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宁全身陷在柔软的沙发中, 抬头就是顾鹤鸣逼近的身影。
听到“甜心”的一瞬间,他双颊迅速飞起一片红色,把手里的毛巾团成一团,用力丢回到顾鹤鸣怀里,色厉内荏说“你这人真是谁是你甜心”
顾鹤鸣轻叹一声,看少年仿佛是被逼急了的狗崽,眼睛湿漉漉瞪着自己模样, 就伸手摸了摸他有点儿乱的额发,没继续逗弄下去。
怕直接把人惹炸了。
路宁任由男人拨了两下自己的刘海, 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躲了一下。
他小声嘀咕几句顾鹤鸣没听清的话,又臊又窘地推开顾鹤鸣的手臂,从沙发上站起来, 蹦到一边,警惕说“不玩了”
顾鹤鸣好笑,抱臂说“那就吃饭吃完司机送你回家。”
路宁闻言,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揉了揉肚子说“吃饭吃饭,你不饿我都饿了。”
家里的阿姨花了不少心思在午饭上。
即便路宁带着饭盒在路上耗了不少时间,但开盖的瞬间还是饭香扑鼻,闻到便令人食指大动。
顾鹤鸣看到少年默默咽了咽口水,上前拆了双筷子给路宁。
路宁刚才还臊着, 结果看见吃得就把那点儿羞窘忘在了脑后, 两人很快就坐在茶几前, 几乎是肩碰肩地挨坐在一块儿, 香香甜甜地用完了一顿午饭。
大概是吃得有点儿撑,路宁吃完午饭立马开始犯困。
顾鹤鸣怕他出门吹风,回家立马又要着凉,于是推了推少年肩膀,低声道“进休息室睡会儿。”
路宁强撑着眼说“不行,我得回去。”
顾鹤鸣看着少年眼睛都困地睁不开了,无奈问“也不怕在路上睡着”
路宁昏昏欲睡地小声抱怨“可下午还有课。”
“在几点钟”
“两点半。”
顾鹤鸣看了眼时间,轻声说“进休息室睡半个小时,待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家,不耽误上课。”
路宁困得都快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一听顾鹤鸣说不耽误上课,完全就忘记了自己不久前还在跟男人死倔不要司机接送的事儿,迷迷糊糊就钻进休息间,一头扎在松软的单人床上。
顾鹤鸣静静看着少年毫无防备地在自己眼前睡去,伸手轻轻虚弹了下少年的鼻尖,又给他拉过一条薄薄的毛毯盖在腰间,这才推门出去。
半小时后,顾鹤鸣同秘书谈好下午的几项行程后,起身敲了敲休息室的大门。
可这会儿路宁正做梦自己回到原来世界,在天道爸爸的见证下飞升成功,位列花仙,享受各路小妖怪的吹捧跟赞美呢,他乍一听到敲门声,也只砸吧了下嘴,翻了翻身继续美滋滋地享受梦境。
顾鹤鸣顿了顿,见屋里没反应,于是推门进屋,入眼便看到少年人睡得满脸红晕,又香又甜。
眼底闪过片刻的柔软,他先是伸手揉揉少年的头发,又捏捏他的鼻尖。
终于,少年有了反应,拧着眉心,不情不愿地低低“唔”了一声。
他睡昏了头,早不知今夕是何夕。
迷蒙间,路宁半睁着眼看到男人熟悉而高大的身影,扑腾着手脚就往前抓了抓,拽住对方的袖口,迷迷糊糊说“真好看”
顾鹤鸣失笑,任由他抓着自己“你也好看。”
“可我没你高,我好矮哦。”
“你还在长身体。”
路宁也不知听没听清,含含糊糊说,“顾鹤鸣,我好喜欢你”
顾鹤鸣闻言,心下漏了一拍,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可接着,少年又继续嘟哝说“好喜欢你的身高啊。”
顾鹤鸣“”
男人抬抬眼皮,眼底的汹涌情绪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唉。
路宁彻底清醒时,已经是五分钟后。
他坐在休息室的床头,腰间还搭着小毛毯,而脸颊上则是被贴着一杯冰水。
路宁被冰水刺激地一个激灵,满眼控诉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说“顾鹤鸣,你每次叫人起床的方式都是这一个吗”
顾鹤鸣不想给少年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便说“快要一点半了,司机在楼下等你。”
路宁呆了呆“快一点半”
顾鹤鸣“你不是说两点半还有课,现在回家时间刚好。”
路宁“我说的两点半”
顾鹤鸣看他表情不对,问“怎么了”
路宁哭丧着脸,露出一副出大事了的表情,把脸埋进毛毯里,闷声说“完了完了完了,我搞错时间了。”
顾鹤鸣把他从毛毯里捞出来,问“时间搞错了”
路宁点点头,拍了下脑袋“原来两点半的公开课调整到了下午一点半,我又给记混了。”
说完,他抓了抓头发,有些着急地拿出手机看时间。
距离一点半还剩五分钟。
“不然我现在上线请个假。”
他抿了抿干涩唇瓣,准备接受等待在直播间里将近五位数学生的抱怨与讨伐。
顾鹤鸣却遮住他的手机,问“直播讲课都需要什么”
路宁下意识说“有手机跟黑板就可以了。”
顾鹤鸣“不需要课本吗”
