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谈正事,站在花园子里谈毕竟不甚合适, 于是花青素便带着几人一道去了族中平日里商议要事的厅堂中。
往厅堂走的一路上, 花叶儿却是不甚高兴, 白修岐这小弟子也是带了许多年了, 知晓她小孩子心性, 若是脸上挂着不高兴却无人问上一句, 一会儿怕是就要伤心到哭了。他伸手在花叶儿发顶上轻拍了拍,温声道:“怎地突然不高兴了?”
花叶儿终于等到人来问,却是看了一眼沈墨闫后,瘪了嘴道:“没有不高兴。”
“哦……”白修岐故意拖长了调子点头道,“是师尊眼拙,没有不高兴就好。”
花叶儿:“……”
眼见她嘴一瘪便要哭了,白修岐方才笑着哄道:“怎地这便要哭了?快与师尊说说到底因何不快。”
花叶儿眨眨眼,却是再吃看了沈墨闫一眼,白修岐自是看见了, 便道:“叶儿为何一直看冽颜魔尊?”
花叶儿委委屈屈道:“尊者眼里只有师尊, 都不曾关怀我一句!哼!”
白修岐觉得有趣, 问她:“墨儿不是询问你受伤之事了,怎地便不是关怀了?”
花叶儿闻言却是忿忿道:“师尊你不要蒙我,尊者这般急的询问我是被何人所伤,难道不是为了师尊么!”
白修岐听得勾了唇角,面上却佯装不解道:“何以见得?”
花叶儿瞪圆了眼,不满道:“尊者询问我如何受伤,又是被何人所伤, 本便是因着此人潜伏在沧海现中,尊者恐那人对师尊不利,方才这般着急!”
白修岐故作恍然状,颔首道:“原来如此,还是多谢叶儿为为师解惑了。”
花叶儿闻言,忍不住小脑袋一扬,骄傲道;“我娘亲说了,我最擅长感知人心,自是万般遮掩都逃不过我花叶儿的眼睛!”
她说着,又忍不住去看沈墨闫,沈墨闫无法,指尖微动,从储物镯中取了一样物件,抬手递给了花叶儿。花叶儿没曾想冽颜魔尊竟还会给自己东西,下意识伸手接下,低头一看却是一片玉白色的花瓣。
花叶儿年纪尚小,自是不知晓这是何物,倒是走前前头领路的花青素听到身后动静回过头来,却是恰好看到了花瓣。花青素活了上万年,这修真界甚少有他认不出的物件,正如当初他一眼认出白修岐的发簪乃是用冰莲之心所制一眼,此刻也只需一眼,他便认出了沈墨闫递给花叶儿的乃是深渊冰莲的花瓣。
深渊冰莲花开并蒂,十万年方才有一朵莲花上会生出一颗冰莲之心,一旦冰莲之心被取下,两朵莲花便会一同枯萎凋谢。且这冰莲花瓣若是在莲心生成之前取下,便与普通莲花无异,而提前取下花瓣会影响冰莲之心的生成,故而只有在取下冰莲之心之后,花朵枯萎之前,极快地将花瓣取下,方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冰莲花瓣。
真正的冰莲花瓣,除了无法抵御雷劫之外,具备与冰莲之心完全相同的功效,只是冰莲花瓣无法同冰莲之心一般通过炼器制作成法宝法器,只能够炼制成丹药或是直接服下,故而冰莲花瓣的功效有时限,不若冰莲之心那般能够长久起效。
然而,无论如何,冰莲花瓣皆是十足珍贵之物,于大伤初愈的花叶儿而言,更是合用非常。花青素一眼认出沈墨闫给花叶儿的便是冰莲花瓣,忙开口制止道:“不过是几句小孩儿的任性话,墨闫兄莫搭理便是,怎地还给了这般贵重之物。”
沈墨闫闻言却是不答,反倒是又给花叶儿递了一片花瓣后方才开了口:“那玉牌只做了一个,日后你当认真修炼,增强自身才是。”他不过送出去一个玉牌,且送的还是白修岐自家的弟子,某位白姓人士便不甚高兴,那他自是不会再送一个。
花叶儿闻言一愣,自觉在心中将这话翻译了一番,只觉得这分明是嫌弃她修为过低,无法自保,累得要人去救,所以特地给了两片好东西,让她加紧修炼,尽快提升修为。她倒是想要气上一气,然而看着手心里躺着的两片玉白的花瓣,再想到自家父亲皆说此乃好物,只得自己熄了火,默默点头转了回去。
一转头,却是对上自家父亲笑眯眯的双眼,花叶儿十分不尊重长辈地瞪了花青素一眼,不满道:“父亲看着我作什么?”
花青素抬手指了指她虚拢着的手心,道:“叶儿不擅炼丹,且这冰莲花瓣炼制不易,可是需要为父帮忙?”
他自认说得十分有道理,女儿十有八九会同意,没曾想花叶儿听罢却是果断往自家娘亲身边一躲,探出半个脑袋娇娇道:“娘亲较之父亲来更擅长炼丹,我要娘亲帮我。”她小时候懵懵懂懂也不知被这位无良老父亲诓骗了多少好东西,如今既已大了,自是不能重蹈覆辙。
叶青青顺手便将女儿护至一旁,颇为无奈地睨了花青素一眼,道:“你总抢叶儿的东西作甚?有客人在,你且矜持一些。”
花青素本意是与自家女儿玩笑罢了,却不想被自家道侣训了一番,一时间也顾不上还有白修岐与沈墨闫在场了,当下便不甚高兴道:“我与叶儿玩笑罢了,你竟是这般都看不出么?”
