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想,白修岐突觉眼前豁然开朗, 最近一次的仙魔大会, 他是以齐白的身份去的, 虽然不曾收到原本仙首应该收到的礼物, 然而, 其他几位仙尊魔尊收到了什么他还是有些许印象的。
是玉石, 各式各样各种类型大小不一的高阶玉石,当时在场的仙尊魔尊们收到时都很是高兴,还讨论了一番要用这些玉石炼制个什么物件。然而,如今再看,白修岐却觉得那些玉石,实在是像极了做玉牌剩下的边角料。
白修岐几乎可以肯定,那一块给了花叶儿的玉牌,原本该是沈墨闫特地炼制来准备送给他的礼物。
白修岐:……突然不开心。
沈墨闫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人从方才问过一句之后便沉默下来, 目光微沉似是在回想些什么, 只不过, 这想着想着便沉了脸,显然不甚高兴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沈墨闫看了一阵,抬手要去拍白修岐的肩膀,只他手方伸出去,便被突然回过神来的白修岐扣住了手腕,还先发制人地问了一句:“怎么?”
沈墨闫颇为无言地晃了晃自己被扣着的手,道:“问我作甚, 该是你怎么了?”
白修岐目光在沈墨闫腕上轻轻一落,却不曾将人放开,只拇指在他腕上轻蹭了蹭,却是扣着沈墨闫的手轻搁在了软榻上,全然一副不准备放开的驾驶。
沈墨闫顿了顿,决定暂且忽略手腕的事,他的目光重落回白修岐面上,问道:“你方才可是想到了什么,为何好端端便沉了脸?可是与花叶儿安危有关?”他以为白修岐是想到了什么有关于沧海现的事,担心花叶儿的安危方才会沉了脸色,便想着要问一问,那小青鸟确实招人喜爱,沈墨闫亦不希望她出事。
不想白修岐闻言面色却变得有些古怪,沈墨闫简直莫名其妙,正要再问,白修岐却是自己开了口。
“我确是想明白了一些事让我心头不甚爽快,与花叶儿的安危倒是无关。”
沈墨闫颇为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人从坐上仙首之位的第一日开始至今,一向是仙魔两道公认的性子好,像是从来都不会生气一般,无论遇上多令人头疼心烦的事,他都能笑着想法子去解决。这般的时日长了,众人都快要忘了这位仙首除却笑之外的表情了。
沈墨闫与他相识这般久,亦是不曾见过这人真正生气的样子,便是心情不愉的时候都是极少的,倒是同行的这一段时日中,见了太多这人没脸没皮的无赖样子,倒是与当初偏自己喊他“修岐哥哥”时的样子一般无二。
白修岐松了沈墨闫的手腕,转而勾了他的手指细细把玩,见沈墨闫看着自己,方才状似不经意一般地道:“墨儿不问问我因何事不快?”
沈墨闫动了一下手想将手指从某人手中抽出,奈何白修岐反应极快,他方动了动手指,这人便指尖一拢,捏住了他的指节。
沈墨闫:“……”这是不问不行?
沈墨闫无法,只得问道:“何事不快?”
白修岐方才抬起头来,目光沉沉地落在沈墨闫面上,低声道:“那玉牌,原本该是我的物件,墨儿却给了他人。”
沈墨闫一怔,随后颇为无奈道:“不是他人,是你的亲传小弟子。”且那玉牌原也不是给你的。
白修岐闻言突地勾了唇,轻笑了一声道:“墨儿这是承认了那玉牌原本是要给我的了?”
沈墨闫:“……”他就知道不应该和无赖多说,无赖套路太深。
沈墨闫想了想,决定还是如实说了:“那玉牌并非是最终的成品,只能算是第一个成功的炼制品,原本准备给你做的那一个,材质要更好上一些。”
这话倒是令白修岐有些许惊讶,忙道:“墨儿的意思是,我今年的礼物,还没做?”
