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楼最近很是烦恼,他身后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个影子,就像是冤魂一样,甩也甩不掉。要是粽子的话,他可以一梭子打过去。但是这个影子,他可打不得。毕竟,她是鹧鸪哨的干女儿,苏珊。
“我说珊儿啊,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呢?你看着海滩上那么多金毛帅哥,你去追呀!”陈玉楼把墨镜往下扒拉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沙滩上穿着新式泳衣的美女。
“我追金毛干嘛,我又不喜欢狗。”苏珊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哎哟喂,你吓我一大跳,我这年纪大了,禁不住吓的啊,姑奶奶!”陈玉楼揉着胸口,其实是这新式泳衣太刺激了,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泳衣是叫比基尼吧,简直就是杀人利器啊。什么坏蛋设计出来的呀,简直应该颁个奖给他。
“你不大啊,你这么年轻,白头发都没有一根呢。”苏珊搬过沙滩椅来,和他坐在了一起。
她今年已经满十八了,是个大姑娘了。而她也很清楚了,自己是喜欢陈玉楼的。
记得那一年在地底,他拿过自己手中的石头,对她说“杀人这种事怎么能让女孩子来做呢”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他了。
不过那时她还很小,她觉得这种喜欢,是家人那种。就像她喜欢干爹鹧鸪哨,和干妈羽琴那般。
但是随着年纪逐渐增长,她看多了周围结婚的,恋爱的,就越来越明确,自己对陈玉楼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怎么不大啊,我都大你二十呢。”陈玉楼好色归好色,底线还是有的。他要是和苏珊在一起了,那他不是要喊鹧鸪哨干爹。这也太亏了,他不干。
“哪有二十,不过就一轮多一点。”苏珊才不觉得他老呢,他看起来比干爹还要年轻许多,都不像一辈人了。
干爹帅是帅,但五官轮廓太过欧化,就容易显老。陈玉楼这些年一直养伤,又吃着羽琴的饭菜,养得那是一个白嫩。
“哎呀,我怎么忘了,我还要去给一个明星摸骨算命呢!”陈玉楼实在是坳不过她,只能遁地逃走。
“你要摸谁啊,我也要去!”谁知道苏珊比他动作还要快,立马坐车里驾驶座上了。她十五就学会开车了,而陈玉楼眼睛一直没有太大好转,所以不能开车。
莫得办法,陈玉楼只好坐上了车。不过他倒是没撒谎,今天真的要帮一个明星算命。确切来说,是帮这位明星看新宅的风水。
所以他并没有和这位漂亮性感的女明星碰面,只是去了她新买的大别墅,东看看,西瞧瞧。
苏珊在一边拿着罗盘和八卦,也跟着看了起来。耳濡目染,她也学了不少东西。但她没勇气学唢呐,实在是太扰民了。
陈玉楼看了一圈,发现这里风水还挺不错的。不过周围都是豪宅区,要不然拿来做墓地可是非常好的。
“还有地下室。”苏珊看了一眼设计图,发现地下室也很大,面积不比地上小。除了那些旧东西,苏珊也学了新东西,她现在就在大学上学,读的还是土木工程。她的志愿也挺简单的,就是想把唐人街建设得更好。再把救济院修得更大,能救助更多的孩子。
陈玉楼本想偷懒,但既然苏珊说了,那他就勉为其难,下去看看吧。
地下光线暗一些,他也不开灯,就这么看了起来。比起在日光下,阴暗的环境里,他视力要更好。
一下子,他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太过阴森了,而且设计非常奇怪。
一般来说,地下室都是用来娱乐,或者放点杂物,台球桌什么的就行了。可是这里却空空荡荡,和楼上豪华的装修风格完全不同。
苏珊在陈玉楼身后,她突然伸出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我……,我害怕!”