说罢也不待叶青青回应,便直接对白修岐道:“你往后可千万莫要孩子,一旦有了孩子,你在对方心中便再也不重要了!”
话音方落,他竟是直接拂袖转身,先一步离开了。
被语重心长交代的白修岐:“……”他与沈墨闫倒是要如何要出个孩子来?
叶青青颇为无奈道:“许是近些时日我为了礼物忽略了他一些,再加上叶儿受伤归来……你二人可莫要介怀。”
白修岐笑着摆手道:“毋需担心我们,花兄看着气得不轻,青姐还是赶快去寻一寻罢。”
叶青青如何会不在意自家道侣,当下便颔首道:“那我先去寻一寻,修岐与墨闫便先同花叶儿去往会议厅罢。”又转而对花叶儿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倒是别总与他顶嘴。”
花叶儿也是颇为无奈,闻言轻推了自家娘亲一下,道:“娘亲且快去吧,我保证在再不惹父亲生气了。”
叶青青得了承诺,向白修岐与沈墨闫微微颔首后,便直接御空离开了。
花叶儿从自家双亲双双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沈墨闫与白修岐,乖巧道:“师尊与尊者且与我来,会议厅便在前方不远处了。”
二人略一颔首,便随在了花叶儿身后。花叶儿说了不远,竟也是真的不远,三人不过踏过了一处小花圃,眼前便出现了一间颇为气派的屋子,门上的牌匾上写着简单利落的“会议厅”三个大字。三人也不多话,直接进了门,花叶儿伸手在门上一按,便开启了其内的阵法,将会议厅与外间隔绝开来。
见阵法开启完毕,白修岐便拉着沈墨闫随便选了两张椅子坐下,又朝花叶儿招了招手道:“你父母既特地寻了借口不参与,叶儿便毋需过多顾虑,将那日之事仔细说上一遍罢。”
花叶儿原本正要开口,闻言一顿,看向白修岐眨眨眼,疑惑道:“啊?”
白修岐忍不住笑道:“真是个傻丫头,你父母亲不过是觉得我们要谈及之事皆是属于沧海现门内之事,他们不好参与过多,方才寻了借口离开,哪里便是真的闹了不愉。”
然而花叶儿却看着自家师尊,眨着大眼,认认真真道:“师尊,你想多了罢,我觉得父亲是真的在与娘亲撒娇!他最爱撒娇!”
“呵……”白修岐仍不住轻笑出声,有摆手道,“且不管你父母如何了,叶儿便将当日之事细说一番罢。”
花叶儿也收了笑闹,肃着小脸,颔首道:“嗯!”
她停下想了想,方才正式开口道:“我便从那日早晨说起,从千叠城返回沧海现之后,我与师兄们便搬出沧海峰,住回了墨雪峰,因着来访的门人太多,我们便每日轮流招待,那一日恰恰是我负责招待。”
“我记得那日很早,师兄们皆还在修炼之中,便有人敲了山门,我不过是出门看了一眼,却不知为何便与来人走了,待我回过神时,已是身在后山的一处山洞之中。”
沈墨闫抬眸,道:“是摄魂术?”
花叶儿颔首:“嗯,我也觉得那是摄魂术,只是我身为青鸟一族,那摄魂术本该于我无用才是。”
白修岐道:“上古之时有专用于神兽各族的摄魂术,一会儿去问你父亲,他定然知晓一些。”
花叶儿点点头,继续道:“我回神之时,乃是面朝着洞壁里面,方察觉身后有人,便觉元丹震动,竟是有人要取我元丹!”
沈墨闫道:“是云海生?”
花叶儿颔首:“确是云师伯。我察觉元丹异样之时便认出了身后之人便是云师伯,我自不是他的对手,便当机立断取出了尊者给我的玉牌,原本只是想着给师尊与尊者传个讯,不能想玉牌之内将还蕴藏了一道强大灵力,在玉牌捏碎的一瞬便为我所用。”
“我用玉牌留了讯息,之后便借着那道灵力击退云师伯,正要趁隙逃走之时,却再次被人制住了!”
沈墨闫:“是步夏山?”
花叶儿却是摇头道:“对方不曾现身,然而若是从灵力气息上来看,不是步师伯。”步夏山乃是白修岐同宗师兄,花叶儿与他自是较之云海生要熟稔许多。
“来人修为十分高,我耗尽了灵力却逃脱不开,便想着干脆直接自爆元丹算了,无论如何不能被人做成标本去。”
白修岐道:“我们救出你时,你身上确实不曾有其他过重的伤势,只有自爆元丹的伤。”
花叶儿颔首道:“我自爆元丹之后便丧失了意识,期间迷迷蒙蒙醒过一次,却看到云师伯在为我疗伤!”
沈墨闫闻言挑眉:“云海生?”
花叶儿道:“确是云师伯!”
作者有话要说:和大家道下歉,因为最近我们班制上有些变动,我还在努力适应,每天都处于睡眠不足状态,更新十分不稳定,还请大家见谅!休息的时候会努力补上一些的!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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