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建军脸上讨笑的表情猛地凝固, 说“臭小子,你他妈耍老子”
路宁摊摊手,神色淡淡道“您就在这儿安心呆着吧。”
冯建军嘴里说是自己做生意欠下一百万,可也只有他自己门儿清,做生意欠下的钱还是小数,后来他为了填补生意欠债的窟窿,跑去跟人赌钱, 又输地只能借高利贷周转,那才是最要他命的地方。
其实要不是冯建军觉得自己真走投无路了, 他也不能把注意打到他这个孤儿外甥身上不是可是没办法,在这之前,他已经被赌场那边的人抓了几回, 要不是他痛哭流涕表示一定能在十天内还钱,那些人就要把他手跟砍了
数着十天的日期,冯建军绝望地想,等他从拘留所出去,那还有命活吗
从派出所出来,路宁去到旧巷附近的菜市场买了几斤水果,回到老旧单元楼后,挨个敲门给邻居送了点,表示感谢。
几家邻居都挺不好意思, 但也挺担心地问家里有没有丢什么贵重东西。
路宁一一答了, 最后来到张大妈家。
张大妈一瞧见他, 立马把人领进门, 笑容灿烂说“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还带水果来,快快快,坐下喝点水。”
路宁坐到张大妈家的一个小矮凳上,笑着跟张大妈说“今天真是多亏了您,不然我家里可要遭殃了。”
张大妈洗了个甜瓜,摆在果盘里,闻言下意识往屋外看了看,转身坐到路宁身边的凳子上,略有得色道“那个偷儿我观察好几天了,可能是估摸着你不在家,来咱楼道里踩了好几次点,后来我跟家里那口子一商量,知道他这两天肯定还得来,这不就专门挑了个邻居几个都在家的时候,专门抓他的现行”
路宁笑说“您跟叔叔可真厉害。”
张大妈挺挺胸脯,却又觉得不太雅观,又缩回去塌下肩膀,凑到路宁身边神秘兮兮问“小路啊,大妈有件事儿想问你。”
路宁有些好笑,说“您问。”
张大妈说“你这孩子是不是在外面惹事儿啦也是这两天,大妈瞧着除了那个偷儿,还有一群看着就凶神恶煞的家伙到你家敲过门那家伙,敲个门跟打仗似的,听着也太吓人了”
“您看我像是那种四处惹事儿的人吗”路宁看出张大妈脸上的怀疑跟后怕,轻声安抚说,“您别怕,我猜那些人估计是在附近喝醉的醉汉,凑巧敲错了门。”
张大妈狐疑说“是吗”
路宁说“那您看他们今天还来了吗”
张大妈说“是没来了”
她喃喃一句,好歹是松了口气。
路宁跟张大妈又说了几句话,回到自己家。
说是醉汉上门,可路宁清楚那些人怕不就是冯建军招来的。
将原身的记忆跟目前发生的一些联系起来,路宁不难猜出,事实就是冯建军欠了一百万,钱窟窿填不上,又偶然得知原身手里其实有一部分等他十八岁成年就能立刻继承的高额资产,便起了贪心,不仅利用路父的公章伪造欠条,为自己牟利,还祸水东引,将自己欠的债款一股脑儿都栽到了原身身上
上辈子,收债人第一次上门,原身什么都不懂就把路父欠条给认下,对方自然而然就把债要到了他的头上。
而如今,由于路宁提前搬家,收债人不仅没能找到他头上,冯建军更是因为行迹鬼祟被直接架进派出所,以偷盗暂时拘留
两个世界线的轨迹已经变得截然不同。
而路宁目前要做的,也只有耐心等待。
冯建军由于生意失败,又沉迷赌博欠债,之前住的房子早就卖了,派出所只能去他临时租住的地方调查,最后在他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那枚“失窃”的公章。
失物虽然找回,但冯建军却拒不承认公章是自己偷来的,并跟民警反复强调“我他妈真没偷,是那小子恨他爹妈走了以后我不管他,故意设套害我呢再说了,这玩意儿是我姐夫生前交给我的,又不值钱,我偷他来有什么用”
民警听了他的话,得知是亲属纠纷,一个头两个大,又把路宁叫到派出所询问情况。
路宁拿着失而复回的公章,在被民警问道是不是故意的时候,惊诧说“他说是我害他可是东西我是真的丢了,而且把他送来派出所的也不是我,他怎么能怪到我头上”
民警耐心解释说“其余民众报案时描述的被窃失物经调查大多都是乌龙,除了这枚公章。”说到这儿,民警停顿了下,又说,“如果这枚公章不是失窃物,那么他就是被冤枉的,小同学,你可不要撒谎啊。”
路宁垂下眼,声音低落“我没说谎”
冯建军还被关在留置室里,闻言大喊说“警察同志,他就是在撒谎”
路宁抬起头,也生气地看着他说“我撒什么慌公章是我父亲的遗物,不在我家里放着,怎么就长了脚到你那儿了”
冯建军“那是我的东西是、是你父亲当年亲手给我的”