沈墨闫微微颔首,想了想又忍不住瞪了白修岐一眼,道:“准备炼制的那一日,你引了九九雷劫来劈自己。”
白修岐:“……”
沈墨闫平日里再如何躲着白修岐,每百年一次的仙魔大会这个能够光明正大去见白修岐的机会,他还是十分重视。每一次仙魔大会之前,他都会认认真真地为白修岐准备一件礼物。许是当年白修岐心魔入体导致进阶失败,险些修为尽毁之事令他实在心有余悸,在送出冰莲之心发簪之后,往后每一届的仙魔大会,沈墨闫皆会准备一件有清心静气之效的物件给白修岐。
他原本是不太擅长炼制一途的,加之平日里动手的机会并不多,故而每一次炼制皆要耗费许多材料,及至最后炼出最得意的那一件方才会拿给白修岐。只不过,单独送一件物件给白修岐太过于出挑了一些,于是他便将炼制余下的材料顺手赠予了其他仙尊魔尊,这般一来,给白修岐的那一件便显得不那么突兀。
而这一届的仙魔大会之前,沈墨闫亦是用心准备了许久。他原本是想着,自己与白修岐百年方才见上一面,平日里有关于这人的消息皆是从他人之处得来,只在是不够准确及时。便想着将自己的一抹神识藏在白修岐身边,这般一来,这人若是真遇上什么事,自己便能第一个知晓。
他在之前试了许多次,到最后终于成功了一个,稍是休息一番正准备着手炼制要给白修岐的那一个,却突然心头一动,出门一看,便见沧海现的方向劫云滚滚,看气势,竟是九九雷劫。
沈墨闫当下再顾不上其他,只一心往沧海现赶去,而后便在沧海现附近的山林中捡到了个被雷劫劈得乌漆嘛黑,身上挂着破布的筑基期小修士。之后将人丢上飞梭,又一路掩去痕迹地飞速赶回墨颜宫,为对方疗伤,又为自己疗伤,折腾忙碌到再没有半点多余的空闲。
一直到仙魔大会的日子到来,他要送出去的礼物却是连个影都不见,好在某人那副样子也收不了礼物,于是沈墨闫便心安理得地将礼物搁置了。不过,原本他要炼制这玉牌的目的便是能在第一时间得知白修岐的消息,如今这人一天到晚随在他身边,倒是歪打正着达成了目标。
白修岐闻言默了一瞬,随后忍不住低笑出声:“所以,礼物是被我自己折腾没了?”
沈墨闫果断点头,冷冷道:“确实如此。”
白修岐笑着轻轻颔首:“也罢,小礼物折腾没了,得了个大礼物,倒也不算吃亏。”
沈墨闫听得莫名,问他:“什么大礼物?”白修岐之前挂着齐白的身份,沈墨闫倒是真的给他塞了许多东西,只不过,在他看来,那些其实皆算不上什么礼物。
白修岐却不曾即刻答了,他轻翻过沈墨闫的手,五指轻巧地挤进对方的五指之间,而后掌心贴着掌心,指节微扣,便将沈墨闫的手整个扣进了自己手心。他抬起两人相扣着的手轻晃了晃,笑眯眯道:“喏,这就是了。”
沈墨闫一顿,反应过来之后便觉耳尖有些微发烫,他偏头避开白修岐的目光,低声道:“到了。”
白修岐一愣:“什么到了?”
沈墨闫抬手指了指舱门,道:“沧海现,到了。”
白修岐:“……”
啧,某位魔尊还真是煞风景的高手!
……
……
救人要紧,其他风花雪月自是暂且放至一旁。
既已到了目的地,二人便相继下了飞梭,按理说他们的目的地是沧海现后山,即便后山禁地不是那般轻易便能入得,那也该是进了沧海现之后再想办法。然而,白修岐设定的这一处目的地,却实在与沧海现有着一些差距。沧海现背靠沧海山,侧临玄海,而他们此时所在之处,却是沧海山的另一边——沧海山北坡,至于沧海现,则在山的另一边。
白修岐收了飞梭,见沈墨闫正打量周围,便解释道:“花叶儿的那句话中提到了云师伯,沧海现中能让这丫头喊上一句云师伯的,只有一个人。”
沈墨闫收回视线,道:“云海生?”
白修岐颔首:“对,正是云海生。”
海术仙尊云海生,除却常年闭关不出的镇山长老之外,如今仙道十大仙尊之一,沧海现三大掌事仙尊之一,另两位一位是门主白修岐,另一位则是白修岐的直系师兄——裂剑仙尊步夏山。
沈墨闫冷哼道:“倒是看不出云海生有这般魄力。”
沧海现如今的三位掌事仙尊,白修岐自是惊才绝艳,世人皆知,而白修岐的直系师兄——裂剑仙尊步夏山,亦是十足优秀,这二人皆是剑修,倒是十分符合沧海现第一剑宗的名号。
而云海生便有些不同,海术仙尊云海生,顾名思义,云海生乃是一位法修。沧海现剑修极多,出众的剑修亦是不少,当然也有剑法双修的修士,然而,不修剑道,专精术法的修士,在沧海现却是少之又少,即便是有,亦少有修为实力突出的。而云海生,便是沧海现千年难得一现的法修仙尊。
云海生是一位性子很好的修士,按沈墨闫的话来说,是真真正正的老好人一位,平日里可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野心坏心之类的。然而,花叶儿在玉牌之中却是真真切切地留了一句“小心云师伯”。这般一来,沈墨闫与白修岐自是要谨慎一些,若是一惯无甚威胁的云海生都有些问题,那他们自是不能正大光明地跑到沧海现去,还是隐秘一些,寻条小路为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嗷!双十一大家剁手了么?
我剁了!所以没手码字了,今天是用jio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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