和另一人完全绑定,她能做到吗?做得好吗?会不会…重蹈父母亲的覆辙,婚约生活一塌糊涂……
坚墙堡垒失去了效用。白露模拟着沉睡时的悠长呼吸,一动不动。实则眼睛睁得极大,直愣愣的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发呆。
突然身边的人动了。他的动作非常非常轻,似乎怕惊醒她,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指尖。片刻后,微微上移,掌心、手腕……
终于,他翻身轻抬起上身,去看她的脸——正撞见她困惑的眼神里。“你在做什么?”
褚锋尴尬极了。白露的伪装太真实,他以为她睡沉了。
“我……”
白露欣赏着爱人的窘迫尴尬,他赤着上身,月光照耀下肌肉线条显现无遗,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和爆发感。之前的抓伤已经完全自愈,只剩下一个深深的咬痕,出于主人的意愿而没有消失。
与火热身材形成鲜明反差的是他此时的表情——被抓包的懊丧和尴尬,他几次偷看她的神情,那不安的模样与大狮子调皮捣蛋被发现时的眼神高度重合。见白露没有宽宥的意愿,他只好自己承认了,“我…只是想确认,你还在不在。”
白露撑不住笑了。“你幼稚不幼稚?”
长官红着脸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休息呢?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露不笑了。她翻个身,拍拍身边靠下一点的位置,长官顺从的躺过去,白露捋着他柔软的头发玩,动作和给大狮子顺毛一般无二。“聊会儿天?”
“好。你想聊什么?”
白露想了想,“就说说,深渊的收网计划吧。”
褚锋神情一肃。深渊是黑暗的世界,没有法律和道德约束,适者生存。那里既是没有合法身份的星际流民们唯一的栖身之地,也是罪恶之城。流派复杂、组织众多,其中不乏帝国贵族和联邦高层的暗黑界势力。
这次的目标共有三个组织。“万象”——专门提供向导交易;“白莲”——以活体实验著称,常年收购哨向和珍贵的实验材料,包括向导素;“狱火”——专职改造,不仅仅改造战舰、机甲,也改造人体,制造出一批又一批单体技能超过普通哨兵的“芯片改造人”。
白露捏紧长官的手,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心跳加速,“这次任务,我要去一线。”褚锋点头答应,“好。潜入深渊,人越精简越好,你跟我一组。先说好,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没有经验,不要擅自行动。”
白露白了他一眼,她怎么没有经验了?但是为了难得的一线任务,她没有节外生枝。要知道,以大狮子护主又护食的个性,能让她参加已经是侥天之幸,她当然配合。
既然失去困意,两人索性去了模拟训练室。前线间谍已经把深渊的现状即时传了回来,技侦部破译后转码成为全息影像。此时两人便如同置身深渊。
那是一艘外表残破的巨大战舰。锈迹斑斑看起来随时将要解体。内部是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廊道,通向不同的大厅或是休息室。到处乌烟瘴气,光线晦暗不明,震耳欲聋的音响大功率的运转着。到处都是喝得醉醺醺、或者是干脆吸了致幻剂的人类和改造人。
白露似乎能闻到金属和橡胶燃烧的味道,“什么情况?”
褚锋示意她观看,“这里代号‘蜂巢’,是‘万象’的重要据点。今晚有一个小型的交易会,以竞拍形式进行。竞拍物是…向导。”他不安的看向白露,“今天没有行动计划,这些资料是为了之后的收网做准备。”
白露了然的点点头。
他们跟随间谍的行动路线,来到战舰底层的一个交易厅。看起来只有一间教室大小,“讲台”上堆叠着一层层摞高的笼子,上面罩着暗绿色的绸缎。带着金属面罩的改造人声音沙哑难听,“还有10星分封场。”
各位潜在的买家置若罔闻,依然自顾自的或是搂着玩物享乐,或是喝酒吸/毒、交换名片。门口的暗红光线穿透力极强,远远的就能看见此处房门是亮着的。渐渐地,更多的“买家”慕光而来,进门第一句往往就是,“这里什么货?”