路宁看着他,渐渐红了眼眶,揉着眼睛说“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偷走这枚公章,父亲的遗物我已经保存了好多年了,怎么就变成你的了”
两人争执不休,民警看少年委屈地差点哭出来,抽了张纸给他,一脸难办的样子。
就在这时,另一个年轻民警走进屋,神色沉沉地朝冯建军看了一眼,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座位上的民警说“这是在冯建军屋里搜到的东西,已经找过笔迹鉴定师,确定这张纸条存在故意做旧的嫌疑,笔迹存留不超过一周。”
民警缓缓展开纸条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
他狠狠瞪向冯建军,又有些怜悯地看向还一无所觉的少年人,叹息着将纸条递给他。
路宁垂眸,捏着纸条,看过上面的字迹,满脸无措问“这是什么我爸爸欠钱了”
年轻民警怕他年纪小,好被欺负,于是主动开口说“你别怕,这张盖有你父亲公章的欠条,存在人为做旧痕迹,不存在法律效益。”
路宁茫然道“这样吗”
年轻民警点头,又说“所里初步怀疑,冯建军之所以盗窃你父亲的公章,就是为了想从你手里讹钱。”
听完他的话,路宁先是微微睁大眼,之后便神色悲恸地看向冯建军,质问道“舅舅,这真是你做的”
冯建军看到自己找人精心做好的欠条被警方翻找出来,陡然脸色变白,支吾说“不是,没有我、我就是拿公章盖着玩儿来着。”
两位民警看向冯建军的眼神里充满鄙夷。
冯建军“真的我就玩玩儿”
路宁静静看他一眼,轻声说“舅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对你照顾得不够多,不够好吗我们一家到底欠了你什么”
冯建军嘴唇嗡动几下,终于好似发现良知一般,什么话也不说了。
民警做好档案记录,也不再怀疑公章是否为冯建军偷盗的事,只跟路宁说“根据流程,冯建军涉案金额并不能构成刑拘,如果你接受调解”
“不接受。”路宁打断民警,紧抿双唇道。
民警顿了顿,在档案上又填几笔“好,那么按照规定,冯建军会被拘留所拘留三天。”
路宁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神色淡淡地点头说“好的,我知道了。”
冯建军被拘留三日,三日后恰好便是原身十八岁的生日当天。
早上醒来,已经跟保姆阿姨相处地非常和谐的路宁刚用过早餐,就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话干脆利落,直接表明身份是冯建军的债主,冯建军白天从拘留所出来,直接被他们带到了场子里,看路宁现在是替他这个舅舅还钱,还是睁眼看着冯建军被他们砍手指。
路宁手里彼时还抱着阿姨给的热牛奶,闻言只是轻轻拧了拧眉说“砍手指”
对方说“道上的规矩,一天还不上就砍一根手指。”
路宁笑了笑,说“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对方报了个数。
路宁说“这样,我给你们十万,替我直接剁了他的手,成吗”
对方大概是没见过路宁这么彪的亲属,在电话里直接愣住。
路宁听着对面人似乎在低声跟什么人说话,也不急,慢悠悠说“二十万。”
“二十万换他一百万的欠债,你可真是会谈生意。”一分钟后,对面不情不愿说,“你别当我们不会算,真要是剁了姓冯的一双手,剩下那八十万你替他还”
路宁遗憾说“你们既然不乐意,那就算了。”
“也不是不乐意。”对面的人看路宁对冯建军也是存着不小的恨,不好把人逼急了一分钱也拿不到,干脆说,“这样,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一趟咱们坐下面谈”
路宁想着原身上辈子就是被这群人逼到无家可归,不由嗤笑一声“面谈”
对方觉得有戏,立马说“对,当面聊聊,价格好商量。”
可路宁闻言,却遗憾地摇摇头。
对方察觉到他的停顿,瞬间冷下语气“怎么你不愿意”
路宁抱着牛奶杯,不疾不徐说“也不是不愿意”
对方不耐烦说“那你什么意思”
路宁笑了笑,说“我就是觉得这事吧,你们不答应我的建议,那就免谈。”,,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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