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乐曲声响,唢呐的音量极大,再加上通道狭窄,一下子让人有种耳鸣头晕的感觉。而那些蛇也一样,它们长期呆在极其黑暗的环境中,听觉尤其发达。一下子被这么一震,都纷纷晕了过去,唰唰往地上掉。
鹧鸪哨也意识到周围的变化,拉着羽琴就开始狂奔。
蛇类对振动特别敏感,并以此来辨别敌人的方位。不管这里是什么蛇,只要是蛇,就都有这个特性。而在隧道之中不睁眼,大概也是为了给蛇制造优势。大家都瞎,那对振动更灵敏的,就能胜。
刚才恐怕是陈玉楼着急追托马斯,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他动作突然有变,蛇才会袭击了他。
奔跑的过程中,鹧鸪哨依旧竖着耳朵在听周围的情况。倒是羽琴无暇吹唢呐了,光是换气都来不及。
跑到通道尽头,是一口井。这里的情况和隧道内完全不一样了,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鹧鸪哨顾不得禁忌,把眼睛睁开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片血红。陈玉楼的眼睛居然被咬了,脸上都是血。但托马斯居然没事,毫发无伤。
羽琴也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陈玉楼的眼睛,又有一种被命运追着跑的感觉。
鹧鸪哨给陈玉楼处理了伤口,挤出了毒血。但是他是否能保住眼睛,谁都说不准。事已至此,他们还是只能往前进。
沿着这破损的井口往下,他们来到了一处水晶矿脉。巨大的水晶簇从顶部延伸往下 ,好像一把把悬空的利剑。
而在最中央,就是祭坛了。
羽琴看到了仪式的相关石刻壁画,她一边烤着蜥蜴肉,一边和鹧鸪哨商量反向祭祀的事情。咬掉鹧鸪哨胳膊的蜥蜴被羽琴挖下来一大块大腿肉,也算是泄恨了。
“祭祀需要一对眼睛,还有雮尘珠。可是这对眼睛是有所特制,还是随意什么人祭都可以就不太确定了。”羽琴一边撒着调料,一边分析道。她的锅是丢了,但调料都还在。这些调料袋子,她都捆在腰间的。虽然湿了,但烧烤倒是没太大影响。就是没有盐,有也早化在水里了。
鹧鸪哨摸向了自己的腰包,他想起了那一对从鱼肚子里找到的水晶眼珠子。神情地凝望了半天,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用这个。”
“咦,这里怎么还有一个沙漏?”托马斯终于恢复了清醒,他好奇地到处看了起来,一眼就看到了用来倒计时的沙漏。
“装饰用的吧。”羽琴烤好了蜥蜴肉,最先自己咬了一口。一来试味道,二来试毒。
“可是,这个沙漏在走诶。”托马斯很谨慎地观察着,并没有用手碰触。
“沙漏走到底,祭祀的时间就完成。如果完不成,我们都得玩完。”陈玉楼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没想到啊,自己什么东西都没捞到,居然还赔上了一对极其罕见的夜视眼。
“你不早说!”羽琴把蜥蜴肉甩到一边,和鹧鸪哨拿着雮尘珠和水晶眼,立马来到了祭坛边上。
按照壁画上的仪式程序,两人将这两东西丢进了祭坛边上的水池之中。
可是丢进去之后只听到三声响,并未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鹧鸪哨低头看羽琴的后背,红斑也未消失。
但是他们能做的都做了,此刻只能等待沙漏走完。
看着沙漏中的沙一粒一粒落下,周围也越来越黑。当水晶簇都开始晃动,洞窟显然要垮塌之时,他们不得不选择先离开。
但就在准备要走的时候,隧道那边的蛇群追过来了。四人只得继续往前,不敢走回头路。误打误撞,他们进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看到了一尊高大的神像。
沿着神像往上爬去,羽琴爬一段就要吹一下唢呐,以震慑那群毒蛇。不过效果越来越差,那些蛇对唢呐声波的免疫力似乎越来越强了。
而洞窟的水晶也开始往下掉,巨大的震动连带着神像都要垮塌了。四人不敢耽搁,继续往上。他们发现了一片迷宫似的洞窟,这些好像盗洞一般的通道都是一种巨大的地观音挖掘出来的,托马斯在吃毒蘑菇那里曾经有看到过。
“这种地观音打的洞都是从外往里,沿着洞壁上地观音的爪印判断,我们就可以一路走到外面去。”鹧鸪哨见多识广,并没有因为洞窟复杂而头疼。
在洞窟里走了大约半天的时间,四人终于再一次看到了天空。而观察了周围的环境之后,他们发现这是一条殉葬沟,山沟之中也满是兽类的尸体。
“魔国陵寝会根据形制大小,配有两条殉葬沟,形如二龙戏珠之状。我们应该是在另一条殉葬沟里,沿着一直走,就能到达我们来时的地点。”陈玉楼的眼睛视力受损很严重,不过大概景物他还是勉强能看清。