改造人只有一个回答,“活的。”
10星分转瞬即逝。房间里各处灯光熄灭,大门紧闭,只有“讲台”上亮起微光。全场音乐静止,寂静无声。改造人桀桀怪笑,声音嘶哑难听,“欢迎诸位来到‘蜂巢’,我是第九号。第一件商品,请看。”
他的金属长手一伸,如同铲车卸货一般,叉出了一个笼子,揭开外部绿绸。那笼子的栅栏瞬间变得透明,露出里面一个团成球的少年。
改造人的左手是一个功能区,如同瑞士军刀一般伸出一个水管,强硬的高压水柱击打过去。里面的小少年惨叫一声醒过来,在狭小的空间里恐惧的尖叫躲闪,无数次撞在栏杆上。□□的白嫩身体被水柱冲出大片青紫。
高压水柱足足冲洗了将近5星分,多余的水顺着笼子的底漫了出来,一直流到间谍的皮鞋底下。“求求你,别打了。求求你。”少年哭哑了嗓子。
当然没人理他。
水柱终于停下时,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空气里多了一种甜梨的味道。那是少年情绪激动之下散溢的信息素。
“我出1600金币。”一个身材壮硕,戴着鬼面的人首先叫价。
“1700。”有人竞价。
“1800金。”间谍的声音非常沉稳,是一名中年女性,“他是个男孩,不值钱。眼睛也瞎了。”
少年那双看起来神秘美丽的蓝色眼睛里,此时雾茫茫一片,慢慢流出泪水。
改造人再次发出怪笑,“这位女士好眼光。本件商品有点来头,虹膜信息不能改,那就只能毁了。”
有人大声叫骂着晦气,“有来头你不早说。耽误老子时间。”
偏偏有人更感兴趣,“1900金。”
“我出2000。”
间谍没有再出价。少年被出了2000金的刀疤脸买走了。
直接从笼子里扯出来,捆好了手脚,之前罩在笼子外面的绿绸此时罩在他的身上。少年恐惧的直打哆嗦,刀疤脸满意的把他接过来按在膝盖上,粗糙的大手安抚的拍拍,“乖些。”一针强效抑制剂,再加一针增幅稳定剂,少年便如同被封在胶水里的小虫,一动不能动了。
白露注意到很多客人都随身带着这种裹绿绸的“商品”,有些是人,有些是物件。甚至也有动物。
她眼睛盯着一个老人手中的小动物,“你看那只刺猬。好像不对劲。”
褚锋眼风扫过,“嗯,那是精神体。”
白露困惑的问道,“精神体也能卖?那不是随时能回收的么。”
“万象出产一种药剂,能阻止回收。”
“竟然有这种违抗本能的东西……那,面临重大打击,或者生命危险、极大痛苦呢?也不能回收吗。”白露疑问。
“嗯,也有效。多痛苦都能保证无法回收。”
“等一下,”白露的视线缓缓转向长官,“你……是不是也用过?”
褚锋低头亲亲她,没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一
《大狮子》剧组后台。
记者:褚影帝,感谢接受本台采访。有网友评价,您饰演的同名角色褚锋,在爱情中太过卑微,甚至使用了“面首”这样的字眼,请问您怎么看待这种说法?
褚锋:不必含蓄,直说“舔狗”我也能接受。角色不代表本人。
记者:不不不,网友的原话就是“面首”,古代男宠的代称。您怎么看?
褚锋:(一边翻着剧本,波澜不惊)男宠就男宠吧,本来就是由宠物一步步升级上来的,也蛮恰当,哈哈。
记者:呃,冒昧问一句,以您今日在影坛的地位,为什么会接这样一个剧本呢?
褚锋:(面色不虞)交友不慎。当年导演给我看的是霸总人设。
记者:确实是霸总人设没有错啊。
褚锋:……
记者:感谢您接受本台采访!(溜了溜了)
小剧场二
记者:虾导您好。
虾炒饭:您好。
记者:根据匿名人士提供消息,您当年是用霸总人设诓骗褚影帝加入《大狮子》剧组,请问您怎样看待此事?
虾炒饭:怎么能说是诓骗呢?确实是霸总人设没错啊。帝国之刃,最强哨兵,还是顶级贵族的身份。妥妥的霸总人设啊!
记者:可是…您是怎么把霸总人设,生生导出舔狗效果的啊?!(褚影帝亲口承认的,官方盖章!)
虾炒饭:您刚刚叫我什么?
记者:虾导啊。
虾炒饭:(摊手)你都知道我是瞎导的了,还问?
记者:(灰溜溜离开)感谢您接受本台采访。
记者:直播间的小伙伴们,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欢迎大家留言评论!如果本期节目受欢迎的话,我会正式与虾导商谈合作,准备长篇访谈。请各位小伙伴们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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