路宁挺直身板,指了指自己的脑瓜说“不用,我有它就可以的。”
顾鹤鸣想了想,说“今天下午会议室没有安排。”
路宁眼睛亮了亮,有点希冀,又有点不敢相信“你、你难道要把会议室借给我用吗”
顾鹤鸣看着少年小心翼翼的模样,蓦地笑了笑“带着我的工作证去找秘书拿钥匙,她会给你开门。”
站在会议室里开启下午的公开课直播时,路宁还有些许恍惚。
倒是来听课的同学发现小老师三天之内就换了两个新地方教课,第三次还换到了一看就很气派的会议室,不禁纷纷露出惊诧的感叹。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小路老师你这是在哪儿啊”
“卧槽,难道小路老师直接租了个会议室给大家上课”
“这会议室好气派,租用的话要花不少钱吧”
路宁看着学生们的关注度全部集中在会议室的装潢跟高大上的电子投影设备上,无奈地拍了拍身后的白板,解释说“发生了一点意外,今天来不及赶回家给你们上课,所以拜托朋友临时用一下他的会议室。”
“他的会议室”
“哇这是什么霸总朋友,请小路老师送我一沓”
“对小路老师这么好的朋友,是不是男朋友危险发言”
直播间的讨论区内突然群情基动,这时有一条评论冒出来说“啊啊啊啊我有话要说,这间会议室我见过天哪天哪,小路老师牛逼”
“是哪里啊上面的别走,你在哪里见过,倒是一口气说完啊”
“这是顾氏集团的办公室我爸爸上周才在这间办公室开过会,当时全家人都好激动,把爸爸开会时的照片看了好几遍,我肯定没记错tat”
“顾氏是哪家公司”
“卧槽顾氏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顾氏吧难道小路老师的朋友是顾总”
“srds,有可能是男朋友哦再次危险发言”
“我的天”
路宁盯着某危险发言看了两遍,看话题已经无止境地就要跑偏,略略红了耳廓,重咳一声,强行把学生们的心思拉回到授课内容上,并熟练威胁道“谁再提与学习无关的事,课后练习加罚一张。”
众学生同时噤声“嘤。”
用白板跟水笔写字总比粉笔来得更顺滑舒畅,不知不觉,一节两小时的公开课便结束了。
意犹未尽地退出直播间,路宁正准备把白板擦干净,会议室的大门就被推开,秘书小姐端着被温水走进来说“小路先生辛苦了,顾总让我转告您,他接到一项紧急事务,需要出国一趟,希望您直播结束后可以直接坐公司的车回家。”
路宁惊讶“这么突然”
秘书小姐微笑“这次也是事发突然,顾总也走得很急。”
路宁点点头,正要说话,手中的手机却突然连续震动了三下。
他低头划开屏幕,发现是之前在旧巷防盗门里安装的摄像头,被人大力碰撞到,于是a上发出了震动警告。
秘书小姐敏锐地察觉出少年的情绪变化,以为他是因为顾总突然一声不吭地出国出差不高兴,便没忍住开口说“小路先生,顾总临走前多次交代我们一定要在公司好好照顾你”
路宁从手机上收回视线,闻言还挺受宠若惊的“是吗”
秘书小姐点头说“您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吩咐我。”
路宁没把这话当回事儿,只礼貌地笑着说“谢谢。”
旧巷那头的家门估计是被人动过,摄像头具体记录下了什么,路宁不方便在外面观看,于是收起手机,向秘书小姐叫了司机,将他很快带回了顾鹤鸣的别墅。
跟保姆阿姨说不到晚饭时间不要打扰自己,路宁关门窜回卧室,翻开摄像头的a软件,调出了这几日的视频记录,然后用倍速观看。
不到半小时,视频里便很快出现了一个让路宁眼熟又陌生的鬼祟身影。
眼熟是因为,路宁很快就认出了那个鬼祟身影的身份,他正是路母的哥哥,也原身的亲舅舅。
而陌生则是因为对方与原身记忆中的模样已经大相径庭,数十年不见,曾经竹竿一样受的男人,眼下却变成了一身大腹便便的模样,不仅秃了头,额头上还挂满了肥肉堆积而起的皱纹,如果不是那双跟路母如出一辙般的眼睛,估计路宁还够呛能认出来。
“看来原身的爸妈走后,这人日子倒是过的滋润。”
路宁眯眼看着对方在楼道口晃来晃去的身影,翻动着原身的记忆,很快就想起了关于原身这位舅舅的一些事迹。
说白了就是个现实主义白眼儿狼,亲姐在时靠亲姐接济过日子,亲姐没了拍拍屁股走人,也不回去管外甥是死是活。
精致的利己主义小人罢了。
得知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路宁的心便放了下来。
他又将视频推进了一段,果不其然,在原身舅舅上门打探后,便又很快来了一批打着“讨债”名义的收债人,在他家门口摔摔打打。
路宁冷着脸,看那群收债人发现破不开钢制防盗门,又愤愤离开后,漠然地关掉视频,点击保存。
最好,能再闹得大一点。
路宁想到之前在邻居那儿埋下的伏笔,微微弯了弯眼。
他可不信原身舅舅会就此放弃。
如果对方能多去楼道里溜达几回,只怕旧巷里的那些邻居,就能够他吃一壶的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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