苏珊不是个胆子小的人,经历了那么多,她胆子就比羽琴小一点。可是到了这里,她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让她快逃。
“别怕,别怕啊。”陈玉楼拍了拍苏珊的手,以示安慰。当他扭过头的时候,却吓了一大跳。
苏珊的眼睛里流出了两道血泪来,红红的两条,非常骇人。
“走!”陈玉楼抓起苏珊的手就要离开这里,她的眼睛非常特殊,看到异常就会出状况。而血泪则是最严重的一种情况,说明这里凶险万分。
可是苏珊此刻已经晕了过去,不能自己行走了。陈玉楼一咬牙,将她横抱了起来,跑上了楼去。
冲出这栋别墅,他将苏珊放到了车上。从她腰间把车钥匙给摸出来,他直接坐到了驾驶座上,一脚油门踩回了鹧鸪哨家。
虽说他视力有问题,但其他四感却依旧敏锐,居然就这么安全地回去了,没有出车祸。
“陈玉楼,你疯了吗?”羽琴刚好走到门口,准备出门散散步,结果抬眼就看到陈玉楼开着车回来了。之前他说要学驾驶,羽琴觉得他就是个马路杀手,为了别人的生命安全,她必须出手阻止。
“苏珊看了不干净的东西,她流血泪了!”陈玉楼抱着苏珊就上了楼,将她放到了床上去。这里是苏珊的房间,不过却没什么小女生的东西,装修和装饰都很中性,甚至还有一些刀刀枪枪挂在墙上。
“你们去哪里了?”鹧鸪哨闻讯也从唐人街那边回来了,此时苏珊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没有流血泪,身体也恢复了正常,只是还未苏醒。
陈玉楼将地址告诉了鹧鸪哨,然后立马就有人去查了。
羽琴一直瞪着陈玉楼,她以为他心里是有数的,但现在看来,她是看错他了。
“诶,是那丫头非要跟着我的,我冤枉啊!”陈玉楼必须给自己申辩了一下,他真的是无辜的呀。而且谁知道一个白人影星新买的别墅里能有邪物呢,怎么都联系不起来呀。
“你明白就行,不然你就给我……”那个“滚”字,羽琴没能说得出来。他们四人经历了那么多,不是说分开就能分开的。
“好了,老陈就算要吃嫩草,也不至于吃窝边的。”鹧鸪哨安抚着羽琴,不过他也瞪了陈玉楼几眼,觉得他这事做得不妥帖。无论什么地方,都要事先探查一遍。瓶山和虫谷的教训,看来他是忘得差不多了。
“就是,就算我要吃窝边草,那我也只会叫你干妈,不会叫鹧鸪哨干爹的。”陈玉楼还在皮,不过他这也是表明了态度。他们四人是一辈的,他要是和苏珊在一起了,那成何体统。
“你说什么!”羽琴真的怒了,她才不要当他干妈呢。
“你闭嘴吧!”鹧鸪哨拉着羽琴上了楼,让她守着苏珊去了。然后他又下来了,很认真地跟陈玉楼谈起这个问题来。
苏珊越来越大,鹧鸪哨也不瞎,他看得出来,这丫头喜欢陈玉楼。他虽不是古板之人,但他也很清楚,陈玉楼不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他太野了。
见鹧鸪哨这么认真,陈玉楼却不表态了,“这件事处理完了再说,苏珊那眼睛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好。”鹧鸪哨看了他一眼,慢慢点了头。
后半夜,手下拿来了那块地的资料。原来那里是一片华裔聚居地,淘金热的时候,这儿也被挖过。后来因为风景太好,就被改成了豪宅区。只是这两件事中间有十来年的空白,不知道是作何用了。
手下又去问了当地的一些老年华裔,从他们口中打探消息。几天后,终于是有了确切的线索。
淘金热退去之后,那里的华裔逐渐搬出,最后只剩了十几户。有一天其中一户的亲戚前去探访,却发现一个人都不剩了。但奇怪的是,他们的生活用品都还在,衣服鞋帽,锅碗瓢盆都没有被带走。更离奇的是,他在一户人家里还看到了一桌还未开动的菜。一家五口人,五副碗筷,摆在桌上,就像是马上就要开饭一般。
这等诡异情景吓得他拔腿就跑,再也没有回去过。
三人一听到这个故事就同时皱起了眉头来,这特么也太像恶罗海城那段了吧。
羽琴下意识就反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可是那块红斑没有任何反应,扎格拉玛族内也没人因为凝血系统问题而死亡啊。
“别担心,肯定不是诅咒的问题。”鹧鸪哨按住了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里。虽说这个故事是很像当初的恶罗海城,但细节问题,他觉得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才能下结论。
陈玉楼看到这两人又开始亲亲我我了,便很自觉上了楼去。他也要去看看苏珊,如果真是恶罗海城再现的话,那恐怕苏珊也会受影响。她那双眼睛,也是靠着鬼洞族的方法给开的啊。
一上楼,他就看到苏珊的房门是开着的。轻轻地走了过去,他见到那个丫头披散着头发,望着窗外在发呆,“怎么啦,吓傻啦?”
笑了起来,他故作轻松地说道。他不希望她又落下什么心理阴影,这几年他为了逗她笑,让她变成一个正常的女孩子,真的把幽默感都要耗光了。
“我看到……,那地下室里,有很多人影。”苏珊转过头来,用那一双瞳孔外有一圈红线的眼睛看着陈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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