山谷之中空气清新,让四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走了一会儿,空气中竟有些许硫磺的味道。鹧鸪哨连忙前去查看,发现山谷里居然有几处天然的温泉。
在地下呆了有好几天了,四人都又脏又臭。
三男人泡一处,羽琴挑了比较偏僻的一处,顺便把衣服都洗干净了。这儿气温还算高,加上温泉的蒸汽,很快就能干。
收拾的时候,她看到了鹧鸪哨那只断手。一番折腾,这手已经有点肿胀,微微发臭,显然不能要了。
“鹧鸪哨!”羽琴大喊了起来,这是他的东西,自然要还给他。
鹧鸪哨洗得很快,他常年在野外,所有的事情都解决非常迅速。听到羽琴的叫喊,他还以为她遇到了危险。几乎没有思考,他立马跑了过来,都没注意温泉里的羽琴根本没穿衣服。
他停在水边,四周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异常之处之后,才低头看向了羽琴,“你……”
“你看够了吗?”羽琴一开始也吓到了,但一想他们马上就是夫妻了,那还害羞什么啊。她展开双臂,划着水面,一副惬意的模样。
“对不起!”鹧鸪哨立马转过了身,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自己那只断臂。
“我不知道扎格拉玛族的葬俗是什么,但我们汉人的话,就得要埋个全尸。”羽琴也不闹了,她拿起一边的衣服,直接出水穿了起来。
“扎格拉玛族的话,因为诅咒而死的,都得火化,无所谓全不全。但是其他情况嘛,例如说夫妻合葬,那最好还是齐齐整整的。”鹧鸪哨听到背后传来的水声,他就知道羽琴起来了。在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肩上的重担一下子就没有了。虽说他还吃不准诅咒是否解除了,但他有一种感觉,那沉重的命运,已经远离他了。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有心思调侃几句了。
“你这话说得,太不吉利了!”羽琴走到了他身边,她拉起了他的手来,很主动地将身体贴近了他,“那怎么办啊,接也接不回去了,盐也没有了,无法腌制啊。”
“腌制?”鹧鸪哨一听就有点不对了,又不是要吃下去,腌什么腌啊。
“哎呀,就是把你这手做成木乃伊嘛。以后你这断臂去了美国可以接一个义肢,听说那边医疗条件还不错呢。”羽琴不知道他现在有什么打算,但是美国一定是要去的。不然战火四起,生灵涂炭,想走都走不了了。
“好啊。”鹧鸪哨之前也考虑过要去美国,远离这片让他们族人受到诅咒的土地。现在他能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自然要有下一步的计划。而且来西藏之前,族里还开了一个会,让他接任族长一职。那这百来号人的身家性命,他就必须考虑。和陈玉楼这一路也聊了很多,他也清楚现在这片大地不安生,去美国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想开家中餐厅,你觉得怎么样啊?”羽琴憋不住话,立马就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
“卖烧烤蜥蜴肉吗?”鹧鸪哨一下子笑了出来,那蜥蜴肉他还没吃上一口来解恨呢。
商量好了后路,四人就继续前行。鹧鸪哨就跟托马斯直说了,要带领族人前去美国。而陈玉楼也表示要一起跟去,他也听说美国医生医术高明,他想治好自己的眼睛。
走了半天,他们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地点,并找到了还未离去的向导。走出藏地,回到浙江,变卖了许多不动产,收购了一些近代的文玩工艺品,扎格拉玛族就全族迁往了美国。
在海上漂了有大半月,才到达了太平洋的彼岸。
他们先安定在了托马斯的家乡田纳西,然后鹧鸪哨和羽琴一起去了加州,在那边寻找机会做生意。陈玉楼也和他们一起,因为加州的天气很适合疗养。
“哎呀,夔姑娘,你说这洋妞皮肤白不白啊?”陈玉楼视力很差,远一点就啥也看不见了。
“白~!”羽琴耐着性子回答他,毕竟他这双眼是为了帮他们才受损的。
“那这洋妞的腿长不长啊?”陈玉楼心痒难耐,都想凑上去看了。这海滩之上,全是穿着清凉的美女啊。
“长,那腿毛可长了,比咱家哨儿的头发还长!”羽琴真是服了,没见过瞎子还这么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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